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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禁幽椟争夺
“什么?你说那禁幽椟被你拿去换你徒弟了?”阮无用双手抓着一副绣着鸳鸯的手帕,嘴里咬着手帕的另一个角,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
“哎呀呀,阮姑娘你不要这样嘛……”一见这身高足有一米八的悍妇又如少女般露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拓天夺顿时捶胸顿足,“早知道不跟你说,我自己来找就好了。”
“你就知道骗我,说什么镇魂钟归你,禁幽椟归我,现在倒好,把整个都送出去了,哪有一点跟我商量的意思?”
“这不是事出有因嘛,我也不能眼见着我徒弟被那李珠儿凌辱,当然要先想办法把他救出来了,何况你也说了这禁幽椟有八道罗刹锁身,没有正统轩辕世家的鲜血是打不开的,你又何必担心别人拿走那禁幽椟。”
“我不是气你拿宝贝去救人,我气的是……气的是你不跟我商量!”阮无用一跺脚,别过脸去,完全变成了一个羞涩的大姑娘。
拓天夺全身都立起了鸡皮疙瘩,要说没见这阮无用前,他着实紧张了一阵子,不知道这诸葛后人能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生怕说错一句话便被对方拒之门外;可见到本人后,他所担心的就是以后如何才能甩掉她,整日跟着这么一个总想依人的“大鸟”在一起,丢尽脸面不说,还尽是被人耻笑。
就说那日在了真大师面前,虽说是为了般若封印,但也真真让拓天夺见识到了什么是悍妇的妩媚,了真大师当时那尴尬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而且当时投向自己的那个眼神,拓天夺一辈子也忘不了,因为那眼神里充满的是怜悯。
“唉,也就是了真大师吧,若是旁人,怕是只有讥笑了……”拓天夺惆怅地叹了口气,默默转过头看着这个几乎都要长出胡茬的妇人。
“你这眼神是何意思,开始嫌弃我了?那好,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分道扬镳!”阮无用继续啜泣着,手中的绢帕几乎要被咬烂了。
分道扬镳,这虽说是拓天夺梦寐以求的,不过现在可不行,为了那禁幽椟为了徒弟,现在无论如何还要她帮忙,不能就此和她翻脸,想到此,拓天夺努力挤出一个微笑,上前凑了凑,抑制住想吐的冲动,柔声地对她说道:“你这妇人可真是多心,我哪里有那个意思,何况你说过咱俩是今世缘份,没有了你,我的余生还有什么意思?”
说完,拓天夺尽力的眨眨眼,希望能挤出几滴眼泪,不过还是以失败告终。
“纵是今世缘份,我也不能强求留你,没有我在你身旁,你自会寻求他乐,断不至于为我悲伤,你不言,我也懂……”阮无用声泪俱下,仿似在和拓天夺做临别遗言。
一见这阮无用似乎真的动气,拓天夺有些不知所措了,眼下刚刚对这神兵之事有点眉目,如果就此让阮无用离去,那到时找回禁幽椟又有何用。拓天夺脑门子开始冒汗,情急之下一把抓过阮无用的大手,轻抚起来,更加柔声细语地安慰道:“你不懂,你不懂,你说的都不对……既然你我是今世缘分,那又岂能让这缘分就此断了,如若断了,那今世还有何存在的意义!”
阮无用被拓天夺这一反应也是吓了一跳,见他抓着自己的手不放,脸上顿时羞成了桃花。
拓天夺一看有了转机,啪的一下又把阮无用的另一只手拽了过来握在一起,闭上眼用动情的语调幽幽说道:
“已相聚,莫相思,
故人擦肩去,冷暖心自知,
身疲意倦行陌路,黄花满地目痴痴……”
朗诵完毕,拓天夺这才敢睁开眼,看着一脸幸福的阮无用再次挤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好不容易安抚住阮无用,拓天夺便开始全力打探起徒弟和禁幽椟的消息来。在得知贺荆也在南波府时,本打算去见一见,不过后来考虑到自己的身份,觉得还是要保持一定距离比较妥当,因此也就没有去惊扰他。
“封家已经没落,封尘纠离世,封止阳与封道秋下落不明,若是之前存放在当铺的假禁幽椟在他们手中怕是他们也不会轻易露面……”拓天夺轻握酒杯,缓缓说道,“而晨儿现在又去了禅州,那真禁幽椟在哪里也不得所知……”
“这些都不必丹心,不管谁找到了禁幽椟,必当都会想尽办法来找我,毕竟只有我知道那禁幽椟的解封秘法以及镇魂钟的再封印之法。”阮无用用硕大的手指掐住细小的酒杯,端起来抿了一口。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要将我在这里的消息宣扬出去,不管是谁拿着那禁幽椟,最终都会来找我的……”
虽说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但却也透漏出阮无用毫无保留的付出,要知不管是谁拿着那禁幽椟,必定是强悍之徒;尤其还有那些在暗中虎视眈眈、得不到禁幽椟的人,怕是只能从奇门八手的后人这里下手了。
“可是这样一来你就太危险了,先不论那些还没现身的,单说中州天玄剑派五峰主和南州五虎将,他们肯定都会找上门来,到时你可如何脱身。”
“我不是有你吗?”阮无用莞尔一笑,虽然笑容僵硬,却饱含了对拓天夺的信任。
拓天夺犹豫了,他并不惧怕战斗,他怕的是责任。阮无用虽说外表如男人般强悍,但心里却是实实在在的女子,如今若是为了他有何闪失,他怕是永远都将心里难安。
“不行,这样不行,”拓天夺摇着头,否定了阮无用的想法:“别说五峰主五虎将,哪怕是随便挑出一个,我现在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保护不了你,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阮无用欣慰地一笑,其实她也清楚拓天夺的实力,见拓天夺能首先考虑她的安危,她便也值了。
“没事的,整个九州都已经知晓了禁幽椟镇魂钟,纵是我现在不出现,又能藏得了几时?何况……”说话间,阮无用瞥向窗外,继续说道:“何况也已经有人找上门来了!”
听到阮无用的提示,拓天夺这才意识到窗外有人,旋身一跃来到窗前,一脚蹬开窗棂,大喝一声:“谁!”
窗外一片漆黑,拓天夺探出头上下环顾一番,见已经没人,只好退了回来,回头一看,却不禁大惊失色:房间内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两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行成鲜明对比。
这两人俱是黑衣打扮,手中没有兵器,却已将阮无用裹在怀中,高个子的蒙面人手指成爪掐在阮无用后脖的脊椎处,随时可能让她变成终身残废。
“敢问两位何方神圣,可否放了在下朋友,有事好商量!”拓天夺急出一身冷汗,却故作镇静地说道。
“拓天夺,你还不配与我等谈条件,说,阮无用在哪?”
一听这黑衣人的问话,拓天夺便明白过来,原来此二人方才并未听到他与阮无用的谈话,也不知道手中人质便是他们要找的奇门八手后人,但他们却认识自己,这倒是让他纳闷得很。
“两位大侠若是想找那奇门八手的后人,呵呵……那还真是找对人了,”拓天夺故意冷笑一声,言外之意自己的确知道阮无用的下落,“不过,她现在不在这里!”
“哦,如此说来传闻是真的,你真见过她?”矮个子黑衣人上前两步,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卷,“唰”地展开,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问道:“可是此人?”
拓天夺心中诧异,这画卷中人见所未见,难道祁连天后人不止一个?可这黑衣人找的也是阮无用,难道有两个名叫阮无用的奇门八手后人?
虽然心中疑惑,不过拓天夺表面上却是沉稳的很,低声应道:“非也,此乃阮无用易容之一而已,并非她的真正面目。”
说完偷偷瞥了一眼高个黑衣人手中的阮无用,见她面无表情,知是回答的还算令她满意。
“果然如此,我就说她不可能这么容易露出真面目!”矮瘦的黑衣人手一抖,那画卷犹如有了弹簧一般,唰地再次合拢,重新纳入他的怀中。
“拓天夺,我等知晓你的过去,那禁幽椟既然是你从百宝阁中盗出,必定与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记住,我们会一直监视着你,如果有了禁幽椟或者阮无用的消息,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高胖的黑衣人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哨笛,随手丢给了拓天夺,继续说道:“鸣此哨笛,不需半刻钟我等便会来找到你,信息可靠,自是有赏,如果敢耍花样,哼哼,你也会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
交代完毕,高胖的黑衣人用力一推,将阮无用推还给拓天夺,随后与矮瘦的黑衣人转身出了房间。
见二人离去,拓天夺这才安心坐回桌前,看了看一脸恐慌的阮无用,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被西州的人先盯上了。”
“西州的毒宗?”阮无用皱着眉,沉思起来。
“不错,如果没有猜错,那高胖的蒙面人便是禅宗叛逆,如今身为毒宗三坛主之一的布袋和尚了心,而另一个则是蝰蛇老人。此二人身形差异巨大,却又喜欢同来同往,蒙着面却生怕别人认不出他们。”
“这么看来,西州也已经暗中派出高手,怕是用不了多久,咱们便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正因如此,我断然不会同意你方才的打算,禁幽椟我会去找,你——决不能露面。”拓天夺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让他利用阮无用寻得禁幽椟,他实在是无法接受。
阮无用低下头,双手揉搓着自己的手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对了,方才那副画像又是怎么一回事?”拓天夺猛然间想起了蝰蛇老人给他辨识的阮无用的画像,不禁脱口问道。
“画像?那副仕女图?”阮无用嘿嘿一笑,“我可是奇门八手的后人,易容此等寻常的技法,自是难不住我,要不我怎能捱到现在?”
“果然如此,这么说我刚才还真是说对了。”拓天夺半信半疑地回复道,脸上不免露出一丝惋惜。
在南波府又奔波了几日,拓天夺渐渐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致打探清楚:南波三大家族如今还有成家和薛家,南州五虎将的贺荆、成温俊和孙邦如今都住在薛府,算是南波府目前明面上最强大的一股力量;中州天玄剑派的五峰主则已经撤去唐岚镇;至于前几日遇见的西州毒宗,却不知藏身何处。
成家目前和封家的状况差不了多少,自从封家一战成斐然重伤后,至今未能痊愈,家族的事已经全交给儿子成鼎天,而成鼎天又因为成业之离世的事颓废不堪,成家上下处于一片无人打理的状态。
虽说成家目前状况并不乐观,但成斐然心情却是格外地好。两个禁幽椟如今都在他的手上,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到,就连五虎将都没有发觉,他觉得自己才是真正的赢家。
不过也有一件事让他挺烦心,那就是虽然禁幽椟在手,自己却无法使用,这就像太监看美女,中看不中用,实在是让他难受。
“据说禁幽椟是封印镇魂钟的器物,也就不能强行将它打破,否则以后假如无法操控镇魂钟,自己搞不好会受到牵连……”成斐然在心中暗暗盘算,不知该如何是好。
“爹,今日身体如何?”正在成斐然沉思之际,成鼎天端着汤药来到后房,见父亲已经醒来,便过来询问。
“哦,鼎天啊,我这身子已无大碍,只是功力几乎丧失殆尽,与普通老人无异……”成斐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助之色。
“爹,我们成家本就不是好功弄权之门,功力有无又有何妨,能无忧地生存下去已是福气……”成鼎天平淡地回应道,语气中尽显失落与颓废。
“你这孩子怎能如此说话,”成斐然心中不悦,眼神中渐露杀机:“成家虽说不好权,但也是江湖中人,江湖地位不可不保,你作为成家长子,武功不济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怎么现在连志气也没有了!”
语气一顿,成斐然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为了业之的事难过,其实我也一样伤心,可越是伤心,我们越应该争取到更多利益,也不枉我的爱孙一番孝心,你难道不明白业之的心意吗?”
成斐然言外之意是成业之为了成家算是鞠躬尽瘁,如今他已离世,成家交给你,自然要你来继续担当起光宗耀祖之重任,这一点成鼎天明白,但知子莫如父,他同时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虽然当初对父亲言听计从,不过却过得并不快乐。父亲醉心于江湖地位,他并不关心孙儿真实的想法,在这点上,成鼎天既无法指责父亲,也无法帮助儿子,浑浑噩噩到如今,却没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已经让他心碎,可如今父亲不但没有意识到是他的雄心害了孙儿,反倒一味执着地要继续挑战,这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
“如若父亲如此认为,儿自当如业之般为成家死而后已!”双眼噙着泪,成鼎天绝望地说道,他自知不能忤逆父亲,又无法选择离开,命运如此,要怪也就只能怪出生在这里,谁让他是成家的后人呢。
“你为何如此悲观……”成斐然依然不悦,冷冷说道:“难不成让你为成家多做一些事,你还不情愿?”
“孩儿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如爹所说,孩儿功力不济,若要光复成家,必当以命向奉。”
“哈哈哈……”听到成鼎天的话,成斐然心情略好,只要是为了成家敢于奉献生命,那便是他所希望的。
“不至于的不至于,为父的也不希望你出事……”成斐然微微抬起头,凝视着自己的儿子,叹道:“唉,只是业之没有赶上,如若他现在还在世,成家崛起必定事半功倍。”
“听父亲意思,可是有了什么契机?”见成斐然胸有成竹的样子,成鼎天不禁也起了好奇之心。
“呵呵呵,你看看这是什么!”说话间,成斐然从床榻下拎出一个灰布包裹,打开后摊在成鼎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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