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吴邪结婚的第七年

作者:西霁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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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49


      吴邪后来有时候会想为什么他会和吴笙就这样在一起,很难说清是否因为吴笙本身就是一个充满疑团的存在,虽然她出现在杭州时就是以一个普通女大学生的形象出现,但是越跟她深接触越发现这个女孩绝对不是什么普通女学生,尤其是她用套话的技术把吴邪的话套出来的那刻,吴邪感到了不可置信。

      吴笙面对吴邪的不可置信、生气和心虚等情绪一概以淡漠对应之,她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直说你这两年跑的地方也太多了,每次回来总要带点伤,我好歹偶尔也会跟警察打交道,怎么可能什么也察觉不到呢?

      吴邪很心虚,但他虽然心虚,还是依旧嘴硬地问她难道你要报警把我抓走吗?

      吴笙反问难道你杀人了吗?

      是的,吴笙的底线很低,低到吴邪只要不□□杀人就行。

      吴邪也反问如果我杀人了怎么办。然后紧接着他就发现吴笙的脸上浮现出凝重沉思的神情,他一边心想卧槽你不会真的想报警抓我吧?一边就听吴笙沉声道你把尸体放哪里了,我帮你处理一下。

      吴邪心下一凉,心说他娘的我该不会把一个良民带坏了吧?这下吴笙是彻底没有道德底线这个东西了。
      然后他就看着吴笙眼里浮起笑意,心里顿时放心了许多,知道她在开玩笑,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温声说道:“我是去救人,不是杀人。”

      吴笙歪着头不解的看着他,像清晨里卧室窗外树枝上的一只小雀歪着头观察者人类,吴邪轻声说:“我必须要去。”

      “这是你一定要做的事情吗?”吴笙问道。

      “这是我一定要做的事。”吴邪点头。

      温凉的手从他的手中里抽离,吴笙的双手贴上了吴邪的双颊,她的眼睛也注视着吴邪的双眼,吴笙的眼睛很黑,黑的像是上好的黑珍珠一般,当她专心致志地注视着某个人时,能够很轻而易举地夺人心神,但吴邪很熟悉她了,熟悉到他望着吴笙时能够看见她眼里那个意志坚定的自己。

      我要去救胖子和闷油瓶,我必须要去救胖子和闷油瓶。

      吴邪看着吴笙错愕了一瞬,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神色,她咬了咬下唇,突然说:“那你会死吗?”

      这下错愕的变成了吴邪,他眨眨眼看着吴笙,好像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其实他知道,但是在人的一生中,总有些事情是要将生命抛之脑后去做的。

      他笑了笑,坦然道:“我也怕死。”

      “那你还要去吗?”吴笙蹙眉轻声问道。

      “去啊。”他依旧笑着,恐惧与担忧充斥着自己的内心,但他依旧要同吴笙说:“这是我一定要做的事情,去救朋友,这个理由听上去是不是不能拒绝的理由?”

      吴笙静静地看着吴邪,那一瞬间吴邪想面前的吴笙应该想起了许多事情,他还疑心自己是否看到了吴笙眼底的水光,但是吴笙最后轻轻说:“去救朋友,确实是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但是,你得活着回来。”

      吴邪哈哈大笑,他在笑,笑意却未曾抵达眼底,他不知道前路如何,不知命运将带他走向何方,但是在吴笙面前他依旧想要维持那个能够保护她的形象,他最后说:“等我回来。”

      “好啊。”

      但是命运,命运总在跟这两个人开玩笑,在2005年的某一个时间段里,他们同时踏入了东北的土地,吴笙拿到了吴双阮和她的亲子鉴定报告,在给邢至森报仇后她坐上了驶向怡心疗养院的汽车,她怀揣着对未来的期待踏上前路,但是最终迎接她的只是冷冰冰的尸体,她在方木的帮助下处理了吴双阮的后事,骨灰最终被她葬在邢至森墓碑的不远处,她站在那个墓园门口时,跟陪着她的方木说想要回杭州。

      方木问是因为课业吗?

      她说不。

      她的脑子很乱,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比如那本从越南寄来的书是谁寄的,这个人为什么会有吴双阮和别人的合照,吴双阮到底和邢至森是什么关系,她血缘上的父亲到底是谁,吴双阮和那张照片上的解连环是什么关系?为何解连环和吴邪的三叔长的那么相似,又比如说吴双阮为什么会上吊自杀,难道真的是精神分裂将她杀死了吗?

      太多太多了,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活在一个由不同谎言交织构成的世界里,她自以为自己看透了世间的一切,走到如今发现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她不敢再好奇,她因为好奇,她名义上的父母对她敬而远之,见她犹如怪物,她自小得不到普世意义上的家庭关爱;她因为不好奇,对学校里发生的命案视而不见,自顾自的画画,最后见陈希死在舞台之上;她又因为好奇探寻吴双阮,找到了自己身上血脉的归处,打破了这个疗养院的诡静,最后得到了冷冰冰的一具女尸。

      她血缘上的母亲死了。

      吴笙低下了头,她捂住了嘴巴,将哭泣与尖叫吞进胃里,她喃喃道我想回杭州。

      方木搀着她,犹在询问为何。

      我其实想回到上海的老街里去,陈希会拉着我的手带我去看湖泊,我其实想回到疗养院四层的那个房间里去,坐在吴双阮身边同她讲话,我从来没有感受到母亲的温暖,但是当吴双阮看着我的时候,我突然明白她是爱我的,她是爱她的女儿的。

      哪怕她疯了,哪怕她记不清所有的一切了。

      我想回到杭州去,我想回到西湖畔,看碧波荡漾,绿树蔚然深秀,西湖畔有个小老板,人很好,好的不能再好了,他有着麋鹿一样清澈的眼睛,那双眼睛的注视让我难得的感到愧疚。

      他是那个将伞递到我手中让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的人。

      “我要回杭州。”
      我要找到那个人,在我失去一切之后。

      命运就像是个巨大的玩笑,在吴笙踏上回杭州的那列火车上,也坐着从长白山离开回杭州的吴邪,如果这是一部电影的话,这个时候镜头就应该逐渐的向外拉去,在隔着一面墙的两张硬卧上铺,他们以同样的姿势蜷缩在上铺,默默地注视着车壁,逼仄的空间里他们默默蜷缩着,车窗外的风景变成一条流动的曲线,绿皮火车嘎吱嘎吱地晃着,车厢里的人们在交谈,偶有大笑与吵闹。

      在列车启程的那一刻,他们的眼泪不知道为何就流了下来。

      吴邪躺在床铺上,眼泪顺着脸庞而下,他注视着眼前的白墙,他原以为自己做完这一切之后,还能剩下一些什么,没有想到,竟然什么都没有剩下来。

      吴笙躺在床铺上,她阖着眼,眼泪顺着脸庞流进她的脖颈里,她原以为自己能得到一些什么,她要的不多,只要那么一点点儿,没有想到,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吴邪想,我要回家,我得回家了。

      吴笙想,我要回杭州,我要见那个人。

      .....
      吴邪回到杭州的时候先去铺子看了一眼,一切都是老样子,一成不变的西湖,一成不变的吴山居,一成不变的坐在电脑后面的王盟,然后他什么也没有说,沉默地离开,又跑去买了一瓶酒坐在西湖边上慢慢地喝着,他突然不合时宜地想起第一次去东北的时候就是和吴笙一起去,在那个雪夜里,吴笙就坐在他对面噙着淡淡的笑意小酌着杯中的白酒。

      我应该去看看她的。

      吴邪有些晕乎乎的想,理智上他应该拔腿前往美院找吴笙,但他的大脑跟敲锣打鼓似地暗示他应该回家,一定要回家看看。

      是,是要回家看看,家里还挂着吴笙送他的生日礼物,她后来告诉他那幅画名字叫《挚爱》,他那时问她,你是挚爱西湖美景吗?她说或许可以叫《致爱》。

      ——为什么?

      ——一个学校就在西湖旁边的美术生,怎么可能单是为了画西湖就连着来你的店门口三天啊。

      吴邪看见坐在自家门口的吴笙时,心里很难过,他不知道这难过到底是为谁,但他看着吴笙,蹲在吴笙面前轻声问道:“谁欺负你了吗?”

      吴笙抬头看着他的那一刻,他确信吴笙的眼底有水光在闪烁,她静静地看了他好久,最后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女孩秀发的幽香扑了他一身,她在他耳边喃喃道你看起来好累。

      他蹭了蹭吴笙的脸颊,含糊道我好想你。

      吴笙从他的怀里撑起,她双手捧着他的脸,眼睛却看着他的嘴唇,也喃喃着我好想你,女孩子柔软的手臂又缠上了他的身体,她捧着吴邪的脸同亲吻他的时候很凶,不像她外表那样温顺和善,像是要在吴邪身上发泄自己的所有一切情绪。吴邪的回应也很凶,他啃噬着吴笙的一切,酒气通过口唇度过去,凶完了还要很温情地安抚吴笙,他能感觉到自己面孔上的湿意。他和吴笙分开的时候垂眸看着吴笙,女孩脸上湿漉漉的,眼底全是水色,但是因着家门口这个吻的缘故,她的嘴唇红润的不像正常的颜色,脸颊鼻尖都泛着粉雾。

      吴邪突然没头没脑的低声说对不起。吴笙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吴邪拎了起来抵在门框上,钥匙碰撞的声音哗啦哗啦,铁门被打开又被重重地关上,女孩抵在门上被人亲吻着,这个吻来的又急又猛,但是不凶,细碎的亲吻从额头到眉尾,从眼角到鼻尖,从唇畔到耳垂,湿气通过呼吸打到吴笙的锁骨处,她就揪着吴邪T恤的边缘,温凉的手轻轻地触了进去,指尖抵着青年光滑炙热的肌肤,先是指尖,然后整个手掌都贴了上去。

      埋首在她怀里的青年呼吸更重了一些,吴笙却难抑呼吸间溢出的奇怪声音,她仰头看着吴邪家的天花板,她觉得这种感觉很怪,但她一想到陈希,一想到吴双阮就很痛苦,做这种事可以让她短暂的忘掉痛苦,比起痛苦,她更希望选择奇怪。

      吴邪揽着她到卧室,衣服洋洋洒洒的掉了一地,他从床头摸出了一盒东西的时候,吴笙在他怀里突然笑了起来,他们紧贴着,他低头看着吴笙说你别笑了。

      吴笙还在笑,突然想起这样的对话好像很耳熟,她问为什么。吴邪便低头去亲吻她的嘴唇,他衔着她的嘴唇哑声说因为你一笑,我就他妈的想要你。

      奇怪,这不仅仅是奇怪。也有痛苦的时候,当结合的时候,痛苦与欢愉充斥着她的大脑,她确实是忘掉了所有的一切,她那时只能看得到吴邪,但是被控制的感觉也会让她感到恐惧,她仿佛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支配,控制着她的人是吴邪,他在她的身体里点火。

      燃烧,燃烧。

      世界是一团巨大的火焰,她坐在上面,跟着火焰摇晃着,眼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火焰,像极了那间宿舍里窜天而起的大火。

      有人在火焰里死去。

      我也要死掉了。
      吴笙心想。

      她咬着吴邪撑在她身侧的手,眼泪不停的流着,好像身上的水要在这晚流干,吴邪任她咬着,毫不留情地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他抱着她,轻轻地吻走她腮边的泪珠说着别哭,你哭起来,我就心疼,我就什么都做不了。

      他说着这话,总是不停,吴笙依旧在哭,到了最后的时候他总是心疼,总是在心疼吴笙,他轻柔地晃着吴笙,很是温柔的样子,和几个小时前的凶劲截然不同,他擦掉吴笙的眼泪轻声问道:“你在为什么难过呢?”

      吴笙回答:“你也难过,不是吗?”

      吴邪无言以对,复又问:“你在哭什么呢?”

      “我在为你和我的命运而哭呐。”

      吴邪依旧沉默,待到天光乍亮时,他依旧揽着她,他们紧紧的挨着,他在吴笙耳边轻声问道:“嫁给我好吗?”

      ——我想要的不多,只有一点点。

      吴笙侧躺在他的臂弯上,背对着他,长发披散着遮不住背上的春意,她的眼泪流到吴邪的胳膊上,她真的好像要把全身的水都流尽了似的。

      她喃喃道:“我有些害怕。”

      “别害怕。”吴邪在她耳边悄声说,“我比你大两岁,我在前面给你探路,你不要害怕,我们一起,好吗?”

      他说着便要去扣吴笙的手,而吴笙呢,她伸出了手与吴邪的手十指相扣,然后握着他的手放在颊边贴了贴,她看着窗帘透出来的一丝光亮,轻声答应了这场破晓时分的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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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chapter 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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