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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暗潮涌动
49.暗潮涌动
京城。
热闹的菜市人声嘈杂,鸡鸣鸭叫此起彼伏。
人群中挤过一个穿着灰衣书生模样打扮的青年,他提着一捆青菜一条红肉、拎着一篮鸡蛋慢悠悠地走在菜市中,左右看了看觉得没有什么要买的了,便沿着回来的路又慢悠悠地晃了回去。在拐了少说也有七八条弯后,他推门走进了一间白墙灰瓦的矮房。
矮房前的一方小院子里左边有一处算不上肥沃的田地,田地边上围了一圈篱笆里面蹲了几只雪白的兔子,嘴里正啃着几片黄绿色的菜叶。
灰衣青年拎着东西走进了厨房,正啃着菜叶的几只兔子忽然打了个颤,衔着菜叶往远离厨房的那一端齐齐挤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
狄阎拎着半只烧鸡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推门而入,却猛地被一阵浓烈的黑烟呛得退了出来。
“咳咳……阿成,你搞什么鬼!”
黑烟稍稍散去了点,狄阎顶着呛人的烟雾走进了院子,站在厨房门外,他扯着嗓子冲里面大喊:“阿成,还活着么?”
黑烟弥漫的厨房里传出几声缓慢平稳的脚步声,狄阎用另一只没有拎着烧鸡的手在面前挥动了几下,散去了些面前的黑烟。
“你怎么回来了?”仇成走出厨房,原本干净的脸上多了好几块黑色的痕迹,配上他一成不变的死人脸有种莫名的喜感。
狄阎忍着笑回答他:“还不是怕你饿死么,这不,我还是晚来了一步。”
仇成睨了一眼他手里的烧鸡,不以为然地旋身朝着正屋走了进去。狄阎朝着黑漆漆的厨房里瞟了一眼,摇摇头,跟着仇成进了正屋。
“你干嘛想不开要自己做饭啊,知不知道你每次炸完厨房我收拾起来有多累。”
“呵。”
“吃烧鸡么?”狄阎腆着脸问。
仇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没有喝,而是放在手心里,“你留着做宵夜吧。”他淡淡地说道。
“喂喂,不会真生气了吧?”
仇成懒得理他。
狄阎把烧鸡放到了桌子上,在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与仇成在一起十年了他知道他的性子,他怎么可能因为重色轻友这种小事而生气,“这都闲了快一个月了,还是没消息么?”
“等你吃完这只烧鸡,消息就来了。”
狄阎瞪大眼睛,问他:“不是说给我做宵夜么?”
仇成平静地看着他,宛如再看一只院子里的傻白兔。
狄阎被他看得浑身发毛,抢下他手里的茶杯一口饮尽,趁着他没发飙连忙蹿进了厨房。不出五个数,从漆黑的厨房里传来狄阎的大喊大叫:“要死了,阿成你怎么越来越厉害了,做顿饭把厨房炸成这样的古往今来你大概是第一人了。”
仇成抽了抽嘴角,看了一眼桌上被他喝完的茶杯,起身朝着后院的方向踱步而去。这片矮房虽居住面积不大,前后却有大小两片院子,后面一片院子较小,仇成在后面安置了一排鸽笼。
仇成走到后院,负手朝天际遥望了一会儿,忽的眯起了眼睛。
一个灰白的圆点出现在视线里,越来越大,能听到羽翅振动的声音。须臾之后一只雪白的鸽子朝着仇成飞了过来,他伸出手,白鸽便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指上。白鸽身上并不是通体雪白,脖子上和翅膀上都有一圈灰色的羽毛,所以远远看去就像是灰白色的一片。
仇成拆下鸽子脚上的小卷轴展了开来。
听到鸽子声的狄阎从厨房后窗探出头,蹭了一鼻子的灰,“有消息了?”
仇成没有回头,嘴角若有似无地微微勾起。
狄阎挂在窗上大咧咧地笑,“烧鸡还吃不吃了?”
“你留着当宵夜吧。”
京城郊外有一条河,河水清澈见底,河上有座石桥,石桥边坐了个灰色的人影,拿着鱼竿静坐在那里许久了。
一个穿着布衣的年轻人从石桥上经过,他的额上系了条蓝灰色的带子,左耳上有个金色耳环隐在从边上垂下来的碎发中,灿烂的阳光映着他清秀的脸隐隐有些半透明。
“年轻人。”
听到声音他停了下来,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见是个穿着灰衣书生打扮的青年。他心里不高兴地嘀咕,明明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几岁,却喊他年轻人。
“有事么?”他走下石桥朝着那名书生走了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灰衣的书生手里握着鱼竿,身边的竹篮里有几尾活鱼,他抬起脸对他温润一笑,很淡很淡,淡到在穆清石看来完全看不出他是在笑,“会烤鱼么?”
穆清石一愣,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
数日前,公孙府。
住在公孙府已经三日了,程宝枝到底得了什么病不得而知,大夫只说是体虚需要休养和进补。每天程宝枝醒来就要喝大夫开的药,喝完之后便又沉沉睡去,一连三日江七夕与她也没有说上几句话。
倒是公孙寅时常过来与他说话,公孙寅这人自来熟得很,拉着江七夕可以从天文地理谈到山水风景,再从山川大地聊到经纶甚至怪谈。
下午程宝枝醒来的时候江七夕不在屋里,她下了床走到房门口,睡了那么多天有些不习惯直立行走。她扶着窗沿朝外面探去,室外的光线比室内敞亮得多,白晃晃的一片,程宝枝眯起眼睛望了望,忽然一愣。
顾不上自己穿着一件单衣就跑了出去,程宝枝站在院子里的墙边仰头看着墙的另一边的一幢两层小楼。
她摸了摸头,有些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你在看什么?”
程宝枝猛地回头,发现只是一个梳着发髻的丫鬟,她松了口气,“这里风景挺好看的,尤其这幢小楼好漂亮啊。”她看了看小楼,又看了看那丫鬟。
那丫鬟正端着程宝枝每日必喝的汤药,听到她的话她的脸上立马扬起得意的笑容,“那是,这可是我们公子亲自设计的,每处公孙家的宅子里都有一座。”
程宝枝眼神一亮,“每处都有?”
“是啊,因为公子喜欢,所以每处都有。”
程宝枝看了看她手里的汤药,抱歉地一笑:“这位姐姐,我躺了好几天,身上实在难受,想洗个澡,可不可以麻烦姐姐替我准备个洗澡的浴桶?”
那丫鬟点头答应,把碗递给她后就转身去替她准备。
“有劳姐姐了。”
程宝枝捧着碗苦笑,随即走到花丛前把汤药倾到了进去。
洗完澡程宝枝躺在床上装睡了几个时辰却久久没有等来江七夕,眼看天色已晚,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
月明星稀,倒是个赏月的好天气。
程宝枝无心赏月,叹了口气,眼前忽然闪过一个黑影,吓得她后退了几步,站稳之后借着月光她才发现来人正是公孙寅。
“公孙公子。”程宝枝干巴巴地道,她的眼神闪烁,见到公孙寅笑眯眯地看着她,她心里竟然有些发毛。
“齐公子在么?”他问。
程宝枝一天没见到江七夕了,她摇摇头。
公孙寅看着她,眼神含笑,在程宝枝看来却像是一只正在盘算着什么的狐狸,有种被算计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不如你陪我去吧。”
程宝枝警惕道:“去哪里?”
皎洁的月光如同一件薄纱外衣披在公孙寅的身上,如梦如幻,只见他竖起纤长的食指轻轻点在唇上,眨起一只眼,顽劣地一笑,“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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