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第一配角

　　心里默念“我开动了”，白羽张开嘴，将尖牙深深刺进银古脖颈。
　　青草的香气蔓延在唇齿之间，久违的满足涌上心头。

　　白羽将整个脑袋塞进银古的颈间，贪婪的吮吸着血液。就像是个幼年期的野兽，正在对亲密的人撒娇。
　　鲜血入腹，受损的器官正逐渐恢复，白羽重新拥有身体的支配权。

　　白羽的脸上挂满迷醉，双臂不知何时环抱银古的身体。
　　青年的体温温暖了白羽，不知为何让他有些怀念。

　　几百毫升鲜血没法让白羽的伤势彻底治愈，如果想要彻底治好，至少需要成年人全部血液的量。
　　白羽揪住银古的领口不放，心里有个角落默念再喝一口。
　　可是，当他抬起头，看到银古失去血色的嘴唇，牙齿却无论如何咬不下去。

　　感觉不到颈间的疼痛，银古睁开双眼，却恰好撞见白羽的眼睛。
　　红色眼瞳倒映着自己的身影，银发绿眼的他怀抱白羽，神情格外温柔，像是呵护着独属于自己的终于珍宝。

　　觉得想出这种形容的自己脑子一定是出了问题，银古轻咳一声，视线尴尬的转向一边，“咳，晚餐结束了？”
　　“嗯，谢谢你。”
　　白羽脸庞有些发烫，匆忙低下头，脸上带着些无措，小声的向银古感谢。

　　脖颈上两个孔洞还在向外缓缓渗血，染红了银古的衬衫。
　　“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衣服。”
　　“没事，穿上外套就看不见了。”银古倒是豁达。

　　“我帮你清理干净吧。”
　　受人恩惠的白羽十分积极，因为饱腹稍微离开的身体又重新靠近银古。
　　白羽整个人钻进银古怀里，舌尖轻轻舔着孔洞周围，像只餍足的猫。

　　白羽的年龄停留在十七岁，身高也停留在高中生的高度。
　　相比同龄人，他的身高不算矮，甚至在这个国家能排到中上，但和二十几岁接近一米八的银古相比，他的身高就完全不够看。

　　怀里的身躯一动不动，只有脖颈处传来的瘙痒让银古感受到对方的动作。寂静的森林里，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耳边轻微的水声。

　　“好了，可以了。”银古推开他的脑袋，手上毛茸茸的触感让他有点晃神，下一秒又恢复意识，“既然你身体能够行动了，我们赶快下山吧。”
　　白羽乖巧的点点头，驯服的模样和之前判若两人。他捡起埋在树叶堆里的长刀，对银古露出笑容，“我们走吧！”

　　下山的路还是静悄悄的，夜色还是那么黑暗。
　　银古举着火堆抽出来的树枝，做了个简易火把，照亮脚下的路。

　　火把只能发出一点光亮，前方探路的白羽却没点任何照明设施。他走在黑暗里，却仿佛走在家中一样自在。
　　“这么黑，小心些。”银古提醒道。
　　“别担心。”白羽在黑暗中回头，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夜晚是鬼的天地，没什么能逃脱的了我的双眼。”他拍了拍胸脯，“你这么弱，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我真是谢谢你啊。
　　银古有些哭笑不得，但是心里却浮上暖意。即使白羽变了个样子，却仍是原来那个人。

　　在火把即将烧到尽头前，白羽和银古终于走出这片寂静的森林。
　　山下隐隐绰绰的灯火形成村庄的轮廓，给两人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横跨整座山，还在冰冷的地上坐了有段时间，银古只感觉腰酸背痛。
　　看到村庄的那一刻，他的双目重新放出光亮，只想着赶快赶到，找个旅馆洗个澡，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那么期待也没用，反正你也过不去。”
　　白羽说的没错，再期待银古也没法过去。
　　摆在二人面前的，是一条数十米高的悬崖峭壁。
　　走到森林的尽头，迎面等着他们的就是悬崖，还是接近垂至的程度。

　　直上直下的悬崖，正常人手里没有攀岩工具，就是蜘蛛侠再是也要思量一下，更别提身体素质只比普通人强些的银古了。
　　双脚已经踩在悬崖边上，往下探头就感觉头晕。
　　没其他办法，银古只能退而求其次，“算了，还是找别的路下山吧。”
　　只是心里有点遗憾，估计得明天才能下山了。

　　他刚要离开，就感觉到大衣下摆被扯了扯，白羽拽住了他。
　　“为什么要找别的路，这条路不是很近吗？”白羽歪了歪脑袋，手指指向悬崖下方，神色似乎很不解。
　　“可是我没法直接爬下去啊！”银古解释道。

　　“人类真弱。”白羽撇撇嘴，下一秒就将银古整个人背了起来。看到银古的懵逼脸，手底下还颠了两下，“这样不就行了？”

　　他纵身一跃，在银古以为要摔死的时候，轻巧的踩上崖壁的凸起。
　　踩着凹凸不平的土块，几个呼吸，白羽就落到平坦的地面。

　　将失声的银古放下，白羽没管后知后觉大喘气的银古，脚步轻快的奔向不远的村庄。
　　温暖的床铺，我来啦！
　　——————————
　　零点的钟声已经敲响，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万籁俱寂，只有偶尔会响起几声狗叫。
　　值班的前台半睁双眼，无神的望着空旷的街道，头颅一点一点的。
　　两位客人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赶紧揉揉僵硬的脸颊，摆出最热情的服务态度，“欢迎光临，请问要住什么样的房间？”

　　为首的大男孩腰间别着一把武士刀，有着在这个时代不常见的长发。听到她的问话，笑眯眯的说，“要一间房，但是床大大的那种。”
　　跟在后边的男人有着少见的银发，听见同伴的回答，他无奈地揉着额头，“听他的。”

　　“好的，一间大床房。”
　　值班前台面露笑容的回复，却偷偷瞧着两位客人，心底暗暗嘀咕起来。
　　一位二十五六岁的男子，一位十六七岁的青年。举止动作算不上亲昵，却透着些奇怪的熟稔。两个同性竟然会睡在一张床上，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瞟到青年腰上的刀，她立刻停止遐想。
　　别管人家是什么关系，都不是她能随意猜测的。像这种能随身带着武器的人，怎么想都不会是普通人。

　　“房间号203，这是二位的房门钥匙。”
　　值班小.姐面带微笑递上钥匙，手臂指向楼梯方向。
　　“谢谢。”看到白羽已经兴冲冲奔向房间，银古向她致谢，赶忙跟上白羽的步伐。

　　推开房门，还没等银古开灯，白羽靠着暗处视物的优势，精准找对大床的位置。
　　飞扑到床上，白羽的身子陷进柔软的床铺，脸上露出幸福至极的表情。

　　一个月，足足一个月！从他上回住在柔软的床到现在，足足过了有一个月的时间！
　　天知道这段日子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要不就是风餐露宿，要不就躲在山洞，光是想想自己就忍不住落泪啊！
　　而现在，这种苦日子终于到头了！
　　有冤大头（银古）出钱，他终于可以享受良好的待遇了！

　　“这位同学，还记得来的路上你的衣服都经历过什么吗？”
　　银古的语气还算冷静，却无端让白羽全身一冷。
　　“坐地上那么长时间，应该不仅仅是蹭上点泥土那么简单吧！”

　　“啪！”
　　灯亮了，照亮房间，也照亮白羽的外套。
　　那身原本浅色的衣服现在沾满了血迹和尘土，上面甚至还有树叶和草根。

　　看到银古的脸颊肌肉开始抽搐，白羽连忙乖巧的站起来，双手在床铺上拍打，试图毁尸灭迹，“呵呵，我没有弄脏被子哟！”
　　“突然感觉身上好脏，我去洗澡。”
　　没等银古发话，白羽赶忙说道。他脱掉衣物，身上只剩下条小短裤，匆匆忙忙躲进浴室。

　　浴室门“嘭”的一关，反倒是吓了银古一跳。
　　他无奈的笑笑，蹲下身子，开始收拾起白羽扔在地上的衣服。
　　把白羽的靴子摆整齐，银古心里浮起一个念头：好像养了个孩子。

　　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白羽从浴室走了出来。泡了个热乎乎的澡让他全身乏力，原本属于鬼的苍白脸颊也变得通红。
　　即使住过东京许多的大型酒店，白羽也得发自内心的说，这家旅馆的硬件设施真的很不错。
　　光线柔和的吊灯，温度合适的洗澡水，还有软绵绵的大床，都给白羽带来极致的享受。

　　“我洗好啦，你快去洗吧！”
　　看见银古坐在椅子上，困得睁不开眼睛。泡澡时间不短的白羽有点心虚，大声的说道。
　　“哦，好……”

　　看着银古进了浴室，白羽转身扑向心爱的大床。
　　他把整张脸埋在羽绒枕头里，只露出一个后脑勺。
　　“好幸福啊！”
　　仿佛身边都浮现粉红泡泡，白羽难得露出少女一面。然而唯一能看见的人跑去洗澡，错失了这个良机。

　　头发还是有点潮湿，白羽后仰将脑袋伸到床边，任由头发下垂蒸发水分。
　　耳边传来哗哗的流水声，白羽的双眼盯着天花板，思绪却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原本他就搞不懂变成鬼的自己，现在碰到银古，他就更搞不明白自己了。
　　自己作为一只非典型的鬼，本来性格就和其他鬼不一样。喜欢享乐追求新鲜，只吸血不吃活人……原本就不属于能被一概而论的类型。
　　他比任何鬼都要像人，向往这人类的一切。却又比任何鬼都接近深渊，接近无惨大人蛊惑的双眸。

　　血液中奔涌的是别人的意志，白羽没法控制自己，不知何时就会彻底崩溃。等待他的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是抛弃情感，成为无惨的杀人机器；要么是完全疯狂，情感彻底扭曲。

　　本来他已经能够看见自己悲哀的未来，可突然闯入的银古却将这一切改写。
　　嗅到他身上青草的气味，白羽的心平静下来，那种躁动仿佛也消失不见。吸取银古的血液，带给他精神上的满足。就像是缺失的一部分重新补全，自己重新变得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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