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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保时捷在马路边已停靠了二十分钟。
安纯也知道他在不耐烦,心里也着急,一边解释:“她马上就出来了。”
大学同学蕙晓夏知道她在澳门,委托她帮忙买一个包包。为了不让他久等她特意提前给晓夏发了信息,原本她说下来了,好像被她妈喊住,临时有事。
男人指尖的烟雾朝她这边飘来,女孩轻咳了声,她抬眸,对上他扫过来的冷眸,透着不耐:“到底下来没有?”
“快了快了。”安纯焦急向车外望,漫长的一分钟过去,终于看见晓夏出现,赶忙下车跑过去把包给她。
他坐在车里眺向不远处,女孩站在树荫下在跟那女生聊天,两个女孩几乎同高,但安纯要比那女生白许多,五官精致小巧,一颦一笑,周围空气因她的存在散发一股甜香味。
那道从树枝穿透下的斜阳恰好落在她脖侧,才这么一会,后颈微微泛红,让男人想起昨晚,她被自己压在身下,大汗淋漓,鼻尖通红,眼睫挂着泪,喉咙干哑。
因水分的过分流失,最后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她不知道,那种时候她越是求饶他越不会想要放过她,恨不得压着她做上三天三夜。
做完了他轻轻拥吻她,看他爽完了高兴胆子也大了,推开他背过身去。
烟头星点渐渐泯灭,他松手仍出窗外,而女孩恰好回到车上,低头系着安全带。
“我们去吃饭吗?”她问。
虞向南启动引擎,淡声:“嗯。”
记得这边有家很好吃的混沌店的,是个老师傅开的,好久没吃过了,女孩扭头看他,询问:“要不要吃馄饨?有家店做得很好吃的。”
他单手操控方向盘,简言二字:“带路。”
窗外经过一家服装店,保时捷顺着她所指方向往右拐。
在绕过第五个路口,她不安的双眸倒映在车窗上,悄悄从窗户打量他脸色,好在在他要发脾气前终于找对了方向。
吃完饭回到那边公寓。虞向南坐下不久就看见女孩在屋子里忙碌,一会在他对面擦桌子,一会拿扫把扫地,还让他抬脚。
一通电话打下来,人又不知跑哪去了。
虞向南右手摸向口袋,没找着打火机,偏头朝卧室那边叫她:“安纯。”
没几秒,女孩的头探出来,懵懵懂懂“嗯?”一声。
“我打火机放哪了?”
女孩想了想,返回去床头柜找,半天没找着,扭头看见那个垃圾桶,挠头思索了几秒,好像收拾东西拿回把它当垃圾扔了...
“那个、我没找到,我下去给你买吧。”
他静静注视她两秒,怎么看不出那抹心虚,懒得揭穿,点头:“再买包烟。”
“好。”安纯拿上钥匙就出门,到附近那家便利店买了东西,再回去时,他又在打电话,她默默走过去,把烟跟打火机递给他。
他却没拿,轻抬下巴。
女孩迟疑片刻,把烟盒纸袋拆开,抽出一支放他嘴上。
“随你,哪里都行。”虞向南回着电话,眼睛定在她打打火机的右手,腕间佛珠随着动作发出轻微摩擦声。
不知为何,第一下没点着。
女孩正困惑,忽而那只手握住她的手,向上抬了点,拇指按在她拇指上,哒,蓝色火焰在两人之间亮起,烟头冒气红色星点。
“那就茶艺馆。”
女孩听见他回对方这么一句,随后挂了电话,她便顺口问:“待会要出去吗?”
他抽了口烟,把烟拿下,缓吐烟雾,“嗯。”抬眸看她一眼,“去不去?”
她点头。
茶艺馆离公寓并不远。
服务员带领他们到走廊尽处。
当她推开门,光线收敛。
茶室内没有明晃晃的灯火,唯有一盏低悬的宣纸灯笼,洒下温润如橘的光晕。
墙壁表面带着手工打磨的、细微的纹理,古典的檀木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樟木香与糯香,唯有前方有张桌子与坐垫,显得空旷,万籁俱寂。
安纯不自觉放轻脚步。
一个约摸四五十岁的男人坐在桌子后面,他身前的热茶升起袅娜的白汽,茶杯下的垫子带着白色的间调花纹。
她与虞向南几乎同时落座。
“阿南,好久不见。”苏有康边说边给他斟茶,眼神却不着痕迹扫到安纯身上。
当初在赛马会那事发生之后他就调查过虞向南要救的人,一个女孩,普通身世,没见过的,但他最近都把她带在身边,想也知道眼前的就是。
要不是因为她虞向南指不定还没那么快跟苏媛分手。虞家跟苏家有合作,苏家名下有好几家工业大厂,也算是虞家油气产品的一大买家。
这渠道还是当初跟虞学明建立起来的,只是今年虞鹏海把这产业交给了虞向南。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虞向南留着苏媛只是利用。提前了解苏家跟虞家的合作,偶尔在苏媛耳边提一嘴,她耳根子软,想为虞向南分忧,就回家找他,要他签合同必须找虞向南签。
苏有康知道他是想要把石油产业拿过去,虞学明表面肯跟自己合作但却是个会随时翻桌不认人的,他想着,帮虞向南这一次,他会记得这恩情,所以也就答应了。
可谁知道他把目的达成转头就为个女人把苏媛甩了。苏有康虽多有不满但也只能拉下身段约他过来这谈。
最近因为英美对中东地区的军事行动导致各国油价上涨,偏偏他因为前段时间想要从港股退市冲A股上市为这拉了不少投资,但股市风向说变就变,几十亿资金打水漂,手里基本上没钱,跟虞向南打过几通电话想要他酌情考虑下他这边价格降低点,但虞向南一直不点头。
苏有康将放在桌上的深红色袋子拿上桌,挪到虞向南身前。
他指腹摩挲茶杯,不惧声色。
“阿南,这鸽血红是我托人从缅甸带回来的,顶好的货色。”苏有康打开小盒子,血红色的小石头在暗灯下闪着光。
他漫不经心扫一眼,这种东西他的矿场一大堆。满不在意,甚至悠闲地喝了口茶,间隙还看了女孩一眼。
她专心致志盯着鸽血红,之前在矿场也没见对这东西感兴趣,这会倒是看得入迷,一动不动,两眼冒光。
他顺着她目光往桌上又瞧了眼,那鸽血红成色是不错,那句到嘴边的回绝未出口,抿唇一笑,茶杯掷桌面,淡声一句:“是挺不错。”
苏有康听着话头有希望,赶紧顺着他话茬往下接,夸赞了几句,再把话题转到生意上,几番拉扯,价格虽没有大幅调动但虞向南看在这鸽血红的份上到底给他降低了点。
苏有康还想再往下压一压,但虞向南怎么都不肯松口他只好作罢。
茶水变凉了些。
安纯喝完最后一口,余光看到他起身,忙跟着起来同他一起出去。
走到门口,她转身关门,不经意扫到苏有康脸上,对上他投过来的眼神,明显是在看她不是看虞向南,安纯怔了一瞬。
进去那会她就觉得有哪不对劲,在苏有康的几次注视下,她才找到原因。
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看自己,明明只是第一次见。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女孩问。
“苏媛她爸。”
安纯心头一顿,下意识看他,而他眉眼淡淡,“怎么?看上他了?”
女孩因害怕涌上的不安被这一句没由来的话化为哑口无言。
“...我没有。”
“没有还看他这么多回?”
那是因为苏有康老是看她她才控制不住多看他两眼的。当时她还不知为何,现在想来,他应该是觉得自己抢了他女儿男朋友所以对她怀揣敌意,但不知该怎么向眼前的人解释,没有驳回那一句话,沉默着继续朝前走。
提到苏媛,她不禁想起在澳门的碰面,回来之后她们还没有联系过,不知道苏媛姐姐什么时候才回来香港。
“想要手链还是项链?”
耳边突然传来他的这一句话。
她从思绪中抽离,不明就里,下意识问:“什么?”
“手链还是项链,想要哪个?”他又问。
她对这些没有想法,也不想要他给自己买,摇了摇头。男人看着她的沉默,倒没说什么。
第二天回到山上别墅,安纯发现院子里的月季花开了几朵,刚好阿姨在烧水,她便摘了三朵下来洗干净拿进去泡茶。
再从厨房出来,男人已不在客厅,院子里还多了辆车。
阿姨说刚才杨正浩去了楼上。
应该是去书房找他去了。安纯坐在院子里品茶,打算等他下来了再倒给他尝尝。
而与此同时的楼上。
杨正浩站在书桌前。他比虞向南提前一天回了香港,因为韩建中突然打电话来说夜总会有解决不了的事,需要请示虞向南。
杨正浩已经了解了整件事的始末原由。
前段时间即将上任的泰国副总理马乔里来过夜总会,见的是一个叫撒诺德的墨西哥人,马乔里之所以能全票通过就是撒诺德在背后操手。
当时他们见面把包厢里的人都喊了出去,只是前两天马乔里突然收到消息,说夜总会的人偷偷录下他们的谈话。
正是上任的关键时刻,要是被上面发现这位置就不保,所以给他们下了死命令,必须销毁。
“当晚是安荣伟在负责,谈话也是他录下的。”
事情发生在虞向南看上安纯之后,录音找不到在哪,杨正浩认为安荣伟或许想过在最后关头利用这个威胁虞向南放弃安纯。
录音要是找不出来,到时被虞学明发现肯定会利用时机把夜总会的生意再抢回去。
杨正浩把情况一五一十都告诉他,他却一言未发。
事情有关安纯。杨正浩知道他对安纯的看重但此事事态严重,弄不好会影响到虞家多个产业,所以,他直言:“这录音这么重要,或许安纯知道他放在哪。”
男人抬眸,神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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