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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大王得早朝（四）
旅行结束后的第二天，王杰希接到了方士谦的电话。
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让他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但王杰希从不是面对磨难会胆怯退缩的性格，他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甚至还关切了下自家前任治疗，“怎么想起打电话了？”
远在意大利的方士谦语气也平静得诡异，“听说你们回B市了，我来问候一下。”
大概伊优已经跟他打过电话了……不至于这么快摊牌吧，那他是不是该配合伊优的设定装成柔弱又自强的小白花替身，伊优似乎挺沉迷替身戏码，前天是霸总和她的替身娇夫，昨天是霸总和替嫁弟弟。
王杰希有时候也好奇，伊优所看到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黑头发的他和染了头白毛的方士谦能成为异父异母的双胞胎兄弟，伊优不色盲吧。
王杰希边琢磨着边端起水杯，以不变应万变地应付，“小优打算给你寄惊喜了？”
听到他的话，方士谦面无表情，“惊喜？她寄得过来吗。”
“……嗯？”
方士谦还在笑，“昨晚小优跟我打电话，说她去海滩给我带了个惊喜，就是她在国内找了个替身，是我异父异母的双胞胎弟弟，哈哈。”
噗——
王杰希一口水没咽下去，全贡献给了自己身上这身衣服，他慌乱地把水杯放一边又找纸巾，手机里方士谦听他这动静，终于忍不住用没受伤的手一拍桌子怒骂：“王杰希，你给老子翻译翻译，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惊喜！”
“卧槽你是人啊王杰希，我才出国半个月你就动手，你当初骂我小优告白都扛不住三天真乃废物点心那劲哪去了，啊？！要让你上你不得当场就答应下来了！”
事实的确如此，回忆当日的过程，王杰希纠结的时间加起来可能就几个呼吸吧。
但王杰希能坦然自若地为自己辩解，那怎么能一样，他从一开始就对伊优一见钟情，当然不需要犹豫了。
王杰希相信如果现在他站在方士谦面前，方士谦估计能毫不犹豫地给他揍一顿，但他不在，所以这位只能在电话的另一端无能狂怒。
把身上的水擦得差不多了，而方士谦的怒气也发泄得七七八八，他才终于开口好心劝解，“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方士谦冷笑一声，从刚刚开始压抑的怒气已经爆发，他语气夹枪带棒，“希妃挺替本宫着想啊，本宫还得说声谢谢是吧。”
王杰希面不改色地接下了他的怒火，“是啊，皇后娘娘远在他国，可得保重身体，不然回头惹得皇上担忧，还得臣妾费心安抚。”
一句话杀死了比赛，方士谦当然知道他言下之意，没办法回国把伊优拎走，如果让伊优知道他的想法，她当然会远离王杰希，可那之后她会怎么样，没人能预测。
眼下伊优的病没有加重只是因为她在接触外界与自我逻辑之间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而这样的平衡离不开方士谦和王杰希的引导，方士谦已经离开，一旦王杰希也被她推开，她的精神状态随时会变成一颗点燃引线的炸弹，没人敢冒险。
事既至此，已成定局，方士谦也只能怨气冲天阴阳怪气，“我真傻，真的，要早知道你道德底线约等于无下限，我就不该把你往小优面前带，小优那么乖，那么可爱，她才19岁啊，还是个孩子啊，就要被你个浓眉大小眼的家伙给带坏了。”
王杰希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开口反驳：“你也知道她还是个孩子啊。”
方士谦在电话那头蓦然没了声音。
电话两端的两个男人齐齐陷入沉默。
伊优的精神状况有问题，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她沉溺在自我搭建的世界观之中，唯有愿意倾听并且接受这样的世界观的人才能被她看到甚至另眼相待，但这种另眼相待反而是更危险的信号。
和疯子谈恋爱的人，当然也是疯子。
那只朝他们伸出来的手，事实上是束缚住他们并把他们由现实世界拖到她的身边，拖到迷幻又诡谲的另一个世界的锁链。
但王杰希不会挣脱，方士谦更不会，能做的只有清醒地看着自己一步步接受海妖的邀请，一同坠入无尽深渊。
这不公平，无论是对伊优还是对别人。
伊优追求着她的快乐，却不知道适意之下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余生的自由，而他追逐着她的爱意，却在她以爱情做伪装的陷阱中沉沦，即便得到了全心全意的注视也只是饮鸩止渴，在亦真亦幻的真心中惶惶不可终日。
王杰希眼睁睁看着方士谦踏入陷阱，可他也步了后尘。
“总之，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你要不想跟小优结婚记得提前说一声，我立刻去买戒指。”王杰希决定终止这个话题，两个道德亏损的人在这里互相指责没有任何意义。
但他还是得给优先得到伊优青睐的人添点堵，“当然，要是等你回国之后她不愿意跟你结婚，那就没办法了。”
方士谦简直被王杰希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乐了，“你能不能有点你在当三的自觉，你卑微点行不行，说到底我才是正宫啊！”
他真是服了当年的林杰队长，到底从哪里淘来的王杰希此等神人，脑回路清奇得跟得了病的伊优有的一拼，比小优还可怕得多，他心态还稳，当年队长临危授命又是王不留行又是队长职位他面不改色，如今他为爱做三面对苦主本人还能泰然自若。
有没有人能管管啊，这人真的就没有慌张无措的时候吗？
这位男小三居然还倒反天罡地反问，“你都在国外了，我为什么要卑微，现在我才是小优身边唯一的人。懒得跟你说，我接伊优回家，她家保姆放假还没回来，现在家里就她一个人。”
不是？
方士谦气得要死，暗骂王杰希真是装都不装了，从前还知道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得看着点他以免他乱来，借这当借口不知道插足了多少次他跟小优约会，现在他自己倒逍遥自在了，隔着小半个地球的距离和几个小时的时差，他想当电灯泡都没机会。
他深呼吸几口，默念“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王杰希如意”，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又去找伊优。
一时间甚至没打通电话，不用想就知道谁干的。
果不其然，等到过了一会儿伊优才重新打回来电话，“谦哥——”
“刚刚王杰希说你骂他，他听起来好伤心哦。”
“……”
方士谦都麻了。
他怎么不知道微草的大王这么玻璃心呢，被他骂两句就去找伊优要安慰了？
他木然道，“哈哈，是啊，那咋了。”
伊优很甜心地立刻安慰，“没关系没关系。谦哥，按照替身法则，虽然肯定是作为娇纵黑心莲哥哥的你先挑衅的，但我肯定会站在你这边的啦……呃，咳咳，我绝对不会在内心产生王杰希好可怜有点心疼他的想法的，这种事情日后再说！”
“……”
方士谦决定等会就去把甄嬛传金枝欲孽美人心计全部下载下来细细观摩一番。
他必须再次强调一遍！说到底他才是正宫啊！
但现在他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又软下声来哄小笨蛋，“小优，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有种绿茶腹黑男，故意让自己受委屈来诬陷你的白月光，骗你心疼他。”
说的就是王杰希！
“有吧？”但伊优想了想，说出了个意料之外的名字，“嗯……喻文州！他看起来就很像！”
“……？？？”方士谦冷静半晌才问，“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喻文州的？”
“他昨晚找我聊过天呀，他看到我拍的Q市照片了，问我旅游攻略呢，说是下次也要过来。”
方士谦警铃大作，小优的交际圈向来跟他重合，或者说由他把控，她喜欢蓝雨那边黄少天的打法因此跟黄少天有点联系他知道，但怎么跟喻文州联系起来的？！
他沉思片刻，又试探性地问，“那小优，你最近跟黄少天还有联系吗？”
“有呀有呀，黄少天说下次去G市打比赛请我吃饭。”
“……”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他也只是试探一下而已，倒不必真的出现这样的人。
方士谦挂了电话之后，思来想去，还是给王杰希发了消息。
「你的当务之急，就是做好你的小三，严防死守，杜绝小四小五的出现。」
「本正宫暂时认同你了。」
【王不留行】：……？
【王不留行】：。
句号是什么意思，王杰希这懒人打字能不能像他勾引小优的招数那样多！
方士谦咬牙切齿地把手机甩一边，看着手上的戒指开始发呆。
他想起当初真正和伊优在一起的时候。
承认自己喜欢上伊优其实是件不容易的事，方士谦大她四岁，却比伊盛小11岁，打小被伊盛姐带着长大，比他亲哥亲姐都近，而同样被伊盛带着的伊优自然也贯穿他的记忆始终。
他记事很早，大概能想起来伊优被包在襁褓中哇哇大哭的模样，学爬学跑的模样，牙牙学语的模样。
叔叔阿姨在家的时间不多，而伊盛姐随着年纪渐长，学业也重起来，伊优从小就是被保姆还有他带大的，他几乎是亲眼看着一个小团子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初中少女，从傻兮兮捏着他的衣角叫哥哥的小孩变成总是绷着一张小脸莫名其妙装酷的少女。
后来方士谦无心学业，跑去打电竞，还被家里揍了一顿，他难得叛逆一把准备离家出走，被他带着一块偷偷打游戏的伊优却突然跑出来，像小时候那样揪着他的衣角，一句话不肯说，眼泪却一个劲往下掉，方士谦吓得半死，离家出走的计划中道崩殂，他当场右拐进伊优家哄人，哄了半天才知道伊优蹲墙根听完了他跟爸妈吵架，以为他准备一去不复返了。
可伊优不会说“别走”，无论是因为中二年纪莫名的骄傲也好，还是不管她的爸妈还是伊盛固然爱她也从不会为她停下脚步也罢，伊优不会主动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憋到极点了也就是掉眼泪，不问就不说，问了也未必说。
那时候方士谦17，抱着小猫一样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妹妹，暗暗下定决心，这世界冰冷黑暗，唯有小优待他炽热如火，那他这辈子也不会丢下小优的。
当然前半句的中二想法在他因为被伊优绊住脚步而不得不蔫了吧唧回家和父母重新开诚布公聊了许久后消失殆尽，而后者的想法却从那时坚持到后来。
就算他受邀去了微草俱乐部，都要把小优拎过来认门，以至于小优没事放学就会往这里跑，他的队友们都认识了小优，笑他妹控，方士谦坦坦荡荡认下来，颇为自豪，毕竟谁家有像小优一样优秀又可爱还喜欢哥哥的妹妹吗，没有！
某一天下雨，方士谦一点没担心地训练，过了会儿果然队友喊有人找，出去就是小优，她依旧没什么表情，提了提手里的伞，“谦哥，背我回家吧。”
“……？？？”
“现在只有一把伞。”
伊优不是丢三落四的人，但怎么问她也不说话，直到后来王杰希过来还伞他才知道伊优日行一善，但她不爱吭声。
现在回忆起来，除了该死的王杰希说不定那时候就起了贼心之外，就是他背着伊优慢悠悠往公交车站走的一条路，伊优那么小一只趴在他的背上，稳当当撑着伞，所有寒凉雨针被尽数挡在伞外，狭小拥挤的空间里只剩下方士谦因为负重而逐渐粗重的呼吸声，以及伊优冷不丁哼起的曲调。
她的声音很甜很脆，哼起悠远的曲调却没有一丝违和感，方士谦勾着她的腿弯颠了一下问，“你们学校教的歌？”
伊优慢吞吞地回答，“荣耀上的，谦哥你不记得吗，有个任务呀，我很喜欢那个任务的音乐还有舞蹈。”
伊优的兴趣爱好千奇百怪，她也肯下功夫学，因此在方士谦进微草之前，实际上伊优一个初中生比方士谦忙多了。
“那你回去跳给我看？”
“嗯——”伊优忽然一手抓着伞，往前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谦哥，我做了噩梦。”
但她没有继续说，方士谦也没有问，后来方士谦总是在后悔，当时她是不是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伊优最终没有说出来，他也再没了机会问。
进入第三赛季，要和他起初不怎么信服的小队长磨合，辅助他管理队伍，19岁的方士谦骤然繁忙起来，以至于伊优说她可以一个人生活，他竟然真的放任她自己独自生活在家中。
他至今满怀愧疚，不敢回忆当时他怎么会那么放心地觉得连他离家出走都会差点哭晕过去的小妹妹可以独自承受一切来自现实的重压，也没办法从零散的时间中察觉到小优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变得古怪。
伊盛姐忙于公司事务，他终日留在战队里，伊优只有保姆在照顾，等到学校那边把电话打给他时，所有恍然大悟都变成了追悔莫及，他和陪同的王杰希一起赶到学校时，伊优躲在桌子底下，灰扑扑的，绝不是骄傲的小猫会任由自己展现在公众面前的模样，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冷漠抗拒，只有在看到他的时候才骤然松懈下来，她的眼睛立刻蓄满了泪水，把自己埋进他怀里，害怕到发抖。
方士谦才发现，本来个头就小的妹妹不知何时竟然瘦到堪称病态的程度，她把脸埋在他手里，尖细的下巴硌得他手疼，心也疼。
她依旧依赖他，可方士谦却辜负了她的依赖。
伊优确诊以后被关在家里再也出不了门，尽管方士谦把训练之外的所有时间都给了她也依旧不够，王杰希提醒他不要影响自己的状态，说起来可笑，他反而在那时成为了被安慰的一方。
王杰希也付出了自己的时间，帮他一起照顾伊优，尽力与她沟通，带她出门，无论这举动是不是包藏祸心……不，这很明显就是吧！
无论这举动意图如何，都构成了他对王杰希信任的基石。
再之后的事情便顺理成章起来，王杰希提出伊优进微草的可能性，而他负责去和伊盛姐沟通，小优顺利进队，变得越来越开朗……几乎。
她仍旧时时刻刻抱紧了他的手，每时每秒都跟在他的身后，倘若是九岁的方士谦和五岁的伊优，大人们会夸一句兄妹情深，可二十一岁的方士谦和十七岁的伊优，他们只会用暧昧的目光打量。
更糟糕的是，不仅仅是旁人的目光，就连方士谦自己都在逐渐察觉到不对劲。
伊优长得漂亮他早就知道，打小就收到过不少情书，他还帮忙回绝过，可到底怎么样才叫漂亮？
方士谦在某天忽然注意到她的眼睛很亮，会在朝他笑的时候弯起可爱的弧度，略遮起一点黑瞳，像是星星点点的碎光洒在其中，又或者是她红润的唇瓣，在咬着吸管喝牛奶的时候会被塑料吸管压得微微凹陷，泛着水润的光泽，让人想上手按压一番尝试手感，再或者是她低头时垂落耳畔的一缕头发，又或者是尝味道时吐出的一截舌头。
大概就是这些，构成了漂亮而非可爱的伊优。
可……他在以什么视角注视着他的妹妹？
方士谦心神动摇，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旖旎梦境更令他困惑，偏偏小优像往常那般蹦到他怀里玩手机，把自己当小孩，在她察觉到异样之前，方士谦窘迫地把她放到一边，然后在伊优逐渐被雨雾渗透的湿漉漉的视线里结结巴巴跟她解释男女有别，尤其是成年的男女，不能再这么紧密地贴在一起。
伊优若有所思地跑回去查完资料，第二天兴冲冲跑来给他展示曾经学过的舞蹈，问他喜不喜欢，方士谦当然喜欢，伊优便凑过来亲他的脸颊，“那我们就是情侣啦，”
方士谦……方士谦要吓死了。
可也不仅仅是因为伊优大胆到显得冒失的举动，更糟糕的是他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内心涌起的冲动。
「答应她。」
「答应小优。」
为什么会狂喜，为什么会兴奋……方士谦都二十一了又不是白痴，他当然知道答案。
因为喜欢，因为在意。
他喜欢着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以男女情爱的性质喜欢着她。
那么他要答应下来吗？
方士谦看着坐在他身上的伊优，她的表情那么天真，笑靥灿烂如朝阳，连颊边的酒窝都可爱，她满眼都是他的倒影，充斥着依恋期待与兴奋……唯独没有他想要的。
伊优知道什么叫情侣吗，知道什么叫做爱情吗？她知道她叫着哥哥的人此时对她怀有怎样的想法，又会在夜间的梦里让她如何哭泣吗。
不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像是不通人性的幼兽，所有行动只为了满足自己，爱情只是工具，她想要的只有方士谦像从前一样陪在她的身边。
多可怕，多悲哀，但方士谦在考虑三天之后最终还是答应了。
伊优想要留在他的身边，他又何尝不怕伊优再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出事。
更何况，伊优的身边不只有他，能够给予她陪伴的不只有他，方士谦毫不怀疑，一旦王杰希答应下来，伊优这小混蛋能立刻头也不回地投入他的怀抱。
最糟糕的是王杰希那家伙真能接受！
他不相信王杰希这样的懒人能这么事无巨细地照顾伊优纯粹是因为他善，那比叶秋突然退役说荣耀玩腻了的可能性都低。
她只想要陪伴，如果方士谦不能给，那么王杰希未尝不可。
于是，他怀着清醒的爱接受了伊优混沌的依赖，为此感受着清醒的痛苦和沉醉的快乐，水火交融，两极分化……还有王杰希这个混蛋在当电灯泡！
他在出国前去找了伊盛姐，郑重地提出了和伊优结婚的请求，伊盛姐没有愤怒或者更激进的行为，她只是像小时候那样，很冷静地思考一番，把伊优叫过来问她快乐吗，伊优坐在他身边点点头，伊盛姐又问他快乐吗，方士谦捂着亏损的道德心虚地点点头。
“那就去吧。”伊盛姐答应得很干脆，“生活上你们自己看着办，别让我知道伊优受欺负，其余你们自便，有需要就找我……伊优觉得高兴，一切都好说。”
她摸摸伊优的头，难掩伤感。
方士谦因此把早就买好的戒指当着王杰希的面套到了伊优的手指上，希望戒指在如人在，至少、至少可以震慑王杰希一段时间吧？
他还是个人的话，就不至于立刻动手吧？
但王杰希不是。
他真不是个人啊！
方士谦咬牙切齿地想。
而另一端的伊优，此时也捏着挂在她脖子上的戒指思考。
“王杰希。”她侧过头来问开车的人，“你觉得喻文州是那种会故意让自己受委屈吸引别人注意力的人吗？”
王杰希：“……”
“谁问你的，方士谦？”
“嗯呐。”
“喻文州不是，喻文州光明磊落，心胸坦荡，从不会话里有话，听字面意思就行。”王杰希好心教她跟喻文州最有效的沟通方式，又补一句，“不过你有什么想跟他说的，交代给我就行，免得你过度解读他的意思误会他。”
“好~”伊优点下脑袋，后知后觉问，“那你是吗？”
“是。”王杰希比他口中的喻文州可坦荡多了，他顺便又补一句，“对了，别随便跟别人说我是方士谦替身的事情。”
“为什么？”
“为了你和方士谦的名声着想，我只好委屈自己见不得光了。”虽然说出去别人也不一定信，王杰希叹一口气，“太委屈了，还没有补偿，前天有月薪二十万，昨天是顶着方士谦名头的替嫁婚约，今天我直接不见天日。”
听起来是挺委屈的。
虽然他好像是有故意卖惨的嫌疑，可听起来现实对王杰希来说确实好不公平哦。
而且虽然她自己没什么印象，王杰希这替身情人好像是没捞着什么好处，她堂堂大小姐岂是如此抠门之人！
伊优纠结了一路，回到他自己的家才忽然拉拉王杰希的手，在他回头疑惑的时候突然蹦起来亲他一口，视死如归道：“没关系，王杰希，你的目的达到了，你虽然得不到我的心，但你可以得到我的身体！”
她的心暂时还在白月光那里，还没有到要给替身的剧情处！
王杰希：“……”
王杰希不语，开始思考现在去便利店里买装备还来不来得及，以及再长远点，不然等伊优过了生日拉着她去领证吧……他总得拿点替身男主的he剧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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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
远在国外的长公主得知伊优发烧睡一觉之后世界大融合凭空多出几个男朋友后心态炸裂，开始在群里指指点点——
周泽楷？年纪尚小，性情腼腆内敛，声如蚊呐，不如本宫端庄大气，此局乃本宫胜。
喻文州？工于心计，此子心思叵测，立于后位恐遭大患，不如本宫光明磊落，此局乃本宫胜。
黄少天？颇为聒噪，吵吵闹闹，不守规矩，成何体统，不如本宫气质沉静，此局乃本宫胜。
叶秋？太老了，不如本宫年轻力壮，此局乃本宫胜。
张佳乐？染的是红毛，不如本宫的白毛亮眼，此局乃本宫胜。
王杰希？该死的还有你！当小三都当不好，怎么还能发展出小四小五六七八的，来人！拖出去斩了！
伊优？我们优宝世界第一可爱，怎么会三心二意呢，一定都是外面的妖艳贱货引诱优宝犯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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