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之彼岸殊途

作者:Laborsab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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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欺骗与献身


      黑暗中的芽,寻觅着那仅存的光而跌跌撞撞地成长。双叶的嫩芽颤颤巍巍地向上拱起,终于在筋疲力尽前,冲开了厚土的束缚,新绿伸展开来。稚嫩的芽叶虽然还很弱小,但是它们一直以来的团首相倚,却蕴藏了无穷的的能量,足以让它们冲破黑暗,感受光明。
      随着时间的推移,芽儿卯足了劲儿往上蹿,在芽叶的保护下,势如破竹,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了。终于,命定的那天来临了——在已成熟茁壮的芽叶中间,抽出了新的芽茎。象征着新征程的芽茎在一出现就注定了要自己承受风雨,它已经是另一阶段的成长了,也就意味着,它不能再受到芽叶的保护了。
      慢慢的,被断绝营养供给的芽叶开始萎缩,脱落,但是它们的速度很慢很慢。不是它们不知道自己的使命已完结,而是一旦放手,它们从此就无法再相见了。
      然而,命运从来不会懈怠对离别的叙写。
      终究,它们还是分开了。
      但是,它们支撑起了一个新的生命,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嗯哼……”
      再次醒来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吴邪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家奶奶。这位平时很少露面的女强人,面容看起来有些许憔悴,但是在看到孙子醒转过来的一瞬间,眼角就湿润了。
      吴邪几乎就是放空的状态,不太明白自己所处的境地,亦或者说,觉得自己身上好像缺少了什么,那种感觉说实话说不上来。但是明明觉得自己应该难受,而实际上,却是心如止水。
      淡淡地看着病房外涌进一批人,虽然人数庞大,但却很意外地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而走在最前头的,是吴家老二,吴邪的亲二叔。跟在在吴二白身后的是吴三省,虽然脸上还贴着纱布,右手拄着拐杖,但是看起来,除了人憔悴一点外,似乎也没什么了。
      吴邪此时已经从病床上坐起来了,看着这一帮子人的表情,总觉得有些骇人,具体是什么也说不上来。迷迷糊糊中,吴邪动了动左手,才发现似乎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不仅如此,自己的左脚也是。就这样双眼无神地望过去,盯了良久,吴邪才心底一凉彻底清醒过来——我这是在医院!
      表情颇为微妙地瞪大眼看着扎在自己身上的管子,吴邪觉得脑袋一阵晕眩。我这该不会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阵仗这么大,吴家的人几乎都到齐了。
      瞬时又抬头看向众人,似乎是下意识地就望向自家三叔,却意外发现三叔故意移开了视线。
      糟了,看来这次真的猜中了,想我活了二十几年,虽不是风风火火但好歹还算顺利,虽然建树不多,尽管如此,我还是想活下去啊!我不想死!
      眼看着吴邪的情绪好像快要失控,奶奶对众人摆了摆手:“老三留下来,其他人都出去。”说完,奶奶便站了起来,再看了自己的宝贝孙子一眼,就带头走了出去。
      很快,病房里就只剩下吴邪和吴三省了,吴邪一双眼烁烁地盯着吴三省,他知道奶奶的意思,是说有什么想问的就尽管问吧。
      吴三省的脸色似乎比之前苍白了一点,他不说话,拄着拐杖走到病床前,期间一句话也不说,病房内只回响着拄杖碰触地面的声音。
      吴邪不知道这种奇怪的氛围意味着什么,只能下意识在心中为自己再次默哀。
      终于,吴三省在将拄杖靠到桌旁坐下来后,开口说了进病房来的第一句话。
      “大侄子,想问什么就问吧。”
      吴邪听着吴三省的口气,心底再次一凉,脸成菜色,咽了好几口水才缓缓道:“三叔,你别蒙我,我……是不是活不久了?”
      没有听到预料的问题,没有见到预料的歇斯底里,吴三省表情颇为僵硬地看着吴邪,良久,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吴邪被吴三省这一系列反应搞懵了,这是闹哪出?难道不是我想的这样吗?
      “你能醒过来,就证明你死不了了。”
      “呼——”大大喘了口气,吴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脱力了,这就好比上一秒跟你说不好意思,您已经是癌症晚期了,而下一秒却说,不好意思弄错了一样,能把人吓出个好歹来。
      但是在排除掉自己有性命之忧的可能性后,越来越大的疑虑却慢慢在吴邪心里盘亘了起来,那是什么事?所有人这么一副马脸。
      “啊……三叔啊,为什么我会在医院啊?”
      “……”吴三省又是表情复杂地瞥了吴邪一眼,“你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不记得好……不记得好……”吴三省兀自念叨着,待吴邪想要出声打断前,他却猛地一抬头,目光跳动着些怪异的东西,让吴邪很费解。
      “大侄子,你现在还记得什么?”
      “我……”吴邪的表情突然就落寞了下来,阖上眼皮想了想,最后还是无奈地睁眼说道,“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里是榆林,你知道你为什么来榆林吗?”
      “榆林?!”吴邪猛地瞪圆了眼睛,“等等,让我再想想。”
      吴邪单手捏着眉间,苦思冥想,额头都冒出了细汗。
      见状,吴三省忙打断他:“大侄子,想不起来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很要紧的事情。”
      “不行,我总觉得我好像错过了什么,要是不搞清楚我一生都会不安的!”吴邪刹那间吼了出来,吼完后一脸惊诧看着自家三叔,“三叔,我为什么会来榆林,我只记得我在杭州的小铺子里很安生……不要骗我……求你了。”
      吴三省看着吴邪下意识泄露出来的情绪,脸上阴晴不定,但是此刻,他内心已经有决断了。
      “是我把你叫来的,为此没少被你奶奶骂。”吴三省躲开了吴邪的目光,看着房间的一角,似乎是为了增加说服力,完了还不完懊恼地搔搔头发。
      “……”吴邪盯着吴三省的一举一动,“三叔,你叫我来是做什么啊,为什么我手和脚都挂彩了?”
      “这个嘛……你的古董店子需要点镇店之宝,这次是叫你来拿的,中间出了点差池,你就失足了,不要在意!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要不叔我再多给你几件拿回去挂门面?”吴三省笑得脸部肌肉都要抽筋了。
      “啧啧,原来是这样,那我可得好好掏掏你的老本!”
      “你个臭小子!……”
      之后,吴邪恢复得很快,快得让主治医生啧啧称奇。而通过进一步和潘子、胖子的接触,才发现,吴邪真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甚至连自己下过斗都不记得,胖子还为此摆了他一道,谎称自己是京城的文物收藏家。
      至此,所有的事情都告一段落,不久,胖子他们就离开了,来来往往的人,直到最后,吴邪也踏上了回程的机组。
      虽然知道也许事情没有像他们所说的那么简单,但是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不接受他们的好意呢?而且再追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心底萌生的这种想法虽然奇怪但是却无可厚非。吴邪就这样笑着回到了杭州,回到了之前——那个浑浑噩噩的古董店老板时代。

      “喀——”芜铘包裹在焚身焚心的烈焰中,高温让他的意识渐渐模糊,融化的痛楚逼迫他只能蜷缩在死角里,满带眷恋地望着前方法阵中的人。
      火焰愈盛,火苗正以一种可见的速度分解着芜铘的身体。但是,也许真的是物极必反,亦或者是芜铘已经走到了他人生中回光返照的时刻。慢慢地,灼痛的感觉开始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一阵的凉意,拂过自己的每一寸肌肤,目之所及处,也开始褪去了原本应有的颜色……
      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吗?
      祈凌痛苦地跪伏在地上,虽然早已意料到会有这种下场,但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输得如此一败涂地。冷不丁就是一阵锥心之痛——如果我就这么死了,芜铘怎么办?那个无法无天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芜铘该怎么办?
      祈凌从没这么后悔过,自己本该为了他更谨慎一点的。
      嗜血的阵纹像蛇一般紧紧缠绕在祈凌身上,红色的荧光每多缠一圈便发出更耀眼的光芒,碎金般的物质在流转的红色中若隐若现,如此华美的一幕代价却是祈凌愈发苍白的脸色。
      不能就这么被吸干了。祈凌忍受着200根骨头同时骨折的痛苦慢慢支起上半身——无论如何,我得为他留下点讯息,最起码,我必须把这份危险告诉他!是他的话,一定接收得到的。
      颤抖着双手,伴随着骨头崩裂的声音,祈凌撕扯着身上的红色荆棘,右手缓缓放到胸前,拽住正在不断向外散发着高热的麒麟玉。像拼尽最后一点力气般,闷哼一声,绶绳“嘣”的被扯断了。
      然而,接下来祈凌却硬生生地停住了所有动作,微微瞪大的眼睛失去了原有的焦距,连同呼吸的声音都被摒去了,但见眼角闪现的波光。
      他感觉到了,裹挟着芜铘温柔气息的凉风正环绕在周遭安抚着自己躁动不安的灵魂,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了其他的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仔细辨别那是什么,那柔风就将祈凌的意识卷进了旋转的黑色旋涡中……
      “不可能!你们来此究竟有何居心!”男子怒不可遏,“吭哧”一声就将玄铁宝剑从剑鞘里抽出。
      “将军息怒,属下只是护送陛下的圣谕到此而已。”士卒不咸不淡地应答着,但是眼里的诡谲却是无法完全掩饰住。
      “你!——”男子剑锋一转,刚向前踏了一步,眼前却飘过一袭白衣。
      “导师且慢。”温润的话语响起,一尘不染的衣袖横在了男子与士卒之间。
      男子始料未及,欲呵斥,却在转头的一瞬间顿了顿,而后,男子什么也没说,回身收起宝剑,只是死死地盯着来使。
      男子并不是忌惮这个喊自己作导师的年轻人,而是,他从年轻人温和的脸上看到了令人心痛的东西——一个孩子失去父亲的痛苦——一个储君担忧天下的痛苦——以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痛苦。
      年轻人上前对着圣谕恭敬地行了个礼,仿佛在他眼前的就是那个严厉的父亲。慎重地接过诏书,年轻人对着士卒挥了挥手,很快地,主帐里就只剩下男子和年轻人了。
      “扶苏,陛下不至于如此糊涂,我断然不信此书出自陛下之手,必是赵高那厮捏造的!”蒙恬说到最后一拳打在桌上,笔架上的狼毫被震了下来染污了宣纸。
      “导师,父皇难道真的去了吗?”小心地抚着诏书,扶苏的表情还是很温和,但是止不住的清泪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悲恸。
      “……”蒙恬一言不发,不是他不确定,而是如今他见到扶苏的模样,想起先皇,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良久,像忍受不了这种悲伤的气氛,蒙恬率先开口:“赵高再胆大包天,恐也不敢捏造此等大事,看来,先皇确是去了。”
      “导师,父皇临终判定了我是不孝子,弟子不才,只能以死向父皇谢罪了。”扶苏轻轻叹了口气,转身便将诏书置于将桌上。
      蒙恬一听脸色愈发凝重:“扶苏,你的一生之志是什么?”
      转过身,有点不解地回望着蒙恬,扶苏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匡扶天下。”
      “如此,若此诏书非陛下真意,你岂不是既负了陛下也负了天下苍生?”
      “导师,父皇一生多疑,拟定诏书必亲力亲为,此诏书,无论为臣亦或为子,我都不能违抗。而且,有些事,弟子必须去做。”
      “唉……”蒙恬叹了口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师会去查明真相,扶苏,去做你认为该做的事情吧!”
      说着,蒙恬就走出了大帐,口里喃喃道:“如若真是先皇你怕路上寂寞,那微臣定然会陪着你的。”
      目送着蒙恬离去,扶苏转头又看了眼诏书,随后,从自己胸前衣襟取出一缕红线,慢慢地缠绕在左手中指上。做完了这些,扶苏便拔出了腰间佩剑。光华流转的剑身似是知道主人意图般,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悲鸣。
      “到最后,我总算能为你们做点什么了。”取出一直随身带着的小玉葫芦,扶苏眼前又浮现了玄老那高深莫测的笑容。
      一点一点地用葫芦里的液体浸润剑锋,扶苏的内心异常平静,脑内不断回放着自己这一生的足迹,最后定格在了塞外硝烟弥漫的长空中。胡鹰展翅,凄凉之声贯耳。
      喷溅出的鲜血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弧形,宝剑落地的脆响震颤着天地的神经。血从缺口不断地往外冒着,而剑锋却如之前无数次饱尝鲜血时一般闪着清辉——竟也未染一丝污秽。
      公元前210年,扶苏自刎于上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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