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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宝鹊晕晕乎乎地跟着安陵容到了松阳,又看到了原本已经死了的夏冬春,大脑已经停了运转。
着急忙慌地赶回来,终是见了面。
林书华很有眼力见儿的带着晕乎乎的宝鹊出了门,顺便带她熟悉熟悉这边的风土人情。
安陵容露出一个自认为最美的微笑,张开双手接住扑过来的夏冬春。
“我的家乡怎么样?”安陵容问。
“山好水好人也好,自然是哪哪都好。”
安陵容亲昵地蹭蹭夏冬春的脖颈,笑起来的时候热气也窜到了皮肤上,柔声问:“才来了几日,怎么就知道人好了?”
声音里是怎么也散不开的甜味,如蜜糖一般甜进了夏冬春的心里。
“你就在我面前,怎么会不好?”夏冬春说完犹嫌不够,看着怀里的女人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抬起安陵容的下巴,印上自己的唇瓣。
唇齿相依,总让人觉得世间最美好的事不过如此。
她们仿佛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全身心地投入在久违的亲吻里。
“现在要做什么?”夏冬春缓了缓乱了的气息才问。
“什么都不做,我只想抱着你。”
“不去找你娘亲吗?”
“不去,我只想抱着你。”
“不脱衣服的这种抱吗?”
安陵容闻言笑了笑,双手很老实地解起了夏冬春的衣扣,把人脱得一丝不剩才故意问:“满意了?”
“不满意,你怎么只脱我的?我要看你脱衣服。”夏冬春说完离开安陵容的怀抱,上床拉了被子盖在身上,抱了枕头撑着下巴色迷迷地看着安陵容。
林书华并未和安母说安陵容会回来,安陵容也不急着去见她,缠着夏冬春在房间里厮混了两天才舍得出门。
夏冬春的医馆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吃了东西后带着宝鹊和安陵容告别,去了香铺寻了书华一起去医馆看看布置。
家里就剩了安陵容一个,洗了碗筷后换了身干净衣服,去见自己母亲。
院子的门开着,安陵容走过一棵桃花树,看到了正在浇花的母亲。
安母听到动静转过头,慈祥又和蔼地问:“你是谁家的小娘子?来我家是有什么事吗?”
一路上忧心忡忡,却不想再相见已是陌路之人。
母亲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她才九岁,不认识她的样貌也是应该的,更何况谁能想到在深宫里的妃嫔能归家呢。
安陵容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解释,忽地响起瓷碗砸在地上发出的声音,萧姨娘顾不得砸碎的碗上前来,抓着安陵容的胳膊不敢置信地问:“你是陵容?是我们的陵容?”
“萧姨娘,是我,皇帝驾崩后我寻了个法子出宫回来了。”安陵容笑了笑解释道,又上前几步扶住步履踉跄的安母温声说:“母亲,是陵容回来了。”
安母犹犹豫豫地握住安陵容的手,颤声询问:“真的是我的陵容回来了吗?”
“娘,是我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喜悦一下子占据了安母的所有心神,拉着安陵容说:“快让娘瞧瞧,瘦了吗?在宫里过得好不好?”
“陵容过得很好,从宫里回来收拾了一番就来见娘亲了。”安陵容回了话带着安母的手回到屋子里说话。
母女重逢,安陵容肯定是要留在安母家住一阵子,两人不想回去做饭,从医馆出来找了家餐馆买薄饼就着一桌小菜吃。
“陵容真的决定要重新买一处院子吗?”趁着等菜的功夫,林书华替夏冬春和宝鹊倒了杯茶,坐下来问。
夏冬春点点头说:“我俩的东西都有点多,尤其她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更占地方,而且她来去不定的和彩儿住一起也不方便。”
“不住在夫人那儿吗?”
“我感觉她就没想过这事儿,她不说为什么,我也没问。”夏冬春说。
林书华也不多提,三人吃了饭之后也到了和屋主约好的时间,几人去县衙备案登记签订了手续,又去香铺里拿银子交予屋主。
忙完也不早了,正说着明日去采买一些家具和日用品,张封就来接书华回家了,夏冬春也不好不放人,和书华说了几句就告别了。
晚上三人一起关了铺子回去,走在青石板路上,夏冬春看了看头顶刚升起的月亮问:“今晚想吃什么?”
彩儿想了想说:“做肥肠浇面吧,好久没吃了。”
“那成。”
前几日夏冬春和安陵容都是窝在房间里,连饭食都是彩儿留在厨房的,宝鹊看着夏冬春一副大厨样子着实惊讶。
没一会儿就做好了三碗香喷喷的面,彩儿还在上面卧了鸡蛋。
“夏夏的厨艺真好,你要是搬出去了,我和宝鹊可要怎么过啊。”彩儿闻着面香味哀嚎。
夏冬春无辜地说:“我也没办法啊。”想了想又问:“不如我给你们留间屋子,你们经常过来?”
“你确定陵容不会吃了我?”彩儿对此表示怀疑。
“怎么会,她又不凶,而且年纪越大越温柔了。”夏冬春解释了一句,又说:“她平时忙的要命,过几天还得回京城。”
宝鹊好奇地问:“不是都回来了吗?怎么还要回去?”
“她身上的差事还在呢,还得看调令怎么说。”夏冬春解释道。
宝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夏冬春转了话题问:“书华说明儿是行日,要去赶集买东西,但我一时想不到家里还应该添些上面,你们帮我想想呗。”
这方面彩儿经验丰富,提了好些建议。
吃完饭后收了碗筷去厨房,宝鹊洗碗,夏冬春拿了抹布去擦桌子。
夏冬春也不知道晚上安陵容会不会回来,索性拿了本医书坐在床边边等边看,而被夏冬春惦记的安陵容正隐了身倚在安母的窗外听墙角。
“陵容回来我自然高兴,但她这样不就成了皇家的弃妇吗,将来还怎么嫁人啊?”
“陵容曾经是皇家妃嫔,想来也不会有人敢娶吧。不如问问书华那丫头,毕竟是县令夫人,找她牵牵线。或者等少爷考个功名,再让他想想办法,毕竟是血脉亲缘不是。”
“书华是个重情重义的,卖身契都给她了却还一直供着我们的吃穿用度,我们去求应该也不会拒绝。她经营的香料铺子生意那么好,还是县令夫人,是个有能耐的,她应该有法子。”安母这么说着心也放了大半,可又想起萧姨娘最后的那句话,又担忧起来,忧心忡忡地说:“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凌峰那孩子的仕途有影响。”
“夫人,少爷如今正是读书的时候,想这些还太早了。”
“再过半年就要去考童生了,我怎么能不担心呢,这可是老爷留下的唯一的香火了。”
屋子里的叹息声逐渐停了,萧姨娘帮着吹灭了蜡烛出门,轻声关上了房门。
安陵容看着天上的明月不由想到:早知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来听这几句。
她不能否认她的母亲爱她,却也不得不承认她母亲心里还有她的丈夫,她丈夫的血脉。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些深深刻入骨血的观点她也无力改变。
夏冬春等得困了,放下手里的书,熄了蜡烛很快就入睡了。
太阳早早地就升起了,夏冬春洗漱完打开门的时候宝鹊已经起来在烧水了,彩儿在厨房里淘米准备煮粥,夏冬春撩起袖子和面准备烙几张饼。
吃了早饭收拾完厨房,三人结伴往铺子走。夏冬春从彩儿那拿了钱装进钱袋里,等了书华过来和宝鹃一起去赶集。
“我还从来没有赶过集呢,不知道热闹不热闹。”宝鹊背着背篓很是兴奋。
夏冬春也很是新奇地说:“我也只逛过夜市,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也不知道钱够不够。”
书华带着她们边走边介绍:“平日里逢一逢六摆集,但是腊月二十一到二十六每天都有。平日里想买什么都可以过来,这边的集市很热闹。”
“大件的咱们让老板送过去,小件的咱们就自己带着。放心买,这边物价不高,钱也管够。”
集市从这头摆到不知道到了哪头,看不到尾,人来人往的很是让热闹。
夏冬春和宝鹊看得眼花缭乱,没过多久两个人的背篓里都装满了东西。林书华怕她们再买下去快买疯了,带着她们去了家具店。
买的院子前主人留了好些东西,书房里却只有一张书桌,还有其他房间需要添置的柜子桌子椅子什么的也不少。家具都是大件,全部谈妥付了钱,荷包里一小半钱就没了。
告知了地址后托老板送过去,几人出门转进了隔壁的铺子里买锅碗瓢盆等日用的物品。
午饭时书华带着去附近一家餐馆吃了雪菜肉丝面,吃饱喝足后又接着去买东西。
书华借了餐馆老板的板车,把背篓里的东西放在板车里让宝鹊看着,两人又钻进了人流中。一整日逛下来,堆了满满一车的东西,背篓里也放满了。
拉着到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几人歇了会儿后锁上门离开,约了明日早上来这儿见面,拉了车过去买。
夏冬春临走时怕有贼来偷东西,不放心地布了层结界才和宝鹊离开。
“累吗?我们回去的时候买一只鸡,再买卤肉回去吃吧?”夏冬春问宝鹊。
两日相处下来,宝鹊已经适应了现在的生活,开心地点点头。
晚上回去时彩儿已经回来了,没想到安陵容也回来了,夏冬春也不顾手上还拎着一罐子卤肉,将安陵容抱了个满怀。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多住几天。”夏冬春开心地问。
安陵容亲了下夏冬春的脸颊,从她手中接过装肉的罐子,拉着边走边说:“想尽快处理完事情,就和母亲先告辞回来了。我今晚去一趟京城,争取早日定下来。”
“那也行,我这几日把家里收拾出来,你来就可以直接住了。”
“你坐会儿吧,我去厨房收拾,”安陵容拿着卤肉进了厨房,顺便把窝在厨房里当透明人的宝鹊赶出来歇会儿,和彩儿一起做晚饭。
吃过饭没一会儿安陵容就启程回了京城,夏冬春坐在院子里听着彩儿和宝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倒也热闹。
京城一众鬼都没想到安陵容这样快就回来了,安陵容和几人问了城隍爷在哪儿,寻了城隍爷一起进了屋问:“我的调令如何了?”
城隍爷摆摆手遗憾地说:“没批下来,说是酆都大帝自有安排。”
安陵容的眉头皱得死紧,城隍爷瞧着安陵容的脸色,体贴地出了门。
等着冷静下来,施了法术请酆都大帝,没等一会儿酆都大帝就来了,安陵容不解地问:“陵容想知道您打算如何安排陵容。”
酆都大帝侧俯着身子看了眼安陵容,轻咳了声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生气了?”
安陵容不说话。
别人休假她在忙,别人吃喝玩乐享受鬼生她还在忙。明明到了苦尽甘来的时候,临了还要继续勤勤恳恳为地府办差。
她觉得委屈。
“西藏最近又出了乱子,思来想去觉得你去一趟最合适,就想着调你过去帮帮忙。”酆都大帝说。
“我媳妇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呢,我不去。”安陵容听完只说了这一句,扭过脸不去看酆都大帝。
“地府最近调动频繁,哪个都没有异议,就你事儿多。”
“我有媳妇,拖家带口的不比孤家寡鬼来去自如。”
酆都大帝觉得头疼,这丫头的胆儿真是给养肥了,居然还内涵他是个孤寡老鬼。
“就去两年,等那边的乱子解决了,回来担任浙江的城隍。”酆都大帝笑着诱惑道。
安陵容想了想问:“那为什么不让浙江这边的城隍直接过去?”
“这老头心慈手软,压不住那边的乱子,等你回来给他调职。准备接任西藏的周枫心不够细,你得和他一起去。”
“地府人才济济,也不是非得我去吧。”安陵容顶住诱惑继续挣扎。
酆都大帝曲起手指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一副看朽木的眼神看着安陵容说:“你留在松阳就只能在老城隍手底下干到死,但你去一趟西藏回来就可以当城隍爷,哪个划算你自己说。”
当然是去西藏一趟比较划算,虽然能预想到不是什么轻松差事,但后续回报诱人啊。
不过留在家里和夏冬春在一起也很重要啊。
安陵容自己也无法抉择,眉头紧锁,想了想说:“我回去问问我媳妇。”
酆都大帝表示理解,还很是贴心地送上了一份乔迁礼。
酆都大帝离开了,安陵容拎着盒子猛地一下打开门,一群脑袋还贴在门上没来得及收回去,见着她脸上笑得无比灿烂,脚底抹油溜的一个比一个快。
此时的安陵容也顾不上去收拾他们,和城隍爷说了一声就回了松阳。
夏冬春还在等她,这让安陵容更舍不得离开了。
“怎么了?”夏冬春看着安陵容明显感觉到了一股低气压。
安陵容坐下来和夏冬春说了酆都大帝的安排,夏冬春沉思良久,笑了笑说:“两年而已,你去吧。等你再回来的时候,我说不定就已经是当地的名医了。”
“那边情况复杂,我也只能全力以赴,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用分身了。”安陵容解释。
夏冬春理解地点点头,抱着安陵容笑了笑说:“没事儿,那边是佛教的地盘,你在那边要小心。”
无关舍得舍不得,只是她们各有追求,也愿意成全各自的追求。
缠绵一晚,夏冬春躺在床上看着太阳升得越来越高,懒懒地翻了个身不愿意起来。结果一翻身就看到了床头的一张调令,写着即日出发。
夏冬春扔下调令钻回被子,暗骂一句地府的鬼都是催命鬼。
安陵容想必是去和安母告别了,夏冬春更不愿意起床了。等想起来和书华约了要去买东西时已经是下午了,夏冬春翻身起来穿了衣服,家里就剩了她一个人。
出门去铺子里寻人,正巧和安陵容前后脚错过了。
安陵容走得急,给夏冬春留了封信就赶去了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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