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囧囧江湖

　　车子平稳地驶进了游家大宅，游冷昱看著易水寒回过来的短信，吃吃地笑了两声，打开车门迈出长腿，正准备下车──“砰”地一声，撞到了车厢的顶壁上……

　　揉著额头进了门，就见游昊宇和肖海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说著什麽，一人怀里抱著一个小家夥。游奶奶见游家父子都回来了，便让周嫂招呼佣人开始上饭。
　　游培宣向游奶奶微微点头示意了下，转向游冷昱道：“冷昱，跟我来书房一下。”
　　游冷昱正心情大好地逗弄著两个小家夥，忙抬头道：“哦，好。”
　　说著游家父子一前一後地上了楼。
　　“唉，这都快一点了，有什麽话吃了饭再交代啊！培宣也真是的！”游奶奶向周嫂抱怨一句。
　　……

　　进了书房，游冷昱关上门，站在书桌前道：“爸，你叫我过来，是有什麽事吗？”
　　“冷昱──”游培宣整个身子陷进黑色皮椅里，揉了揉太阳穴，道，“你和那易水寒，是什麽关系？”
　　游冷昱一愣，没想到游培宣会问他这个问题，微微诧异了下，还是直接道：“爸，我和水寒……我喜欢他，我们是情侣。”说完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
　　游培宣定定地注视了游冷昱好一会儿，才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口气，“冷昱，好好地对那孩子，别委屈了他，别……伤害他。”
　　游冷昱微微皱眉，有些不明白游培宣这莫名的一句话究竟是什麽意思，不过还是非常用力地点了点，“爸，我会的，我是真的喜欢水寒。”
　　游培宣缓缓地挥了挥手，“冷昱，你下楼吃饭去吧。”
　　“嗯”，游冷昱轻应一声，问道，“爸，你不下去麽？”
　　“你去吧”，游培宣合上眼，又挥了挥手道，“我暂时不饿。”
　　游冷昱转身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看游培宣，就见他眉头深深地皱起，也不知是自觉还是不自觉，眉眼间是浓浓的倦色，眼眶下方也有淡淡的阴影。游冷昱顿了顿，忍不住问道：“爸，你没事吧？”
　　游培宣将椅子转了半圈，背对著游冷昱摇挥了挥手。
　　“爸，那我下去了，你好好休息下。”游冷昱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眉，轻轻地关上了门。

　　听到那轻微的一声“卡擦”，游培宣转回身，缓缓地拉开了书桌左侧的一个抽屉，抽屉里空空荡荡的，只搁著一个深红色的锦缎盒子。游培宣取出锦盒，打开，看著平放在正中的那一张年代已经有些久远的照片。照片上的男孩眼神明亮，笑容清澈。游培宣粗糙的指腹一寸一寸的抚过男孩的眉，又一点一点地抚过他的脸，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启明，我真的……没有机会了麽？
　　……

　　游家众人用过饭，游奶奶午休，两个小孩儿缠著游冷昱上楼了，周嫂又准备了一些清淡的饭菜给游培宣端了过去。肖海向游昊宇道别後，开车回自己的公寓。
　　当年游氏企业分配职工宿舍的时候，肖海也申请了一套。当然，游昊宇拨给他的那一套，比职工宿舍的标准高了不少，是一套一百多平米的三室一厅。每次游冷昱过来，都会说这屋子空荡荡的冷清，不过肖海一个人住习惯了，也不觉得冷清。
　　自己的屋子，即使空荡了一些，也让他有一种安心的归属感。

　　将车倒进车库，乘电梯上楼，电梯门一开，肖海就见自己的公寓门前站著一个女人。那女人看上去大概四十上下，一头黑色直发刚刚过肩，发尖有些微微的卷。上身穿著一件浅粉色的夏衫，下身是一条灰黑色的及膝长裙，鹅蛋脸，眉眼非常柔和，透著一股淡雅端庄。
　　那女人见了肖海，上下略略地打量了一下，笑道：“你就是肖海吧？”
　　肖海点点头，微微诧异地道：“是的，我是肖海。请问你是？”
　　女人微微一笑，“你好，我是凌飞的母亲凌芳芳，你可以叫我一声伯母。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更乐意你称呼我芳芳姐。”
　　肖海一愣，“凌飞……翩飞飞？”
　　“对的，就是小飞”，凌芳芳掩嘴一笑，“肖先生，不请我进去坐坐麽？”

　　凌芳芳一说，肖海忙从怔愣中回过神来，打开门，侧身让凌芳芳进去。
　　凌芳芳微微笑著向肖海点点头，抬头看向客厅……顿时吓了一大跳。就见这客厅中桌椅是白色的，四条桌腿椅腿是黑色的；柜子的柜面是白色的，柜底是黑色的；地板也是白色的复合地板，不过这种白稍稍深了一些，是米白；而四周挂著的装饰画以及顶墙上的灯饰，也都是以黑白色为基调的。恍然间，凌芳芳觉得自己走进了一个只有黑白的世界……
　　稍稍怔了一下，凌芳芳看向肖海笑道：“肖先生，你的品位很特别。”
　　肖海有些局促地笑了下，招呼凌芳芳早沙发上坐下，泡了一杯花茶端过去，然後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下，有些犹豫地道：“伯母……你今天来……”

　　凌芳芳轻轻地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下，微笑著道：“肖先生，我看你年纪不比飞飞大多少，你又叫我一声伯母，嗯，那我就叫你小肖吧……小肖，你不介意吧？”说著身子往肖海这边挪了一些，自顾自地道：“小肖，你可能也猜到了我今天来的用意，我是为了飞飞……”
　　“伯母，我和凌飞……”肖海刚一开口，凌芳芳一把抓起肖海的手，使劲拍了拍，“小肖，伯母知道你想说什麽，你先听伯母说说，好麽？”
　　肖海看著凌芳芳殷切而诚恳的眼神，心头一软，不自觉地就点了一下头。

　　“小肖，你别看小飞现在活泼乱跳的，其实他，小时候的日子非常苦──”凌芳芳哀伤地叹一口气，“小飞那混蛋老爸，走得早，我一个女人辛辛苦苦地把小飞拉扯大……小飞打小就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他老爸刚走那会儿，我脾气很差，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著觉，见了谁都又打又骂，包括小飞……那段时间，我真的是痛不欲生，想著割腕都割了好几次，现在左手的手腕上还有好几道印痕……”说著，凌芳芳伸出左手，肖海就见她的手腕上……一片白皙光滑，没有任何割腕的痕迹……
　　“咦？这痕迹都消了呀？”凌芳芳惊讶地抬起手腕左右看了看，见肖海微微怔愣，立即收回目光，拍拍肖海的手道，“小肖，你不知道，那时候，我和小飞孤儿寡母的，生活真的是……很艰苦。小飞从来不会向别的小孩儿一样，对我说他喜欢什麽玩具，喜欢什麽衣服，喜欢吃什麽东西……他知道我们生活困难，从来不会向我提什麽要求，只会把这份喜欢放在心里。小肖，伯母给你说这些，不是希望你同情小飞，只是希望你明白小飞的感情。小飞整个童年的感情都很压抑，尽管他心里非常渴望，他也压抑著他的喜欢；而现在，他认识了你，你让他一直压抑的感情爆发了出来。小肖，有时候你可能会觉得小飞让你很不适，其实那只是他不懂得怎麽向你表达自己的感情而已。小肖，相信伯母，小飞是一个认准南墙就不会回头的人，他只想让你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你。”

　　凌芳芳说完，就见肖海低著头，耳根微微的泛红。端起杯子，笑著抿了一口茶，凌芳芳又道：“小肖，伯母今天来，除了想和说说知心话，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你大概也知道小飞最近鼓捣了一家店吧，店名好像是……”
　　肖海手一抖，赶紧拿起桌上的水杯大大地喝了一口
　　“好像是……好像是……”凌芳芳侧头想了下，笑道，“哎，人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这店名我一时还想不起来了──”
　　肖海刚松一口气，就听凌芳芳继续道，“这店我还没去过呢，不知道是什麽样子的，就听飞飞说他店在市中心，经营的主要是日用品什麽的，可以加强人体交流，促进社会和谐……小肖，你去过麽？”
　　“噗──”凌芳芳话音还还落，肖海才喝的水就一口气喷了出来。

　　“哎呀你这孩子，怎麽这麽不小心呢？”凌芳芳忙抽了几张卫生纸给肖海擦被浸湿的领口，“小肖，伯母想拜托你的事就是，嗯，小飞开的那家店啊，离我们现在住的地方有些远，伯母看著小飞天天顶著个大太阳来回奔波，心疼呀！小飞一个人住的话，我又会惦记他吃没吃好，睡没睡好，实在是放心不下。伯母看你这屋子……嗯，也挺大的，你一个人住也没个人照应，而且这地方离市中心也挺近的，不知道……不知道……你方不方便租一个房间给小飞？”

　　肖海呆愣了一会儿，总算是明白了凌芳芳的意思，皱了皱眉，犹豫著道：“伯母，这……不太合适吧……”
　　“小肖，伯母明白你的难处”，凌芳芳抬手打断肖海的话，目光哀戚地看著他，“今天是伯母不好，打扰你，给你添麻烦了。其实我也知道，感情的事是讲究缘分的，不能强求。只是可怜小飞，打小就没了爹，不但要自己赚钱上学，还要赚钱养我这个妈，天天在夹缝中求生存。而我这个妈，竟不能帮他一点，拉他一把……”凌芳芳边说边激动地垂著胸口，最後竟嘤嘤地哭了起来，“小肖，你说我死了以後，哪有脸去见小飞的爸啊……像我这样不称职的妈，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凌芳芳一哭，肖海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给她递卫生纸，“伯……伯母，你别这样，你别这样，我……我答应你，我租房给凌飞。”
　　“真的？你答应让小飞住进来？”凌芳芳倏地一瞪眼，满脸惊喜地道。
　　“我……”
　　“哎呀，小肖，既然你答应了伯母，那这事儿就算这麽定了吧！”凌芳芳见肖海还有些犹豫，赶的拉过他的手用力拍了拍，“你可得说话算话，不能反悔啊！小肖，那伯母这就不打扰了，你去忙吧，我一会儿再告诉小飞，让和你联系。嗯，不用送了不用送了，进去吧！”

　　关上门，走进电梯，凌芳芳先从包里取出一面小镜子补了补妆，又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小兔崽子，你的事搞定了！这一次你老娘为了你，可是脸都丢光了，好了好了，赶紧儿过来吧，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记得好好对人家！
　　……

　　肖海合上门，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刚刚答应了凌芳芳，就是说……凌飞要过来和他一起住了？正想著，门铃一迭声地响了起来，肖海打开门，就见门前站著──凌……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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