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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年前年后,贺融用两个项目结交了乔明海,又趁热打铁,把傅俊生和方静珠的破绽送到他手上。乔明海虽然有林宝欣提醒,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还说这事就像吃河豚,虽然有毒,但小心一点,不仅吃不死人,还能尝到人间美味。
林宝欣听了,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至于傅俊生和方静珠,他们是艺高人胆大,真要分家,大可带着手下一帮精英,自立门户,最后被掏空的,只有乔氏集团。
乔明海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还攥着一堆资料,到他爸面前告状。
书房里,乔雄毅听二儿子说了半天,随手翻了翻这些证据,放到一边,抬头看一眼,心里莫名,并不是他想让哪个儿子长进,哪个儿子就能长进;不懂权变,只会被人利用,教是教不会了,再让他这么闹下去,也只是祸根。
“你去香城找人合作,有没有见你弟弟一面?” 乔雄毅问。
“爸您说的是明舟?”乔明海莫名其妙。
乔雄毅又问:“那我让你拜访贺先生,你去了没有?”
乔明海说:“贺先生家在村屋,我只在城里转了一圈,忙着谈生意。”
乔雄毅没往下问了,说:“你先出去吧。”
乔明海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云里雾里好几天。
年终会议,他整体业绩亏损得厉害,理所当然地被停职,至于方静珠和傅俊生,毫发无损、稳如磐石,最后,老爸还让面都没露的四弟乔明舟接替他的职位。
乔明海一回家,进了房间,把一屋子东西都给砸了,碎片横飞。
林宝欣站在阳台,听着大动静,没说什么。家里旁的人,只当笑话看,更不会来问。老半天,声音歇了,乔明海摔门就出去了。
第二天,乔明海飞到了香城。
乔明海吃河豚中了毒,却怪罪别人,头一个就想找贺融。贺融懒得见他,整盘棋最失算就是用了他,能量实在有限,遇上两军对垒,被对方当了弃子,令自己那一角的局势都作了废。
这边厢焦头烂额,那边厢,入了夜,大浪道,冬雨下个不停,海浪的声音夹着风雨,听着吵嚷,齐为川看一眼在沙发上装睡的舟舟,问:“你在干什么呢?”
“我在睡觉。”乔震不愿意睁开眼睛。
“你不是把事情都办得干净利落了吗?”齐为川一边问,一边翻着手上的杂志,虽然杂志上往往没几句真心话,但挑拣的乐趣还是有的,偶尔看到,更加愉悦。
“我觉得我爸一直在等我。”乔震很不喜欢这种意外的感觉。
他像躺在墓台一样,挺直了,双手合十,搭在胸前,又说:“我从小就知道老头子看我不顺眼,尤其不喜欢我油盐不浸的样子,但我不知道他一直在等我振作,最好天天想着他的钱,越热情洋溢越好。”
齐为川翻一页杂志,杂志上介绍了一位艺术家是如何布置房子的,极具参考价值,他根本没认真听舟舟的心事,心不在焉地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因为我不是傻子!”乔震握紧了手指,“我在电话里一开口,跟老头子说我想取代二哥的位置!我想做乔氏的董事!他什么都没问就答应了。”
“这很简单,你是乔家最小的儿子,受宠是应该的。”齐为川细看杂志图片里一张桌子,这镂空木雕的花纹如此优美,还有四条小细腿儿,设计得既简洁又漂亮,放在家里,会很好看。
乔震像听了世上最难以置信的结论一样,猛地坐了起来,说:“我今年二十二岁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我该受宠,难道之前的我一直失忆了?还是那个自生自灭的不是我?”
“舟舟,早点独立自主没什么不好。”齐为川终于抬起头,微微一笑。
乔震怀疑地看了他一眼,问:“你收了我爸的好处?”
“这倒没有,”齐为川合上杂志,扔在一边,说:“不过,贺伯父和你爸认识,贺融闯祸,贺伯父只好向你爸赔礼。”
乔震眼睛越睁越大,问:“我被你们卖了?”
“卖给谁了?”
“我爸!”乔震脸色一变。
齐为川笑了,拿起车钥匙,说:“我们该出门庆祝一下。”
“有什么好庆祝的?”乔震又躺直了。
“庆祝你身价倍增,离用雕笼把我关起来的日子,又进了一步。”齐为川说完,索性走到乔震跟前,握住他手臂,拽他站了起来。
乔震看看手表,说:“现在很晚了。”
“你快发霉了。”齐为川略弯身,过肩用力,一下就把乔震整个人扛了起来。
乔震想到了鸿门宴上被樊哙搭在肩上的那块猪肉。
他就这么被齐为川一路扛到车库,车门打开了,他被扔进车里,车门又关上了。
齐为川上车,发动车子,飞快地驶离了房子,沿着雨水不停的海边道,往市区去了。
夜雨天寒,快午夜了,冷冷清清。
齐为川把车停在一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乔震问:“大晚上来这里?”
“晚上没人才来的。”齐为川说着,下车。
乔震想,的确没人,停车场空寂寂的,齐为川拉着他往电梯走,到了一楼,商场长长的步行街两边,每家店都关了,连橱窗摆设都看不着。
齐为川说:“楼上的电影院还没关,我们去看电影吧?你喜欢哪个片子,我们就放哪个。”
“你以为电影院你家开的?”乔震问。
“嗯,我开的。”齐为川认真地说,接着问:“要不放你拍的电影?”
乔震发现自己肤浅了,他顺势而为,指着中庭的水池子说:“这个喷泉不错,你能让它喷水吗?”
“可以。”齐为川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那喷泉就亮了乍蓝乍紫的光,从外到内,一圈一圈地吐水,高低错落,还带音乐,认真一听,世界名曲,空灵的长笛和低沉的钢琴交错。
乔震坐在喷泉边上,靠着低低的玻璃围栏,仰头看见从顶层垂下的几个五彩热气球装饰,说:“这感觉很好,就是不太让人珍惜,因为太容易了。”
齐为川在他旁边坐着,也仰着头看,一层一层的错落扶梯,设计了镶着亮片的反光,淡淡地说:“闲字珍贵,还有人也珍贵。”
“闲和人,其实是一样东西。”乔震笑了,说:“你想要我的时间,你是我见过的最精明的人。”
齐为川也笑了,说:“我的时间也给你。”
“可以喊停吗?”乔震冲他笑,纯真的笑意,让人眼睛移不开。
“不行。”齐为川说,“如果你中途离场的话,我会把你做成标本,摆在我天天都能看见的地方。”
“防腐剂味道重,你不会喜欢的。”乔震平静的说,他嘴角有浅浅的酒窝,又说:“而且,做成标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人都有灰飞烟灭的那一天。”
“是不是因为你在岛上一个人长大,所以百无禁忌?”齐为川认真地问。
“我一向看得很开。”乔震无所谓地说,又加了一句,“尤其是被人出卖之后,我就看得更开了。”
“舟舟,你很记仇。”齐为川笑着说,乔震看他一眼,齐为川那张英俊的脸,有迷惑安抚的作用,乔震静了静,问:“有没有纪录片?”
“你在商业院线找纪录片看?这个要求太刁钻了。”齐为川说。
“难不倒你,而且人会犯贱,得来不易才珍惜。”乔震微笑着说。
“那你要看什么?”齐为川问。
乔震想了想,说:“有《静止的鸟》吗?”
齐为川忍不住说:“你还真会挑。”
“不然怎么显得你神通广大?”乔震笑。
“没有这部片子。”齐为川揽住乔震的肩膀,凑在他耳朵边上说:“艺术电影都不是人看的。”
“带上艺术两个字就了不起了,那些疯狂的顶级艺术家都有一种精神力量。”乔震笑着说。
“嗯,他们精神力量过剩,他们最后都疯了,”齐为川刻薄地说。
“那在熙熙攘攘的利益斗争里,游刃有余,又是为了什么?”乔震也针锋相对地嘲弄。
“为了变得更冷静、更成熟、更独当一面,当然,也可以保护任何一件想保护的东西。”齐为川振振有词。
“唔。”乔震点点头。
为什么他和齐为川两个,下雨天专门开车跑到一家关门的商场高谈阔论?但这一刻,他还是觉得有点趣味,周围有花香,也许是因为商场外头,艳丽的花树落了满地,掺着风声雨味漫进来的,也许纯粹就是他自己的幻觉。
他发自内心地说:“川儿,我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齐为川很自然地回应。
“那我们能回家吗?”
“才出来就回去,你要戒掉宅的毛病。”
“那你能去美术馆、独立艺术中心之类的地方,把《静止的鸟》调过来吗?”
“我觉得你纯粹是难为我。”齐为川说。
“你刚刚还说很高兴认识我的?”乔震问。
“那我们还是回家吧。”齐为川发现自己越来越搞不定舟舟了,因为他进化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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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魔饲(上魔都就可以包吃住的母饲主)给送上飞机了,我终于自由了,回来写文了。
魔饲贡献了一点素材给我。
具体是这样的,当时——
作者:最近没素材。
她问:你写啥了?
作者:高帅富,有钱人的素材。
她说:这个容易啊,上回我爸来看我,见我住得太窄,说我住这么小的地方,被人知道了,影响公司股价。
作者笑着说:点不错。
她立马变成了青霞(大话西游),说:我非得把钱摔你脸上,你才能认识到我是有钱人吗?
作者:你们有钱人说话都这么恶狠狠的吗?
她又变成了紫霞,说:也不是,人家带你去吃高级餐厅吧?
我说:还有呢?
她说:去我家商场购物吧,刷脸就够了。
我说:有钱人的素材够了,咱俩还是正常模式吧。
她就刷了个大白脸面膜,冲床上的我搔首弄姿,说:一年没见,你有没有觉得我腰细了,腿也细了?
我看在素材的份上,说:有。
她心花怒放了,说:你不是私我就是欺我了。(邹忌讽齐王纳谏)
我说:平时说话能不用典故吗?
她说:我怕你以为我是个肤浅的白富美。
我说:白富美游戏不是结束了吗?
她说:你太眼拙了!
……
我想,她一定是入戏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