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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包间里灯光摇曳,笑声与音乐声混杂在一起。斗地主已经玩了好几轮,扑克牌散乱地铺在玻璃茶几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松的笑意。
正当赵小含甩出最后一对王牌,得意地宣布“春天”时,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几名服务生推着一辆精致的餐车进来,餐车中央是一个三层高的奶油蛋糕,上面点缀着鲜红的草莓和闪烁的糖霜银露,最顶层的巧克力牌上写着:“新年快乐。”
“你还订了蛋糕?”舒栈转向赵小含,眼睛瞪得圆圆的。
赵小含连忙举起双手,一脸无辜:“冤枉啊!真不是我!”
环顾四周,包间里所有人都很懵。一位领班的服务生微笑着解释:“诸位,这是一位神秘客人送给各位的新年礼物。祝各位新年快乐。”
神秘的客人?大家面面相觑。
在座的社交圈子都不小,估计是哪位朋友送的,大家也没太在意,热热闹闹把蛋糕分着吃了。
临近午夜,大家挤在KTV的大屏幕前,跟着倒计时的数字一起大声呼喊:“十、九、八……三、二、一,新年快乐!”
彩带和欢呼声同时爆发,赵小含猛地抱住舒栈,在她耳边喊道:“新年快乐!栈栈!”
舒栈紧紧回抱她,鼻尖有些发酸:“新年快乐!”
跨完年,大家也玩尽兴了,纷纷打道回府。舒栈拎着包走进电梯,电梯镜面映出她微红的脸颊和略显疲惫的眼睛。随着轿厢一层层上升,她的心跳不知为何也跟着加速。
“叮”一声,电梯门打开。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却在她踏出电梯的瞬间,又暗了下去。
一片昏暗中,一个高大沉默的黑色人影靠在她家门边的墙上。
“……!”舒栈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她猛地后退一步,背部撞上冰冷的电梯门,下意识摸向包里的手机,准备报警。
紧接着,那人影动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抬手揭下了连帽羽绒服的帽子。
楼道里惨白的灯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熟悉的轮廓。
舒栈的呼吸停滞了。
“……温昼?!”
温昼站在光影交界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异常明亮。他静静地看着她,声音清晰而低沉:“我,回来了。”
舒栈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来来回回把温昼看了好几遍,一点也舍不得挪开眼睛。他比记忆中瘦了些,下颌线更清晰了,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确实是他,活生生的温昼。
这一个多月,她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舒栈的声音有些发干,“你不会是回来收拾行李的吧?”
温昼轻轻摇了摇头,“不是。”
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舒栈长舒一口气:“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两人开门进屋,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与外面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舒栈习惯性地坐在换鞋凳上,刚弯腰,温昼忽然在她面前单膝蹲了下来。
眼瞅着温昼的手指就要触碰到她的靴子搭扣。
舒栈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脚,忙拒绝道:“不不不!不用这样!以后都不用!你就做你原来的工作就行,我自己来,自己来。”
温昼的手停在半空中,固执地悬在那里:“还是我来吧。”
“说了不用!”
舒栈生怕温昼强行给她换鞋,手忙脚乱地解开靴子,几乎是跳着换上了拖鞋。
“那好吧。”温昼收回手,站起身来,转身走进厨房。
舒栈跟过去,看着温昼熟练地系上那条粉色蕾丝居家好男人围裙。灶火“啪”一声点燃,蓝黄色的火苗舔着锅底,油烟机低声嗡鸣。
“都这么晚了,你要做什么?”
“醪糟汤圆。”温昼没有回头,声音在油烟机的噪声中显得有些模糊,“你晚上吃了不少蛋糕,喝点热汤圆暖暖胃,好睡觉。”
舒栈本想拒绝,但话到嘴边,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醪糟那甜中带酸的香气,还有汤圆糯软的口感……她悄悄咽了咽口水。算了,温昼主动下厨孝敬她,不吃白不吃,她哪有拒绝的道理。
没过多久,醪糟汤圆便做好了。舒栈早就坐在餐桌上等候了,温昼端着那碗醪糟汤圆在她身边坐下。舒栈正欲伸手去接,却被温昼避开了。温昼舀起一勺汤圆,放到嘴边,吹了吹,再送到舒栈嘴边,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来,小心烫。”
舒栈伸手摸了一下温昼的额头,又摸摸自己额头,确定温昼没有犯病,这才放心张开嘴。
温昼耐心地喂她吃下,又抽了张纸巾,轻轻擦去她嘴角的汤渍,声音里带着宠溺的笑意:
“真是个小笨蛋,吃个汤圆都能沾到嘴角。”
“咳咳——!”舒栈猛地被呛到,汤圆卡在喉咙里,她决裂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
舒栈听到温昼称呼她“小笨蛋”差点被一个汤圆噎死。这话要是从一对热恋情侣口中说出,舒栈不会觉得奇怪,但从温昼嘴里说出,就邪门透了。尤其说话的对象还是她,一个曾经对温昼打骂甚至是虐待的女人。
温昼见她咳嗽得厉害,赶紧腾出手拍拍她的背,“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咳嗽得这么厉害?”
舒栈咳嗽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客气道:“我没事,我没事……”
“没事就好。”温昼又舀起一勺汤圆递到她嘴边,笑眯眯道:“来,舒栈,吃汤圆,啊。”
舒栈刚刚就觉得这个场面很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这下好了,全都想起来了。温昼的话跟那句:“来,大郎,吃药。”有什么区别?想到这里,舒栈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温昼不会是回来复仇的吧?温昼想毒死她?!
“你等我一下。”舒栈猛地站起来。
温昼疑惑地看着她:“好。”
舒栈冲进卧室,翻箱倒柜,终于从首饰盒底层翻出一支许久未戴的银簪。她深吸一口气,拿着簪子回到餐厅,在温昼困惑的注视下,将银簪直直插进了一颗汤圆里。
是的,她要试毒!
她紧紧盯着温昼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她捕捉到他眉头极轻微地蹙了一下,嘴角的弧度似乎僵住了。
舒栈的心沉到谷底。她缓缓抽出银簪,插进汤圆的那一截,赫然变成了黑色!
“温昼!”舒栈猛地后退,将银簪举在胸前,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颤抖,“好你个温昼!你居然给我下毒!你疯了吗?!现在是法治社会!毒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温昼慢慢站起来,脸上的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一步步朝她逼近,眼神凶狠:“哦?被你发现了……你还挺聪明的嘛。”
舒栈大吼道“靠!滚开!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人了!”
“你喊啊!”温昼将舒栈逼到墙角,居高临下看着她,冷笑道:“你是不是忘了,这一层就只有你户啊?嗯?”
话音未落,温昼忽然察觉到什么,立马躲开了舒栈踢过来的断子绝孙脚,说:“同样的招数,来第二次就没意思了。”
舒栈完全被温昼禁锢在一片小小的区域里,惶恐不已,“你你你你……你对我怀恨在心,我理解,但你能不能就事论事,毒死我真的对你有好处吗?我可以补偿你的,你不是缺钱吗?我们可以好好谈……”
卧槽……温昼已经朝她挥起了拳头!
“……!”舒栈绝望地闭上眼睛,等待疼痛降临。
然而几秒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只感觉温热的气息靠近耳边,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
“你是不是忘了……你刚刚吃的汤圆,是黑芝麻馅儿的。”
舒栈猛地睁开眼睛,对上温昼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黑芝麻馅……银簪遇到黑芝麻会变色,这特么是基本常识啊!
“温昼!”舒栈气得满脸通红,用力推开他,“耍我有意思吗?!”
好了,现在舒栈一句话都不想跟温昼多说了,怒气冲冲回到卧室,“砰”一声甩上门,反锁。
温昼在外面敲门,“喂!你汤圆还没有吃完!”
舒栈坐在床上对门外吼道:“拿着你的汤圆给我滚!越远越好!”
已经是凌晨了,舒栈困得不行,倒头就睡。睡到半夜,舒栈察觉到盖在身上的被子在动!
舒栈瞬间清醒,却不敢睁眼,全身肌肉紧绷。房间里漆黑一片,温昼竟然在给她盖被子,还贴心地给她掖了掖被角。
她不是把门锁了,温昼是怎么进来的?!
舒栈屏住呼吸,心脏狂跳。等温昼轻手轻脚关门离开,舒栈才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呼吸。温昼他妈的跟鬼一样吓人!
·
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温昼就来敲门叫醒了她。舒栈顶着两个黑眼圈洗漱完毕,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餐厅,直接愣住了。
她的餐盘旁,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红色信封。
舒栈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没错,确实是个红包。
温昼从厨房端出两碗汤圆,见她站着不动,轻声道:“给你的。”
舒栈迟疑地拿起红包,拆开,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崭新的人民币,数了数,整整一万零一元。
“这是我妈给你包的。”温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将汤圆碗放在她面前,“寓意是万里挑一。”
舒栈吓了一大跳,像被烫到一样,赶紧把红包放下:“这、这是你妈给未来儿媳妇的吧?我不能要,你快收回去。”
温昼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逗你的,这是我给你包的红包。”
舒栈狐疑地看着他,又看看红包。温昼主动给她包红包?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吧?”
温昼在她对面坐下,轻轻搅动碗里的汤圆:“别问了,先吃汤圆吧,今天是花生酱馅的。”
见他又要舀起汤圆喂过来,舒栈浑身的别扭感达到了顶点,猛地一拍桌子:“温昼!你把碗放下!不准喂我!再喂我打你信不信?!你是不是忘了我有暴力倾向了?!”
她本以为温昼会退缩,却没想到,温昼竟主动将脸凑了过来,闭上眼睛:“你打吧。喂你吃汤圆,我是真心的。”
舒栈“噌”地站起来,几乎要抓狂:“温昼!你是不是吃错药了?!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能不能直说!不想说我们打一架也行!你现在这样太反常了!”
温昼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她,那眼神纯粹得让她心惊:“为什么?你以前不是很喜欢我喂你吃东西吗?为什么现在不喜欢了?我才离开一个月,你就变了吗?”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
舒栈简直要晕过去。这都哪跟哪啊!
“温昼,”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字一句地说:“你先把你的行为解释清楚,再来问我问题,OK?”
温昼沉默了片刻,终于放下了勺子。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她,那双总是藏着情绪的眼睛,此刻竟坦诚得让她心慌。
“是,我承认。”他的声音很轻,却每个字都清晰,“我之前确实对你十分抵触,也说了很多伤人的话。但这一个多月,我想了很多。”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舒栈,我发现……我已经爱上你了。我只是想做点什么来弥补你,来对你好。请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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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栈:“等等……你怎么知道我吃了蛋糕?”
温昼:“我送的,我能不知道?”
舒栈:“那……你怎么知道我在KTV?”
温昼:“我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