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泽特

　　等王室回到上埃及的时候，去往蓬特的书信已经送到了国王的御前。麦瑞拉喝着从得普带回来的美酒，想象着王室会有孩子的情景，心里是无比的满足。他的妻子正躺在他的怀里，连日的外出巡视让她分外珍惜在房间里小憩的日子。麦瑞拉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悄悄把手伸向耐赫特的肚子，以后这里会孕育他和耐赫特的孩子，他们国家的未来，生命真是太奇妙了。

　　“麦瑞拉，不要再摸了，你再这样我就不生孩子了。”

　　“我吵到你了？对不起，不生就不生，可是你不能拒绝我触碰你的权力。”

　　“一嘴酒气。”

　　耐赫特抬头吻了一口丈夫，又不满地起身打起了哈欠。

　　她睡了多久，她记得睡前还在聊蓬特的贸易，对了，说到要从蓬特带来有趣的动物，然后就说到了孩子的玩具，还有他们的生育计划。

　　“如果我怀孕了我肯定不让醉醺醺的你靠近我。”

　　“我肯定不会喝酒的，耐赫特，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耐赫特用手抵住麦瑞拉的靠近，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的。

　　“说起来，去往比布鲁斯的船只也该有消息了？”

　　耐赫特坐在麦瑞拉的臂弯下，一本正经地问道，因为涅菲尔提也没有收到任何有关比布鲁斯的消息，但是照理说也该回来了。

　　“也许是遇见什么风浪了吧，这也是正常的，你就不要担心了，陛下，难得现在没有什么事我们来做些有意思的事吧！”

　　“那什么是有意思的事呢？”

　　麦瑞拉自然不会回答，眼看又要被推到了，耐赫特一个转身倒在了麦瑞拉身上。

　　“喂！”

　　“我还没睡醒，就麻烦国王陛下做一下靠垫吧！我听说以后孕妇会很辛苦的，所以你要提前练习呀，麦瑞拉！”

　　麦瑞拉原来还有些埋怨，但听到耐赫特那样说他的心里乐开了花。倒是耐赫特因为一直靠着麦瑞拉的身体觉得太热，根本没睡多久就又起来了。

　　这样平静的日子让两岸的百姓都觉得十分快乐，尼罗河的河水缓缓流过王城，带来了各地的消息。

　　“信使说去往蓬特的远征队已经靠岸了，过不了多久就回到王城了。”

　　“可是，比布鲁斯的船只还没有消息。”

　　麦瑞拉放下书信看向耐赫特，和亚洲商贸往来的船只误期，这说明什么？大自然的惩罚？还是有人从中作梗？

　　“派人从陆路去一探究竟，既然误期了，那么沿岸的城市肯定有什么线索。”

　　“是，陛下。”

　　听到耐赫特的下令，麦瑞拉想再宽慰她几句，可是他也明白与比布鲁斯的贸易受阻，那将是不可忽视的问题。

　　在等待的日子里，蓬特的远征队按期回到了王城。麦瑞拉拿起葡萄美酒欢迎远归的英雄，那些乘船而来的珍品让世人再一次感慨埃及的强盛和富庶，但是站在国王身后的王后却在挂念另一支队伍，那里也有埃及重要的货物。而且真的有人从中阻扰的话，那将会带来非常深远的影响——一个她和麦瑞拉都不想看到的局面。

　　在为麦瑞拉调制香料的时候，耐赫特收到了下埃及的信件。书记官当着两位陛下的面阅读信上的内容，那是涅菲尔提亲笔写的情报。从陆路探查消息的队伍遇到了沙漠上的部族，虽然不清楚是哪一个部落，但是他们狂妄地宣称，从今以后埃及人只能被困于尼罗河流域，不，他们想要连埃及也一并夺走。

　　“那些沿海城市呢？”

　　“陆路被切断，海路不通畅，那些城市无论自愿还是被迫，肯定也已经站在我们对立面了。”
　　耐赫特放下手中的化妆匙，平静地分析道。

　　“我现在担心比布鲁斯的情况，还有那些和我们交好的城市，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都背叛我们了？”

　　麦瑞拉握住耐赫特的手，二人互相凝视着对方，他们明白一场战争是不可避免了。

　　而在埃及东部边境的沙漠地带，细细的黄沙覆盖了一切，即使在这里刚刚发生过战争也一样可以遮盖过去。巴迪耶记得前段时间他正好遇上了一群埃及人，但是为了更大的目标他没有为那些财富停留。自从在三角洲被耐赫特和麦瑞拉打败以后，他一直藏匿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当初他和一批东方人联合起来攻入埃及，而且他们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埃及人并没有乘胜追击，因为他们的懦弱与胆小，巴迪耶不屑地想。

　　听说泽特，不，那个叫做耐赫特的埃及女人，是下埃及的联军统帅，什么样的国家才会让一个女人成为统帅呢？果然，没多久，他就听说那个女人成为了埃及的王后，虽然他不否认耐赫特是一个英勇的女人，但是，只有乖乖听话的女人才值得这样的位置，所以，他看不上埃及国王。

　　可是，为什么他会那么嫉妒，为什么这样一个男人会有那么优秀的女人，会有数不尽的财富？而且他还是一个国家的国王。巴迪耶闭上眼睛，试图赶走脑海中那些一直冒出来的问题。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那座城市的轮廓已经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里将是他大展手脚的舞台。

　　这几天在王城的埃及大臣们都在商议亚洲商路的事，虽然有了下埃及的情报，可是关于商队他们还是没有确切的消息。是死是活，杳无音讯。刚从蓬特回来的远征队长向国王和王后说起他们去往东部荒漠时遇到的事。

　　“陛下，我和我的远征队按照以前的道路，沿干河道去往港口，那里的沙漠民族告诉我们，在西奈半岛的部落一直在伽南的城市肆虐。他们也曾收到一起去打劫的邀请，可是为了自身的安全他们宁可选择待在荒漠里，因为三角洲的那次战役实在是太可怕了，我们埃及是战无不胜的。”

　　队长说到最后十分自豪，他把应给的酬劳送给了领路的沙漠民族，远征队顺利地完成了和蓬特的贸易，这代表的是埃及的荣光。

　　“那他们有没有说，那些沙漠部族是什么人？”

　　“听说是让这些沙漠民族也胆寒的悍匪，就像狂沙一样，把所有的货物和人口都掠走，而且听说他们在那些沿海的城市也有据点，他们既是商人也是强盗。”

　　“在可以获利的情况下他们是商人，在利益胜过他们的生命时他们是强盗。”

　　耐赫特从王座上站起，一边说一边走下台阶，在她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那个她原本不想见却又想见到的对手。

　　“陛下说得对，这就是他们这伙人的特点。”

　　“那你的向导有没有说他们的首领是谁？”麦瑞拉出声询问，关于那片地域他远没有耐赫特了解，所以他要知道更多信息。

　　“有的，巴迪耶。”

　　“巴迪耶。”

　　远征队队长惊奇于王后的反应，但他看到王后的眼神于是接着说下去：

　　“我的向导告诉我说，这伙人的首领叫作巴迪耶，是有名的悍匪。既狡猾又残忍，他们也是因为这样才逃遁到这片荒漠。”

　　耐赫特确认这个名字后，双手握紧，她不想再看到那个挑起战争的男人的脸，但是，她又希望自己能亲手解决这个男人，为下埃及报仇。

　　这样想着，耐赫特回到自己的座位，开始考量出征的可能。现在各种情况都还不明朗，要是可以她真想自己亲自出海或者往沙漠进发，挖出那些敌人。想到这里，她往宫外的方向看去，顺流而下那里就是下埃及，不知道什么时候兄长会送来新的消息。

　　商讨军事出征的会议变得越来越频繁，由于没有新的消息，所有事就像是被黄沙遮挡一样，让人看不真切。从前总是积极献策的王后现在也变得沉默寡言，但是麦瑞拉知道整日出入校场的耐赫特心里比所有人都着急。

　　那是冬日里的一个傍晚，王宫的灯都点亮了，从下埃及来的信使直接去往了议事厅，因为侍从告诉他现在这个时候两位陛下都在议事厅工作。长时间的等待已经让耐赫特变得更加沉着，当麦瑞拉亲自读完这封信时，她反而觉得一块石头落了地。

　　来自下埃及的这封书信正是王室长久期盼的信息，可是信的主人却是已经背叛了埃及的伽南国王。按照这位国王的说法，他和众多城邦联合起来，不再听命于埃及，当初三角洲的战役他们只是暂时撤退了，这一回他们扣押了埃及的船只，而且随时都会朝埃及边境扑来。和这封信一起来的还有这封书信原稿的泥板书信以及涅菲尔提的说明，他在信上说这封信的起头人自述是当初攻打三角洲的敌人，但是他们陈述自己优势的内容究竟有几份可信还不知道，所以他希望王室注意消息的封锁，以避免引发大众恐慌的情绪。

　　“虽然我不知道巴迪耶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但我敢肯定这出檄文肯定和他有关。”

　　耐赫特听完兄长的分析，心里变得更为平静，同时也更坚定了自己出征的决心。

　　“耐赫特，你很了解这个敌酋？”

　　麦瑞拉捕捉到了耐赫特话中的一些信息，为什么耐赫特会对此这么有把握，又是他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吗，还是……

　　“是的，陛下，在三角洲战役前，我曾经去往亚洲，在那里这个巴迪耶当过我们的向导，从那个时候起我就知道他是个难缠的对手，没想到几年过去，他竟然变成了更加棘手的人。”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悍匪竟然曾经是耐赫特的向导，麦瑞拉总觉得里面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他赞同耐赫特的看法，这样的人只要为了利益做什么事都不会奇怪。

　　“上一次战役我们打退了他们的联军，当时为了尽快平定战事所以我们没有继续追击，但这也让那些豺狼产生了幻想，以为这一次可以侥幸胜利。”

　　耐赫特去过那些城市，她不觉得那些城邦有和埃及交手的实力，所以答案很明显了，要不是昏了头就是被人挑唆了。

　　“只要利益超过了生命，他们就会变成强盗对吗？”

　　听到麦瑞拉重复自己说过的话语，耐赫特回答道：

　　“是的，看来上一次的教训还没有打醒他们，苟延残喘了一阵又妄想与埃及作对。可是，他们忘了，在三角洲的战役他们都没得到什么便宜，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是整个埃及，我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

　　耐赫特的眼睛明亮得就和麦瑞拉当初在战船上看到的一样，他欣赏耐赫特无所畏惧的勇气但也隐隐有些担忧耐赫特的豪言壮语。

　　像是看穿了麦瑞拉的心思，耐赫特接下去说道：

　　“麦瑞拉，我在下埃及与巴迪耶交过手，而且我也了解亚洲的事务，所以这一次，我想亲自出征。”

　　“可是，耐赫特，你是王后，你不能孤身犯险，下埃及不是只有你和巴迪耶交过手，而且亚洲现在到底怎么样，我们也不清楚，这样的决定太危险了。”

　　耐赫特知道在麦瑞拉眼里，她虽然是一名优秀的战士，但同时也是他的家人，所以这些顾虑她都知道。

　　“我明白你的想法，我的爱，但是战局不清楚，只能让熟悉的人去探查清楚才能找到敌人的弱点。我向你保证，我会毫发无伤地回来，保卫我们的家园我责无旁贷。”

　　麦瑞拉皱起眉毛，看着耐赫特握住他的手，为了战局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吃饭了，但这么多天的辛苦工作不是为了最后做出派王后作战这样的决定的。耐赫特跪在麦瑞拉脚边，眼神是那样恳切，麦瑞拉轻抚她的头发，把她扶了起来。

　　“所有埃及人都有保家卫国的职责，我这个国王理当身先士卒。”

　　“陛下！”

　　“耐赫特，你曾经答应我，再也不和我分离，你不能食言。”

　　“可是麦瑞拉……”

　　麦瑞拉没有让耐赫特继续说下去，他认真地看着耐赫特的眼睛，说道：

　　“如果说你想着国家的心是滚烫的，那我的心就和你是一样的。你要去异国他乡保卫我们的家园，那我就要和你一起去战斗，不要低估我的决心，我说过，我永远也不要和你分离。”

　　国王亲征，这是耐赫特想也没有想过的事情，因为麦瑞拉的安危关系到埃及每一个人，她宁可不要自己的生命也要保证他的安全。

　　“我也要以我的生命来保护你，假如你受到了伤害就和刀子割在我的身上没有区别，不要拒绝我，耐赫特，我和你是一样的。”

　　麦瑞拉的话让耐赫特没有辩驳的理由，麦瑞拉就像了解他自己一样了解她，他出征的理由和她是一样的，所以她不能拒绝麦瑞拉的要求。

　　耐赫特抱紧自己的丈夫，现在她好后悔那些与他分离的时光，为何神没有让她早一点爱上麦瑞拉，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却只有婚后的日子才是真正的幸福。

　　回答她的只有爱人强健的臂膀，他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决定好了，分离也好，战争也好，只会让两个相爱的人的心靠得越来越近，这片黑色的土地就是他们的见证。

　　正式决定出征的会议上，当两位陛下说出自己的计划，大臣们十分感动，王室是在继承先王的意志，他们就是拉神在人间的化身。

　　耐赫特握紧麦瑞拉的手，二人高举权杖，宣布道：

　　“过去的传统没有远去，亚洲的海岸线就在前方，众神赐予我们力量，为了埃及的荣誉，我们将会亲自出征，打退黑土地的敌人，直捣他们的巢穴，带回我们的船队，重振我们的威名！”

　　虽然大臣们也很担心两位陛下的安全，可是，他们知道，他们的国王和王后都是英勇的战士，以宰相为首的大臣们恭敬地行礼，这是一个国家的决定，这是王室对民众的承诺——他们要亲手保卫自己的家园，铲除那些作对的敌人。

　　“凯麦特！”

　　“凯麦特！”

　　整个大殿从国王到侍从都高声呼喊国家的名号，那是他们力量的源泉，那是他们心灵的归宿。为了祖国，他们可以付出一切，为了家园，他们愿意奉献全部。

　　全国的动员很快就随着粮食征收的命令开始了，这一回连努比亚人和利比亚人也加入到了出征的队伍中。来自努比亚的卡沙带着麦瑞拉的书信复命，带来了他们部落和其他部落最优秀的神射手。利比亚的酋长因为埃及的支援，亲自带着自己的兄弟还有熟悉沙漠的骁勇战士赶赴王城，在那里他和其他将军一起受到了了国王和王后的接见。那些加入埃及阵营的外邦人赞叹这神的领地，但最让他们激动的是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国王和王后，是他们救助了他们的部族，是他们带领这片土地重新走向光明。

　　清晨，天还蒙蒙亮，一个小兵跑上了去往要塞城墙的楼梯，虽然不远处的得普城还在梦乡，但对于他们这些驻守在要塞的士兵来说，这样的作息已经见怪不怪了。在楼梯的转角他遇见了正往下走的伙伴，这个家伙守了一夜，现在打着哈欠和他打起了招呼。

　　“你这是往上换班呐？”

　　“是啊，现在换班可勤快了，我这是第三回了。”

　　往下走的士兵接过小兵手上的武器，本来他就是要拿这些的，现在他和小兵一起往上走去。

　　“听我说啊，最近长官都下了命令，精神点啊！”

　　说着，他就挺直了身板，像是在驱除一晚上的疲累。

　　“我知道了，兄弟，对了，你说城里还会再派人吗？我看得普现在整天进进进出出好多人呐！”

　　“可不是嘛，我跟你说啊，现在我们要和边境的那帮家伙作战，所以整个埃及的军队物资都往我们三角洲送呢！”

　　难怪他们现在这么忙呢，指挥官每天都工作到深夜，就是他们也好几晚没正经合眼了，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要加强警备。好在每天都有新的士兵加入他们的队伍，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临战前的紧张。

　　“兄弟，你说会轮到我们吗？我听说，陛下会亲临，到时候我也想去前线杀敌！”

　　另一个士兵听到小兵这么说，也跟着笑起来。

　　“会有机会的，现在守好这里就是我们最重要的职责。”

　　回到城墙上，原本还在闲聊的两人都不再作声。小兵轻轻地踩在石板路上，看到他来了，值夜的伙伴打了个招呼就咚咚咚地往楼下跑去。小兵看了这个伙伴一眼，就继续往自己的岗位走去。

　　出战前，埃及的国王和王后亲自来到得普城，从全国各地应召而来的士兵还有外国的军人都齐聚三角洲接受王室的检阅。从尼罗河上一直到出海的港口整齐地排列着要出征的战船，围观的群众看着这些士兵心里发出不断的赞叹。他们手持皮革做成的盾牌和锋利的刀斧、长矛，武器的原料里既有坚固的石材也有闪着光的金属，一些小孩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形，在父母怀里看得眼睛都直了。队伍按照军团为单位排列，其他国家的军人也紧随其后。除了最基本的装备，弓箭手和攻城的部队，让人看也看不过来，城里的老人说肯定还有部队，他们这个城市太小装不下。阿姆努特知道还有负责运送物资的驼运队只派了代表前来，待所有部队到齐后，他带领着诸位指挥官向高台上的两位陛下示意，他作为这次远征队伍的司令官已经整顿完毕。

　　埃及的国王和王后看到来自各地的队伍整装待发的样子，他们也充满自信地朝那些忠于埃及的将士挥手致意。

　　耐赫特穿着战甲，拿起权杖指挥道：

　　“上下埃及的州长们，玉玺佩戴者们，来自宫廷的随行者们，各地的地方长官和要塞的将军们，商队、随从们的队长，上下埃及的祭司们，还有打头阵的王冠属国之监官，这一次你们要和支持我们的外国军队一起攻打我们的敌人，消灭所有对埃及不敬的人，我们将把胜利献于我们的神前，凯麦特必胜！”

　　麦瑞拉站在耐赫特身边，举起权杖，说道：

　　“我的臣民们，此次远征，代表的是你们家族还有国家的荣耀。所有人都要遵守军纪，告诉你们的士兵，不能抢夺不属于你的食物，不能抢夺不属于你的衣物，不能抢夺不属于你的牲口，无论是村镇还是城市，听到命令才可以进攻，不能凭借武力欺压手无寸铁的平民，我们代表的是埃及的军队！凯麦特必胜！”

　　“凯麦特必胜！”

　　接受检阅的大队伍人潮涌动，他们跟着王室呼喊着发自内心的希望，站在一旁的涅菲尔提接着高喊道：

　　“耐赫特万岁！麦瑞拉万岁！”

　　对于王室的祝福顿时响彻整个城市，人们的热情都被点燃起来了，这一次将是不能回头的远行，因为，胜利就在他们的前方。

　　面对声势浩大的埃及队伍，在地中海沿岸的一座城市里，刚刚当上国王的伊苏鲁害怕得瑟瑟发抖。这是埃及最后的通牒，从接到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吃好过一顿饭。巴迪耶看着这个没用的傀儡，嗤之以鼻，要他说，直接砍了送信的使者得了，何必还搞得和和平时期一样那么客气地迎来接送。但是这个男人到底是名义上的王，所以他要好好安抚这位大宝贝的情绪，免得坏了自己的大事。

　　“好了，陛下，难道那么多珠宝和美酒都没有使你得到满足吗，还是你想要黄金和香料，这些都交给我来办吧，无所不能的巴迪耶是你最忠实的朋友。”

　　“住嘴，巴迪耶，你是怎么告诉我的？”也许是埃及的威名太过强大，一直唯唯诺诺的傀儡国王此刻也变得强硬起来，“你说只要乖乖听你的话，等我登上王位我就会发达了，埃及是不会计较的。可是现在，我们城市的名字也被列到书信里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巴迪耶，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和埃及对抗啊！”

　　说到最后，伊苏鲁都已经带上了哭腔，但在巴迪耶耳里这种酒囊饭袋的声音无异于耳边嗡嗡响的虫蚁。那封送往埃及的战书是按照他的意思写的，好在他的盟友不是眼前这个废物，假如废物连唯一听话的价值都没有了，那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不是每天都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吗？好了，别哭了，就是埃及打来我的部族也在你们的前面，不会让你们死在前头的！”

　　听到“死”这个词，在王座上的伊苏鲁又打了个寒噤，巴迪耶快失去耐心了，于是他接着说：

　　“该做的事该说的话我都已经做了，假如你不想待在那个位子上了，也没有关系，我想你的兄弟子侄多得是想要这个位子的。”

　　说完，巴迪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王座上只留下了一阵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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