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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伴
小儒子的爷爷想得真是周到。不光有桌子,还配有大伞遮护拿过来的物品。
我们三个人拿过来的东西,堆得跟小山一样。毯子枕头整整齐齐叠在一起,生活用品放一个区域,文具放在旁边一个区域。
欣赏我们的摆放成果,越看越满意。感叹我们怎么这么会放呢?
好了,一切完成。就等人们来拿了。
把东西搬过来的整个过程真是不容易啊。要扛着这么多、这么重的东西走这么久,上下楼梯还要小心翼翼,稍不小心掉下去,不挂也残了。
同时,我们也享用到了其他人没法享用到的珍馐,不怕吃不完,只怕吃不下那种。
小儒子的爷爷说得没错,有能力帮助别人,就帮帮吧。毕竟自己享有着别人没有的东西。
终于可以回到屋内休息。
想着刚才那顿丰盛的珍馐,如梦似幻,回味无穷。吃了这么营养丰富美味的一餐,现在再看这样简陋狭小的草屋,也觉得是种艺术。
我们一起坐在炕上。
忽然听到敲门声。
才刚放好东西就有人来?是不是,放东西的那一幕被人看见了?
我们吓了一跳。
小儒子下炕去开门。
刚一开门,就涌进了一串的小孩。
刚才的敲门声,敲的是围墙的那一个木门。我们回来之后没有将矮围墙那一个门锁上,所以这些孩子敲门之后发现门没锁,就直接推门而入。
他们也挺懂得尊重小儒子和他爷爷的。围墙只有我和茸可的膝盖这么高,一跨就可以跨进来。但他们并没有跨围墙,而是学着小儒子从木门进来。
“小儒子!”一个走在最前面的看上去比小儒子大些的孩子兴奋喊道。
这个孩子后面,又陆续进了三个孩子。他们一起“小儒子小儒子”地喊。屋里顿时充满脆生生的童音,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跟在最后面的是一个小女孩,大约只有三岁。玉雪可爱,还有婴儿肥,也蹬蹬蹬地进了屋。她喊的是:“小儒哥哥!”奶声奶气,听着她的声音,我和茸可的心瞬间融化。
这个小奶娃,真的是太太太太太可爱啦!
最大的孩子和最小的孩子中间是两个跟小儒子差不多大的男孩。
小儒子看到他们,眼里也是藏不住的兴奋:“清谷!弦羽!墨连!素宜!”
拥过去跟他们哈哈哈地在一起。
进来的四个孩子,身上穿的都比小儒子穿的好,脸上也是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污迹,一看就是被家长打扮整洁的,是家人宠在手心里的宝贝。
而小儒子……不仅没有爸爸妈妈,连唯一疼爱他的爷爷也……
这间草屋的主人,只剩下他一个人。
不大的草屋里欢声笑语童言童语不断,热闹极了。五个孩子脸上都写满了兴奋,都写满了快乐。
此时的场面,与之前显得清冷的气氛形成了鲜明对比,不敢相信两种差别巨大情形是在同一个屋子内发生。
那个最小的女娃娃还太小,不够高,看着哥哥们热闹成一团,也跟着在一边开心地哈哈笑,手舞足蹈,小脚不停地跳啊跳。
等他们把清晨刚见面的兴奋劲都闹过这后,小儒子最先停下。其他四个孩子也陆续停下。虽然还在说话,但是相比之前安静了许多。
这时才发现一直在旁边的炕上安静看着他们的我和茸可。
小儒子上来向这些小伙伴们介绍我们:“这是阿云姐,这是可可姐。”
然后一一向我和茸可介绍他的小伙伴。小儒子指着最大那个孩子说:“这是清谷,”指着那两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他叫弦羽,他叫墨连。”
还有那个超级可爱的小女娃呢?我和茸可都很期待。听之前小儒子喊过的,叫……素宜?
“还有这个妹妹叫素宜。”小儒子说。
“阿云姐,可可姐。”四个孩子争先恐后地叫道,似比赛一般,似在用热情表达对我们的喜欢。
那个最大的叫清谷的孩子上前,对我们说:“姐姐,你们好漂亮呀。”
哎呀,小孩子果然是最诚实的!
虽然说……这是樊云姐的脸,是樊云姐的身体……但,被当众说漂亮,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小欢喜。
茸可只是对他微微一笑。茸可应该是从小美到大,被人说漂亮,应该也是从小说到大,似乎早已习以为常,早就看淡了。
但我,心中丝丝千千万万的小开心都只说了两个字:“谢谢。”然后问清谷:“你多大了啊?”
“我九岁了,阿云姐。”他是五个孩子里年龄最大的,胆子也是最大的,直接就跟我和茸可一起,坐在一个炕上,坐在我们身边。
我稍微打量他。脸上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家长照顾得到位。衣服也没有任何补丁,而且……也穿了没多久,还挺新。
看过去,能看出这些孩子家里的条件都比小儒子家的好。
当然,是比小儒子表面的条件好。小儒子还有天城,不愁吃不愁穿。天城有很多更加华丽的衣服,但小儒子一直没穿过。是被爷爷教育过要低调,要节俭。
“姐姐,你们的衣服真好看呀。”九岁的清谷说。
我低头看。此时我穿的是蓝色衣服,上面有几个很潮的女子黑影图案,领子部分有一片简单的装饰物。
茸可穿着粉色的衣服,这种粉非常好看。粉色的底子,胸前有一个清新精致的小图案,素雅中还能看出衣服的设计花费了不少心思。
再看清谷以及其他孩子的衣服,风格带一点古时孩童的衣服的味道。几乎是深蓝色或者红褐色的,Y领。
也许平时见惯了自己穿的衣服的样式与风格,忽然见到了非幻未风格的衣服,觉得很新鲜。
但对于我和茸可来说,我们的衣服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平时大家都是穿这样的衣服,就是很普通的衣服呀。
连平时满大街都是的这么普通的衣服都被说好看……顿时觉得这孩子的嘴巴好甜,真会说话啊……
“他们都是我的小伙伴!”小儒子语气里藏不住的自豪。
我和茸可还是去注意了那个最小的女娃娃,实在是长得太可爱,忍不住要去跟她接触。
“素宜?”我们喊她的名字。
小妹妹听到两位陌生的姐姐叫她,先是呆了一秒,然后立马笑着欢快应了一声:“哎!”
我们让她过来,素宜蹦蹦跳跳地奔到我们面前。
她梳着童花头,皮肤很白,笑意盈盈的眼睛漆黑明亮。对我们却并不怕生,依旧露着可爱的乳牙。
满脸的胶原蛋白。
这样一个小孩抱在怀里,软软的,手感也很好。身上散发着幼儿特有的香味。
越看越喜欢。
我们允许素宜抱我们,素宜在怀里转了个身,扑抱过来。
长这么大,这一刻才真正感受到拥抱是什么感觉……被这样一个天真可爱心灵纯净的孩子拥抱。这样的拥抱,似乎能把人心里的所有隔膜渐渐化解。
原来,拥抱一个孩子或者被一个孩子拥抱是这么奇妙的感觉……
这一刻,所有美好的情感围绕身旁。没有任何让人不舒服的负面情绪,不会受任何不好的事物的打扰。
孩子的拥抱,永远是纯净无邪的,也许还有神奇的安抚人心的作用。
这是别人家的孩子。这是别人家的可爱的女儿。
我们最后还是恋恋不舍地把她放回地上。
但是素宜此时好像更愿意待在炕上,脚一沾地就开始张开双手要抱抱。她并不因为我们是从未见过的人而陌生疏离。我和茸可都因此很开心。
再次将她抱上来。她站在炕上,双手扶着炕边凿出来的窗洞,睁着弯弯的黑眼睛看着屋外的景物。两只婴儿肥小手一起放在窗沿上。
从侧面看,从额头,到眉毛,到满满胶原蛋白的小鼓脸的曲线。越看越令人内心平静。毫无杂念。什么也不想。
注意力一直在素宜小妹妹身上,屋内什么时候安静下来的都不知道。
再一看,炕上就只剩我和茸可,还有小妹妹素宜。整个屋子里,也只剩我和茸可加一个小妹妹。
屋外忽然传来欢声笑语。是小儒子和他的小伙伴们的声音。
原来他们都到外面去了。
他们在围墙内的院子里玩耍。彼此追赶,打打闹闹,尽显孩童的活泼纯真,尽显小男孩们的调皮好动。
他们用堆在屋外的柴当作“武器”,当作“刀剑”,一起嘿嘿哈哈地打闹。柴棍相碰,发出嗒嗒嗒的声音。
他们手里拿的柴,有的是一条不粗不细的直棍,有的边上长出几根细木,有的结尾分岔,像把大叉子。
尽情地闹,尽情地舞。尽显小小男子的气魄。
仿佛手中就是真正的兵器。
我和茸可下了炕,站在草屋的木门那儿看。忘记了周边的一切,忘却了所有烟火俗尘事。大脑与内心全部放空,只是看,只是看。
铿铿锵锵,呼呼哈哈。四个男孩在院子这个“战场”上,在嬉闹中“战斗”。
旁观者看久了,越看越投入。
直到听见素宜小妹妹哭喊的声音。那与世无争的、银铃般的童音将我们的思绪拉回来。
素宜还在炕上。因为太小,没办法自己下来。发现身边两个姐姐不在这里了,便开始哭喊。
我们一走到炕边,素宜立马张开两条肥嘟嘟的小手臂,要我们抱。那个样子,就像从一出生就认识了我们,就像我们都是陪着她长到这么大的姐姐,完全没看出一丝生疏。
素宜似乎很喜欢阿云姐和可可姐。
我和茸可越发的喜欢这个小女孩。
我们把她抱到门前的院子那儿。
太阳已经出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素宜也在看哥哥们拿着木柴在“比武”,看得入迷,眼睛久久也不眨一下。
晨曦的光芒照在小素宜脸上,睫毛的影子在眼睑那里投下一片扇形阴影。
太阳出来了,人们一天的劳动也开始了。
五十米之外的那张木头大方桌,也渐渐有了人。每个人都只拿自己家需要的,只拿够用的。绝不多拿。
拿完就离开。绝不拖拉,绝不拥挤。
一些人走近了看,眼睛搜寻了一下。也许是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就默默离开了。
院子外面先是只看到一个大人。新的一天第一个看到的这里的人。之后看到了更多的人,一些甚至三三两两地走在路上。手里拿着农具,头上戴着草帽。
他们穿的衣服风格跟那些孩子一样有古代百姓的味道。路过小儒子院子的人,也许是从来没见过我和茸可,也许是从来没见过我们穿的衣服的……风格,每个看过来的人,眼里藏不住的好奇新奇,久久移不开眼。
一直走到需要完全转身才能看到我们的距离,他们才转过脸继续走自己的路。
鸟叫声清脆有节奏,叽叽喳喳,为这支晨曲添加伴奏。听声音就知道,不止有一种鸟,而是多种鸟在欢快齐鸣。有叽叽喳喳不停叫的,有喊喊停停的,有先长鸣一声后面喳喳喳喳有节奏叫的。
休息了长长的一个夜晚,万物生灵精神充沛。鸟鸣清脆有力,直刺天际,声音在上面一整片天空盘旋。
“清谷!”一个大人停在院子玩面。这个大人简直是放大版的清谷,清谷则是缩小版的大人。一看就是清谷的家长。也许是清谷的父亲。
这个叫清谷的人,与清谷只隔着膝盖这么高的围墙,所以站在外面,院子里面的一切尽收眼底。
清谷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立即停止了“战斗”。看清那个喊自己的人之后,知道该离开了,立马朝那个大人走去。
出去的时候也一样,清谷并没有从膝盖高的围墙直接跨出去,而是走了和围墙连在一起的木门。
到了门口那儿,清谷转过身,和小儒子挥了挥手。小儒子也朝清谷挥了挥手。看上去极有默契。
其他两个小伙伴弦羽和墨连也同清谷挥了挥手。
清谷被自家家长接走后,原本四个男孩变成了三个男孩。他们停了下来,不再打闹。也许是打够了,已经没有精力在玩;也许是看到清谷的家长来接他了,知道自己的家长也准备会来接自己了。
院子渐渐安静下来。院子外面还有一个个的人路过。他们都要开始新一天的劳作了。
我们在时间的流逝中看着孩子们被陆续接走。当然,也包括我和茸可最喜欢的小素宜。
小素宜已经有点粘着我们了,分别的时候总是“阿云姐、可可姐”地喊,喊得特别甜。听着心就已经化作一滩水。
“好啦,有空再来找姐姐玩。”小素宜的妈妈对她说。
她的妈妈抱着她离开了院子。离开时小素宜一直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我们,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所及之处。
木头大方桌上的东西还剩有一些。还能看到有人来拿。有大人,也有孩子。谁都可以来拿,只要自己需要。
小儒子的爷爷教导过他,提供大家所需要的东西,就是帮助了。
院子里再次只剩下我、茸可和小儒子三个人。
热闹过后的安静,又是情不自禁地回忆。
是的。从来到幻未时,是我、茸可和小正太耀轩三个人。现在也一样是三个人,只不过,身边的小男孩,不是小正太了。
是小儒子。
当感觉太阳升起的速度缓慢,好像延长了一倍时,才想起来我们现在过的是幻未的时间,一天二十四个时辰,等于四十八个小时。
难怪呢难怪。
那个叫素宜的妹妹,看上去是三岁的样子,那么,是不是相当于活了六年这么长呢?
想到这里,就有点震惊了。我们,刚刚抱的是一个……相当于六岁的孩子?
天啊!
虽然长得很可爱,看着是三岁的小女孩,但一想到她的年龄……
要是已经这么大,就不能够那么“亲密”了呀……就不能抱这么久了呀……
还有那个叫清谷的孩子,他说他九岁了,也就相当于……十八岁?!
跟茸可一样大?跟樊云姐一样大?同龄人叫我们姐姐?!
老脸突然一红。
我把小儒子拉过来问他:“小儒子,你过了几个夏天了?”
他看着屋顶,想了想:“现在是第六个。”
“也就是说,你现在六岁?”
他点头,脸上写着“阿云姐你问这个干嘛”。
“你们一般活到几岁?”
他再次看屋顶想着:“像我爷爷的话……他说他七十……七十多少来着……”最后一个字声音小了下去。
我明白了。
三岁就是三岁,九岁就是九岁,年龄和心智都跟我们×市一样。只不过因为不明的原因,幻未的时间比我们的多出一倍来,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
只有这点不同。其它的,都一样。
这是一个真正可以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的地方。
那么,我和茸可,是不是也会因为时间的关系,可以拥有相当于两年的十八岁?
日子还是照常在过,只不过时间延长了。
好还是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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