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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44
雾切响子在教学区进行着细致的调查,一路上诡异恐怖的灯光照着狰狞的墙壁,偶尔从玻璃中能反照出她的模样。
刚刚踏上四楼,她就听见有除了人与人交流的声音在化学教室响起,雾切响子快步往化学教室走去,所看见的是———
尸体。桑田里昂的尸体,和正在毁灭证据,打乱现场的神机传。
站在血泊中的少年对于她的到来波澜不惊,只施与了一个眼光后就当着雾切响子的面继续消灭证据,毫无负罪感得不像是被人抓了个现行的凶手。
“够了吧,到此为止了。”
雾切响子握住神机传拖拽着桑田里昂的手腕,稍加阻拦。神机传顺势松开了被握住的手,尸体失去被施与的力重重的倒在地上。
“你到底想做什么呀?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这种事是哪种事。”神机传利用化学教室内的洗手台,将手上的血冲进下水道,不像是在询问的回问道。
“当共犯或凶手。这两者对你而言都没有任何好处的呀。”
“你想起了来希望之峰之前的事,因此有了这么做的理由?还是另有其人给予了你动机?”雾切响子端详着面无表情的神机传,将恐惧压在心底,质问道。
神机传看着雾切响子,只是看着雾切响子。
“不能说吗?算了,就这样吧。”雾切响子对此毫无意外。
雾切响子对神机传会亲手杀人或是成为共犯这件事毫无意外。
对方身上可疑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见了神机传最后一面的舞园沙耶香,真的是因为杀人失败,才想用自己放弃的生命来嫁祸神机传吗;
塞蕾丝的学级审判中,没有被抓出来的另一位共犯,虽然其他人不想再抓着暗中的另一人仇恨,但那个人不也一直隐匿在他们之中吗;
人人避而不及的审判场,人人厌恶恐惧的黑白熊,他也没有丝毫恐惧的接近。
与愚直的苗木诚不同,这可不是什么能与浅薄的关心一笔勾销的事。
……太傻了,苗木。
诚然,神机传身上充斥着身为被害者的确凿证据,但这些都无法证明他不处于加害者的行列之中。
两人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属于几个人的脚步声声响不一,直到门扉被扭动,雾切响子才向来者们看去。
站在最前沿的是十神白夜,身后跟着苗木诚和腐川冬子。而大神樱则,朝日奈则与他们之间保持了一段距离远远的跟着。
“雾切响子?你还活着啊。”十神白夜推了推眼镜。“我们已经找你很久了。”
“还活着的意思是?可以解释一下吗。”雾切响子对其言下之意有些在意。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毕竟大神樱那家伙突然跑过来告诉我们有人出事了啊。”
十神白夜说着,踏进了屋内,一眼就看见倒在冰冷且充满细小灰尘的地板上的桑田里昂,血腥味扑鼻而来。
当十神白夜等人发现尸体时,墙壁上的屏幕也亮了起来,黑白熊如约而至。
“当当铛铛……”
“发现尸体。”黑白熊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经过一段自由时间之后,将召开学级审判。”
“目前为了方便搜查,已解除了上锁的门,请自由进行搜查。”
黑白熊的话语落下,雾切响子扫视了一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山田呢?”
“还能在哪里?只可能是在房间里躲着,不肯出来吧。”十神白夜冷笑了一声。
“不论之前如何,现在得去找他才行。”朝日奈葵说。
“所以这次要安排人看守现场吗?”神机传在雾切响子问题的基础上再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即使并非所有人都明确的说出了自己选择信任和怀疑的人,但场上此刻已经不可避免的无法再随波逐流。
十神白夜与腐川冬子;大神樱与朝日奈葵;雾切响子与苗木诚;神机传。
大概依靠着最基础的,潜意识选择的站位都能分成这四个阵营。
“既然是雾切和神机先到的,那就由他们两位看守现场。”十神白夜一锤定音。“没人有问题吧。”
“我无所谓。”神机传平静的说。
“好啊,那就这样吧。”雾切响子也接受了这个提议。
所有人再次鱼贯而出,去寻找没有到场的最后一位同学,山田一二三。
而最初抵达此处,都遗忘了一切,并且彼此心知肚明对方失去了过去的二位对峙般的站着。
“如果选错了凶手,所有人都会被处刑。即使这样,你也依旧要对真相避而不谈吗?”
……
“你……还好……”
我……全都想起来了。
“醒醒…………山田同学…………怎么…………”
大家其实早就相遇了的……这个事实。
“……他……没事…………昏…………如果………神机一样…………失忆………”
还有那些,心心相印的,只有美好与希望的同学时光……
山田一二三从短暂的昏迷中醒来,短短的几十分钟却像是度过了漫长的两年。
睁开眼所看见的,就是一副众人将他围绕的光景。苗木诚等人担忧又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苗木诚仔,大家……”山田一二三悔恨的泪水冲出眼眶,却再没有先前求饶的丑态。
“你还记得我们啊。”十神白夜破坏了有些古怪的气氛。
“我还记得你们,我全部都想起来了,怎么会忘记你们呢。”山田一二三在本就难看的脸上扯出一个难过的笑。
“山田同学,那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苗木诚担心的看着他。
山田一二三欲言又止,表情直白激烈的在挣扎些什么,不和任何人对视,只是呜呜咽咽的在哭泣。
哭泣中的山田一二三突然得突兀的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什么?”十神白夜别过头去,皱起眉头。“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不会吧,难道说山田同学你……!”苗木诚错愕的倒退了几步,同样也为想象的事实所震撼。
山田一二三低声抽泣着,以沉默默认了他们猜测的正确。
“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你都打算毕业了,又为什么要在现在放弃?”十神白夜感觉有些说不下去了,只能啧一声,“难道你希望有人对你感激涕零吗?我只觉得这场游戏又变得无聊透顶了。”
听到十神白夜刻薄伤人的话,山田一二□□而止住了眼泪,只是悲伤的看着大家:“因为我做不到。”
“做不到?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十神白夜俯视着山田一二三。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啊。”
“牺牲所有共度了【两年】时间的同学,只为了能独自在绝望的世界活着,这种事情我做不到!”山田一二三说得很简洁明了,但不论是十神白夜,还是苗木诚的大脑都因为这句话变成了一团浆糊。
共度了两年的同学?
绝望的世界?
在十神白夜即将脱口而出更加刻薄的话语时,大神樱抢先一步感慨着。
“山田啊,你想起来了啊。”
“杀,杀人凶手和内奸所说的话,怎么能信。”腐川冬子捂住耳朵,试图以此来隔断妖言惑己。“你们,你们这群拿着剧本表演的家伙,统统都在抽中大吉后因为地震被神社砸死算了。”
“没错,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苗木诚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勉强,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又在这片空白里闪现了很多想法。
“是真的喔。”雾切响子的声音出现在山田一二三门外。
「永不枯萎的尤加利,山之忏悔录,这样就能连起来了。」
神机传走在最后,将这幅景色尽收眼底。
他将困惑,不解,怀疑,悔恨,坚定,争执,希望尽收眼底。
「希望……?我所看到的?」
神机传感觉大脑又开始隐隐作痛,恶心感搅动着胃酸。
「算了,不重要。」
正当场面陷入胶着时,刚刚响过的铃声将正在动摇着的所有人叫回名为现实的地狱。
“当当铛铛……”
黑白熊的身影出现在电视机中,显得有些低沉,但是声音一贯的,格格不入的乐天。
“虽然很突然,但是因为人生中就是充满着这样突然的事情!因此啊!学级审判开始喽!”
“呜呼呼…失望,失望。”
“明明是赌上性命的背叛的场合,结果却因为凶手的软弱变得这么无聊。已经没有必要再搜查了啦。TIMES UP,TIMES UP !”
“好了!抗议无效!学级审判开始喽!”
“请你们到老地方集合吧!”
雾切响子对着电视机中的熊影质问道:“你着急了?”
黑白熊一扫沮丧,脸上浮现出红晕,从桌下拿出花瓣撒在自己身周:“上火?是指做饭前要生火吗?这种健康卫生的熟食习惯熊是不会知道的啦。”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站在最前方的人是山田一二三。
众人跟在他的身后一起来到了一楼,象征着死亡的红色门扉前。
山田一二三沉默着前往断头台的方向,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
【来自不知何时的九条将晖的思考】
「就在今天死亡也无妨,为了她死亡也无妨,为了他死亡也无妨。」
「就在今天活着也一样,为了她活着也一样,为了他活着也一样。」
「都一样不重要。」
「我至今都一直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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