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黎明

作者:青山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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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自斑走后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了三个多月。清依倚在廊下,一天天算着他归来的日子,心里莫名有些急迫和紧张。
      是啊,这么长的时间于那些阴险之辈是多好的机会,他们怎么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
      也许是表面平静下实则暗藏着波涛汹涌,又或是斑在出发前就将所有的决定权交给了火核。从这些日子他忙得不见人影和姚华日复一日的寝食难安来看,并非那边没有生过事,大概能解决的,火核全都一声不吭地自己处理了。
      每当她们担忧地问起,他也只是如往常笑得云淡风轻:“哪来的事,还不是一样吃饭睡觉混日子。”
      清依从袖中取出一个泛黄的纸封,这是父母留给她最后的东西,若真到了危急关头,或许能派上用场吧?
      “清依姐姐。”
      一个少年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清依一惊,立即将纸封放回袖中,转头见是满头大汗的镜站在身后。
      “您在给族长大人写信吗?”
      “啊…没有,是以前的。”清依笑了笑:“好久没见到你了,最近跟着扉间大人很忙?”
      “不忙,出个小任务而已。”镜挠了挠头,说:“比起安树他们在暗部我们要轻松多了,扉间大人会给很多时间学文化课。”
      纯粹的战斗工具和木叶未来的管理者,培养方式当然不一样。
      清依心有无奈。她拿了一方绢子给镜擦汗,照常叮嘱了一番又道:“什么事跑这么急,进来喝些凉茶吧。”
      镜:“不用了,我还要去找爷爷。是木叶那边让我告诉您,大名府明天设宴请您去参加。”
      “我?”
      “嗯,北条大人给病中的大名祈福并不算公宴,那边说族长大人不在由您代他也行。”
      “你爷爷他们呢?”
      “他们说您和火核大人去就好了。”
      镜走后,清依回到房间打开衣柜。她没有参加过公家设宴,才发现自己平时对穿着没上心,眼下连一件可用的衣物首饰都没有。
      “清依你在吗??”是阿香的声音。
      清依起身走向玄关开门,门外的阿香将一个盒子放在她手上。
      “这是?”
      “镜跑得太快,本来是让他一起带给你的。你明天要去大名府,这是去赴宴穿的和服。”
      “谁给我的?”
      “淑贞婶呗…她对这种事一直都很上纲上线。”阿香以为清依在介怀之前被处罚的事,安慰道:
      “你不用担心的,就是件衣服。上次的事我爸和新野长老都责备过她了。啊,先去试试吧,我还没见过你穿黑留袖哦。”
      两人来到房间,阿香打开盒子取出衣物。黑色和服印着小巧的团扇族徽,底摆绣的流纹十分精美,如同黎明曙光透过的云层,夺目无比。
      然而,清依的目光却在衣物展开的瞬间猝然一动。她怔怔地看着上面熟悉的纹路,心酸愈加的同时脑中不由浮现出很多年前,衣服的主人在暖意灯光下一笔一划绘着花样的侧脸。
      那样温柔美丽的脸,她在梦里见过无数次,可一夜梦醒,再也不能见了。
      ……………
      “清依,你怎么了?”阿香见她愣了半天,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别傻站着呀,快换上看合不合身。”
      清依回过神点了点头,阿香帮她将和服穿上,打量了片刻不由叹道:
      “真漂亮!我都怀疑这衣服是专门给你定做的。”
      “怎…怎么可能,我又没参加过什么宴会…”清依尬笑了两声。她动了动身子和胳膊,随即摆手道:“不行不行,还是小了点,我穿不合适。”
      “很合适啊,哪里小了?”
      “说不上来,反正不太舒服…对了,这是淑贞婶从哪里找来的?”
      “不知道,兴许是族里哪位夫人以前的衣服吧。”
      “没有其他黑留袖了吗?”
      “我来的时候也让她多找几件给你挑,可她说只有这件最合适。啊,这些人真是的,我还以为他们有给你做过呢!”
      “没关系,天色还不晚,我上街看能不能买一件。”
      等送走阿香,清依便出门来到中村太太店里,然而却被告知没有成品的留袖和服。
      “我就知道是这样…”清依一扶额头,只暗叹自己才想起怎么三个多月没人搞事,结果还真是说来就来。
      先不提明天“宴会”又要和谁打照面,光是族里有人故意拿出她母亲曾经做的和服给她,其用意就不言而喻。
      只要那身衣服穿出去,木叶第二天的热点话题又有了。
      中村太太收起衣料:“是啊,礼服都是提前定做的,基本没有成品卖。”
      她看向清依的目光有些不忍。宇智波家大业大,虽然清依出身普通,好说也是族长的妻子,负责礼仪的族人怎么连件赴宴穿的衣服都不给做。
      这时门响了响,旁边的百叶眼睛一亮:“猿飞大人好!”
      “小百叶,你好呀。”佐助摸了摸百叶的头,起身看清眼前的人,“清依也在,来买东西?”
      “啊…是。”
      她脑子里还想着该怎么应付这场突发事件。中村太太将一个包裹递给佐助,向她说道:
      “天色还早,你去问问谁有合适的黑留袖可以借,前提是上面没绣族徽。”
      “黑留袖?”佐助收起包裹想了想:“明天穿的吗,我那里倒是有件没族徽的。”
      虽然觉得无比尴尬,但为了将这棘手的麻烦尽快解决掉,清依还是赶紧道过谢,和佐助一起去猿飞家取衣服。
      途中两人非常默契地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到了离猿飞族地一百来米的地方,佐助指了指旁边的僻静处:
      “你在这里等等,我拿了就来。”
      清依点点头。不出几分钟,佐助便提着一个盒子走来:
      “要不要打开看看?”
      她将衣服取出大致比划了一下,“能穿的,真是多谢你了猿飞大人。”
      “族徽的话回去用丝线绣上去就好了。”
      “这…”
      正式的和服价格都不便宜。清依不知道这件衣服原来的主人是谁,更不知道上面为什么没有猿飞的家纹。
      佐助见她有些为难,他望了一眼天色,轻松地笑了笑:“没关系,要感谢的话请我吃顿饭吧,日斩不在家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不同于斑清俊孤傲的五官和气质,佐助面容英气俊朗,笑起来的时候双眼弯成一个柔和的弧度。他的声音低沉却不冷然,即使有些失礼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也并没有失礼的感觉,反而让人倍感亲切。
      果然人缘这种东西,是会被气质影响的。
      两人来到一家料理店,待到菜上齐侍从退出包间,清依犹豫了一会才问到:“猿飞大人,这件衣服是你夫人的吗?”
      若是如此她还真不好在上面做修改。
      佐助答道:“是,不过她没穿过。衣服本来是做给我母亲的。”
      大概是婆婆留给儿媳的礼服,只是不合身。清依有些尴尬道:
      “不好意思,是我失礼了…”
      “没关系。我也很久没和人提过之前的事了。”佐助喝了一口茶,见她还是一脸为难的模样,猜测着问:“你在疑惑,上面为什么没有族徽?”
      正式的黑留袖必须带族徽,就连位置和个数都有明确规定,猿飞这种名门不会不清楚。
      “…是的。因为这件衣服比较特别,我想对你来说很重要。如果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抱歉了。”
      “哪有,衣服做来就是穿的,放在那里岂不是浪费。”经历过战火的人大多很实用主义,佐助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笑了笑,回忆着解释道:
      “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的母亲不是忍者,是落魄商户家的女儿,所以直到我出生她都没有被猿飞一族的宗亲接纳。是父亲一再坚持不会另娶,族里为了能有嫡系继承人,这才将我们母子接回去。”
      “所以没有家纹的衣服,只是族人们送来做敷衍的吗。”
      “对。为着父亲的面子,族里一些老顽固假意按照夫人的标准给我母亲添置衣物用品,但通通没有族徽。母亲去世前我承诺她,等我当了族长,一定要给猿飞家的规矩换换血。”
      出身决定人生,这样的观念在世人心中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改变过。譬如男女婚好,双方不仅要立场一致,首先便是门当户对。
      没有族徽的物品送到那位夫人手上就是为了提醒她,即使她的儿子是下一任族长,出身低微的女人也永远不可能成为高门大户的正室主母。
      清依:“打破旧俗并非一朝一夕,你应该是花了很长的时间和族里抗争。”
      “对,因为抗争的过程并不顺利。16岁那年我在一场战斗中负伤,遇到了日斩的母亲。她是个教书先生的女儿,对忍界的战争厮杀一窍不通。起初我也有过犹豫,怕打扰她安稳的生活,怕重蹈我父母的覆辙。但最终我们都决定同命运搏一次。”
      “好在你们最后成功了。”清依对那个女子发自内心地钦佩,敢于冲破世俗禁锢的勇气在任何时候都是值得肯定的,“毕竟人非草木,再是根深蒂固的观念也挡不住真心啊。”
      “她陪着我四处征战,三年后我终于推翻了猿飞一族陈旧的家规。我将母亲的灵位奉于家族神社,用刻着族徽的聘礼娶她过门。可,她身子实在太弱…生下日斩不久就去世了。”
      或许是很久没有谈起往事,仿佛被眷伤再度勾起了回忆,佐助摒下眼底的波澜,叹道:
      “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愧疚,不知道自己当初的坚持意义在哪里。”
      “兑现承诺,也彻底改变了族人的观念,这就是很好的结果了。”清依推给他一杯倒好的热茶,笑道:“都说猿飞是忍界最开明和谐的家族,可见世人对此改变的认可。作为族长不该喝杯茶奖励一下自己?”
      “这么说我确实很厉害。”佐助很自然地恢复了平日柔和的神色,他接过茶杯举起,嘴角上扬道:“那,多谢夸奖?”
      “客气了。”
      一盏茶饮下,他不经意窥见了她眼底转瞬即逝的虑色。
      “可是这样的改变…”
      “我知道,你想说被改变的仅仅是猿飞家。这世上门第阶级家族立场的观念依然存在,从未消失过。”佐助沉默了片刻,说:
      “虽然我不该讲这样的话,但火核是我朋友,出于私心我希望他能抛下一切带着姚华小姐和安树离开这里。同样,于你…我也希望如此。”
      一语既出,清依愣了愣。但她很快移开了目光尬笑道:“离开…我能去哪里啊,斑他都还没回——”
      “宇智波大人外出已经三个多月了,这三个月里不仅是火核,我同样盯着那边的一举一动。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周之内他们必定有所动作。”佐助敛起目光,只在看向一脸怔色的清依时稍稍缓和了些许。
      他知道她能听懂,虽然对她的回应,他没抱任何希望。
      不出所料,清依仅仅是眼中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她叹了口气:“猿飞大人,你知道了什么?”
      “我知道,如果现在让你放弃宇智波,你的答案和火核一样。”
      忍者眼中责任往往大于生命,在他了解过的宇智波族人里,他们对家族的执念比一般忍者要深得多。
      气氛很快安静了下来。清依静静地看着杯中不泛涟漪的茶水,良久,佐助忽然开口道: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我输在哪里。”
      她的眼色骤然一动。
      “这不是战场,我打不过宇智波大人不代表在感情上就逊他一筹。唯一能解释的,大概是在我还没认识你的时候就已经输给他了。”
      回过神的清依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对他的话不承认也不否认,
      “引人遐想的事太多了,猿飞大人是从哪里听来的什么?”
      她想了想,指出一人:“火影夫人?”
      “她很关心你。那天你被宇智波的人责罚受伤,水户夫人就私下找到我。她倒没有说什么,只让我尽力护你周全。”佐助说完停顿了一下,继而看向清依目光微敛,
      “在宇智波发生变故的时候。”
      ——————————————

      距离木叶半小时脚程的南贺川森林一带,随着一阵沉闷的响声,柱间扶住额头看着倒在地上身受重伤的男人,既无奈又有些感慨不忍:
      “我说这位朋友…咱有啥不能好好讲?一来就动手,吓死我了!”
      乱糟糟的黑线还挂在头顶,柱间边说边顺着胸口舒气。他不明白自己就出来散个步,顺便到河边思念一下数月不见的好友,怎么就突然窜出个人说要杀他??WTF?他得罪谁了?
      “不过你也很厉害啦,竟然能干掉我一个木分身!”真正的大佬不会吝啬向优秀的对手给予认可,柱间上前两步蹲下身,
      “不要小看我的木分身哦!啊,你这样的身手,扉间上次还说要给村里的忍者评级,你评上忍绝对没问题。对了朋友,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村里哪家的啊,在哪个部门做事,干嘛要对我动手,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讨厌了么…”
      倒在地上的男人正是奉泷隐之命前来行刺的角都。此时他正捂住伤口,瞪着一双寒意凌然的眼睛,听眼前这位头顶呆毛的火影蹲在他跟前吧啦吧啦说了一堆他完全听不懂的话。
      任务失败的耻辱和耳边无限循环的噪音,角都快疯了。如果不是现在动不了,他真想一刀子把自己捅死。
      “你给我闭——!”
      忽然感到伤口一阵暖意,不知何时柱间停止了碎碎念,竟然帮他疗起伤来。角都一愣,“你…做什么?!”
      “你不是木叶的人吧?”一改刚刚的粗线条,柱间的目光变得沉着起来,仿佛前后换了一个人:“别乱动,处理完赶紧走,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大的话。”
      “呵,忍者执行刺杀任务,不是杀死对方就是自己死。我不需要一个敌人来怜悯我!”
      “我不是怜悯你,我是不想再起战争。方才的动静很快就会引起村子注意,木叶若追究你今日所为,你觉得以泷隐的武力能抗衡几分?”
      千手柱间,这位站在忍界顶峰的火影,看似敦和憨厚,实则在刚刚的交手和唠叨中,他一直在观察他,打量他,不需要审问一句便能看出他的身份,甚至知道他行刺的目的。
      一瞬间,角都只感到后背一阵凉意,手也不自觉地攥紧。
      柱间很快帮他治好了伤,待二人站起身,他又道:
      “尾兽的事木叶自有考虑。还望你回去转告泷隐首领,我并非蛮横无理之人,只要是建立在和平基础上的谈判,我一概欢迎。”
      “火影这是拿自己当圣人?空口无凭,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角都不怕死,从接受这个任务开始他就做好了死的准备。
      “我更不该相信你派出的那个忍者,说什么木叶不会抢夺别人的尾兽,全是谎话!”
      柱间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我派出去的……?”

      “木叶派出去的,除了那位大人还有谁。”
      忽然出现的火把将四周照得骤亮,柱间定睛一看,竟是哲宇带着三十多个穿着木叶和漩涡族服的忍者走上前来。他扫了角都一眼,朝柱间蹙眉不解道:
      “火影大人,发生行刺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几句话就将刺客轻易放走?”
      “误会一场而已。”柱间摆了摆手,“得饶人处且饶人。泷隐也是为了他们国家的太平才出此下策,我们木叶没必要去计较这些。”
      “他都要杀您了,怎么能说是计较!?”一名木叶忍者被柱间的话惊到了,他连忙道:“火影大人!您可千万不要被这些宵小给蒙蔽了!”
      不料一旁的角都听到这话瞬间怒了,“你说谁是宵小!?难道你们企图强夺他人之物,打着和平的旗号压迫小国弱村,就不是宵小行为了吗?!”
      “一派胡言!我看你是找死!”
      哲宇见这刺客被活捉了还这么嚣张,和身后的忍者们纷纷拔出腰间的刀准备动手,却听柱间很是不满地斥道:
      “做什么!通通给我住手!”
      “火影大人!”
      “杀了他就是落人口实,到时候泷隐大肆造势,我们怎么向忍界解释?!”
      泷之国的高层不是傻子。千手柱间实力有多强他们不会不清楚,真打起来连宇智波斑都占不到便宜,凭一个角都怎么可能行刺成功。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坐实木叶“抢夺尾兽,杀害证人”的罪名,破坏它在忍界的形象和信誉,从而瓦解五大国的“核平谈判”。
      再蠢的人听柱间这么一说也都明白了。角都的眼色猝然一动,他双目微张,众人不见面罩下的他正咬着牙,双手死死攥紧拳头。
      原来,他冒着生命危险执行任务,在那些高层贵族眼里不过是舍弃一枚棋子。原来他的血汗和忠心,在他们眼里竟一文不值!
      哈,这就是他视作信仰的村子和国家,多讽刺。
      柱间没有注意到了角都眼底的变化,只叹了口气说道:“你走吧,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木叶并非你说的那样,更不会制造矛盾挑起战火,希望你能冷静一下。还有,烦请在场的各位也管住自己的嘴,我不想之后再听到有人在我背后胡生事端,乱嚼舌根!”
      ————————————————
      大名府的宴会是在第二天傍晚开始的,与此同时木叶也开启了放假一天的模式,如夏日祭一般举行了祈福会。
      女大名缠绵病榻,作为丈夫的北条一政为了祈祷爱妻身体安康特意操办这场庆典。一时间,火之国人人皆言北条大人办事妥帖,大名夫妻琴瑟和鸣,让人好不羡慕。
      清依提前到了大名府,私下用那日熙子给她的令牌与她见了一面。
      昏暗的房间里,满脸倦容的熙子在锦绣华服的映照下苦笑着摇头:“什么祈福,怕是巴不得我死了才好。”
      “不要这么说,您应该振作起来才是。”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不该嫁给他。我宁愿将这火之国的江山拱手送与武家,也不能由着他和那个女人共享!”
      清依看着熙子痛恨的脸,心中只感叹这个女人多傻啊,一复一日的失望,她依然还对丈夫抱有期待。直到现在眼里所见都不是权力,而是这个男人那颗早已不属于她的心。
      “不会的,您放心。”
      清依不知该如何劝慰熙子。那日从宫中回去后她也隐约将大名的处境透露给了水户。如果水户能明白,柱间自然也会知道。

      斑的立场很明显,以武家势力取公家而代之,让木叶成为火之国的权力中枢。而柱间的态度却很模糊,至少现在清依还没见他对此有什么表态和行动。
      或许只是时候未到,但熙子已经等不了了。病痛和丈夫的移情让她每一天都处在煎熬之中。她抓住清依的手,低声说:
      “紫姬和漩涡的人私下有往来,我见过好几次了。你要小心,那个女人阴险得很!”
      这事清依本来也清楚,但她还是问到:“冒昧一句,您最后一次见到他们往来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熙子想都没想就回答,“昨天我睡得晚,11点的时候从前庭那边回寝殿,看到有几人进了紫姬的院子。其中一人我之前见过,是漩涡族长身边的近侍。”
      11点,都快到午夜了。这些忍者踩着宫门下钥的时间跑来找紫姬,难道佐助说的没错,那边真的开始谋划行动了?
      出了房间,清依立即想到去前庭找火核,却被侍女通知宴会已经开始。她没有办法,只得随着侍女去了设宴的后厅。
      这些人,究竟想干什么…
      ————————————————
      此时木叶的街头也为着举办祈福会而张灯结彩。摊铺上琳琅满目的货品,男女老少如过夏日祭一般,皆身着和服结伴出行。
      安树卸下轻甲,从柜中取出自己的常服穿上。他将短刀插在腰间踏出暗部大门,宇智波祖传的深蓝色宽领族服在街上的一片鲜活色彩中略显冷淡。安树穿过繁华的商业街,拥挤的人流让他不小心和一个人碰了一下。
      “不好意思,你没——安树?”
      转寝小春难得换下了她的忍者装,一身淡玫色的和服让本来清秀的脸看上去多了几分女孩的明艳。
      “好久没见你了,暗部的任务很忙吗?”
      “还好,不算忙。”安树打量了她一下。数月不见,少年的眉眼比之前长开了许多,隐隐开始分明俊逸的棱角。
      小春的脸骤然微红,“你……”
      “你没和日斩他们一起?”
      “去神社祈福吗,”小春没有回答问题,只道:“北门那座神社听说很灵的,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我有事。”他说完转过身,“回见。”
      “你要去找百叶?”
      安树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小春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那…那个,没什么…”
      “小春!原来你在这儿,找你半天了!”
      日斩和团藏匆匆跑来,“快点快点,门炎他们还在那边等着。”
      安树敛起目光刚好与回过神的日斩对视。日斩眼睛一亮:“安树也在啊!刚好今天暗部放假我就说去找你。”
      安树眉毛一挑,“怎么,要和我过几招?”
      “喂!你又拽什么?!”团藏一向看不惯这个宇智波小子身上那股嚣张气质,他瞪了安树一眼,“你在学你们族长吗,小鬼一个,学又学不像。”
      安树莫名其妙,“我干嘛要学我们族长?”
      这个还真不怪他,本来人的气质和性格就带点基因属性。日斩尬笑了两声,发挥老好人的性格轻车熟路地劝道:
      “好啦好啦,你俩不要又开始了。团藏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刚刚那么大一盘寿司还不够堵你的嘴?”
      “我又没说错,他们家不都这样,”团藏压根就没理会日斩和小春投来的暗示,他看向安树没好气:“再说了,昨晚火影大人遇到刺客的事谁知道是不是和他们有关呢!”
      “团藏!”日斩和小春赶紧止住了他。
      小春转头见安树眼色一沉,连忙道:“安树你别听他胡说!”
      “火影遇到刺客?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安树蹙起眉头走上前,他持刀挡开试图拉住他的小春和日斩,一手抓住团藏的衣领,将刀抵在他身前:
      “我警告你,少在这里造谣生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团藏也不带怂的。新一辈的忍者中他也是佼佼者,虽然交起手来不一定打不过安树,但也没有到被对方碾压的地步。
      “就你们宇智波的人还装傻,昨晚那泷隐忍者可说得清清楚楚,他在泷之国遇到了宇智波大人,以为木叶是去强夺尾兽。你说,如果不是宇智波大人做过什么,泷隐为何会那样误会火影大人,继而派人来行刺?”
      别说是宇智波斑,估计角都本人听到这话都懵了。传闻一经人口便是半真半假真真假假,听上去好像这些都发生过,但又确实不是这么回事。
      可当事人不在这里,又有谁能说得清?
      譬如角都。谁也想不到,此时一个由恨而生的计划正在他的心里蔓延滋长,并将成为此后他离开泷隐踏上70余载叛忍之路的第一步。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现在,安树冷如寒刀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团藏,逐渐盯得他后背发毛。
      “你看我干嘛,话又不是我说的!昨晚赶去的人都亲耳所闻,那个忍者——”
      “好了别说了!”日斩蹙眉忽然一声打断了团藏的话。他很快又缓了缓眼色,“那个…安树啊,你——”
      可不等他说完安树便一把松开团藏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跑去。
      团藏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小春正要去追却被日斩拦住了。
      “别追了,没用的。”日斩感觉自己的头疼得要命。他深吸一口气,转向团藏责怪道:“少说两句会掉肉吗!?回去多吃点东西堵一下你的嘴啊!”
      ————————————————
      公家的宴会果然如传闻一样枯燥乏味。好在几年的吉原生活让清依比常人更能沉住气。故而从入席到退席,她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将那些带着打探的套话一个一个圆了过去。
      清依忽然很佩服水户,隔三差五就要被迫端着架子应付这一出,换她恐怕早就疯了。
      就这样熬了2个小时,宴会终于结束了。
      按照火之国的规矩,设宴有男女之分。除个别特例,皆是男人在外厅,女人在内厅。负责主持外厅的自然是大名夫妻,而内厅则是由侧夫人紫姬做东。
      “宇智波夫人,我们又见面了。”退席后,紫姬趁人少的间隙,笑意盈盈地迎上来:
      “你在找熟人吗,啊,火影夫人在外厅呢,今天姚华小姐和千手家的二夫人都没来哦。”
      “您到底想说什么?”
      清依不想和她拐弯抹角,现在她只想赶快撤了去找火核,将昨晚漩涡的人和紫姬见面的事告诉他。
      紫姬微微一笑,“姚华小姐好像是告病了,明月夫人为何没来,宇智波夫人你知道吗?”
      姚华哪里是告病,分明是不想和这些人打照面。至于明月,从她生了长空以后,扉间恨不得24个小时将她和外界隔绝开来。原因是什么,别人不知道清依心里却很清楚。
      眼下紫姬这么问,分明是探她的态度。
      “抱歉,千手家的事我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呢。”清依欠了欠身:“多谢款待,妾身先告退了。”
      “不是我,是北条大人。”紫姬从身后叫住了她:“北条大人想请夫人你去内廷喝个茶,夫人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
      清依转过头:“您说笑了。北条大人日理万机,妾身不敢耽误他的时间。”
      “夫人请放心,大名和文官自会接待火影他们。今天北条大人可是专门腾出时间邀请你的。”
      两人站在廊下,路过的人越来越多。清依不想引起太多注意,她跟着紫姬和一众侍女来到内廷的一处院子,紫姬只示意侍女推开门,
      “夫人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夏季的夜来的比较迟,但内廷的出入有时间规定,一政不会留她太久。清依只想着快点将这场谈话应付过去。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北条一政也是刚刚退宴,一身公家礼服还未换下。他端坐在一展屏风前,将一杯冲好的茶推给清依,笑道:
      “没事就不能和夫人聊聊天?难道夫人是有什么急事,需要立马回去?”
      斑不在,清依自然不能以顾家为借口。她说,“学校有一些事务需要处理。”
      “没关系,之前我和火影大人讲过,木叶今天连暗部都会休假的。”
      一政笑容可掬地看着她,“如此夫人可安心了?”
      “北条大人想说什么,我洗耳恭听。”反正之前已经将话谈开,清依想到自己也走不了,索性直言道:“如果您是想让我和您合作,抱歉,我做不到。”
      “放不下你的家族?”
      “是。”
      “可他们早就将你抛弃了。”
      “那又如何。”
      “为什么?”北条一政颇有意味地打量了她一下,露出揣摩的目光:“是放不下家族,还是放不下族里的人?”
      “二者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那是整体和个体,很明显的区别。”
      “这不是一件值得您关心的事,”清依很不解,她觉得自己只要点明立场就够了。
      “我的私事,我有权利决定说还是不说。同样,要如何选择也取决我自己,旁人没有资格过问。”
      她在话里已经抛下了身份和礼仪,一政不怒反笑,眼里多了几分欣赏:
      “好,有个性。不过清依夫人,我今天请你来没有其他目的,也没想过你会答应。”
      “那您是何意?”
      “你可能不信,但我的确是为你好。我不会,更不想伤害你。”
      “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清依和他对视片刻,说:“您为什么讨厌宇智波?”
      一政放下茶杯,不解道:“这…清依夫人应该明白啊,你不是问过秀幸大夫了吗?”
      清依的目光骤然一惊,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北条家的旧闻她也只从秀幸给到的只言片语中有过猜测罢了,真相如何至今还是个谜。
      “您派人跟踪我?”
      “怎么能说是跟踪呢,那家茶楼原本就是家父生前留下的产业。”一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们北条是商人受封的公卿,这在火之国也不是什么秘密。”
      商家拜为公卿,在那个年代简直就是阶级飞跃。可说来也有好几十年了,习惯了北条家高高在上的模样,又或许是摄于他们的地位,这事也没人会拿到明面来讲。毕竟商户虽多,但能如北条这样做到富可敌国的却是屈指可数,火之国为了财力支持给个爵位虚衔也不奇怪。可让人想不到的是,仅仅三代人,他们就将虚衔坐成了实权。
      “父亲从小跟着祖父经商,所以即使北条被封为公卿,他还是改不了做生意的习惯。哦对了,上次你见到的那个描金屏风,就是父亲从浅野族长手里买来的,这也是他生前最后一笔生意。”
      清依看着一政心平气和地讲起他的家族往事,心也愈发收紧。
      没错,北条老家主的死确实和宇智波有关。十七年前,当他来到铁之国与当地的忍商浅野氏谈生意的时候,刚好遇上了宇智波前来灭门。
      也许是为了以防万一,但更有可能是宇智波根本不知道他的身份,故而将他当做浅野族人一同杀死了。
      “你以为,事情就只如你想得这样简单吗?”看着她怔住的模样,一政走到她身边,微微压低了嗓音:
      “十七年前你逃出宇智波,是不是在火之国边境遇到了忍者和流寇的混战?也就是这场混战,所有人都以为你丧命于此。”
      “那些忍者就是宇智波找的人。而‘流寇’,是浅野和漩涡的人。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你明明已经逃生,为什么所有人都对你的死深信不疑?东云小姐,难道你没有想过这一点?”
      一政的声音轻而缓,砸在心上却像一把沉重又坚硬的铁锤,仿佛要将她锤得血肉模糊,粉身碎骨。
      “是…你做的?”
      “对!那些人想你死,是我救了你。”
      “你为什么要救我?”
      “所以我才说了,我不会害你。”一政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继续道:“当年浅野根本没打算将尾兽的情报交给宇智波,他们早就和漩涡搭上线了,你母亲的身份也是他们和漩涡联手揭穿的。当然,其中少不了你族人的帮忙。”
      “可浅野津千算万算,没算到宇智波田岛会下手这么狠,亲自带人奔赴百里之外将他们满门屠得一干二净。不相信自己族人的背叛,他也只能杀了那群墙头草。”
      清依一言不发地听一政将所有的事和盘托出。她沉着眼色,纤细的手藏在宽大的和服袖口里,将里衣袖料死死地抓出一片褶皱。
      一政长吁一口气,随即看向她:“他们死得不冤,真正无辜的是我父亲。他的尸体盖着浅野的族服,那个老匹夫死到临头还想偷天换日。宇智波这群屠夫杀人不眨眼,人命如草芥,他们哪有功夫管你是谁!”
      “我想,宇智波斑一定对你说过浅野没有理由做出背叛行为,他们是枉死一类的话?他很在意你啊,毕竟当初你接近他,用的可是悠夏的身份。”
      悠夏?清依眼色一动。却听一政又说道:“浅野悠夏,浅野津的独生女儿,紫姬这个名字是我后来给她取的。”
      悠夏,多美的名字。原本她也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姑娘,却在阴谋和算计中蹉跎了岁月,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真心错付。
      “北条大人,你讨厌的不是宇智波,是讨厌整个忍者世界,对吗?”
      一政的目光冷了下来,他说:“对。北条不止一次遭受过忍者的荼毒。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存在,是一切战火的根源。除了作为雇佣武器,忍者根本就不该存在。”
      “也包括她?”清依看着一政,目光恳然:“在紫姬眼里,你是将她拉出黑暗,让她重见光明的人。”
      “既然如此,她也应该学会感恩。”一政勾起一抹略带讽刺的笑:“十七年前她就该跟她族人一起上路了,是我给了她现在的一切。”
      “那大名大人呢,她的一切并不是你给的。”
      一政目光一动,随即看向清依嗤笑道:“夫人不是说这些都是私事吗?难不成准备先回答我?”
      “您既然知道这么多,那清依在意何人,还需要说出口吗。”
      她朝着一政微微欠身,“天色不早,告辞了。”
      “找宇智波火核,将这一切告诉他?”一政勾起嘴角,颇有意味地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父亲又是出生入死的好友,我想他是其中之一吧?”
      清依眼色一怔,“你想做什么?!”
      “他的软肋太多了,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还不等清依反应,一政便起身上前将门推开:“若要不被束缚,就应该斩断所有牵绊。清依夫人,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
      安树一路跑到木叶的办公楼下,里面却是一片漆黑。守卫的忍者告诉他,火影大人和几位村子的高层正在大名府,估计很晚才会回来。
      “我叔叔呢?!”
      “不知道,可能也在吧。”
      以火核的性格,这种宴会他是能不待就不待,根本没功夫坐在那里闲聊。
      安树想了想,转头向宇智波族地跑去,刚跑过两条街就听到后面一个清脆的声音:
      “安树哥哥!”
      他回过头,见是一个穿着淡色和服,约摸五六岁的小女孩。女孩跑得气喘吁吁,衣服上还印着团扇的族徽。
      “你是?”
      “我是橞里呀,我爸爸叫阿衡。”
      是族里那个负责采办的阿衡。安树想起之前他去阿衡那里取了一些苦无和手里剑带去空地修炼,好像是有人躲在树后看着他。
      “哦,橞里。怎么了?”
      “我偷跑出来的,爸爸让我告诉你先不要回去。”穗里仰着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她的个头很小,还不到安树的下巴。
      “安树哥哥,好多人朝着我们族里去了…”
      安树眼色一紧,他俯下身赶紧问:“什么人,他们来干什么?!”
      “不知道呀,是村子里的人。”
      小女孩自然不知道,但安树一下就明白了。他眉头微蹙,很快又缓了缓眼色,和声道:“没事,我去找个人,你赶快回去。”
      橞里点点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四周又摇了摇头。
      安树见她鬓角有汗,显然是为找他跑了不少地方。他蹲下身,“上来,我带你走。”
      他背起橞里一下跃过屋顶,朝着猿飞族地的方向跑去。
      ————————————————
      清依从国都匆匆赶回木叶,刚到宇智波就看到门口黑压压的一群人。
      除了交头接耳的围观群众,宇智波的族人们有的茫然失措,有的则呈忿愤之色,对面还站着几十个以千手哲宇为首的木叶忍者,双方看上去像是在对持。
      一见到清依,众人神态各异的目光便齐齐聚焦到了她身上。
      哲宇似笑非笑:“清依夫人回来了?刚好,一起吧。”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为首的火核冷然道:“关她什么事?你说走就走,谁给你们的权力?”
      “既然归属木叶就该受木叶的管理,”哲宇身后一名中层忍者高声说道:
      “宇智波涉嫌挑动泷隐,险使火影大人遭遇行刺。我等是奉命带你们一族的负责人前去接受盘查。”
      阿香和加承站在火核身后,她忍无可忍地反驳:“你们奉谁的命啊!凭什么认定这件事和我们族长有关?!”
      “有没有关,去问个话就知道了。”哲宇看向火核,嘴角带着一丝挑衅:“战争时期你们宇智波就花了大量的精力去搜集尾兽情报,还灭了帮忙收集情报的浅野一族满门。如今为了尾兽再起异心也不是没可能。”
      一语毕,在场众人哗然纷纷。
      新野蹙起眉头:“哲宇大人,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讲。只凭你一己猜测,我们就要被扣上谋反的嫌疑?”
      “新野长老这话说得。怎么是我猜测,昨晚那刺客的话我身后这些人可都听到了,他们难道没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
      “那就请说清楚,下令让你们来的是谁,”友昌也反斥道:“我们不能任由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火核不耐地叹了口气。他不想再过多纠缠,既然对方敢这么大摇大摆地找上门来,必然有足够的“底气”。不论这份“底气”是谁给的,一直僵持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眼看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人群中隐隐传来“做贼心虚”“清者自坦荡”一类的话。火核抬手拦住了试图上去理论的族人,环顾了一下四周,冷冷道:“让这些人都散了。要问什么我和你去便是。”
      “火核?!”
      听他们说了半天清依大致明白了。她暗恨对方出手下作,于是压低声音道:“你不要去,拖到火影他们回来再说。”
      火核却向她不动声色地摇头。这事要么是火影默许,要么是他今晚压根就回不来。
      哲宇不依不饶道:“别商量了清依夫人,你也得和我们走一趟。”
      “我和你们没话可说,”清依尽量压制自己想骂他的冲动,
      “还有你口口声声提起的刺客又在哪里?”
      “正因如此我们才要调查清楚。”
      “没人拦着你调查,”火核眼色一沉:“但清依不是忍者,要向她问话,等斑回来你亲自向他申请!”
      “怎么,心虚了?”哲宇上前两步,用只有清依和火核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难不成,清依夫人是有什么秘密,不敢让我们知道。”
      清依眼色一动,又见他转过身:“既然坦荡又何须顾虑?请吧,夫人。”
      “都给我停下!”忽然人群让出一条路,一脸严肃的佐助带着安树和橞里从里面快步走来。
      “哲宇大人要请人去问话,事先我怎么不知道?”
      橞里一见这么多气势汹汹的人,害怕得往安树身后躲了躲,安树则拉着她跑到火核和清依身边,连忙问道:
      “叔叔,清依姐,你们没事吧?!”
      “真是奇怪了,”哲宇挑了挑眉,看向佐助颇有所指:“我们请宇智波族长的夫人去谈点事,难道还要向猿飞大人通报?”
      这话说得就有点耐人寻味了,佐助看了哲宇一眼,不卑不亢道:“清依在学校工作,我是她的直属上级,有公事自然得提前告诉我。除非不是公事,是有人假公徇私。”
      “你!”哲宇一时被怼却又不好反驳。猿飞佐助和宇智波的人不一样,他在村里不只有地位,人缘也出奇的好。就连一向严肃冷面的扉间和他说话都会和缓许多。
      哲宇不甘地收回目光,却又不经意扫到安树,对方也正看着他。
      一瞬间,他竟从这个十二岁的少年眼里窥到了一丝杀气,熟悉的眼神与许多年前战场上的那人别无二致。
      宇智波承影,一想起这个名字哲宇就恨从心起。
      “好,算我唐突,没能提前通知猿飞大人。不过,既然宇智波有挑动泷隐的嫌疑,宇智波安树又在暗部——”
      “安树才12岁,一个孩子你都要为难?!”旁边的加承高声打断了他,“莫不是他父亲曾在战场上屡次大败你,你怀恨在心迁怒于人?”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皆面面相觑,交头接耳了起来。
      哲宇怒道:“一派胡言!”
      “暗部只接受火影直接下达的命令,要让安树去,得柱间大人亲自开口。”
      等佐助说完,火核走上前和他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即朝着哲宇蹙起眉头:
      “行了!有什么废话赶紧去问完别杵在这里吵吵嚷嚷!”
      哲宇扫了扫清依和安树也只得作罢。他冷笑一声:“那请吧!”
      火核看了一眼身后的族人正准备离开,安树赶紧上前两步喊到:“叔叔!”
      他一愣,回头俯身打量着这个侄子。自从安树去了暗部实习,叔侄俩难得有见面的时候,几乎每见一次,他都能感觉到这个孩子的变化。
      火核忽然勾起嘴角:“现在看起来倒有点我和你爹当年的样子了。那些话都记住了吗?”
      安树点点头,“您别和他们多费时间。”
      “当然,我还留着空看你这段时间的长进。”火核抬起头目视前方,“行了小子,好好看住你清依姐,斑大人应该快回来了。”
      ————————————————
      千手家。姚华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忽然廊下的门外传来侍从阿木的声音,
      “小姐。”
      她推开门,见阿木拿着一个盒子转头对身后两名穿着千手铠甲的忍者道:
      “我和小姐说几句话就走,你们在院外稍等。”
      自她上次从宇智波的神社回来,族里便派了人每天盯着她。姚华知道对于她的归属千手现在依然举棋不定,之前模棱两可的态度无非是为了安宇智波的心,让他们答应去抓尾兽。
      门关上,姚华连忙问:“大名府那边有没有出什么事?”
      阿木喝了一口水,摆手说道:“没出事,不过幸好小姐没去。公家那边送伴手礼给你的和漩涡大人的是一对。”
      她要是当面谢恩,恐怕对方接着就是“结两国之好”一类的话了。
      “东西收了?!”
      “是水户夫人收了。她说她喜欢,就拿她的帮你换了。”阿木将桌上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条别致的项链。
      “换的这个。小姐,你戴的样式太简单,没有这条适合你呢。”
      姚华摸着自己锁骨处的圆环项链,想了想又问:“还有其他的吗?对了,昨天柱间大人遇到刺客那边又是怎么说的?”
      “这……”
      阿木看上去有些为难,姚华立即紧张了起来。过了半晌,她试探地问:
      “是不是…他…?”
      “因为行刺的那个泷隐忍者话里提到了斑大人,又事关尾兽…”阿木犹豫了一会,说,“木叶这边就有人怀疑宇智波…说要…请火核大人去谈话——”
      话音未落姚华便快步去开门,阿木赶紧拦住了她:“火影大人和夫人今晚都要留在大名府,没法做主的!”
      “那就找能做主的,扉间大人在哪里?”
      “他应该回来了,只是——小姐你等等!”

      姚华匆匆走到院门前,穿着铠甲的千手忍者立即拦住了她,“抱歉,您不能出去。”
      “让开!”
      她两下撂倒那两名忍者,飞身跃上了屋顶。紧随而来的阿木顾不得向倒地的族人解释,只得跟上。
      两人一路来到扉间家,眼下不过晚上九点多,宅子却已经熄灯。
      “扉间大人!”
      屋里半晌没有回应。他们又叫了几声,一阵窸窣后,穿着白色寝衣身披羽织的扉间推开了门,他沉着眼色:“不要耽误休息,有事明天说。”
      “柱间大人遇刺不可能和宇智波有关的,为什么——”
      还没等她说完,扉间一怔,他不经意侧头看了一眼身后,蹙眉打断道:“有什么事村里负责相关工作的人自己会处理,这不在你的职责范围内。”
      “难道扉间大人就这样坐视不管,由着他们胡来吗?”
      “我和大哥要是什么都亲自过问,还要下面的人做什么,”扉间敛起目光看着她片刻,说:“姚华,你比以前变了太多,我一早就说过你不该和他们接触。宇智波火核,他不是适合你的人。”
      “可这种变化对我来说,是这二十多年里最值得欣慰的事。扉间大人,”姚华神色坚定地看着他,问:“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扉间的眼色猝然一动,他恢复如常地说道:“这不是一个忍者该考虑的问题。”
      “如果忍者的存在只是作为别人手里的一把刀,我宁愿当个普通人。”
      姚华说完转身离开,阿木愣了愣朝扉间欠了个身也跟了上去。
      “这个傻丫头,”扉间喟叹着望了望月色,“迟早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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