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专第一，但是倒数

　　这是……眼泪吗？

　　自己哭了？
　　因为五条悟的死，而哭了？

　　眼泪上还残留着温度，一如想起五条悟时心中留过的暖流。

　　辉月记不起自己上一次哭是多久之前，又或者她真的曾经为某个人、某件事哭过吗？

　　一种无法言语的失落充斥了辉月的内心，如同潮水一般，不断地拍打着她。

　　那个五条悟，居然死了。

　　他不是一直说自己是最强吗，既然是最强，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就死掉了。

　　记忆中五条悟的轮廓一点一点褪去颜色，胸膛中的空气也一点点抽离，眼前再次眩晕起来，五条悟惨死的模样在辉月眼前不断闪现。

　　她失去了一个朋友，一个重要之人。

　　死亡是mafia的朋友，她多走过很多人的生命，也做好了自己的生命被人夺走的准备，却第一次知道，他人的生命被夺走自己居然会这么伤心。

　　“原来你也会露出这种软弱的表情，只是两个月的时间，那个少年在你心中已经拥有了重要的地位吗。”

　　“闭嘴，我不想听你的奚落。”辉月咬牙，“如果你死了，我绝对一滴眼泪不会掉。”

　　这句话似乎又戳中了六道骸的笑点，kufufu的笑落在辉月耳中让她心里的怒火烧的更旺。
　　她的愤怒与悲伤需要找一处来宣泄，在此刻最理所当然的方式就是杀了伏黑甚尔。

　　单手拭去脸颊上的泪，辉月再抬眸时，眼里所有的悲伤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决然的杀意。

　　伏黑甚尔戒备地做出备战的姿势。

　　他的右手和左腿被风化了部分，天逆牟对那丫头的火焰没有效果，更重要的是，自己的身体机能因为不完全的束缚被大大削弱。

　　舌头顶了顶腮帮，伏黑甚尔意识到，如果六道骸拦不住辉月，他有很大的概率死在这里。
　　“让五条家的六眼给我陪葬，不亏。”

　　这句话无疑是挑衅，辉月瞥了他一眼，没有动怒，在她眼里，伏黑甚尔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她往前迈了一步，“你说的没错，那个自大的笨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会让杀了他的人活着离开这里。”
　　“让开，六道骸。”

　　这次六道骸没有阻拦，而是偏过头，望着大殿入口的方向。

　　他眯了眯眼，说道。
　　“我的幻术无法对尸体起效，但那个少年凭借自己的意志战胜了死亡，重新回到了现世。”

　　一道浴着血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入口。

　　六道骸忍不住赞叹，“他来了。”

　　迟了一步感受到五条悟的气息，辉月眼里的杀意僵住，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

　　五条悟？

　　她僵硬地转过脖子，看向大殿的入口，那个应该躺在高专大门的尸体正完完好好的站在那里。

　　“真的假的。”
　　伏黑甚尔也诧异地看着五条悟。

　　这个六眼小鬼居然还活着？

　　伏黑甚尔丝毫没有留手。

　　杀死五条悟的手感伏黑甚尔还能回忆起来，他在五条悟的身上捅了六刀，最后一刀更是直接刺穿了他的大脑。

　　正这么想着，眼前就出现了记忆中那张血迹模糊的脸。

　　刚刚还在大殿入口的五条悟在转瞬间出现在了伏黑甚尔的面前。

　　“哟，又见面了。”

　　带着诡异上扬的声音在伏黑甚尔耳边炸开。

　　伏黑甚尔哈了一声，“反转术式？”

　　“没错！”五条悟捋起额前被血染透的白发，拇指长的刀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浸着疯狂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胸口震颤，贯穿这两处的刀伤居然已经奇迹般的愈合，只有吸满了血的高专制服还留着刀痕。“在被你刺穿喉咙的那一刻——”

　　伏黑甚尔没有给五条悟说完的机会，天逆牟挥出，想要再次刺穿他的胸口。

　　空气噼里啪啦地爆开，五条悟的身体如羽毛一般浮空，轻描淡写地躲开了这一击。

　　一击不得，伏黑甚尔迅速后撤，朝着大殿入口狂奔。

　　傻瓜才会继续和五条悟打。

　　感受到自己奔跑时身上依然存在的沉重感，伏黑甚尔狠狠咂舌。

　　这限制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他不想干白活，更不想死在这。

　　身后的压迫感越来越强烈，伏黑甚尔能够感受到五条悟正在凝聚一种可怕的力量。

　　正对着五条悟的辉月看到了，红黑色的光线被庞大的咒力裹挟着凝聚在五条悟的指尖。

　　【术式反转·赫】

　　浓郁到漆黑的暗红色蕴含着无法忽视的斥力瞬间追上了伏黑甚尔。

　　现在的五条悟，即使是巅峰状态的伏黑甚尔也无法敌过，而现在的伏黑甚尔更没有一丝的可能。

　　辉月撩起眼皮，讥笑地看着躲闪不及的伏黑甚尔用天逆牟挡在自己胸前，整个人在【赫】冲击下撞上一座座矮屋，几十米后才停下。

　　大殿内的灯光因为五条悟的攻击又熄灭了一部分。

　　能见度降到十米之内，只凭肉眼无法看到伏黑甚尔的身影，辉月的枪口抬起，明亮的火焰包裹着子弹，一路跟着【赫】的轨迹射了出去，如一枚流星一般刺破黑夜。

　　伏黑甚尔的身影在这光亮下无所遁形。

　　五条悟冲了出去，连续的爆响声在下一个瞬间出现，震彻在薨星宫的大殿中。

　　将五条悟引走，辉月转身看向六道骸，后者脸上得逞的笑意还没有散去，她一下子就明白，六道骸早就知道五条悟没有死，之前的话是在刻意的误导自己。

　　看她因为五条悟的死哭很开心是吧。

　　辉月忍不住磨起牙，“我们似乎很久没有交手了吧，六道骸。”

　　“哦？你这是在恼羞成怒吗？明星。”六道骸低笑起来。

　　极淡的雾霭从六道骸的身后涌现，是比深蓝色的发丝更暗的雾气，三叉戟被六道骸握在手中，雾气随着他的话音逐渐变浓，渐渐地笼罩住六道骸的全部身影。

　　这就跑路了。

　　“等等，那家伙呢？”辉月指了指正在和五条悟战斗……不，现在听声音应该是单方面被五条悟暴打的伏黑甚尔。

　　辉月抽了自己一半的咒力来削减伏黑甚尔的束缚，她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到，伏黑甚尔身上的天与束缚在【解】削减了三分之一，至少也要十分钟才能恢复。

　　“如果你不出手，那个男人马上就会死在这里。”辉月双手抱胸，这次换她来好整以暇地说出这句话，“我可不会给你收尾，这是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

　　“另外，不管这次是你自作主张还是纲吉的计划，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去意大利向纲吉问清楚。”

　　辉月的眸光蓦地沉下，她相信沢田纲吉和六道骸，不意味着赞同他们的做法。

　　如果想要阻止星浆体和天元同化，于公自己就在咒术高专，是执行这项任务的最合适人选。

　　于私，即使要阻止星浆体和天元同化，也没有必要对五条悟和夜蛾老师下那么重的手。

　　看到五条悟尸体时的心情、看到奄奄一息的夜蛾老师时的心情，简直都糟糕透了。

　　前者辉月还能自我解释，是纲吉不想让她因为朋友和任务陷入两难的境地，但后者……没有命令自己执行任务，也没有让六道骸直接出手，而是雇佣了一个杀手，这绝对不是纲吉的行事风格。

　　更像是……

　　辉月拧了下眉，“六道骸，难道不是纲吉的名令，而是——”
　　不、如果真的是……这说不通啊。

　　辉月的疑问戛然而止，但她的表情已经暴露了内心的猜测。

　　终于察觉到了吗，比自己预料的要晚一些。

　　看来这里安逸的生活让你变得迟钝了。

　　“你说错了，我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雾气已经蔓延到六道骸的脖子，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只有一红一蓝的眼睛露在外面，凝视着辉月。

　　“这只是一场——不错的交易，kufufu，那个少女我就带走了，明星辉月，让我们在不久的未来再会吧。”

　　雾霭终于完全淹没了六道骸，在他的身影完全消失的瞬间，整个大殿开始剧烈摇晃起来，这是变故的征兆，紧接着，天花板裂开巨大的裂缝，大块的砖石不断掉落。

　　再往上，似乎还能感受到地面上传来的爆炸。

　　夏油杰呢？

　　辉月突然发现夏油杰早早没了动静，之前他召唤出的咒灵被伏黑甚而尔甩出后也没了反应。

　　望了望五条悟那边，辉月嘟囔一声，转身朝着大殿门口的方向跃去。

　　大殿门口的通道，昏迷过去的夏油杰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条白色的发带。

　　是那个星浆体的东西吧，似乎是叫天内理子。

　　辉月赶来的时候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天内理子，看模样只是初中生。

　　六道骸带走了她，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喂——五条！”辉月高声喊着五条悟的名字，“这里马上就要塌了，赶快离开这里！”

　　脚下的地面在晃动，规模堪比遇上了地震，辉月的声音喊出去没了反应，她思考要不要再喊一遍的时候，一道紫黑色的光倏然从下方拔起。

　　“虚式·茈。”

　　顺转与反转的相互碰撞，五条家传承的无下限术式中最不为人知、也是对咒力的巅峰操作。

　　紫黑色的光束从五条悟的指尖扩散，夺走了这个封闭空间中的所有光芒，它像黑洞一样吞噬掉路径上的一切事物，不管是伏黑甚尔的身体还是附加了结界术的大殿天花板、抑或是这足足有几百米深的泥土。

　　全部都在这紫黑色的光束中湮灭。

　　这是自毁灭中诞生的美，亦是咒术操作的极致，每一个角度，都美的震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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