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剑同人沅有佳人

作者:鸾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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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


      喀丝丽的女红做得很好,从前还在回疆时,她的衣裙就是自己缝制的,一个小小香囊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了,难的是将它送出去。
      她手里握着刚缝制好的豆蔻荷包在屋里绕圈,门外终于响起尖细的呼喊“皇上驾到”,她惊喜的提着裙摆跑到外室,“皇上。”
      乾隆一个眼神斥退了里外的宫女太监,任由这个娇俏的小女人挽着自己进了里屋。
      “爱妃何事如此开心?”乾隆坐下时装作不经意扫了一眼喀丝丽手里的小玩意儿。
      “我……”喀丝丽咬了咬下唇,攥紧的手指一点点松开,将掌心的香囊放在乾隆手边的小桌上,这是她做了许久的,里面装了相思子,还特意绣上了王维的诗,“这是臣妾亲手做的,希望皇上喜欢。”
      早在她命太监寻来汉人的诗词时,乾隆就猜到了她大概的意图,如今看到这个香囊,心里的石头落下了一半。
      乾隆露出一个笑脸,“爱妃的这份礼朕很喜欢。”
      “皇上能不能答应我……”她总是还有些不太适应称呼的转化,顿了顿纠正道,“答应臣妾一个要求。”
      “爱妃直说便是。”
      见他神色无异,喀丝丽才慢慢开口,“上次沅芷进宫时说起她下个月就要成亲了,臣妾想去参加她的婚礼,臣妾久居回疆,还没见过汉人的婚礼呢。”
      原是想出宫了。
      乾隆握住她的手柔声应允,“这有何难,朕带你去便是。”
      “多谢皇上。”喀丝丽这才褪去忐忑,真心笑起来。

      趁着李可秀被前来巴结的官员绊住,李沅芷从后门溜出府邸,一路跑向街口。
      早听了兮儿传信在等着她的张召重见她匆匆过来,上前牵住她的手,“不过几步路,你慢些走。”
      “我想见你啊。”自从婚事被提上日程,他们见面的机会倒是更少了,李沅芷满脸的不开心,“距离婚礼还有好几天呢。”
      “我今日告了假,整日都陪着你可好?”
      前几年没请过一次假的张召重近来像是要补回来一样,总是不见人,让手下唏嘘不已。
      李沅芷满意了,笑的眯起双眼,“好啊,你陪我去逛街。”
      逛了没多久,张召重惊觉她说的逛街与他的理解的似乎不太一样。
      李沅芷沿途拿起各种小玩意儿给他瞧,不时还问他的意见,“哪个好看?”
      张召重为难的看着她手里的两盒胭脂,有……有区别吗?
      “左边的。”他随意指了一盒。
      “真的吗,可是我以前用的都是右边这个颜色。”
      “那就右边。”
      “可是左边这个是新款。”
      其实她也不知道选哪个,正是难以抉择才问了他的意见,不过事实证明,直男的眼光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看她仍在纠结,张召重直接付了两盒的钱,“都买了吧。”
      “好呀。”李沅芷欢喜的将胭脂给老板,“包起来。”
      又转过一条街道,张召重突然驻足,回身朝着路边的茶馆望过去,二楼分明无人坐落,可是刚才那道刺骨的寒意又怎么解释?
      李沅芷发现他没跟上来,折回来寻他,“怎么了?”
      “没什么,走了这么久,累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好啊。”
      张召重牵着她走进刚才的茶馆,上到二楼,窗边有一桌上果然放着两杯茶水,说明确实有人坐落过,他上前试了试温度,还是热的,人刚走。
      “要坐这里吗?”李沅芷不待他回答已经坐下招呼小二,“收拾一下这桌,再上一壶茶来。”
      看她毫无防备的样子,张召重不知是喜是忧,刚才在这儿的会是谁?
      小二收走了桌上留下的茶钱,正要下楼去泡茶时,张召重追着他来到楼梯口,“刚才坐在那桌的是什么人?”
      “是一位妇人和一位年轻的书生。”
      妇人和书生?会是他们吗?
      回到桌前,张召重又换回了轻松的神色,“我让他加了些你喜欢的点心,这条街上没有饭馆,晚些我再送你回家。”
      李沅芷不疑有他,欢喜的把玩着手里的胭脂。

      茶楼后门,余鱼同死死按住骆冰的胳膊,武艺方面,他们俩差不多,但是男人的力气总是比女人大些。
      “四嫂,总舵主离开京城前叮嘱我们千万不要冲动,一定要等他回来。”
      几日前,骆冰佯装与陈家洛不和,独自前往查探文泰来被害的破庙,遭遇了赵半山的刺杀,虽然负了点小伤,总归是拔除了这颗硬钉子。
      赵半山在红花会里可是众多高手中名列前茅的,谁都没有把握杀死他。
      陈家洛怕骆冰心急坏事,就以总舵主的身份命令她留在京城,更派了余鱼同看着她,陈家洛自己则是领着周仲英和无尘道人追着赵半山而去,誓要为文泰来报仇。
      “你放开我,我要给四哥报仇,就这么放走张召重,我还配做四哥的妻子吗?”
      “四嫂,我们打不过张召重的。”余鱼同也很想报仇,但是他还残存那么一点理智,况且李沅芷也在,若是真动了手,只怕会误伤了她。
      他的劝导换来骆冰的一巴掌,清脆的声响让骆冰也冷静了下来,“十四弟……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
      余鱼同揉着脸松开了压住她胳膊的手,“无妨,我明白四嫂的心情,只是眼下红花会再也承受不起任何的牺牲了。”
      不止是感情上的,还有实力上的。
      文泰来与赵半山都是会中的高手,如今的变故一下子损失了两员大将,只怕对于反清事业会是个不小的打击。
      忿忿的看了一眼二楼对坐的两人,骆冰含泪转身,“我们走。”
      余鱼同随在她身后走了几步,忍不住回望而去,刚巧李沅芷的视线落向这边,见她的目光扫过来,余鱼同迅速闪身进了人群中。
      李沅芷揉了揉眼睛,轻声说,“我好像……”
      “好像什么?”张召重给她夹了块点心。
      “好像看到余鱼同了。”稍瞬,她又摇摇头,“兴许是我看错了,这街上书生打扮的人这么多。”
      “也许吧。”
      张召重目光冷了下来,当真是他,那小二口中的妇人极有可能是骆冰了,他们是想为文泰来报仇来的吗?

      陈家洛靠着红花会遍布各省的分会眼线,很快便得到了赵半山的踪影。
      在击杀他时是意想不到的轻松,看起来他似乎身中剧毒,是什么人会对卧底下毒?若非红花会所为,极有可能是他的上级,会是乾隆吗?
      陈家洛一抖剑身,甩去了上面暗黑色的血液,沉声吩咐道,“我们回京,那里还有未了的账。”

      婚礼是件很繁琐的事情,天不亮就要起身准备,李沅芷打着哈欠被李夫人和丫鬟从温暖的被窝里挖出来。
      梳洗打扮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清醒,只是厚重的脂粉和沉重的头饰让她已经无暇害羞,满心只剩下快点到洞房,掀了盖头让她卸妆轻松点。
      “呀,娘你做什么?”李沅芷突然叫起来。
      李夫人狠狠戳了一下她的脑袋,“你一姑娘家怎么这么不害羞,张口闭口念叨着洞房洞房的,你还是不是我生的?”
      “我刚才说出来了?”
      “你这丫头给我老实点,多学学你夫君的稳重。”
      “……真是丈母娘看女婿。”
      “什么?”
      “没,我说娘你今天真好看。”
      “娘老了,好不好看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漂漂亮亮的出嫁,将来过得幸福。”
      妆容都打理好以后,李夫人让丫鬟都离开,仔细将女儿又认真瞧了一遍,大概是所有母亲都会有的心理,眼看着闺女就要成别人的了,难免有点感伤。
      她说一句就哽咽一声,弄的李沅芷也有点伤感。
      李沅芷即将掉眼泪前,李夫人的手帕按在了她脸上,“不许哭,妆哭花了就丑了。”
      ……娘,明明是你调动了我的情绪,又让我不许哭,过分!
      离花轿过来还有段时间,李夫人又拉着女儿的手交代了些私房话,尤其是那些羞人的洞房的细节,“晚上你别怕,女子都有这一遭,忍忍就好了。”
      “其实……”想起除夕的夜晚,李沅芷抹了胭脂的脸更红了。
      “你说什么?”
      “娘。”李沅芷垂下头,手指搅着手帕,小小声说起一直压在心里的秘密,“其实,我早就是他的人了。”
      “难道……你和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李夫人骇然地捂住嘴,看到李沅芷点头,紧张的起身瞧了瞧屋外,确定无人听到她们的谈话之后突然折返过来用力拧了一下李沅芷的胳膊,“你这个丫头怎么如此不知分寸。”
      “疼疼疼,娘,轻点轻点。”
      “你跟我说句实话,在皇上赐婚之前你是不是就被他占了便宜?”
      “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李沅芷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话多了,她连连摇头否定,“虽然离家的那段时间我一路跟着师叔,但是我们一直都严守礼教,而且他也不是那种会欺负女儿的人。”
      “都要成亲了,还叫师叔。”李夫人瞪了她一眼,追问道,“那你们是何时?”
      “是今年除夕。”李沅芷又把头默默低了下去,“他也没有强迫女儿,是我自愿的。”
      “唉,你这个丫头……”李夫人有些泄气,顿时无话可说,女儿马上就要上花轿了,还有什么好怨的呢?
      她们娘儿俩的私房话刚说完,李可秀便差人来敲门,说是花轿到了。
      李夫人将盖头盖在李沅芷头上,挡住了她的视线,“走吧,该走了。”
      听了这话,酸涩之感涌上李沅芷心头,她以为一心奔向的幸福,在爹娘眼中却是一件感伤的事。

      花轿绕过了大半个京城,炮仗一路炸到了张府的门口。
      相熟不相熟的,在京中任职的官员只要今儿不当值的,都跑来凑个热闹。
      李沅芷由喜娘搀着,刚下轿子,就听到张召重下马跪拜的声音,周遭的喜乐声音也弱了下来,这是怎么了?
      她正犹豫要不要掀了盖头瞧一瞧,突然一阵香气袭来,一双玉手拉住了她,“沅芷,恭喜你。”
      “参见娘娘。”
      “免了。”喀丝丽及时扶住她,“我今天是来观礼的,你不必像在宝月楼一般拘谨。”
      “是。”
      喀丝丽今儿换了一身汉人的衣服,只是那身香气早已弥漫开来,让许多听过她芳名的官员们都不由的偷瞟这位美人。她将李沅芷的手放到喜娘手中,转回了乾隆身边,随他一起走入了内堂。
      张召重无父母长辈,原是想着拜高堂时就请李可秀夫妇前来上座,如今乾隆来了,有谁敢在他上座。
      好在有个盖头挡着,李沅芷虽内心紧张,也不至于表现出来。
      她紧握着手里的红绸子,任由张召重牵着,一步步随他下拜。
      随着喜娘的高呵“礼成”,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清朗的笑声,“张大人与李姑娘是我等昔日好友,今日成亲,家洛与众位弟兄们特送来厚礼一份,恭祝二人新婚。”
      陈家洛!
      这是什么地方,他怎么敢来?
      还有,喀丝丽也在,他们见面的话……
      一瞬间,李沅芷心里已是千转百回,更有这个婚礼要被砸的心理准备,她下意识想去掀盖头,张召重先一步握住她的手,“别怕。”
      随陈家洛前来的还有余鱼同。
      他们二人尚未踏入内堂,只远远听到了声音,喀丝丽手里的帕子已经不住的飘落在地,她向来是个不会隐藏情绪的人,在宫中久居数月,也不过磨掉了她的部分的天真,勉强懂得自保而已,如今再见心上人,自是难以自禁。
      乾隆不动声色望着她刹那续起泪意的美眸,搓着扳指的食指已是隐隐泛白。
      身为一个帝王,他的隐忍已是到了极限。
      宾客之中,除随乾隆出巡过的侍卫之外并无人识得陈家洛与余鱼同,不过瞧他们二人相貌堂堂,足下沉稳有力,乃是习武之人,又言语中透出熟悉之意,想必是张召重他们夫妻二人在江湖中的相熟,只是贸然打断婚礼,显得有些失礼,不少官员露出嫌恶的神色,身处庙堂,实则看不惯江湖之气。
      陈家洛将这些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也皆是不屑。
      稍晚他两步的余鱼同眉眼低垂,望不清喜怒,只是低低瞥了红妆的李沅芷几眼,又极快的收回。
      张召重侧身一步挡住李沅芷,拱手露了个浅笑,将要喊上一声“陈公子”,突然端坐于高堂之上的乾隆起身,沉步朝陈家洛走来,“陆兄。”
      这一声久违的称呼叫陈家洛有些措手不及,这位爷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更让他难以相信的是踏入屋子后传来的若有似无的熟悉的馨香,他定睛往乾隆身后瞧去,万般不愿的望见了魂牵梦绕数月的心上人。
      此时的喀丝丽已忍不住泪意,与他潸然对视,满腔的委屈与屈辱皆涌上心头,恨不得立刻扑向他。
      乾隆自然也察觉他们二人的目光,眸中渗出森森杀意。这里满堂的宾客均是他的朝臣,让人瞧见他的妃子与别的男人这般传情,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好在随着喀丝丽出来的嬷嬷是宫里的老人,趁着大家的目光停留在陈家洛身上时,及时将喀丝丽扶起来,用力钳住她纤细的胳膊往内室推,“娘娘,这里乱的紧,进去歇歇吧。”
      一直待那倩影离去,陈家洛方才稳住心神与乾隆攀谈,声音不由染上几分颤意,“东方兄,许久不见。”
      他亲热的招呼让来宾面露不解,这两位白衣公子难不成是皇上的旧识?
      这一场婚礼的主角,似乎已经不再是李沅芷与张召重。
      张召重将李沅芷交给喜娘和兮儿,低声吩咐,“送夫人回房间。”
      “那你呢?”
      “放心吧。”张召重将她抓紧自己衣袖的手松开,柔声安慰道,“我有分寸,你先回去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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