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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
忍足家。
夜色已深,车子终于停了下来,路灯在寂静的街道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出云霁率先下车,绕到后备箱,轻松拎起忍足的行李。
后者用左手打开副驾车门,走了出来,还拉了拉自己的衣服,非常在意形象。
门开了。
屋内一片漆黑,玄关感应灯亮起,照亮一小片区域。忍足蹙眉,有些疑惑,伸手摸向墙上的大灯开关。
“啪嗒。”
灯光照得屋里亮堂堂的,而他的目光却定格在鞋柜上方贴着的便利贴上。
【To小侑:我们去澳大利亚度假了,不用担心,好好学习,冰箱里有速食,照顾好自己。——爸妈】
出云霁也凑了过来,两人脑袋挨着脑袋,一起看完了这张笔迹欢快的便签。
忍足:“……”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全是哭笑不得:“肯定是姐姐撺掇的。”
“度假也不带我一起,唉。”
帮他把旅行包放下,出云霁直起身,环顾了一下安静的房子,又看了看忍足吊在胸前、动弹不得的右臂,没说话。
她抱着手臂,靠在玄关墙上,带着点无声的询问。
忍足下意识地邀请:“要不要进来坐坐?”
出云霁没动,上下扫视了他一圈,嘴角勾起一个说不出是同情还是促狭的弧度,慢悠悠地开口:“坐坐就不必了。”
“不过,友情提醒,你即将迎来‘单手侠’的生活。”
她下巴朝空荡荡的客厅扬了扬,“并且,你家里人都不在。”
忍足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吊着的手臂,又抬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家。
啊咧?我怎么生活?
他甚至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直到现在站在这熟悉却空无一人的家门口,他才猛然意识到,现实给了他一击重锤。
她指了指他右半边被固定住的肩膀和手臂,补充了一句,精准地戳中痛处:“话说,绑着这样,衣服能脱下来吗?”
“哇,还是说你准备就这样保持到康复,外形效仿国际名人犀利哥?”
忍足:“……”
脱衣服,穿衣服,洗澡,做饭。
一个又一个现实而具体的生活难题如同冰雹般砸向他饱受冲击的大脑。
俊朗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无措的表情,眉头紧紧锁起,这是一个比实验室研究更难的课题。
看着他这副被现实打击得有点懵的样子,想到他这条胳膊怎么说也是为了保护她才挨了一刀,出云霁心里那点“看热闹”心态也被终究丢到了爪哇国。
脑子转了几转,挣扎了两秒,最终叹了口气,“你真的是个麻烦……算了算了。”
“你去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吧。”
“暂时……住我那边去算了。”
“两个人好歹有个照应。等你家里人度假回来了,你再搬回来。”
住……住她那边去?!
同居?!
热血“轰”地一下涌上头顶,脸颊烫得像要烧起来。
理智告诉他这太突然、太不妥、太不合礼数。
但一个更强烈的声音却在疯狂呐喊:机会!
瞬间就从冲击和羞涩中回神,声音因为激动甚至有点变调,速度快得生怕她反悔。
“我这就去收拾!”
“你……你进来坐一下,客厅坐,很快就好!”
他指了指客厅的方向,然后飞快转身,朝着自己二楼的卧室冲去,速度快得像是要去抢什么稀世珍宝。
出云霁看着他莫名兴奋的背影,无语地耸了耸肩,走进了客厅。
客厅很大,收拾得干净整洁,典型的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的简约风格。
随意扫视,看到了一个相框,一张全家福。
忍足夫妇坐在前排,笑容温和,后面站着忍足侑士和他的姐姐。
照片上的忍足侑士看起来还有些学生气,穿着高中校服,戴着标志性的眼镜,嘴角挂着温和慵懒的笑意。
墙上挂着许多奖框,有一张是忍足侑士穿着礼服,手持小提琴的照片,旁边刻着“XX国际音乐比赛金奖”的字样。
噢哟,还挺全才。
出云霁挑了挑眉。
就在她打量着照片的时候,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忍足已经提着旅行袋下来了,速度惊人。
“都收拾好了。”快步走到她面前,脸颊还带着点红晕,眼神却亮得惊人,“走吧。”
嗯?
他是要去执行什么重大任务吗?
这么兴奋干啥?
心里暗自抽了抽嘴角,但面上没多说,“行,走吧。”
忍足立刻跟上,动作麻利地锁好家门,钻进副驾。
出云霁发动车子,看了一眼旁边还在努力平复气息、但嘴角明显上扬的家伙,无奈地摇了摇头。
油门轻踩。
Q8平稳地滑出住宅区,汇入东京繁忙的车流。
忍足看着前方熟悉的道路,心情前所未有的飞扬。
老话说的好,福祸相依。
要不是他伤了手臂,怎么会有机会能和她光明正大同处一个屋檐下?
不愧是亲爸妈,度假时机选得刚刚好。
给了他一个完美的、能和她短暂同居的理由。
走咯,一起回家咯。
******
出云家。
忍足轻车熟路地换好拖鞋,出云霁则拎着两人的行李旅行包,噔噔噔地上了二楼。
“你先在楼下喝点水,我把你东西放好。”
依言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没过多久,出云霁就下来了。
“我之前用的牙刷还在吗?”忍足放下水杯问道。
“早扔了。”出云霁脱口而出。
她走向卫生间,拉开洗漱台下的储物柜,熟练地翻找起来,“酒店顺回来的多的是,再给你拿一套新的呗。”
忍足靠在卫生间门框上,看着她翻找的背影,调侃道:“你买车的时候一千万全款眼睛都不眨,住个酒店还顺洗漱用品啊?”
出云霁翻了个白眼,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全新的牙刷牙膏和小包装的沐浴露洗发水,塞进他怀里。
“懂不懂什么叫‘该省省,该花花’?酒店的洗漱用品也是包含在房费里的,不拿白不拿,傻子才不拿!”
她叉着腰,理直气壮地朝他扬起下巴,“再说了,我要是不拿回来囤着,你现在用什么?”
“知足吧你,省钱还不好了?果然是贵公子不懂人间疾苦。”
看着她这副精打细算又理直气壮的模样,忍足只觉得实在生动,忍不住低笑出声。
她总是有一套独特又让人无法反驳的道理。
“什么贵公子,我只是一个独臂大侠罢了。”
看他举了举自己的胳膊开玩笑,出云霁的语气带上了点认真。
“伤口怎么样?你是医生,应该自己清楚吧?”
“嗯,”忍足收敛了笑意,老老实实交代。
“皮肉伤,不算深也不算浅,愈合期需要特别注意,不能碰水,也不能用力。”
“好吧。”
出云霁抛出了最现实问题,问得相当直接:“那你能洗澡吗?”
洗澡。
当然想洗!
先是和她去山顶看星星,后来又赶到九条家经历了大战。战后担心了她一夜没怎么合眼,回到旅店倒头大睡,醒过来只是换了件外套。
山顶的冷风,京都的潮雾,飞扬的尘土,还有毛衣上的血味,简直让他难以忍受。
可是……
让她帮忙洗澡?
这进度是不是坐火箭了?!
羞耻心与清洁需求疯狂搏斗,忍足艰难地开口:“伤口暂时不能碰水。我、我自己用毛巾擦擦吧。”
这是目前能想到最体面的解决方案了。
“行。”
出云霁点点头,抽出两条厚实柔软的毛巾,认真分配,“喏,这条洗脸,这条擦身体。”
然后朝客厅沙发指了指:“坐那儿去。”
忍足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乖乖在沙发上坐下,心里有点打鼓。
出云霁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开始指挥他动作。
“你自己先把手臂从绑带里挪下来,小心点别碰到伤口。”
“然后我帮你把衣服脱了。”
“脱……脱衣服?!”忍足的声音瞬间拔高了,红晕“噌”地一下爬满了整张脸,连耳朵尖都红透了。
在客厅这么空旷的地方?
“不然呢?”出云霁一脸理所当然,皱眉嫌弃他的愚蠢问题,“不脱衣服你自己怎么擦身体?难道穿着衣服擦?”
看到忍足脸红的样子,像是考虑到了他的顾虑,她难得贴心地说,“你要觉得在客厅不好意思,去卫生间也行。你自己选吧。”
看着她那完全置身事外、纯粹出于“人道主义援助”的护工表情,内心天人交战。
去卫生间,空间更狭小,好像更不妙……
在客厅,虽然空旷,但至少……
“算了……就在客厅吧。”
他小心翼翼地将受伤的右臂从固定吊带里挪了出来,动作缓慢,避免牵扯伤口。
出云霁见他准备好,俯身,手指落在他开衫的最上面一颗纽扣上。
“嗒。”
第一颗纽扣解开。
忍足屏住了呼吸,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她的手指很稳,动作麻利。
一颗,又一颗。
开衫外套、打底衬衫……随着衣衫敞开,男人结实的胸腹肌理逐渐暴露在客厅的灯光下。
出云霁的神色却淡定无比,没有任何波澜。
甚至还能冷静地指挥:“抬一下左手……对……好……右臂别动……保持住……”
忍足像个提线木偶,顺从地配合着指令。
衣衫被彻底褪下,上半身完全-裸-露在空气中。
客厅暖气很足,他并不觉得冷,反而感觉一股热意从心脏直冲头顶,脸颊烫得惊人,连带着胸膛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终于上半身搞定。
出云霁松了口气,然后非常自然地蹲下身,目光落在了忍足腰间。
“好了,下面……”
她伸出手,就要去解他的皮带扣。
“等等——!” 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他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不行!这个、这个我自己来!”声音都变调了,左手死死地按住了自己的皮带扣,脸红得几乎要滴出血。
这个动作!这个姿态!
她蹲在他面前……
这画面太撩人了!根本承受不住!
“我……我去卫生间!我自己能搞定!”
几乎是语无伦次地喊着,然后像有鬼追一样,左手紧紧捂着皮带扣,以一种极其别扭又慌乱的姿势,飞快地冲进了卫生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还保持着半蹲姿势的出云霁。
看着那扇紧闭的卫生间大门,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黑线滑落。
缓缓站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小腿,没好气地朝着卫生间方向翻了个白眼:“大哥,你早说啊!”
“害我蹲得腿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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