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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郁山盐泉遭人妒,朝秦暮楚苦巴人
平王府四公子,走掉一位,现在三足鼎立,遗憾中也能应付,要培养一位像以前四公子那样配合默契的人,一时半会难以到达。现在沐云负责情报收集汇总上报。沐雨坚守组建训练将士。沐风则对外事中的审时度势,收张有度,是平亲王身边的谋士。凌霄就是内务大总管。
“王爷,不好,大队楚人出现在清江。”沐云禀报。
“继续侦查,及时禀报。”平侯王皱了皱眉头,叹了一口气。“去年冬天,新增无数土堆,这楚霸王,是看准时机的。”
“沐雨,现在队伍的情况怎样?”
“回王爷,大约三分之一的年老体弱的兵进来土堆,剩下的好多人咳嗽。昨天,有人说,看见一位士兵,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摔倒在地,就这样进了土堆。”沐雨语气中充满焦虑。
“军医怎么处理的?”
“喝汤药,所有人都喝。”沐雨回答,“但是效果不好,很多人感觉胸闷,咳嗽,呼吸不畅,发烧。”沐雨一边说,一边无意识地摇摇头。
“禀王爷,有秦人求见。”沐风进来。
秦人所谓何事,用脚指头猜都能明白,想购买郁山付牛盐泉。“请他进来。”平亲王吩咐,“老霄,去安排酒水,大过年的,客人到,酒还是要喝的。沐云,沐雨,沐风,你们也一起,陪客人喝喝酒,这年过得郁闷,喝点酒助助兴,出出废气。”
入席,照例是逢年过节的寒暄。这时,又有人禀报说周正豪,熊哥他们来贺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豪哥,我们有口福哈。”熊哥打趣道。
“平亲王,这大家是约好的么?今天都到贵府上贺春。”大伙是先闻其声,就知道是朱尔雄来了。
“亲王,平王府四公子,我数来数去,怎么只有三位?你这不是偏心么?”猪脑壳就是猪脑壳,点大炮的。
“这是王爷心中的痛,往事就不要再提。”凌霄说。
“老霄,你也围拢来一起坐吧,这些都不是外人,老脸老嘴的,论年龄,就我俩是老人,我们就倚老卖老一回。”平亲王兴起,少了许多顾忌。
管家凌霄还要推辞,朱尔雄直接把他拉入席中。
天南地北,去年的好几场大雪,瘟疫,商鞅在秦地的变革,都是桌上的谈资,本想轻轻松松,但大家的忧虑,借着酒兴,自然而然地谈起。
大家各怀各意,表面上依旧是推杯换盏,客客气气。
几天后,朱尔雄带着秦人再次拜访,表明购买诚意。同时,有意无意地提到:“大批楚人,从清江赶往黔中,走走停停,队伍越装越大。”
“他们的意图,非常明显。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平亲王冷静地说。
“盐泉的事,秦人是诚心诚意,价也高。平侯王真的不愿再多考虑考虑。”
“此事非同小可,弄得不好就是千古罪人。”
“但是楚人大军压阵,硬拼的话,将会是血染清江,清江变红江,涂炭生命,不是千古罪人,是现世现报的罪人啊。”朱尔雄有备而来,深思熟虑,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容我再考虑一段时间。”平亲王说。
送走朱尔雄。平侯王立即召集沐云,沐雨,沐风,凌霄。同时,再次强调他们的分工:沐云收集情报,沐雨强兵训练,沐风在黔中镇守,凌霄依然负责府上事宜。不能高枕无忧,但也不能乱了方寸。
“王爷,这么大的事情,是否要向福王禀报,必要时请求援助。”凌霄问道。
“这么多年来,各分封地的事务都是自己处理,如果统一派兵,盐泉的利益……再观察思量。”平侯王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报,报,报沐云公子……”一位士兵头上插着羽毛,急急冲入王府,真的是拿着羽毛当令箭。
“慢慢说”,沐云让来人坐下,有人递来一杯热水。来人喝下水后,喘了一口气,神气缓过来一点。“有很多秦人,拿着大刀,在路边,街上乱砍,而且只砍穿我们巴人服饰的人。一会功夫,很多巴人被砍,男女老少,只要是穿的巴人服饰,都砍。”
“谁,这般残暴。”沐云愤怒,“沐雨,跟我前往。”沐云、沐雨,提着刀,跟着禀报的人飞奔出去。
“王爷,只有楚人大队人马压境,没有收集到秦人来巴的消息啊。天上九头鸟,地下楚国佬,但愿沐云能抓一个活口回来。”沐风道。
还真的是心有灵犀。一会,只见沐云抓着一个秦人,扔在地上。
“说,为何要屠杀百姓?”沐风盯着地上的人,突然发现那人嘴角有小动作,立即卡住地上人的喉咙,但是已经晚了,只见那人口角流血,在地上四肢乱弹几下,死了。
沐云汇报了外面的情况:秦人疯狂乱砍,看见有人被抓,一阵风似的,那些疯狂的秦人消失,剩下的是受伤与惊慌失措的巴人。
接下来几天都这样:搞不清楚什么时候会发生,反正就是突然间,上百人穿着秦人模样的衣服,在疯狂地杀戮穿巴人服饰的人。动作迅速,在人多聚集的地方砍杀,手段残忍,撤离神速。连续这样,弄得老百姓人心惶惶,盐场停止制盐,大街小巷,连一个人都看不见。老百姓躲在家里,惶惶不可终日。
沐风已经最大限度加大巡逻力度,保护盐场,保护老百姓。但是这些秦人肆虐得更加疯狂,冲入大的院落,只见放火烧院落。本来,去年大规模的瘟疫,山上土地增多,现在是莫名其妙的杀戮,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老百姓不能出门,躲在家里也没有安全,真的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整日在恐慌中煎熬。
沐云加大力度巡逻主要道口和集市,沐风亲自到大的院落守候,沐雨在军队中坐镇,加强操练。“老子一定要抓几个活口。”沐风发誓。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的抓到几个活口。
有消息报告说:现在被杀的人,要么是穿巴人服饰和穿秦人服饰的被杀;要不是穿巴人服饰和穿楚人服饰的被杀;施暴者统一穿黑色衣服,蒙着面。
这几个活口,无论怎么折磨,就是不开口,而且寻找一起机会自杀。
蒙面人不去烧杀抢掠大户人家,也不动大户人家的人员,但还是惹火了朱尔雄,毕竟,他也是巴人,皮之不存毛之焉附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朱尔雄带着家丁,来到平侯王府,参与对策商议,愿意分担。
“王爷,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主动穿秦人服装伤害巴人,再穿黑衣蒙面行事,估计其中有诈,我送去秦地的情报得到回复,秦人表示对此毫不知情。这到底是秦,楚,还是蜀,要仔细查探。”朱尔雄分析道。“另外,秦人对伏牛山后灶盐泉,愿比上次多出一倍的价格购买,王爷,局势复杂,要当机立断啊。”
“老霄,拿绢和笔来,黔中局势必须禀报三弟巴王。”平侯王吩咐。
凌霄拿来绢和笔,平亲王凌乱地写着:“黔中危急,寻求增援。”早有人头上插着羽毛,在此等候,得到绢书,藏好,飞奔,一气呵成。
“关于后灶盐泉,老霄、沐雨,你们和朱尔雄商议,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方案。”平亲王沮丧地说,“老天爷,难道真的要我当千古罪人么?”
现在的黔中境内,基本看不见穿巴人服饰的人,男女老少,都是要么楚人服饰,要么秦人服饰,很少有人在外闲逛。此时正是春耕播种季节,老百姓根本不敢在户外活动,田野上,野草在春风的吹拂下,疯狂地生长。
昔日的盐泉制盐场地,冷冷清清,空无一人,有些制盐锅就开始出现红色的锈迹。曾经熙熙攘攘的青石板街面,现在是关门闭户,只有暖暖的春日阳光和和煦的春风。偶尔有外出活动的人,要么秦装,要么楚装。巡逻的兵士,在街上巡逻,提醒着人们注意安全。
沐云送来可靠情报:楚人大军这几天加快了行军速度。
平亲王与沐风商议,预计着楚人的速度,安排沐雨在重要山隘口处设置关卡,做好防守。
巴王真正前往阆中的途中,接到平亲王的羽毛信,立即派人通知蔓子。周靖轩镇守垫江。这来来回回的传递信息,周转到达,蔓子接到命令,已经是个吧月之后的事情。
天不遂人愿,平亲王病了。
楚人加快了行军的步伐,重要隘口,沐雨做好决死一战的打算。但是,举国之兵,与一个亲王的兵力相对抗,加上这些年楚人长期对黔中地区的骚扰与入侵,敌我实力悬殊差距很大。
入夜,朱尔雄带着秦人,来到平亲王府。侯王高烧不退,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处于昏睡状态。沐风外出查看沐雨的部署。上午平亲王已经委托凌霄,如果朱尔雄前来,可以签署卖盐泉契约。
买卖伏牛山盐泉的事情,已是多次商议。现在迫在眉睫,凌霄把朱尔雄等人引人厅中,秦人拿出相关契约和银票,凌霄出示平亲王的玉符,按下印章,契约一方一份,凌霄接过银票。朱尔雄带着秦人迅速离开,凌霄也不客套远送。
当晚,沐雨与楚人拉开了战火,终因寡不敌众,沐雨败退后在第二个隘口坚守。楚人乘胜追击,沐风带着人马全力以赴增援,终于守住第二个隘口。这第二个隘口峡谷狭窄,两边的山地坡陡,易守难攻;巴方反攻不大可能,但楚人要攻破隘口也不能轻易得逞。
双方陷入僵局。
夜里,朱尔雄与秦人又来到平亲王府。平亲王的病情有所减轻,能勉强起来。听说朱尔雄又来,心中纳闷,交易已经完成,他再来何事?
入座后,只见朱尔雄拿出契约,认真与平侯王谈起盐泉买卖事宜。
“你是开玩笑不成?”平亲王说,“昨天晚上我们不是签好协议了么?猪脑壳,我要敲开你的脑袋看看,到底是不是猪脑髓?”
“王爷,你说什么?我昨晚根本没有来过?”朱尔雄把自己的脸皮拉得老长老长,“王爷,你看看,我是真的朱尔雄,脸上没有贴人皮。”
“糟糕,我们受骗了,昨晚有人冒出你们来签了购买契约。”凌霄面色苍白,这下子闯大祸。拿出昨日的契约,契约上甲方盖的巴方玉符,写着巴字,盖章平侯王的玉符;乙方字,手写,黑麻麻的一团,与有点相似。再检查银票,秦人指出其中缺少的防假符号,告诉凌霄,这些银票,全是假的。这时,平亲王细看玉符章印,当时暗藏的符号也缺省。
“我的玉符呢?这一枚玉符是假的。”平侯王当场吐血,晕倒在地。
周正豪和熊哥,乔装打扮,走密道,与楚军队高级将领汇合,拿出玉符和契约。
“楚军将领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攻破隘口,明日白天伏牛镇上喝酒把欢。我们也学学秦人,十个人头,官升一级;拿下沐云,沐雨,沐风的人头,直接升级为将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楚军士气大振,经过两天的浴血奋战,楚人的目的终于达成。
这时,刚到枳城,准备乘船沿乌江而上增援的蔓子,得到伏牛山镇失守,郁山所有盐泉失守的消息,一剑劈下去,木船的一角整齐地掉入乌江中,顺着江水急急远去。
“得到消息,连夜逆水行舟,还是没能来得及。”蔓子脸色冷峻,目光中充满恨意。安排将士,一部分人马留在枳城,守住乌江在长江的入口;另一部分人马返回丰都,或者前往巫地,加强将士演练,镇守驻地。
巴国三大盐泉,现在,只剩下巫地大宁河边上的宝山盐泉,必须誓与盐泉共存亡!蔓子默默发誓。
楚人在郁山拿出平亲王的玉符和契约,鼓励原来的盐场老板重新练制白盐,只是盐井四周,由巴国旗子换成了旗,盐税交给楚官。
巴人如同一个落魄的财主一样,拼命守卫着国土和盐泉,却又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一处处巨大的盐场落入楚之手。
对于朱尔雄与清夫人的红盐——丹盐,因有强大的秦作后盾,楚人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发展。
没过几天,平亲王病逝。周正豪赶往平亲王府奔丧,只见府中挂着丧事白布,空无一人,好似土遁了一般。后世有人发现,他们是通过密道,躲进大山深处,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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