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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所以，这个画像中的人你有头绪？”
“宙斯”
“谁？”
劳瑞也不知道画像这位老者是不是有什么妄想症，什么名字都敢往自己身上按。
宙斯，地球时代，古希腊神话中地位最高的神，他是永恒，也是众神之王。灰矮星的统治者天真到给自己安了个宙斯的名字，看来是对「长寿」还有执念。
“两个小时候后去联盟大厦”
劳瑞：“……”
他们不是在商量灰矮星的事吗？怎么突然又要回蓝星了？
“去干嘛？”
劳瑞这个人，有时候聪明起来沈珺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其中的道理，但犯起糊涂来，答案摆在明面上他都会选择自动忽略。
沈珺不欲解释，直接下了星舰，留下满头问号的劳瑞。
当年灰矮星被放逐，一切资源和技术都被剥夺，经济以及文明发达程度还比不上地球时代，这样一个落后的星球，怎么可能在虫洞里搭建轨道，而且还成功穿过了轨道。
要知道，联盟到现在还没有成功穿越虫洞的案例，但文明和科技比他们落后的灰矮星却成功了，这本身就不是一件科学的事。
要么就是当年的灰矮星有所隐藏，要么就是联盟或者说是克里夫元帅对灰矮星手下留情，毕竟当年灰矮星的统治者——艾博利，他可是克里夫元帅的至交好友。
联盟大厦，劳瑞在会议室里如坐针毡，跟着沈珺不明所以跑来找元帅，说是找，在劳瑞看来更像是兴师问罪，整个联盟，也就他们空间站敢这么狂。
没等多久克里夫元帅就到了会议室，与他同行的还有单听露。
“沈上将，能让你主动到联盟大厦来的，一定是不是小事。”
克里夫元帅年近花甲的年纪，这么多年坐镇联盟大厦，风云诡谲的联盟并没有让他染上一身上位者的官威，反而年纪越大越像一位慈祥的老者。
即便沈珺再怎么把谁都不放在眼里，但在克里夫元帅面前他还是收敛了「爱谁谁」的脾气。
“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而来”
单听露眼皮一跳，她和沈珺虽然现在是同事，但沈珺很少在联盟露面，以前在联盟大厦的时候，不是在出外勤就是在出外勤的路上，那几年时间，单听露只在重要会议上匆匆见看过他一眼，后来到了空间站，别说看见他人，就连消息都是她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这么多年，就算在联盟有绝对话语权的要员都不敢跟元帅这么说话，单听露见天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狂妄自大。
“灰矮星？”
“那元帅，我就出去了。”
单听露自觉离开，她刚才偶遇元帅，莫名其妙被叫住说一起去见个人，人是见到了，但他们谈话的内容她怕是不适合在场。
“哈哈，听露，不用避讳，你也留下听听。”
“元帅，这不和规矩。”
单听露一板一眼回道
克里夫笑着说道：“那有什么不和规矩，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沈上将又是你看着长大的，大家秉性如何，都心知肚明，你用不着避讳。”
单听露无奈叹气：“克里夫爷爷，您知道的，我和现在的沈将军可是不同的阵营，要是被传出去我陪着您独自见沈珺，到时候联盟内部可又得热闹一阵了。”
“哈哈哈，那不正好吗？老人家无聊，看小年轻们勾心斗角打闹，也是一件趣事。”
克里夫像是唠家常一样点破了联盟如今的状况，而他本人倒像个事不关己的看客一样。
沈珺虽然面无表情，但心里却吃惊不小，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单听露背后只有单家一股势力，没曾想，她私下竟然和联盟元帅的关系也如此要好，甚至还能毫不忌讳的谈论联盟政事。
而且他进入联盟之前的事几乎没人几个人知道，加上他有意隐瞒他乔蔓的关系，全联盟除了劳瑞应该没人知道他和单听露认识。
“好了好了，都坐下吧，沈上将，你要问什么尽管问，灰矮星的事也该做个了解了。”
刚才还一脸慈祥的老元帅，谈起灰矮星脸色却一脸严肃，端坐在那里，整个人不怒自威。
“我在虫洞里发现了穿梭轨道，还有这种特殊的芯片。”
室内的灯光暗下来，劳瑞把现在已有的信息共享到克里夫和单听露的个人智脑上。
共享的信息是沈珺在虫洞里录下的一些影像和劳瑞从芯片里提取的模糊图像。
克里夫把影像点开反复看了三遍，最后颇为无奈的叹息道：“哎，当年确实是我不该心软，如今给联盟带着这么大的隐患。”
沈珺猜得没错，当年灰矮星被放逐之前，艾博利找到克里夫苦苦哀求，请求他给星球上的人保留一点知识，如果整个灰矮星的文明比地球时代还要落后，那整颗星球的人和死了也区别，这并不符合当初克里夫说的「同类不能相残」的理念，而且，灰矮星也是克里夫的母星。最后克里夫抵不住艾博利苦苦哀求，所以答应了灰矮星可以私自保留一点科技文明。
“穿梭轨道都搭建起来了，这可不至保留了一点文明吧？”
单听露毫不避讳的说道
“是啊，艾博利还是辜负了我对他信任。”
“恕我直言，像这种一言不合就摧毁一颗星球的人，只要他嘴里蹦一个字出来就该就地枪决。”
克里夫元帅的双眼有一瞬间变得浑浊，随后他看向沈珺：“你说得对，当年是我不该心软。”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弥补不了当年的错误，沈珺也没闲心陪老元帅在这里回忆往西，于是直截了当的问道：“艾博利为什么执着于「长寿」？”
即便当年各个星球争乱不止，「长寿」被研究出来后每个人类都注射过这种基因药物，就连灰矮星的人也不例外。
在人类寿命同等的情况下，艾博利还要执着于「长寿」，着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哎”老元帅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想长生”
“噗嗤”
一旁最没存在感的劳瑞在听到这个原因后，又联想到艾博利给自己安的名字，没忍住笑出了声。
“抱歉元帅，我只是没想到那位艾博利一把年纪了还这么异想天开。”
克里夫没有指责劳瑞不合时宜的对话，带着点遗憾说道：“劳瑞上校，你说的对，艾博利就是太天真了。”
当年，克里夫虽然出生在灰矮星，但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在他十四岁的时候就举家搬迁到了蓝星定居。
他和艾博利从小认识，他印象中的艾博利是个体弱多病的小孩，每到换季就会大病一场。
五十岁这年，他和艾博利在幕晚星上重逢，那时的艾博利已经是灰矮星政府的官员，而他，只是胸无大志的流浪旅人。
他们在幕晚星相遇，同时也认识了幕晚星年轻军人——沈修诚，和同样来自蓝星的优秀医学研究员——格林·罗斯。
他和艾博利加起来近一百多岁的人，却和两位二十几出头的年轻人很聊得来，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们两个四五十岁的人还没成家，而沈修诚和格林已经有了自己的伴侣，这让克里夫非常羡慕。
艾博利特别喜欢和格林聊天，回到各自的星球上后他们并没有断了联系，艾博利甚至还出资资助了格林的医学研究。
星际210年，格林在幕晚星上成功研制出「长寿」，这一项研究本可以让他飞黄腾达，可格林却把「长寿」的配方大方公开了。
「长寿」的成功让全人类兴奋，之后格林消失了一段时间，据说是带着爱人宇宙环游去了，而这期间艾博利多次找格林私谈，至于私谈的内容就不得而知了。
他们最后一次私谈似乎并不愉快，格林带着爱人连夜离开灰矮星，但他没有回蓝星而是去找了沈修诚。在幕晚星待了两天，格林才带着爱人回蓝星，也是在这天，艾博利突然劫持格林乘坐星轨，之后又摧毁整颗幕晚星。
而当时的克里夫还在别的星球流浪，等他接到消息赶回来时，一切都晚了，格林和他的爱人连同整艘军用星轨成了太空碎片。
同年，他和沈修诚组建自由军，反抗艾博利的军队。
军队日益扩大，需要的战备物资也在极速增加，第二年物资告急，克里夫带着一支军队远征，探索未知星域，在探索的途中他得到噩耗，沈修诚在一次返航途中遇难，整个自由军小队全军覆没，而劫持他们的人正是艾博利。
克里夫带着军队返回，之后他重新军队，成立联盟，战胜灰矮星。
艾博利战败后，克里夫私下见过一次艾博利，询问他这么做的原因。
那时的艾博利身形已经消瘦到脱相，走几步路就要停下来喘气。
后来克里夫知道了原因，原来格林消失那段时间，不完全实在旅行，他在试着研究一种药物，一种可以清除人体自由基的药物。
只是这个研究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他暂停了，艾博利知道后多次找到格林，让他继续这个研究，他可以给格林提供最好的研究环境，但格林拒绝了。
他们最后一次交谈，艾博利希望得到关于清除自由基的全部医学研究，但格林并没有给他，所以这场谈话不欢而散，当晚格林找到沈修诚，把自己的全部成果交给他，希望沈修诚能送回蓝星进行销毁。
艾博利知道消息时沈修诚已经到了蓝星，所以他恼羞成怒，杀了格林又毁了幕晚星。
“所以，他现在不断入侵格林星，是认为当年的沈将军并没有毁掉研究结果？”单听露问
“我想大概是这样的”
克里夫语气里透着疲惫，当年的好朋友如今又要第二次兵戎相见了。
“永生？生死是宇宙之下的法则，人类可能超脱宇宙之外？简直可笑。”
克里夫很是认同沈珺的话，他笑着点点头说道：“的确，你父亲当年也说过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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