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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我要告状,广场穿越
星期六这种休息日并不属于高真晗,她一个电话就被老宋叫走了,等她收拾完跑出房间准备打车,只见她的专属司机已经在门口待命了。
她的反对被驳回,只需要反问她一句,“我能为你做多久呢?”
外出动动车送送人,才能透过车窗晒一点点自然光,一天之内郑捷也只有这么点可怜巴巴的机会。
回到家的他看到地上孤零零的影子,忽然觉着想笑,感觉自己就像块望妻石,然而这让他觉得,很快乐。
他很好地规划了自己的时间,享受难得的清静。别看他每天在高真晗面前笑嘻嘻的,其实手术的阴影并没有完全消退,他偶尔会觉得头疼,还健忘,这让已经开始准备新剧本的他有些着急。蒋医生安慰他说这些都是正常现象,他也在等,希望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
他在医生指导下逐步恢复些体能训练,一个可以掌控自己体脂的人是可以掌控人生的,这话不无道理。
他的每一天,规整又充实,做饭都得花上小半天。下午他刚做完运动冲了凉出来打算开始动手准备晚饭,门禁忽然响了,楼下保安通知有访客,一位先生,姓梁,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头已经把名字报了过来——梁仕奇。
郑捷不相信高真晗会把他的住址分享给梁仕奇,而他竟然精准的找上门来了,这个认知让他觉着后背发凉。
他客气地把梁仕奇请进了门,两个情敌之间有着天然的剑拔弩张,双方脸色都好不到哪里去。
郑捷问他是怎么找来的,他老实回答是因为朋友群里有人说他住这儿,他自然有办法知道住的是哪一间。
郑捷又问他是不是特地选高真晗不在的时候来找他,他说是的。
于是两人的针锋相对开始了。
一个说你们俩不合适,一个说我们俩是绝配。
一个说你差她太远,一个说行行出状元,再不济我也起码是在路上赶考的秀才。
一个说她家里不会同意,一个说我只要她的心意。
一个说你不可能对她一心一意,一个说是只有她才有资格评判我是不是一心一意。
一个说你身在污泥,一个说我肯定不染。
梁仕奇出发点过于偏隘,处处被郑捷吊打,即使如此,他也克制住了口出恶言的冲动,转而回忆起了他和高真晗的往昔。
郑捷把牙齿磨得霍霍作响,谁想知道你的细心、你的耐心、你的情深几许,而最终,他只是在翻天醋海里平静地给人来了一句,感谢你对我女朋友多年的照顾。
梁仕奇的眼神能杀人,郑捷自然也友好不到哪里去。若问梁仕奇此行目的,他就是想来告诉郑捷:你,孤立无援,别再一意孤行。
然而郑捷对此感觉荒谬,我的感情,谁来援谁来阻都无用。
“那若是因为你,让高真晗变成了孤立无援呢?”
这是一把刀,能直捅郑捷的心脏。
爱一个人的患得患失,大多深陷我是为你着想的魔咒里。
梁仕奇离开的时候,两个人出奇一致的达成协议,不告诉高真晗。这是男人之间的抗衡,她不必知道。
然而知不知道老天自有安排,吃完晚饭她正跟郑捷争夺洗碗权的时候,门铃响了,保安送来了今天访客遗失的手链,看品牌估计价值不低,保安仔细看过监控之后赶紧给送上门来。
高真晗看了眼手链问他,“你今天有朋友来过?”
“啊,”他一见她并不认得这个手链,顺着竿就下了,“对,下午来的,就坐了一会儿。”
“什么朋友啊?”
“呃,一个副导演,以前打过两次交道的,他就武汉人。”
“哦,”高真晗把手链拿过来,在手里反复把玩着,“你朋友还买爱马仕的手链,好烧包啊。”
郑捷干笑着附和,“是啊。”
她又拿着手链挠了挠他的手臂,才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再给你一次机会。”
“哈?”郑捷有了不好的预感。
“这是你最后一次骗我,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不要说实话。”
郑捷心虚地闭了眼,硬着头皮问她,“你是认得这个手链吧。”
她笑不露齿,规范而迷人,“那当然,因为这么烧包的东西,就是我买的。”
他绝望地拍了脑门,赶紧转身开溜,说我洗碗去,被她一声喝回来,手链应声砸在他胸膛上,“老实交代。”
他像是接着烫手山芋似的把东西塞回她手里,“给我做什么,你自己还给他。我,我要告状,他就是对你贼心不死,下午趁你不在,特地跑来威胁我,你要给我做主啊。”
高真晗的脸差点没绷住,这人耍赖的时候总有让人忍俊不禁的威力,她故意沉着脸拿过他的手机,抓过他的手用指纹解了锁,电话接通之后传来邓华芝女士精神抖擞的声音,“捷娃子你想妈妈了哇?”
郑捷痛苦地闭了眼,才听高真晗甜甜地说,“阿姨,是我,真真。”
郑妈妈兴奋地开始拉着高真晗问东问西,几个轮回之后,高真晗才导入正题,“阿姨,我要告状。”
“安?咋个了?”
“郑捷他骗我,跟我说谎话。”
“啥子啊?”
郑妈妈高八度主持起公道来,高真晗冷冷把手机塞回郑捷手里,临走还小声提醒他,“打完电话你洗碗。”
郑捷认命地开始接受他妈长篇大论的教育,而与此同时,梁仕奇更是灾难深重。
“郑捷还是不是个男人啊,他答应了不说的。”
“他是不是个男人我知道!”她一句话能把梁仕奇气得吐半盆血,“他就是因为帮你瞒着我才会被收拾,是你自己露馅儿的,你怪别人有什么用?你的手链呢?别找了,在我手上,梁仕奇你给我等着,你别指望我再送你一毛钱东西。”
“真真,我跟他就是男人之间的对话,只是不想让你烦心而已,也没说非要瞒着你。”
梁仕奇开始慌,高真晗继续往前逼,“你再掺和我的事儿试试?”
“高真晗你别犯傻了,你现在就是一脑门子热,被男狐狸精迷了心了。叔叔不会同意的,谁都不看好你们。”
“关你们什么事儿?你都知道我迷了心了还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严重警告你啊,不许这么说他。”
果然,女人在感情上犯迷糊的时候,谁都当不了救世主,梁仕奇只能干着急。
“真真,我不做马后炮,我现在就告诉你,你这样很危险,你想清楚点儿行不行,起码你把步子放慢些,有些问题需要时间来暴露,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儿。”
然而他这一把火烧得高真晗勇往直前,他要是知道那天晚上后头发生的事,他能去撞墙,撞得头破血流。
截至目前为止,几乎所有人都在对她说不,每一个说不的人,一听说郑捷的名字和职业,就直接全盘否定了,高真晗也不想忠言逆耳,然而真正在相处和获得幸福感的人,是她。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独立的两个人,因为听不懂,所以索性不提,他们从来不说彼此的工作,就像是那背后的工作跟这两个人没有关系一样,貌似不太现实,实际也是一种相处模式。
如果真有灵验的许愿池,高真晗倒真想扔下一枚硬币,希望他能不是干这个工作的,这样他们能少多少障碍,而现实中,她绝口不会提起,只因为他的工作他喜欢。
她坐在床头上又认真翻起了她的书,即使是星期六的晚上,和郑捷一样自律的她也从来没想过,这该是我的放纵夜。
听到郑捷从浴室出来的动静,她起先并没在意,哪知不过是随意扫了一眼,倒把她笑得栽倒在枕头上,耳畔仿似隐隐缭绕起萨克斯风的魅惑之声。
他叉着腰站在她面前接受她的嘲笑,而每每她已经快要忍住笑意,在多看一眼之后又会重新笑喷,最后他失了耐性地爬上床,任她笑去。
她合好书,爬起来坐到他跟前,勾起他宽出天际的衣领边笑道,“你还真的带回来啦。”
“说是给你没收了,又不是说销毁了,还挺凉快的。”他穿着他从法国没收回来的柠檬黄大T恤,视觉冲击劲道,喜剧效果拉满,他也跟着拉起领口问她,“你知道我给你这个领子取了个什么名字吗?”
“什么?”
“戴高乐广场。”
她捂了脸继续笑,“可以可以,挺形象,不过你现在回来了,可以给它换个名字了。”
“换光谷广场吗?”
“你倒会就地取材。”她笑着把领口拉离他的心口好几寸远,“你怎么突然把它给翻出来了。”
“特地穿给你看的。”
“怎么个特地法?”
“提醒你呀,提醒你,除夕夜就坏了我名节了,你得负责。”
她乐得仰了仰头,又蹭着往前坐了几分,俩人膝盖又恰巧碰到了一起,“除夕夜谁看见了?你有证据吗?”
她耍赖,他一本正经,“我没证据,可是做人得凭良心不是。”
“你成天提醒我要负责,你是有多怕我不负责任哪。”
“特别怕。”
他说着就跪起身来,立即高出她一个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被他罩进了大T恤里,她被眼前的忽然一黑和脸贴在他胸口上的亲密吓懵了,等他在衣服外头喊了声你快出来呀,她才呆呆的从领口钻出去,两人大眼瞪小眼的对上了。
“你又抽什么风呢。”
她顺手只顾在他腰上揪了一把,就被人钳住了手腕,“把你圈起来,你就跑不了了。”
“你别闹了。”她苦笑着倒在他的肩上。
“宝宝……”他黏黏糊糊地叫她,揽着她的腰承起她大部分的重量。
“你看看,你这个手术后遗症,有一,又来二,还没完了。”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这是对昏迷那段时间的补偿心理,现在的过分黏腻,是因为曾经差点儿失去。”
她从懒乎乎的赖在他身上,转而也正式跪起身来和他更为紧密的贴合在一起,“那就长在一块儿吧,你不会再失去了。”
他深感触动地把人抱进怀里,在正常的26度舒适室温下,体温持续飙升,已然按捺不住。
“高真晗……我答应了不碰你。”
她说过,他每一次装委屈都能拿捏得住她,何况他还真委屈。她的手顺在他背上,一下又一下,纯纯的轻柔抚摸,哄人的话语更轻柔,“没关系,我没答应不碰你。”
他一时僵住了,喜不自胜地看进她的眼睛,他的眼里水汪汪的,能折出千道光,“真的吗?”
她被看得不好意思,忸怩着推搡,“你不热吗?”
在他的吻砸下来之前,她耳边转圜的叹息声是:“还得更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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