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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杀心
客来阁一向都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里面的小二永远也都是热情好客的,所以梅朵一踏进阁内,小二就热情地打着招呼,“梅姑娘啊,你已经很久没来了。拓塔公子已经等了你很久了。”说着,便在前面引路。
梅朵随着小二进入包厢,因到了秋季,隔间内摆着几朵娇艳的菊花,袅袅娜娜的,煞是好看。
此时,窗户大开,可以清楚地看到湛蓝的天,男子临窗而立,长发飞扬,当真算得上是公子如玉,梅朵不由多看了一会儿。
凌泽听到声响,回头去看梅朵,淡淡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之间一向没有什么俗礼,刚一落座,伙计就陆陆续续地上了菜,大多都是梅朵爱吃的,最后的大菜是一盘大闸蟹。
凌泽为梅朵斟了杯酒,“这是我从家带来的葡萄酒,色甘味冽,配黄蟹最好,你尝尝。”
梅朵一向嗜酒成性,闻着酒香就眯起了眼,迫不及待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果然是好酒。然后又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却被凌泽拦住,给她夹了块牛肉,“先吃些菜,空腹喝酒伤身。”
梅朵虽嫌凌泽麻烦,却还是听话地吃了几口菜,“阿泽啊,你这么温柔体贴,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如此好运会嫁给你。”
梅朵无心之言却让凌泽一愣,笑容都有些泛苦,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究,“听说蛊主给你和祭司大人赐婚了,恭喜啊!婚期可订好了?”
“八月十五。”梅朵正在和螃蟹奋斗,所以根本没有发现凌泽的异样。
八月十五?“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来得及准备吗?”
其实他们南疆对嫁娶一事并不是十分重视,若是大族,有长辈见证,入了族谱就好;若是平民,有个证婚人就好。所以次旦他们也没打算大办,“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不就是个仪式吗?”
无论怎么说婚姻大事都是人生头等大事,如此草率真的好吗?凌泽莫名地替梅朵感到委屈。其实凌泽这回倒是冤枉次旦了,次旦确实是想大办的,奈何梅朵怕麻烦,坚决一切从简。
“凌泽,有件事我觉得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苏嫱此人心机深沉难测,你小心一些。”虽说她没有什么立场指摘苏嫱,但是作为朋友,她觉得她还是提醒一下凌泽比较好。
上次被苏嫱陷害后,次旦曾派人去抓苏嫱,几度有去无回,那时次旦两人在外面游山玩水,也不想为了苏嫱的事坏了兴致,所以便没再追究。
虽说已经回来几天了,但是两人最近还是有些忙,没时间去理苏嫱。今日凌泽约她,倒是让她想起苏嫱的事情了。
提到苏嫱,凌泽的脸色有些变化,“你是说你上次被陷害杀了秦珲之事是受苏苏陷害。”
呃……她怕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并没有说这件事,凌泽难道会未卜先知?
其实类似于梅朵的事情,苏嫱并不是头一次做,凌泽之前对苏嫱也有怀疑,但苦于没有证据,却没想到如今竟然将梅朵也牵连进来了。
窗外桂花开得热烈,密密麻麻,一簇挨着一簇,淡黄细小,在阳光下银光闪闪,伴着清风送来一缕清香;窗内女子倚窗而坐,手执一卷书册,阳光细碎,洒下一片晕黄,温柔了岁月,暗淡了时光。
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咣当”一声巨响让女子忍不住抬头去看来人,嘴角挂着温婉的笑意。
看到来人她有一瞬的恍惚,好像从她及笄之后他还从未来过她的房间,她将说放在身侧,站起身来微微一福,“凌哥哥,你怎么来了?”
“秦珲是你杀的。”
很肯定且不容置喙的语气让苏嫱又是一愣,像她这种人面上永远是端庄得体的笑容,所以即使是短暂的失神也丝毫看不出异样,“凌哥哥说什么呢?那时苏苏和郡主在一起,怎么可能杀人呢?”
凌泽一向不喜苏嫱脸上的那种假笑,也不去看她,“当然不是你杀的,是你派人杀的。”
苏嫱忍不住轻嗤出声,“就算凌哥哥想为梅姐姐脱罪,也不必如此冤枉苏苏吧!”
冤枉?就算他冤枉了任何人都不会冤枉她的,“当日……”凌泽将梅朵和他说的那番推测详细地说出,“你让‘一手’潜入朵朵房间,引她前去案发现场,而此时你前去寻郡主,制造不在场证据,同时,你的属下易容成你的模样与前来赴约的秦珲相见,趁其不备将其杀害,这也是当初秦珲死时没有一丝挣扎满脸惊讶的原因吧!”
苏嫱不置可否,“这些都是梅朵告诉你的吧!推测得很精彩,但也只是推测,证据呢?”
“证据?”凌泽嘴唇微抿,从袖间拿出一个匕首,“这就是凶器,我在东景王府的井里找到的。”
苏嫱看着凌泽手中曾被自己扔到井里的匕首,更是冷笑,“所以你派人在东景去寻这把匕首是哪个铁匠铺做的,但是很可惜,顺藤摸瓜的凶手不是我。”她怎么可能会留下这么低等的错误去让人发现?
“只不过没想到你居然对梅朵的事情如此上心,若是你早这样,拓塔府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冤魂了。”既然凌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承不承认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反正凌泽已经认定她是凶手了。如今都已经撕破脸了,倒不如彻底断了。
“所以说之前死去的那些婢女都是你杀的?”凌泽没料到苏嫱会轻易承认,一时有些错愕。
“是啊!都是我杀的,你不是夸赞如梦的手漂亮吗?所以我在她的手上涂上鱼儿最喜欢的饵料,将她沉尸湖底,鱼儿最先将她的手啃噬干净。”
“你曾夸赞姜儿长得漂亮,所以我用火烧花了她的脸。”
“你也夸赞过小鹂唱歌好听,说她的声音和她的名字一样婉转动听,所以我就毒哑了她。”苏嫱说话的语气和平时一样,软软糯糯的,带着几分江南女子特有的婉转声音,但是凌泽却觉得可怕,冷意自后脊弥漫,直冷到心里。
她说的这些人或者连他都不记得长什么模样,不过是一句无心之言的夸赞,却引来苏嫱的嫉妒而致死……这个女人当真可怕。
“哦,你还记得桑儿吗?就是曾经想爬上你的床的那个女人。她不是喜欢被男人吗?所以我把她送到乞丐窝里了。那些人常年都碰不到女人,你说突然出现一个女人会是什么下场?”好像回忆起了桑儿的死状,苏嫱笑得十分开怀。
笑声尖刻,让一直隐忍的凌泽终于爆发了,“苏嫱,你就是个疯子。”
苏嫱停止大笑,看向凌泽目光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然后又呵呵地笑出声,“是啊,我是疯了,可是是你把我逼疯的。”苏嫱恶狠狠地看着她,眼神恶毒,带着些许的悲哀,更多的却是疯狂,“若是你肯对我好一分,我又何必将自己逼到如此地步?”
“凡是你喜欢的,我必毁之;凡是喜欢你的,我必杀之。”这话说的认真且狠毒,让凌泽毫不怀疑她会用此生来实践。
这像是她给自己下的誓言,又像是对他下的诅咒。
凌泽烦躁地推开她,“苏嫱,你够了。害了这么多条人命还不够吗?你就不能收手?”
“收手?”苏嫱仿若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大笑起来,“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覆水难收吗?”她突然凑近凌泽,伸出一根手指,“还有一个人,你不是很喜欢梅朵吗?听说她就要成亲了,我帮你一下,毁了他们的婚礼如何?”
疯子?凌泽再次将苏嫱推开,怒道:“你若敢动梅朵一根毫毛,我绝对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死无葬身之地吗?她杀了那么多人,害死了那么多人,这些人加在一起都不及梅朵一个人的分量吗?心中涌起无尽的悲伤,面上却依旧不动分毫,反而似笑非笑,“拓塔凌泽,只要你今日让我出了这个门,我保证会让梅朵‘死无葬身之地’。”她特意将最后几个字咬德极重,仿佛是为了报复凌泽刚刚说的那一番话一样。
凌泽被苏嫱完全激怒,手中折扇一转便击向苏嫱,苏嫱一惊,敏捷的躲过,心中却是悲哀,他当真要杀她?
凌泽亦是一惊,“你居然会武?”
苏嫱直接用行动回答了他,化掌为刀,攻向他的脖颈。凌泽折扇一转轻易地挡住这一击,却被苏嫱的内力震得向后退了两步,凌泽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他眼中手无缚鸡之力的苏嫱竟然拥有这么高深的内力?
凌泽的武功套路,内功心法,苏嫱都烂熟于心;而苏嫱内力深厚,武功刁钻,凌泽完全没有应对之策,几番交手下来直接落了下风。
苏嫱掌风凌乱,虚虚实实,看得凌泽一阵眼花缭乱,她趁其不备,直接袭向他的面门,凌泽一时躲闪不及。苏嫱终是不忍伤他,强制换了方向,掌风自凌泽耳边掠过。
而强制转换方向的后果便是遭内力反噬,苏嫱脚底不稳,跌倒在地,呕出一口鲜血,而此时凌泽的折扇在空中回转,直接袭向苏嫱心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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