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老天荒

　　真要高考了，各班班主任又不宣扬十年寒窗在此一程了。倒不是老师们良心发现了，是前面给学生施压太久，不差这几天了。再学也学不出什么花样，把孩子逼到紧急关头反而不好。

　　历年高三到这有一个好学生应激阶段，脸色不好，吃什么都吃不下，老康鼓励大家这几天好好吃饭！干就完了！

　　做不来的题就做不来算了，分析历年知识考点，基础题做吐的做吐，不要在会的题上掉以轻心。以前过的太“懵”，有想考好的还要再翻新以前那些很重要很重要的重点卷子再写。
　　实际卷子很多，越到后期越翻，越能发现你好多张卷子没写。
　　叶玲玲到隔壁借卷子借笔记，交流不大妙，回来跟赵然岑昭绘声绘色表演。
　　已经得到赵然搞笑女的几分真传，说她们很mean，让你帮她们改卷子时笑嘻嘻的，到要借她们卷子时上下打量你说以前不借现在有什么好借的？

　　就是不想借给她，生怕高考考过她两分怎么的。

　　怎么了，高考还像以前一样就跟她们几个班拼吗？

　　赵然：“借我们的发现我们跟她们有不一样的了吧？快抄快抄！”
　　朱茵南狂笑。

　　岑昭剩下的笔记和大部分课本卷子在周忱年手上。周忱年连续熬夜一个多月，每天睡四五小时了，他妈班上都在狂欢时他还嫌他们吵的头昏脑胀写卷子。

　　方明他妈服他了，巨服他了，和王勇刘思同祈求他高考那天别在考场上晕了。

　　被周忱年嫌晦气，他妈当场皱眉给他们来一脚。

　　“……”王勇看隔一个桌一个走廊还能蹬到他腿上的腿——噎住了说：“你没听粉红恐龙说吗？你水平就这样了，这几天发狠也不会考多少分，除非你那天他妈突然被文曲星下凡附身，岑昭他妈也不嫌弃你，嫌弃你，的话。也不会在早知道你跟她考不到一个学校时跟你在一块。”
　　他嘴巴都不会说话的说着，说的字字珠玑，刘思同方明他妈要把桌子天花板笑塌了，周忱年目光舍得从卷子上移开一秒，走过去要揍他。
　　王勇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卧槽卧槽”的叫！
　　方明赶忙拦着说他话糙理不糙啊，岑昭本来就不管你成绩，他妈真想努力不如让你爸在你高考毕业后在岑昭想上那学校附近开个小公司。
　　周忱年：“……”

　　周忱年学的眼前都花了，被吵的到了王勇面前也懒得揍他，周忱年揉揉睛明穴，啧一声道：“你们知道什么吗？努力总比不努力好，他妈我成绩出来怎么也比你们多考一个好大专。”
　　方明王勇刘思同面面相觑，爆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笑声。

　　被周忱年狂揍。

　　方明下课偷偷绕到岑昭班，在岑昭班上窗口让她同学招她出来，把这搞笑话搞笑说给岑昭听。
　　“……”岑昭听了也忍不住想笑。

　　方明看她一脸憋笑样，爆笑，说搞笑吧？

　　他俩在楼梯栏杆上。方明说周忱年学习把脑子学糊涂了，不知道每天吃多少鸡汤……他妈把那些话生搬硬套搬上来了，他以前不努力现在努力有什么用？他自己都说那些字母像天文一样，他现在已经躺平准备回家好好干了……

　　方明往下望有种莫名怅惘。

　　岑昭默了默，道：“周周忱年说他他以前学，机，算机代码，游戏也是这样，真的吗？”
　　方明顿住。

　　岑昭无奈：“他他说他真好好学这课本知知识也就这半年，就就像你打打算回家到爸爸公司里好好好干一样，每每个人想努力的阶段不同。”

　　晚上晚自习回家，周忱年在楼下等岑昭，岑昭说方明他们说你最近学习很辛苦。
　　他问是不是方明他们说他坏话了？

　　周忱年哧一声：“妈的我应该重生从小学就开始学。”
　　岑昭绷不住了。

　　周忱年牵着岑昭手。

　　到小吃摊前点小吃，吃章鱼丸子，蕃茄味的，还有辣口，岑昭在旁边，周忱年买单。如果晚上岑昭还能吃，周忱年还会给她买个奶茶。
　　岑昭有时会嫌奶茶不健康。

　　章鱼丸子好吃，周忱年说下次有机会，毕业了带她去景点市中心吃那种大章鱼。鱿鱼。
　　卧槽岑昭没吃过那种各种景点有的烧烤摊上的大鱿鱼。
　　有种羞耻症。
　　——他外公外婆那就有。

　　周忱年乐，周忱年说明天到外公外婆那给她买一个。
　　她本以为他是敷衍。
　　结果她中午吃着家里阿姨做的饭，一点左右，他在岑昭班上门口敲敲门，真给岑昭带了。

　　“……”

　　彼时班上还有好几个人午休，黑板上日历翻到了倒数第三天，很多人都不“装”了，周忱年也不“装”了的直接到她班上门口给她带鱿鱼。
　　在班上一阵小声连绵的惊讶起哄里，岑昭傻了的脸通红的过去拿。跟小偷似的，拿了就恨不得往她怀里哪个地方塞。周忱年看乐了，轻声：“进去吧。”
　　赵然叶玲玲羡慕死了，好几个人围她桌说给她来一口。

　　虽然岑昭后来放飞自我了也不在意掩藏这事，但还是臊的她恨不得脑袋钻桌肚里去，我去……
　　岑昭颤颤巍巍打开鱿鱼袋子。

　　吃了味道不错，给她们一人分了一口。

　　岑昭用智能手表给周忱年发消息，他们毕业后去古镇吃。

　　这事被老康发现了。
　　晚自习，大家都在写作业。班长突然在前面戳戳岑昭，给纸条示意她老康在外面，找她谈话。
　　岑昭：“……”

　　岑昭过去……老康背着手，挺着啤酒肚，高三费学生也费老师，他鬓角肉眼可见发白了，大肚便便审视她几秒，问：“旁边班，周忱年是不是到我们班上来了？给你带了东西，还跟你亲了嘴？”
　　噗。

　　岑昭差点要吓吐，她嘴里没一口水，不然就要喷出来了，岑昭张着凤眼问：“谁谁说的？”
　　晚上，学校除了教室内沙沙写作业的声音外寂静。

　　“……”老康一听，还有点火气，立马就释怀了知道没这事，说：那不楼下班说的，就刚才教导主任给我发微信，有人不上晚自习偷偷躲小树林里亲嘴。”

　　在岑昭震惊下，老康补充，跟聊八卦一样说：“就我们校西门那个小树林亲嘴，给教导主任气得够呛……问什么原因，他们说因为高三岑昭和他们高三级草今天也亲嘴了。”
　　老康有点激动起来，在班后昏黑里他眉毛提起来说：“问你们班长你们班长还不愿意跟我说这事了，我问其他人才知道的。”
　　他有点自豪。

　　岑昭：“哪哪个其他人？”

　　老康眉毛再提起来又有点激动了，不告诉她，苦口婆心、循循善诱她现在就算马上要高考毕业了也在学校注意点形象。别给别人说那个现在学校年级前十的学霸高考前疯狂谈恋爱，其他学生都效仿。

　　老康是经历过他学生突然倒在地上痉挛的模样……
　　老康本就不怎“管”岑昭，那次后岑昭谈恋爱，他寻思马上要毕业了，他说两句真不影响就算了。老康唉声叹气：“现在在高中谈恋爱伤风败俗，到大学有的你们亲热的，我们也管不着了。”

　　“……”岑昭嘴唇嗫嚅的，有点想笑又崩溃的不知道怎么说。

　　脸通红进班。岑昭才想自己和周忱年谈这些天里一个嘴还没亲……

　　……不能多想，想得她想上厕所。

　　她面色通红的弯着腰，一脸身体不舒服似的扭头正好看到赵然。

　　赵然直接开口：“你尿裤子呢？”
　　岑昭锤她。

　　……快要放学，岑昭悟出来一事。
　　周忱年是不是只跟她牵过手，抱都没抱过？如果谈恋爱就是亲嘴拥抱什么都来，他妈其他比她小年级的都干过了，她为什么和周忱年只是牵牵。
　　是她的原因吗？

　　她其实有时候是想和周忱年拥抱的，周忱年会不会没喜欢过她。尼玛牵手给她买东西更像她妈偷偷交给他的一个任务，她吃饭不好好吃，她缺爱，你给一点。方明对她好不是爱，周忱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爱。
　　或许根本就没爱。

　　放了学，岑昭觉得自己神经病，一会一个心理。她有点不敢看周忱年的跟周忱年碰面后迅速拉他衣角离校。好久，这夜有风，吹在脸上涩涩的，岑昭酝酿很久后说：“我我俩高考后抱抱一个吧。”

　　“……”学习学的昏昏沉沉的周忱年被惹笑了。少年乐着心里叹口气，反手就在学校百米外把岑昭抱住了。少年身量很高，岑昭低头能听见他颈子脉搏的心跳，他说：“我还能跟你干其他事你信吗？”

　　岑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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