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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悬一线
王猛子等六个人混在百姓队伍中,连夜赶往沐山,进入廉州后,沿途就有隐形山庄的人在接应,路边摆着粥棚,还有马车在一边等着接送老弱。
百姓们感激涕零,不断说着感谢的话,隐形山庄的人似乎是习惯了,只微笑着点点头,有条不紊地引导大家往山上去。
王猛子几个人心想,跟着走到山庄,肯定能见到乔香姑,也就没有多问。等到了山庄后,山庄的人来登记姓名、籍贯、特长、喜好等信息,然后分配住处时,王猛子才拉住人家问:“请问乔庄主在哪?我是她义兄,有要事找她。”
“找庄主?庄主不在这儿。”
王猛子心里一惊,“那她在哪儿?”
“在一庄那边呢。翻山走,离我们这儿有十几里地呢;如果走官道就更远了。你早说的话,就不用走这么多冤枉路了。”
王猛子大松一口气,还以为乔香姑不在山上。山庄的管事听说是找庄主的,亲自过来打量王猛子等人半晌,没有准许他们走秘道,让他们走官道去一庄。王猛子很理解他们的谨慎,问清方向后,带着几个人赶紧往乔香姑的住处而去。
“王将军,隐形山庄的庄主真是个神仙般的人物啊,竟然能养活这么多人。你瞧来投奔的那些人说什么,终于可以进入隐形山庄了,吃得好穿得好,还有很高的工钱拿。好像巴不得自己无家可归似的。”
王猛子自豪地笑起来,“别这样说。真正有家产的人家还是不愿意丢掉家业的。”
“真羡慕王将军有这样一个义妹,脸上多有光啊。”
“我有啥光?又不是我自己这么厉害。”
大家说说笑笑的,走了一整天才到了乔香姑呆的山庄。
乔香姑听说王猛子来访,赶紧亲自到山庄下的小村子里接他。王猛子见了乔香姑,第一句话就是:“我是来借粮的。”
乔香姑纳闷地看看他们六个人,“你们几个能拉多少粮?”
“我只是来借,运粮的另有他人。”
“哦,那赶紧到庄上歇息一下吧,反正你们运粮的还没来。”
王猛子见乔香姑这么爽快就答应了,高兴得不行,终于有心思关心其他的事了。
“香姑,你为什么不答应上官都的求亲?”问这句话的时候,王猛子的脖子向前伸直,眼睛极力瞪大,恶狠狠地像要把乔香姑吞吃了。
乔香姑看看周围伸长耳朵的人,赶紧拉起王猛子就往山上走,边走边小声问:“你为安王效力,上官都却是皇上那边的。我如果嫁给上官都,怎么再光明正大地帮你?”
“拉倒吧!”王猛子甩开乔香姑的手,“把我当傻子看哪?两件事根本就不搭。你兄长不知道你已经……否则早上来找上官都麻烦了。你看你把隐形山庄管得多好,应该是个聪明人吧?可为什么要办傻事呢?你想把你爹娘再气活回来啊?”
“王兄!你等我慢慢把事情经过给你说清楚再骂,好不好?你先到庄上休息休息。你看看你,像个野人似的。”乔香姑说着,揪揪王猛子的胡子,又嫌弃地拍拍手。
王猛子自己垂下眼看看胡子,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王猛子六个人洗漱好,乔香姑陪着他们在伙房院子里吃了顿热饭。王猛子好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满足地喟叹一声,说道:“把我外甥抱来,让我看看。这次没带什么见面礼,下次补上。”
“没关系。你可以先口头给着,以后拿实物补上就行。先说说你都有什么值钱玩意吧。”
王猛子笑着瞪了一眼乔香姑:“瞧你那财迷样。赶紧把外甥抱来。”
“行,你老人家且等着,马上就来。”乔香姑笑着回自己院去抱乔肚子。
王猛子则站起身,打量起这个硕大的伙房大院,袁云峰在一边给他介绍。其余五个人吃饱喝足,整理起衣饰装备来。每个人都装扮成普通百姓,衣饰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利于行动的布衣短装。五个人好像特别在乎自己的形象,整理了好一阵子。
乔香姑和乔肚子两母子说着话,一路欢笑地过来。乔行和乔佑一左一右地跟着。
王猛子听到小孩子奶声奶气地说话声,一下想起自己的儿子来,自出生起就没见过自己,心里不禁一阵难受。
乔肚子进了院子,按照乔香姑事先教的,喊王猛子“三舅”。王猛子的眼睛不自觉地就湿润了。他一把抱起乔肚子,不知道该说啥好,只一味地说“好,好,长得真好看。”,然后上上下下地打量乔肚子,嘴里呵呵直笑。
乔肚子的双腿被王猛子抱着,上半身努力后撤,想离王猛子远一点。乔香姑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这个小坏蛋嫌弃人家,笑着上前拍了拍乔肚子的小脑瓜。
就在这呼吸之间,王猛子带来的五个人忽然迅速地贴近王猛子,一人上前一把勒住乔香姑的脖子,一把匕首抵在了乔香姑的下巴底下。另两人也在同时用匕首抵在了王猛子和乔肚子的脖子上。
其余两人则抽出短剑拦在了乔行和乔佑的面前。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太快。待大家反应过来,事情已经结束了。
王猛子又惊又怒,厉声喝问几人:“你们竟然背叛安王?!”王猛子如果不是顾忌到怀里的乔肚子,早一巴掌煽上去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带着几匹狼到了乔香姑面前。
“王将军,我们没有背叛安王。只是我们接的命令与王将军不同而已。”持短剑的两人见乔行、乔佑和袁云峰只是气愤,没有其他动作,便麻利地从王猛子怀里抢过乔肚子,把王猛子一把推向乔行那边。
五个人劫持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轻松多了。
乔肚子张嘴大哭,直往乔香姑怀里扑。他才不管匕首指着哪儿呢。乔香姑赶紧伸手去抱他。抱着乔肚子的人有些不愿意,乔香姑愤恨地瞪他一眼,他只好把乔肚子交给了乔香姑。反正两人在自己人手里呢,谁爱抱谁抱吧。
王猛子气得浑身发抖,悲愤至极:“我对安王忠心耿耿,竟然被他这样利用!乔庄主已经答应借粮,你们也听到了,为何还要如此?!”
“王将军,你也不想想,我们就算借到粮,城池被围得铁桶一样,怎么运进城呢?”
王猛子悲愤得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哭着对乔香姑说道:“香姑,我对不起你啊,也对不起乔兄弟啊,我好恨啊——”
“王兄,别哭了。安王既然有所图,一时不会伤害我们母子的。安王不需要你保护了,你去找我兄长吧。你们三兄弟在一起,正好一叙离别之情。你儿子都六岁了,还没见过你的面呢,正好也见见你儿子。”乔香姑说得一脸平静,心里也是气愤至极。
王猛子擦擦眼泪,“那好,我日夜兼程赶往襄州。你安心等着,我一定会和你兄长一起来救你的。”
安王劫持乔香姑,最大的目标就是乔立业,那就把乔立业叫来好了,带着兵来。王猛子再不多说,转身就往外走。袁云峰赶紧跟上,给王猛子安排马和路费、食物等。
栗原和上官都等人在主帐里正商讨下一步攻城战术时,斥候来报:乔庄主母子被人劫持,正往这个方向赶来。
“啊?”栗原吃了一惊,转身就想问上官都怎么办,结果看到上官都一张脸煞白,满脸的不相信。
“怎么可能?她的护卫呢?她平时不是很谨慎吗?山庄不是固若金汤吗?怎么被人轻易就劫持了呢?!”上官都越问越气,问到后边,语气中的怒火已经压不下去了。
斥候吓得一哆嗦,回道:“王猛子带着五个人以借粮为借口,轻易就取得了乔庄主的信任,然后在乔庄主毫无戒心的情况下,得手的。现在,王猛子前往襄州找乔立业;整个隐形山庄也已震动,山庄的人手正在集结中。”
“嗬——这个笨蛋!就是这么没戒心……”上官都哽咽得说不下去,用手扶住额头,手掌心盖住眼睛,身子微微颤抖。
主帐的人霎时乱纷纷地议论起来,人人脸上都露出担忧的神色来。
“这可如何是好?安王劫持乔香姑,不是想借兵就是胁迫乔立业造反。我们该当如何应对?”栗原急得头皮冒汗,急切地问在座众人。
“为今之计,就是极力阻止他们进城。不惜一切代价。”说这话的将领,下意识地看看上官都,意思不言自明。
出身隐形山庄的将领一起站起身,骂道:“放屁!万一伤了乔庄主怎么办?”
对方也毫不示弱,‘蹭’地站起身,与他们对骂:“鼠目寸光!妇人之仁!难道眼睁睁看着安王坐大?眼看就能大胜,圣上的万世基业岂能毁在一个妇人之手?!”
对骂中,双方忽然拔剑相向,一时主帐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栗原一跃而起,抽出佩剑,狂吼:“都给我坐下!”
众人悻悻地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相互之间冷哼一声。
栗原坐下后,把剑放在桌子上,严厉地扫视一遍众人,问上官都:“上官军师,如若拦截,可有良法?”
上官都慢慢放下手,神色一瞬间冷至极点,说道:“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如果能抢过来最好,如果不能抢过来,就制造一个混乱中被对方失手杀死的假象。然后派人或者你自己主动向乔立业谢罪,争取把罪名让安王一人承担。这个计策如果实行得好,不光是乔立业,连带隐形山庄一起,都将是皇上的。”
上官都还没有说完,隐形山庄的将领就已按捺不住,想要暴起。上官都摆摆手,让他们少安毋躁,接着说道:“实行这个计策,你首先得瞒住从隐形山庄借来的这些将士们。然后瞒住隐形山庄的上万庄民们,你应该清楚他们消息营的本领。瞒乔立业,其实是最困难的。他不只是勇武超常,他还胸有丘壑,谋略过人,否则也不会打败老谋深算的范青了。最后,你还得先杀了我这个挡路人。否则,我会给我妻儿报仇的。”
上官都说到这儿,站起身,望着栗原冷冷一笑,“如果你有一着不慎,天渊皇族会被你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栗原莫名打一冷战,看看虎视眈眈的几个隐形山庄将领,又望望浑身蓄势待发的上官都,无奈地说道:“那安王以乔香姑为质,逼迫乔立业造反,我们该当如何?我们和安王相斗到现在,都已筋疲力尽。就算我们双方联合起来,也不是人强马壮的乔立业的对手。他如果出兵,几乎无人能挡。”
“安王未必有那个胆子胁迫乔立业。他恐怕连城门都不敢让乔立业进。乔立业也不会妥协的。以乔香姑母子相要挟,只会激怒他。至于向隐形山庄借兵,如果没有得到乔香姑的首肯,安王未必就能用得动。”
栗原一时踌躇起来,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想起乔香姑狡黠的笑,忽然心里一亮,安王还真不一定能玩得过乔香姑。他以这种方式对待乔香姑,等于公然和乔家兄妹决裂。搞不好,还真能把乔立业推到这边呢。
栗原想到这儿,吩咐道:“让开一条通道,让他们安全进城。”
上官都冷冷的表情稍微温和了一点。他快步走出帐门,往乔香姑母子要进的城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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