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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第七日~叛变
切嗣在亚瑟离开他一段距离后,精神一直介于清醒与恍惚之间。无法感觉到时间究竟流逝多久,甚至连刚才的记忆也断断续续,能感受到身体异常痛苦,□□却没有实际感受任何疼痛,虽然只要强制魔力灌输全身自己的身体便能自如行动,但切嗣也知道,想要行动所付出的代价便是无法控制体内的庞大魔力。
在精神错乱的狭小缝隙间,切嗣只想藉由尼古丁的味道来舒缓无法言喻的痛楚,可是他又想起自己的烟管已不在自己身上。
可是,烟管又在谁的身上?
啊……好像是在斑的身上吧……
“鼬……鼬!清醒一点!”
佐助摇晃着将全身靠在他身上的切嗣,在切嗣清醒了短暂几秒的时间后,切嗣便身子一歪,彷佛陷入沉睡般地闭上双眼。佐助显然也不清楚该怎么办,只要想起昨夜伊利亚斯菲尔谈及圣杯之器的命运,那么切嗣此刻类似休克的症状也是能理解。
“不过……这倒是我第一次看到鼬如此虚弱的样子。”
与亚瑟和日斩一同走到切嗣身后的大蛇丸道,他眼神复染地看着连普通人都无法防御的切嗣。
远比以往更加虚弱的身体轻易能让自己趁虚而入,不过此刻的大蛇丸在经历昨夜的战斗与谈话后,让他想起为求永生并忍耐三年的时间以转生至佐助的身体内的事情。
间桐脏砚,在昨晚已清楚表现出他想侵占圣杯之器来达成长生不死,而且大蛇丸也感觉到,脏砚执行转生的时间比他更加长久。
若寻求永生不死的代价便是丧失最后的理智,那么求取永恒的生命有其意义吗?
注意到大蛇丸的视线,日斩向着昔日仍活着的弟子询问道:“大蛇丸,你之后该不会仍要继续愚蠢的转生,以达成不老不死吧?”
“世界上没有不老不死的事情喔!嘛,或许最古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有其灵药也说不定。”伊利亚斯菲尔轻声道,转过头看向大蛇丸:“不过听老爷爷的说法,你也用转生的方式延命吗?”绯红的眼眸纯粹注视着大蛇丸的金色眼眸。
日斩望向大蛇丸,语气冷漠:“因为□□过于轻易破灭,因此以替换身体的方式来活命,这是你的不死转生吧。”
“……嘛,算是吧。”
“真是令人无法理解呢,无论是脏砚、阿哈德大爷爷、或者是你,为什么你们人类都这么渴望获得不老不死的能力?”伊利亚斯菲尔轻声道:“在无尽的痛苦中挣扎,为了活下去只能抱着这些痛苦,因为无法接受自己的短命,最后也只剩下发疯这一条路了。选择了这样的命运,只为了延长自己的寿命,这样真的有其价值吗?”
眨了眨双眼,伊利亚斯菲尔像是为这些忍者们而感叹,之后她便没有再次开口,宛若真正的人偶般静止不动。
佐助转过头望向与大蛇丸同行的亚瑟,问道:“刚才去哪里了?”
“没什么。”亚瑟敷衍地回答道,同时将手搭在切嗣的肩膀上。
她唯一的结界宝具并不需要她主动的魔力输送,只要一定距离内Avalon便会自行吸收自己的魔力并运作,因此在众人的眼中她不过是单纯地把手放在青年的肩上。一般而言,魔力的人对人输送多倚靠体_液的交替,或是藉由特殊的魔术将彼此的魔术回路连结一起并共享,最后才是少数类型的医疗魔术才能达成。
所以亚瑟可以在不被普通人察觉到魔术神秘的情况下,自然地将魔力传送至切嗣体内的Avalon。
注意到切嗣终于恢复清醒,佐助赶忙将切嗣扶正,不过在听到切嗣发出的轻声呢喃后,他的心情顿时变差。
“斑……是佐助么……”
“……鼬,你和那个家伙究竟是什么关系?”
微瞇起眼,佐助的口吻有些不快。在每次切嗣与斑连手战斗的时候,佐助就感觉到他们两人异常的关系,只是他一直不愿将他们的关系点破,佐助知道一旦他将两人之间的古怪羁绊道出,势必会影响他们彼此的关系。
但也直到刚才为止了。
脑袋刚清醒过来便接受佐助的质问,切嗣却觉得自己的理智更加混沌了。
这是切嗣至今都没有去思考过的问题,毕竟将所有的精神与力量、理性投入因此佐助的问题只有一个沉默的答案。
──以令咒之名命令我的傀儡……
知晓有什么事情正超乎自己的预料发展,切嗣立即抓住佐助的右手:“……我听到其他的声音!”
“什么?”
──切嗣,回到我的身边。
“有人在呼唤我,是……”
但怎么可能会是……!
尚未等切嗣梳理内心的困惑,他便突兀的消失在众人的面前。
纵使人体多数机能已经无法运作,脑袋仍如以往一样正常工作。切嗣很快能理解自己被令咒强制转移至另一个地点。可是在离开亚瑟之后,脑袋像是全部泡在马福林内,只剩下浑浑噩噩的晕眩与恍惚。
“听得到我的声音么,切嗣。”
切嗣不清楚自己究竟发生什么事情,只觉得有人压住他的双肩并使他躺平,不熟悉的气息笼罩在他的上方,然而那一声呼唤他的名字的男音,切嗣很快便认出说话的男人。
“言峰……”
“嗯,看来和昨天相比,只要一离开骑士王,你就会变得愈来愈虚弱。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能感觉到气息顿时远离,切嗣发现身下的地面突然凹陷,或许他是躺在床上,而身旁的言峰可能坐在他的身旁。在丧失触觉与视觉的情况下,切嗣并不是非常确定,只知道内心有着无数的疑问,但大脑像是不够用一般,所有疑惑在脑中无法聚集,宛若碎片般分散。
“为什么……你会在这……”
最终,切嗣只能道出这个问题,随后他听到男人发出一声轻笑。
“你很清楚吧?究竟是谁将你召唤至这里。”
“你……难道……”
“可能有些疼,不过现在的你应该也无法体会到疼痛。”
感觉到有人握住自己的手腕并在肌肤上重力划下一刀,而后温暖的唇覆上他的皮肤,并含住正流着血液的伤口。
“……”
“但真没想到,你竟然有方法从间桐樱取得圣杯碎片,甚至将伊利亚斯菲尔体内的魔力转移。难道你就这么重视两个圣杯之器的性命?”
“闭嘴……”不想再忍受绮礼的讽刺,切嗣低声喝斥。
“不过……纵使你救了她们,她们也不屑你的拯救,你说是吧?”
柔软的唇离开切嗣的手腕,一份重量顿时压在切嗣的身上。属于女性特有的馨香、宛若樱花的清淡香气和夹带着鲜血的腥味,让切嗣立刻记起跨坐在自己上方的女性名字。
“樱……呜!”
“神父桑,你这么做未免也太狠了。而且我也很感谢切嗣救了我呢,这样我就不用因圣杯而死亡,只是……”
樱看着身下的切嗣双手被黑键钉入床铺,嘴角扬起一抹极端扭曲的恶意笑容。
“失去力量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呢。不只象征自己的弱小,甚至连惩罚他人、给予他人制裁的权力都没有,没有力量这件事情,才是最令人无法容忍的罪过,不是吗?”伸手抚摸切嗣的脸颊并使之侧过头,樱低下头,洁白的牙齿抵在切嗣的动脉上。
“住手……再这样下去,你会后悔的……”
“后悔也好,憎恨也好,只要夺回能胜过姐姐的力量,即便行进的尽头是地狱,我也在所不惜。”拥有紫色亮丽发丝的少女将唇瓣覆上青年的脖颈,深深嵌入肌肤的白迅速被染上艳红。
樱是从青年的幻象得知若自己想要取回另一股力量,只要从青年的身上获得他的细胞,樱便能在不成为圣杯之器的情况下使役属于圣杯的力量。
就像宇智波斑从千手柱间窃取他的细胞一样。
顿时,浓郁的血腥味弥漫整个房间。
──
当胜任最为重要角色的圣杯之器消失在他们的面前,所有人意识到战场鸣鼓在不合时宜的时刻响起,但他们只能迅速感知切嗣的位置,并赶忙找个视线的死角以利用水门的瞬身之术回到卫宫宅邸。
在绵绵细雨中跑过一个转角,佐助看向跑在身后的凛,问道:“你说鼬是被召唤了?”
凛则是点点头,道:“是的,令咒能令Servant完成瞬间的远距离移动。除非卫宫切嗣本身就会空间转移的魔术,否则这种奇迹只可能是令咒的能力了!”
“但是斑还在柳洞寺,切嗣的位置在卫宫宅也太奇怪了!而且樱的手上已经没有任何令咒,又是为什么能召唤切嗣?”
亚瑟赶忙分析刚才古怪的状况,而凛在亚瑟说话的同时,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
咬紧嘴唇,碧绿的眼眸燃起愤怒的火焰。
“是绮礼……那个假神父,难道从樱那里取得士郎他父亲的契约么……伊利亚,佐助!”凛赶忙大喊道:“昨夜绮礼有接近卫宫切嗣吗?”
站在其他人无法看到的地方,水门迅速施术并将所有人传送至特制苦无所在的客房内。亚瑟率先打开房门,其余人紧跟在后方。
“你的设想是不可能的,凛。”被凯抱住的伊利亚斯菲尔以肯定的语气否定凛内心的想法:“Servant必须同意与另一名Master缔结契约,契约才能成立。切嗣是不可能和言峰绮礼缔结契约的。”
“可是这些都不可能的话,切嗣到底是被谁召唤了?”
鸣人急忙问道,亚瑟马上想起爱丽斯菲尔向她警告绮礼的危险性,加上绮礼手中持有过多的令咒,而且他在此次战争是以监督者的身分为居。
“那个监督者……该不会将令咒……!”
踏至和式建筑物前的门口,众人很快便看到站立于前庭的三个人。
“看来正如你所说的,亚瑟。”
额上的雨水从发丝流至脸颊,凛扬起不带笑意的假笑。
“没想到你竟然诱拐樱成为你的阵营啊,绮礼。”
“这么说可不怎么好啊,凛。”发出怪笑,绮礼愉快的回答道:“我只是给予你的妹妹一些建议,选择权可是在她的手上。”
身材魁梧的棕发神父脸上仍旧扬起令人不适的恶意笑容,站在绮礼身旁的黑发青年懊悔般地微低着头,恢复属于写轮眼特有的赤色眼眸弥漫着无法言喻的情绪,像是愧对于所有人而闭上眼。而站在两人中央的少女已失去昨夜自卑害羞的态度,泛着殷红的紫眸冷酷地盯着她的“敌人”。
“没错,姐姐。神父桑并没有强迫我做出选择,是姐姐让我别无选择。”
樱冰冷的视线直视血缘上的姐姐,而凛更是看到穿着粉樱色长裙的樱身上浮现宛若污泥的黑影。
“那是……”
所有人在看到樱身体逐渐浮现的黑泥后,不禁为此感到错愕。毕竟那是他们过去两天对付切嗣时切嗣所使用的特殊忍术,所有人根本不会料想到樱的身上会浮现象征圣杯污染之力的黑泥,而且更重要的是樱的眼神和过去的她完全不同,眼中的恨意与恶意更是令熟识她的人根本认不出那是温文柔雅的间桐樱。
享受着他们眼中疑似惊恐的情感,紫发少女扬起扭曲的笑容。
“怎么了,姐姐。离我这么远,看起来不就像是在害怕我么。”
“……樱酱,他对你做了什么!”
鸣人或许还留念过去樱在召唤出Rider那段时间所给予他的帮助,也难以相信脱离了圣杯之力的樱会主动再次染指污染之力,即便樱曾以圣杯黑影攻击过他和亚瑟,鸣人仍然相信樱的本性依旧善良。
她和切嗣都是被逼迫的,由于绮礼只想与切嗣再次对战,因此樱才会被迫成为圣杯之器。
“他对我做了什么……是呢,神父桑逼迫我接受令咒,命令切嗣回到这里,强迫我吸食切嗣的血液并分担部分的圣杯之力,像这样的我……也只能和你们对战了。否则的话,姐姐会想要再次杀死我……”
樱像是为自己的肮脏而感到羞耻般地低下头,放在身前的双手更是紧张地紧握着,原本冰冷的声音被恐惧所取代,话语中的恐惧与害怕之情无法掩饰。聆听到樱委屈自责的独白,鸣人等人更是在此刻升起对樱的同情。
“不是的,他们并没有这么想……”
“这个答案,你满意了么,鸣人君。”
“……诶?”
“哼,看来你是主动向绮礼妥协啊,樱。也就是说,你要成为我们的敌人吗?”凛没有想过要编一些理由来诠释樱反叛的行为,她只是以犀利的目光望向樱。可是即便她清楚现在的问话不过是早已知晓答案的问题,凛还是向樱抛出这个疑问。
只要樱确实回答她的问题,那么接下来应做的事情将明确清楚了。
樱也确实回答了凛的问题。
“嗯,因为现在我比姐姐还强,已经没有必要追随在姐姐的身后了。”抬起眼看向凛,闪烁在紫色眼眸是货真价实的杀气。
“切嗣,动手吧。”
──
站在五十公尺以外的建筑物顶楼的带土望着被黑影覆盖的卫宫宅,他多少了解他们内部发生重大内讧。不过在真正与绮礼对峙的时候,带土虽认定绮礼必定是将另一阵营颠覆胜负的狠角色,他也没料到绮礼竟然利用樱与切嗣来对付Archer他们。
“那个男人只是为了与切嗣对战,便使出这种三流的手段么。”
而不得不承认,绮礼的手段确实生效了。
瞇起眼看向黑色长发青年主动攻击扉间,带土不清楚切嗣是否仍因圣杯而使得精神受到污染,但切嗣的脸上却表现出不甘愿的凝重表情,加上切嗣的攻击多少带着明显的迟疑与犹豫,显然切嗣的攻击并非自我意志的操控,而是被外在力量所控制。
“难道是……令咒?”
在樱的一声命令下,最先施展攻击的人却非被命令的黑发青年。足以横扫千军的大量苦无朝向三人飞驰而去!
众人望向反应迅速并投掷苦无的扉间与日斩,但反应快的人可不只是他们两人,水门亦朝向绮礼投射特制苦无,不过在苦无的尖端即将刺穿三人之前,从地面喷出的黑泥之墙与黑键白刃阻挡全部的苦无。
不过,切嗣可没有错过扉间投掷的苦无上方的独特术式符文。
立刻分析扉间在历史上的独特忍术,切嗣直觉推断出扉间最有可能使用飞雷神瞬身之术。他虽不在意自己是否会被扉间所伤害,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咒文轻易地从嘴边流泻而出来。
Servant,是没有权力违逆无上力量的令咒。
“Time Alter──”
特别是Master的魔力素质愈佳,其令咒的效用是愈强!
“飞雷神斩杀术!”
瞬间,扉间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切嗣的面前,尖锐的苦无刺向切嗣的鼻尖。
“Square Accel!”
但下一刻,切嗣以异常的速度向左躲过扉间的攻击,翻过身并将手放在地面上,而他也同时向扉间等人提出警惕。
“不要碰到我的攻击!”
“你的行为可不是这么说的──!”
扉间勘勘躲过突然向自己伸出手并使出黑泥的切嗣,却突然发现到,拥有棕色地面的土壤逐渐被黑泥覆盖,而扉间后面的黑泥更是浮现宛若一人高的隆起物。
“扉间,你的后面!”
柱间赶忙提醒扉间并十指相扣,木遁击向扉间后方的隆起物,在同一时间Archer迅速投影出双刀,鸣人和佐助亦使出螺旋丸和千鸟。黑白双刃、银白雷电与蔚蓝光球击向黑泥的隆起物,而其余人亦将矛头分别指向已成为敌人的绮礼。
但在一道银白如月的反击,突然爆发的强大魔力飓风之下,所有的攻击轻易被弹开了!
宛若疾风般的黑影迅速冲至Archer的面前并挥舞出凌厉的斩击,亚瑟迅速反应冲至手无利刃、并在因看到来袭者的身影而顿时身体僵硬的Archer面前。挡下了来者不善的攻击,当亚瑟看到面前过于熟稔的面容,亚瑟也不禁感到愕然。
“你、你是──!”
闪耀着黑色光芒与绽放金色光彩的两把圣剑交错。
相似的攻击模式、形状相同的长剑、以及绑束于脑后的淡金色头发,宝蓝色衣服与银白盔甲皆被一层黑泥染上无法化开的漆黑,附着在黑泥上的腥红纹路宛若脉搏跳动般,一切的景象皆令亚瑟为面前突然出现的敌人而错愕。一切只因为这个人是……
被黑泥席卷全身,因污秽之物所沾染而不再高洁的骑士王──亚瑟王,阿尔托莉亚·潘德拉贡!
“看到另一个自己就震惊得无法自我了么,另一个我。”
抬起混浊的金褐色瞳眸,充满讽刺与恶意的声音顿时响起。Saber舞出犀利的攻击。在刚才短瞬的时间内,两人的胜负便已经决定了。
在最先的交战中,亚瑟便因看到Saber的模样而失去胜机。
而在众人因樱的反叛、切嗣的反击以及Saber的出现而失去反应时,脚底下的污泥在不知何时已温柔地缠上所有人的身躯。
“这是……!”
柱间在感觉到有种恶意猛然袭上身时,他便发现自己的意志迅速远离自身。
然而,“忍者之神”的称呼可不是众人白白给予的崇高尊称,在意识、体力被外力剥夺的情况下,柱间竟然还能仅凭最后的理智判断应采取的反击措施,不得为他的强大意志感到佩服。
“用抑制Servant的力量反制止这些生灵与赝品,确实是明确的作战方针。而能试图挣脱连英灵都无法反抗的诅咒之力,或许本王该赞许你们才对。”
若柱间的敌人只有面前的四人,他便能逃脱黑泥的束缚了。
“可惜啊,忍者的双手有如英灵的宝具,失去了他们,你们也不可能挣脱捕捉生灵的恶物了。”
伴随着冰冷雨水、以及不熟悉的嚣张男音,无数带有巨大魔力的宝具破天而落!
“呜──!”
而无一例外,所有的忍者们的双手都被无数宝具射穿。宝剑、长_枪钉入地面,黑泥更是顺着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宝具向上攀附,肆意侵入所有人的体内。
“这种攻击是……”
凯在看到曾让Berserker饱受穿击之刑的无数宝具后,他立即判断出究竟是何人袭击他们。
“英雄王──!”
“但胆敢倚靠如此伪劣的战术。绮礼,敢让本王的宝具受污染,此罪该当惩处?”
吉尔伽美什双手交错,神情慵懒地靠在门口,若非他的腥红眼眸与口气皆带着明显的杀意,恐怕其他人在看到金发青年只会将其认为是从外国来至日本的普通外国人。吉尔伽美什冷眼注视着众人在转瞬之际被樱所操控的黑泥缠上身,完全没有将众人从黑泥中拯救出来的意图。
“虽然这么说,你也仍出手帮忙了。不是吗?”
绮礼看着切嗣面露痛苦的神情,他不知道此刻切嗣究竟是因为体内的不适,或是因为违背自身意识攻击其他人而感到愤怒及痛苦,不过只要推测切嗣内心的挣扎情绪,绮礼便觉得内心涌现激动愉快的心情。切嗣似乎也注意到绮礼的目光,投射一道满是杀意的视线,但切嗣的杀人视线只是让绮礼的笑容更加扭曲。
“呵,算了。不过还真令人失望,没想到这些人连这点诅咒都承受不了。”虽然对这样的景象感到失望,吉尔伽美什仍无所谓地讽刺道:“纵使身躯近似正规的Servant,但连一个人都无法与这力量抗衡,亏本王还想试试这些忍者的能耐。终归,杂种仍是杂种么!”
本来想探视看看究竟有多少忍者能够抵抗与罪业同等的力量,没想到除了仍然保持意识的两位Servant之外,其余人轻易被人类所制造的罪恶而击倒。
或许是多数忍者们拥有极其高洁的道德与人品,当众人在碰触黑泥的束缚之时,他们的意识很快被剥夺而去。纵使仍勉强自己保持最后的清醒,大量的舌状黑泥轻易入侵他们的体内,身体的经络系统受到侵蚀,内脏被翻搅玩弄,冰冷的黑泥迅速夺取众人体内的魔力。
和切嗣的攻击不同,樱所操控的黑泥没有任何火元素,拥有架空属性以及间桐长年调整的特殊体质,使樱拥有间桐一族的“水”属性。不像切嗣是将Servant或猎物使用火元素将之燃尽再消化,樱的魔术和斑用切嗣操控黑泥的状况相同,是能够直接入侵猎物的体内并吸收魔力,因此效率与效果都非比寻常。
可是樱毕竟是没有战斗经验的魔术师,她只能藉由拥有丰富战斗经验的切嗣先行攻击并将众人捉住,才能操控自己的魔术进行吸收。而几乎失去意志,魔力迅速被剥夺的情况下,无论是忍者、魔术师或是火影们,他们都无法逃脱黑泥所构成的坚固牢笼。
不过,仍有些人与黑泥是近乎相同的存在。
Archer迅速奔至樱的面前,即便内心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唯一能打破此刻的窘境也只剩下唯一的手段──击杀一切的源头!
双刀划开冰冷的攻击,犀利的斩击没有丝毫的留情。
但樱的命令对切嗣依旧有效,只要有人想伤害樱,他便需要踩过切嗣的尸骸。
“是么,未来的前辈和黑泥几乎是同位的存在。”
樱看着被切嗣用苦无所附着的十拳剑挡下攻击的Archer,声音剩下淡然与冰冷。但一旁响起的刀剑相错的声响,也让樱意识到能在黑泥中自由行动的人,不只是Archer一人。
“连Saber……不,亚瑟也是如此么。不过她的灵格仍受到黑泥的影响,攻击不如以往犀利呢。”
亚瑟的攻击和昨天相比确实变得更为迟缓,因为她最初在Saber的首次交战便失去胜机,加上鸣人的魔力也被抽空的情况下,想要从拥有无限魔力的Saber手中获得胜利,对于魔力逐渐空洞的亚瑟而言,宛若登天般困难。
“呃……啊……樱……你……”
众人的脸孔皆没有被黑泥所覆盖,可能是樱为了享受他们的痛苦,樱看向被囚禁的姐姐。凛因黑泥的蹂_躏使脸颊泛红,被污秽之物而染上一抹肮脏色彩而显得情_色,不规律的呼吸和泛着痛苦泪水的眼眶更使得凛楚楚动人。此刻凛的身姿在樱的眼中更是刺激无比,而想将之破坏的欲望迅速攀升。
“只有这点能耐吗?你并没有如我想象中来的强呢,姐姐?”
佐助只能瞇着眼看向正在战斗的切嗣与Archer,他已经不记得在这场战争中究竟有多少次与自己的兄长对战过,像是命运的捉弄般,切嗣注定只会站立在他的对面,而除了斩杀切嗣以外,没有任何方法能扭转此刻的局势。
不到几秒的时间,魔力便被樱全数吸收,佐助既不能施展须佐能乎,也无法结印逃离黑泥的束缚,他知晓事态已经达到无法逆转的窘境。
如果昨天便已经杀了鼬的话,事情就不会变至此等地步了。
荒诞的想法顿时萌生,而当佐助听到凛虚弱的声音时,他知道这是让唯一能扭转局势的Archer做出抉择的关键时机。
“Ar……cher……”
众人的生命力接近干涸,若Archer没有下定决心杀死切嗣,死的人将会是在场所有的魔术师和忍者!
Archer站稳身子并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在面对切嗣时已失常太多次,至今已经不能再让他继续迟疑下去了。发现到Archer眼中的坚持与决裂,原本神情散漫的吉尔伽美什也将注意力放在这一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父子对决。
能感觉到Archer这次是真的动了货真价值的杀意,吉尔伽美什肯定Archer这次一定会彻底斩杀切嗣。
“鹤翼(燕行)、无欠摧若盘石(无碍不动如山)。”
Archer将手中的双刀以最大魔力向两侧投掷,黑白双刃在上空交错飞翔,鹤翼在空中仿画出异色绮丽十字,其赋予刀刃上的力道足以击碎铁块的宝具,而在空中划过的攻击轨迹就算是英雄豪杰也难以全身而退。
不过,对于拥有轻易看穿攻击轨迹的写轮眼,切嗣面不改色地挡下干将莫邪,双刀因轨道被打乱而飞至切嗣的身后,Archer趁势再次投影出双刀并奔向切嗣,被令咒控制的切嗣向Archer挥出一道斩击。
“……冻结、解除。”
“快回避!”
切嗣赶忙提醒Archer,对于能足以和亚瑟的誓约胜利之剑互相比拟的十拳剑,Archer仍接下切嗣的攻击,其强度与硬度都足以将Archer投影出来的宝具彻底打碎,然而切嗣并不如亚瑟和Saber拥有极强的力道,唯有清脆的金属交错声响回荡在空中。
Archer手中的仿制品顿时出现裂痕!
不过这对Archer的攻击并没有任何妨碍。
“心技(剑意)、技压泰山(撼拔山兮)。”
“呃……”
清楚听到后方传来的空气摩擦声音,切嗣回过头便看到原本已经偏离攻击轨迹的莫邪逼迫于眼前,在使用固有时制御才勘勘躲过来自于不可能的方向的攻击,同时挡下Archer手中的干将。
但攻击还没有结束。
与刚才从切嗣后方飞行的莫邪相反,同时与莫邪一样被弹出的干将从另一侧袭向切嗣的头部!
“心技(剑击)、气贯黄河(对水分河)。”
“还有……?”
干将在切嗣不完全的躲避下划过青年的肩膀,切嗣在用力斩断Archer手中的干将后才艰困地挡下白发青年手中的莫邪。
干将莫邪,正因为他们有磁铁阴阳互相吸引的特性,因此被称为是夫妇剑。
Archer正是利用双刃相互吸引的特性而在这场战斗中布下一场局。而战斗中的两人都知道,彼此皆将最大的破绽露至对方的眼中。
谁先抢下先机,胜利将属于谁。
而这场早已注定胜利归属的布局,必定是属于先下手为强的强者!
──唯名(称号)、威震天际(上达天庭)!
这时,切嗣却听到了他的脑部发出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
Archer放开手中的莫邪并再次投影新的双刀,切嗣并没有任何行动。
无论切嗣是否预见自己的战败,在绮礼的眼中,切嗣在不到一秒的时间竟会完全停下动作,已经显示切嗣是决意放弃这场战斗,拥有了让Archer将自己杀死的觉悟。
这是致命的一击。
无人有任何体力出声制止Archer,佐助更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干将莫邪深深嵌入切嗣的体内。但在Archer给予致命的一击时,绮礼竟用六把黑键只身挡在切嗣的面前。
“言峰你……!”
因一人突兀的介入战局,进而丧失击向敌人的力道。Archer的攻击只不过让绮礼手中的六把黑键彻底报销,没有伤及他一丝一毫。
Archer完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若他是为了众人的存活而必须杀死切嗣,那么绮礼又是为了什么理由而保护切嗣?
“我已经说过了,只有我才能杀死卫宫切嗣。十年前他所欠的债,将在今日一并还清!”
黑键无法抵挡Archer的干将莫邪,碎裂的黑键最终恢复原样,绮礼将红色刀柄收回法衣内,摆出中国拳法的架式并以棕色眼眸看向握着双刀的Archer。
“凛已经没有多余的魔力,也就是说你也到达极限。那么,由我来做你的对手也游刃有余了,Archer。”
“切……”
绮礼说得没错,Archer的魔力来源仍是由凛提供,而在凛被樱抽光魔力的情况下,Archer自身的魔力也因实体化和宝具投影而减少,地面上的黑泥虽不会致使他因失去意识而被吞噬,但作为Servant克星的诅咒之力仍旧影响着他的战斗能力。而再这么拖下去,纵使是Archer也无法将所有人救出来。
事实上,吉尔伽美什也很意外,绮礼竟然会出面挡下英灵的攻击,就只为了保护切嗣免于一死。
“明明对他而言是个毫无价值的人,竟仍拥有此等执念……”
甚至连樱对凛一切的所作所为都不再关注,绮礼将能享受愉悦的瞬间抛弃,只为保住一人的性命?
“哼,算了。虽然最想看的好戏被打断,不过若你自己亲手安排的剧情无法取悦本王,到时可必须支付代价了……绮礼。”
──
樱看着因剩余魔力皆消失的凛毫无抵抗之力,她仍很清楚若不尽快杀死自己的姐姐,她的姐姐必定在下次对战时杀死自己。
“住手……樱酱。”
似乎是感觉到樱接下来的动作,鸣人的声音顿时让樱停下动作。
“鸣人……君。”
像是对鸣人的音质有了反应,樱的声音参杂着些许的疑惑,但下一刻视线变得冰冷。
“有什么事情么,鸣人君。”
“住手吧……我知道樱酱在间桐家究竟经历怎样的痛苦,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也知道樱酱的本性并非你现在表现的这样!”
“你说……你能理解我的痛苦?”
声音顿时变得冰寒,樱瞇起眼看向被黑泥缠身的鸣人,紫色眼眸燃起不起眼的怒火。
“那鸣人君很清楚吧?我非常讨厌这个世界,我也知道这是迁怒,了解这并非不好的事情。但迄今未曾帮助过我的所有一切,若是让他们体会道我的恐怖,他们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露出沉浸于幻想中施虐他人而愉快的昏暗微笑,樱的声音变得愈加轻柔。
“事实上你早就查觉了爷爷对我的施虐,却装作没有发现般继续装傻,直到我向你和亚瑟攻击的时候,你便从间桐宅邸逃跑了……”欣赏着鸣人因自己的责备而露出的内疚表情,樱继续道:“没错,你从我的梦境得知我的痛苦,我也从你的魔力窥探你的记忆。说句老实话,被他人冷漠是这么痛苦的事情吗?和我的痛苦比起来,你的痛苦又算什么?光是用听的、用看的,你真的知道我究竟承受了多少的痛苦么?”
是的,早在鸣人初次食用间桐的食物时,他便已经查觉到间桐的异样之处,但鸣人并没有轻易点破,直到最后被樱袭击时,他便没有再次询问樱的消息。
“我……”
“你知道吗?我已经经历了爷爷所给予的痛苦有十一年了。可是……
你怎么敢用如此简单的同情心,对我说你理解我的痛苦──!”
在虫仓内被无数虫子侵蚀自己的身体,感受着细胞被被异物充满的胀裂痛觉,不断被他人与异物侵犯着自己的贞洁,甚至连吸一口气、逃离地狱深渊都须经过同意。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觉,居然会有一个连孤独都无法承担的人道出……他能理解这份痛苦。
开什么玩笑──!
激动的声音彻底暴露樱内心的怒火,对樱而言,鸣人如此轻易道出能够理解她的痛苦,反而使她过去所遭受的痛楚变得毫无意义,鸣人发自内心的善言在樱的眼中不过是种伪善。
因此无法原谅!
只会说一些漂亮的话语,却无法在适时的时刻将自己拯救出来的鸣人,他所说的一切话语过于空洞虚无,根本没有聆听的价值。
“对了,你说你能理解我的痛楚,那么就让你理解好了……”
将手伸往鸣人的方向,樱扬起恶意的微笑。
“全身被虫子贯穿身体,充斥着神经末端的痛苦。这种极致的地狱,就让你品尝看看好了,鸣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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