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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的智齿
回去的路上刚好碰见老张和尤莉,老张整个人瘦了好大一圈,脸色偏还蜡黄蜡黄的,我忍不住小声跟尤莉嘀咕,“不是过年越过越胖的,怎么老张倒是瘦了?”
老张本来正和彭一帆说着话,转头就狠狠地抽了我一眼。尤莉笑的百媚众生,“哈,这可是件好玩的事呢,回头让老张自个给你讲。”
“老张,解释解释。”彭一帆问出我心中所想,我张着两只耳朵仔细听。
“一帆啊,这事还真他奶奶地一言难尽!”老张长叹口气,眉头拧的皱巴巴的摆出一副欲哭无泪模样,让我手掌心忍不住直发痒,恨不能上前抽他去。
“我这本来就老大不小了吧,他娘的竟然还长智齿,疼的我恨不得卸了这两腮帮子!这半个月了老子他妈的成天喝粥,喝的老子一肚子馊水。一帆,你说他娘的老子得罪谁了!让老子半月不知肉味?”老张伸出大巴掌在彭一帆面前晃了几晃,摇的极是无力,跟林黛玉似得,中途手还忍不住抖了抖,“娘的,成天看人家吃香的喝辣的看的老子他妈的就来一肚子火!你说凭什么你不长子申部长,她不长?”老张翘起兰花指指向我,“我他妈我长!”
彭一帆好笑的抿唇,接道,“这不对。老张,这十斤肉瘦的值!”说完瞥了瞥我,促狭的笑。
老张不明就里大巴掌朝彭一帆拍去,力道看着不小,这厮就是每个轻重。彭一发右手似有若无地拂过老张的腕处,老张脸上马上堆笑,狠狠地拍了拍,“哈哈,都是说笑说笑了,对了,听说你休学了?”
“休学!”尤莉和我几乎是异口同声。而
“怎么没听你说过?!”
“嗯。”彭一帆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转头对老张说,“只是暂时休半年,以后还会回来的。学校里的事,还拜托你多顾照琳琳。”
“嘿,哥们一场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老张拍胸脯保证,顺手就拉过尤莉,看着我“莉莉不是也在,琳琳是吧?一帆,别担心,尽快处理好你家那一堆破……公事,早点回来。”
又下起了小雪,彭一帆将握着我的手放进自己兜里,与老张边说边走。尤莉依偎在老张怀里小鸟依人。
转眼又是两个月,彭一帆每隔几天便会来看我,然后带来些生用品或是小饰品,小食品,走的时候带走我需要换洗的脏衣物。他来的时候总是很开心,眼睛里总有光点在闪烁像极了天上的星辰,他会带着我去深街小巷找传闻中的私房菜,去逛逛街。我本来是个懒散的人,喜欢慵懒闲适的过日子,所以也是怡然自得的很。
我望着天空中远远的漂浮的热气球兴奋的朝彭一帆吼叫,和他在一块的时间愈长我便愈发放肆了,开始还挺在意自己形象来着,渐渐地这一惊一乍的毛病不知不觉就冒出来了。和他在一起时我总是快乐的,总觉得有说不完的话脸却有时有种发自内心的不安。在他面前我可以还是儿时那个好奇的孩子,还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给点色上房揭瓦的孩子。
“你也想玩?”彭一帆扯住我胳膊,“琳琳,别蹦了,看的我眼花,容易摔着。”
他力气很大我没能再蹦跶起来,于是转过头满眼希冀望着他,“想玩。”
他收回手摸了摸我额头,望着我的眼睛踌躇了一阵,“真想玩?”
我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态度虔诚,“想玩呢,传说站在热气球上许愿的话能灵验的!”
彭一帆无奈的笑了笑,将我刘海往边上拨了拨,“琳琳,你可是工科生,这话是骗小孩子。”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想了想,“相信这样的传说也没什么不好,小时候听老人们说,站的越高就越接近天,许的愿望就越可能被听见呢。”我胡乱编了一通,其实十几年的科学民主的教育再怎么差劲,也还是硬生生将我变成了无神论者。我如此说只是单单在心里希冀着,或许,或许我的愿望真的有人能听见。
彭一帆一副很了然的样子,嘴角不自觉起了弧度,牵起我的手便往售票处走, “琳琳,你这胡诌的毛病该改改了 。”
我们站在热气球上,随着中心的火越烧越旺愈升愈高,脚下的大地正在远离我们而去,正是五月将近,地面一片新绿,有花圃一个挨着一个仿若地毯一般,天空很蓝,仿佛能伸手即触,远处坐落着一排排高楼大厦鳞次栉比,人群已经缩成了蚂蚁大小,在游乐园四处攒动。
我兴奋的朝着天空发出奇怪的吼声,只觉得吼的酣畅淋漓无比的兴奋,好似这世间就只剩我和彭一帆肩并肩迎着阳光俯瞰天下。
“你看!”我拉着他胳膊就要往西北方向小步挪去。
他胳膊绷得很紧,我拉了一下没拉动,抬头看他时才发现他面色苍白的很,额角有细细的汗,他紧抿着双唇,唇上血色全无,可脸上却仍是风轻云淡般。见我看向他,便不自主扯出一抹笑平静的说,“我先来,你跟在我后面。”
“你脸色很差呢,哪里不舒服?”我不免有些担忧。
他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往左小心翼翼地挪了几步伸过手来,“琳琳,手……”
他的手掌心里居然全是汗!可力道仍旧很稳,只轻轻一使力我便顺着力道往左挪了挪,热气球因受力的缘故禁不住抖了抖,彭一帆的脸顿时变得煞白,可语气却如谈论今天天气一般,“那就是图书馆,那边应该是……”
并排着望着豆大点的建筑物,我们静默了一阵,彭一帆开口了,一如平常的温和平静,“你不是说,在最高的地方许愿的话,愿望就会实现吗?我也想试试,说不定就真灵验了,你说对吗?”
“那当然,愿望本来又只有两种结果,所以实现的概率就是百分之五十啦,只有概率那就可以实现。”我用科学的方法解释道。
“那么,我也想许一个。”
“嗯!”
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闭上了眼睛,安静了很久很久。我一直在猜测他到底是有个什么样的愿望,或者是有多少个愿望,让他在心中默默地过了那么多遍。
成长就是学的更能忍。彭一帆一连两周都没来找过我,电话也一直打不通。老张和宋子申在他的事上也是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自寒假以后,这是头一次没由来的找不到他,我想既然他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他,爱情嘛总是需要相互追逐的,既然他不愿追逐我了,那我就去找他。
宋子申在我软磨硬泡下总算投降,带着我去彭一帆的公司。宋子申很郁闷,“琳琳,他的事你能不问我吗?有时候弄的我很矛盾,恨不能疯了。”他一手打着方向盘,一手搁在窗边。
“可能找到他的就只有你,我能怎么办?”我也郁闷啊,可心里总是堵得慌,“我总觉得要再不去找他,他就会消失了一样。”
车猛地刹住,宋子申忍不住一拳打在方向盘上,“算我欠他的!琳琳,我只能送你到门口,我不想见他。你下车!”
我狠狠地跺了他一脚,气呼呼的下了车,“我不跟你说谢谢了!你讨厌!”
宋子申摇开车窗,疼的挤眉弄眼了一阵,邪笑,“哟,生气了?瞧你小脸蛋都红了,我逗你玩呢?这么好骗的?过来,快给哥说声谢谢。”
我一甩头,“我不要!”
他眉毛撇了下来,狭长的眼睛眯成缝,情绪就被掩藏起来看不大清了,“人家千里迢迢送你来这,懂点礼貌好不?”
我拿脚尖拨了拨地上的石子,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不小气鬼一般见解。于是我小声嘟囔,“谢谢啦……”心里却是十分鄙视这小子的,不就是坐个霸王车嘛,至于这样跟人家个小姑娘计较!
宋子申眉开眼笑了,下车来伸手就将我头发乱揉一通,边揉边笑,我使劲扯他袖子想将他的手拉开。
他顺势将手收了回来,望着对面眼神迷离,“回去的话,可以到对面坐车,24,916,环二都到,”他低头笑看我,“琳琳,我走了。”于是转身。
我猛地跳起脚在他后脑勺将他短发一阵狂揉,“还给你!”
他却顿时转了身,用力扯住我的手臂往前拉了一寸,眼神忽的变得明亮,里边藏着的某种情绪似要不顾一切的涌了出来,那情绪还没待我看清,他便一把放开了我胳膊。
“疼死我了!”我捏了捏小臂,“都不知道轻点。”
宋子申却是讪讪地一笑,竟似有些愧疚了,他抓了抓头发试图顺回来,口中却说,“谁让你不老实了,哥我这是调教你,多学着点,”,他转身,“我走了。”宋子申语气和平时一个样,可动作却有些慌乱似乎想快点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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