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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生隙
四周宾客都吓得不敢看,等了良久却没听到枪响,终于撞着胆子瞄过来。
雪珺没推动身前的冷天煜,试图冲过来的王振辉也带着疑惑转头望去。
王心婷木然地丢下手枪,保安一拥而上把人控制起来。
亏得今天是天华太孙的生日宴,礼花鞭炮放了不少,那声枪响并未引起太大波动,与会宾客还得给王振辉面子,自然不会多嘴多舌。
不提保释期再添罪名的王心婷,雪珺算是遭了无妄之灾。
就因为王心婷开枪瞬间那一推,新婚夫妻彻底陷入冷战状态。
当然,冷战是单方面发起的。
雪珺伏低做小的解释:“你是独苗,万一有个好歹爷爷奶奶怎么办?”
冷天煜“嗯”了一声:“我理解。”
生气有三层境界,第一:言语之间带出左性闹别扭,第二:一言不发无视对方;第三:表面照旧心生隔阂。冷天煜现在的状态明显属于第三层。
本来受不了干柴烈火的丈夫需索无度,这会儿被冷落着搁到一边,典型的冰火两重天待遇。可除了床上那点儿事儿,冷天煜又表现的一切如常,雪珺算是有苦难言。
心烦意乱之余,打电话过来讨论《大清皇主》剧本的郭李率先撞了钉子。
“阳先生,康熙皇帝在明知弘历有吴三桂血统的前提下却把他视为继承人之一,就这一点儿来论似乎不合逻辑,我建议对乾隆生母的身世进行一定修改,譬如她可以是前明遗臣的后代——”
“不必。”雪珺淡淡地说,“这是我以个人私心提供给读者的选择题,目的是看有多少人秉持与你相同的观点。”
“这——”
“你放心,将来我会对观众做出解释。”
郭李无法,只好选择妥协。
清明回潍县扫墓,雪珺意外地看到碑前放了一束白菊花,不禁觉得茫然:“有谁来过了?”
冷天煜猜测:“程慕阳?”
雪珺颔首,小夫妻把供奉摆上后分左右下拜,磕完头相携起身,冷天煜掸着妻子身上的尘土询问:“要不要把妈妈迁到北京去?”
雪珺不大热切:“以后再说。”
祭扫时接到林佑岑的电话,问了他们的位置后致歉:“然然昨天有点儿不舒服,今早走晚了,你们先等等,我和慕城拜过大姐再聚。”
雪珺顺口应了,随即生疑:那花是谁摆的?
阳伍诚夫妇的陵寝皆在乡下,程慕阳得先去父母那儿磕头。
程慕阳四十出头的年纪,与小十几岁的妻子站在一处却并未生出老夫少妻的违和感,反倒因为事业有成显得意气风发,雪珺是不理他的,冷天煜倒有基本礼貌,觑着妻子脸色回了句“您好。”
新婚的主题还是一个:孩子!雪珺想起冷天煜近来的表现不胜其烦,呛了林佑岑一句:“我又不是为生孩子跟他结婚。”
林佑岑并不在意:“可有了孩子能加固你们的婚姻。”
雪珺没言语。
林佑岑踌躇了一下:“你是不是怕他在意王振辉——”
“不提这个。”雪珺打断道,“我们下月去青城办婚宴,他太忙,你帮我合计要请哪些老师校友,能来的不能来的总该心中有数。”
“这个没问题。”林佑岑取笑道,“你的喜筵,纵是没空也得抽点儿空去参加,我不给你家小天省钱。”
“花吧,也就剩下钱了。”雪珺叹口气,“早年听到别人说这话时觉得忒矫情,真到自个儿身上半点儿不错,能只为赚钱头疼可是大福气。”
林佑岑是句玩笑话,甭管青城大虾如何昂贵,纵然开出龙肝凤髓的流水席他们也愿意买单,联想方才的话题,实在要痛骂老天不公的。
目睹冷天煜更胜从前的体贴,林佑岑心情稍好,玩笑道:“正合马斯洛层次需求理论的精神。”
“也许吧。”雪珺自嘲,“杞人忧天的毛病很难改掉。”
从哲学角度讲,忧天的杞人是一位意识超前的思想家。雪珺在闻到冷天煜身上的香水味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边为他脱外衣边问:“今天有应酬?好像喝酒——”
雪珺无法继续说下去,冷天煜的衬衣后领上赫然是一根紫红色长发。
冷天煜似乎并未觉察到雪珺的异样,变换拖鞋边答:“商贸部开会,顺道吃了顿便饭。”
雪珺“嗯”了一声,转身去厨房为他做海参汤。
软香在侧撑到星辰渐坠,酒精作怪的冷天煜完全抵抗不住空窗数日的生理需求,终究克制不住将狼爪伸出去。
指尖划过雪珺的脸颊,冷天煜猛的觉察到不妥,手掌完全贴下去时感受到体温出乎正常值的高热。
“雪珺——雪珺——”冷天煜早把旖旎心思丢到爪哇国去了,“你不舒服?”
雪珺含糊呓语:“不——舒服——不——不能任性——!”
冷天煜慌忙穿衣起床,抱着雪珺往电梯跑。
等病人恢复意识已经过了小半天,冷天煜长长舒了一口气:“你总算醒了。”
“你——”雪珺的嗓子已经烧的嘶哑,“我没事儿——”
“将近四十度还能没事儿?”冷天煜伸手试了试额头,“喝点儿粥?”
雪珺想摇头,只觉脖子都是酸麻的。
亲友陆续前来慰问,舒方略满腹心病,私下却嘀咕:东方明珠的心理素质能有这样差?
犹豫再三,舒方略趁表哥去找专家咨询病情的时机追出来:“雪珺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就病了。”
冷天煜没多想:“身体再好也不是机器人。”
“那——”舒方略鼓足勇气问,“你昨天有没有照我说的做?”
冷天煜略有尴尬:“嗯——”。他其实不好意思说,打从王琨效的生日宴后两人就没有敦伦过了。
“那个——你记得跟我说过减轻雪珺敏感度的话哦——”舒方略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表哥,“我是帮你忙的,万一有操作不当的地方你不能怪我。”
冷天煜蹙眉:“你究竟想说什么?”
舒方略的音调越来越低:“我昨天在你身上喷了一点儿DIOR,衬衣后面有几根女人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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