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水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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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煦标记的钓点在城外河边。

　　到的时候已经傍晚。夕阳西下，晚霞满天，映照着河面一片绯红。

　　快到晚饭时间，河边没什么人，陈煦乐得独享。打发陈鱼自己玩后，专心钓鱼。

　　陈鱼是期待陈煦带他玩的，到了河边看见流动的河水也觉得亲切。

　　但看到陈煦拿出钓具，陈鱼的心情一下子跌倒谷底。

　　陈鱼认识鱼竿。在他还是鱼的时候，他认识的好多鱼咬上鱼竿上的钩子后就再也没回来。

　　同类消失的阴影笼罩在陈鱼心头，他讨厌鱼竿。

　　怀着这样的心情，陈鱼走到鱼竿旁，在陈煦疑惑地目光中，一脚将陈煦的鱼竿踢进河里。

　　看到自己纯手工打造的鱼竿被踢进河里的陈煦：！！？？

　　陈煦非常生气：“陈小鱼，你干什么！”

　　陈鱼踢那一脚非常畅快，没考虑过陈煦会怎么样。

　　此刻面对陈煦的怒火，陈鱼不知所措。愣了一会，他才端正站好低头不发一言。

　　陈煦看他一副爽快认错的模样，一腔怒火消减一些，他耐着怒意问：“为什么踢我鱼竿？”

　　为什么的理由太长，陈鱼现在说不出来，只能指指刚才鱼竿在的地方，然后掐着自己脖子做出窒息样。

　　生动的肢体演绎让陈煦瞬间理解陈鱼的意思。鱼竿会让鱼死。

　　知道理由，陈煦有些哭笑不得。

　　思考着要说些什么，就听到河里传来扑腾声，以及断断续续的“救……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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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救声引起两人注意，他们朝河面看去。

　　只见离他们不远的河面上，一个人在扑腾挣扎着，显然是掉河里溺水了。

　　陈煦见状没多想，直接跳下河救人。

　　溺水者离河边不远，陈煦很快把人捞上岸。

　　溺水的是名中年男子。因为营救及时，上岸后状态不错，能说能动，一个劲感谢陈煦，还要上门送大礼。

　　陈煦救人也不图回报，三言两句谢绝了，把人给打发回去。

　　经这事，陈煦鱼是彻底钓不成了。

　　反正衣服都湿了，陈煦又下水把心爱的鱼竿捞上来。

　　收拾好钓具，陈煦招呼陈鱼回家。

　　因为有陌生人，陈鱼在陈煦救人的时候隐在河边半人高的草丛里。

　　陈煦叫他，他才出来。

　　陈鱼的鱼脑思维不理解陈煦为什么要救一个陌生人，还把一身都弄得湿淋淋。

　　看着一身都湿透的陈煦，陈鱼想起这个人类对自己的教导，身上湿了要用毛巾擦干。

　　可他现在没有毛巾。

　　陈鱼想了一会，非常懂得变通地把自己外套脱下来。

　　拿着干外套，陈鱼走到陈煦面前，率先去擦陈煦还在滴水的头发。

　　见鱼贴近，陈煦下意识躲了一下，又很快明白陈鱼的用意。

　　居然知道体贴关心他。

　　陈煦欣慰，同时告诉陈鱼，“现在擦没有用，衣服干不了，要回去洗澡换干净衣服。”

　　好吧！听懂陈煦的意思，陈鱼把外套收回来，重新穿在身上。

　　可能还是不习惯，陈鱼穿衣服的动作很慢。他低着头，一只手臂伸进衣袖，另一只手提着领子一点点往上拉。

　　陈煦看着有点急，放下手中钓具，伸手帮他穿。穿好陈煦发现衣领还是歪的，又给他整理衣领。

　　直到衣领在修长的指尖变得平整，陈煦才后知后觉，两人距离太近了。

　　近到陈鱼脖子上的血管都一清二楚。

　　衣领上的手指移到陈鱼脖子上，陈煦轻轻按了下血管处的皮肤说：“你怎么这么白，怎么变的。”

　　陈鱼没理解陈煦的意思，抬眼茫然看着陈煦。

　　陈煦松开手，笑着说：“要不是亲眼看到你是鱼变的，我都要怀疑你是我家竞争对手派来勾引我的。”

　　陈鱼还是不懂，只好看着饲养他的人类。

　　陈煦也知道他不懂，没再说话，弯腰重新拿起钓具走向停车的位置。

　　陈鱼亦步亦趋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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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陈煦要洗澡换衣服。

　　进浴室前，陈煦对陈鱼说：“等会助理要送饭来，你开一下门。”

　　要见人。陈鱼犹豫了好一会才点头答应。

　　陈煦噙着笑走进浴室，他特意选在这个时间点让助理送饭。

　　陈鱼在车上已经不太怕人，适应能力也很强，可以试着让他在熟悉环境接触外人。

　　浴室很快传出水声，陈鱼先在浴室外站了一会，然后走到客厅的隐藏储物柜前摸索，他记得他的糖被陈煦放这里了。

　　隐藏柜无拉手，陈鱼摸索半天都没打开柜子，他气急，正要用头撞，门铃响了。

　　陈鱼记得陈煦的叮嘱，尽管心里忐忑，还是放弃撞柜子去开门。

　　陈煦教过陈鱼怎么开门，但陈鱼想着外面有人，没有像陈煦教他那样把门拉开，而是开锁后就躲到门后，想等对方自己推门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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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餐的是4号助理，她提着餐盒，等在门口。

　　按响门铃不久，4号听到开门的提示音。和以前不一样，这次门只开了一条缝。

　　4 号疑惑，小心推开门，先将脑袋伸进去，然后她就看见门后有个猫着的人影。

　　“啊！”没料到有人，4号惊声大叫。

　　躲在门后的陈鱼被超大声的惊叫吓到，捂着耳朵跑进屋。

　　吓着了陈鱼第一反应是找陈煦，他跑到浴室门口，猛拍浴室门。

　　陈煦刚好洗完，听见急切拍门声，裹上浴巾把门打开。

　　蒸腾的水汽从浴室飘出来，陈煦看见陈鱼一脸害怕地扑到他身上，死死抱着他。

　　陈鱼非常用力，让陈煦有点窒息，他也不习惯和人近距离接触，伸手要把人扒开。

　　手刚放到陈鱼肩上，陈煦就听见4号助理刺耳的尖叫。

　　尖叫声让陈煦烦躁，正要斥责，4号助理忏悔的声音先一步传来。

　　4号说：“老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见你们亲热的。请你不要把我灭口。”

　　陈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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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好衣服的陈煦一脸阴沉地坐在沙发上。

　　陈鱼不知从哪里搬来一根小板凳，乖巧坐在陈煦脚边。

　　两人目光一齐对准站在面前的4号助理。

　　4号解释了事情经过。

　　陈煦总结，就是4号把鱼吓到了，陈鱼才会害怕跑到他身边寻求安慰。

　　回忆起4号情急之下的胡言乱语，陈煦想，还是解释一下。

　　陈煦指了指陈鱼，对4号说：“他是我在一个封闭山村遇到的，无父无母，看着可怜就带回来了。他怕生，所以前两天没让你们见面。我和他属于收养关系，有正规协议。”

　　这是陈煦早就想好的说辞，反正他确实签了协议。

　　4号点点头，这会她镇定多了，脸上看不出信没信。

　　理由说完，陈煦往下交代：“以后我养着他，他跟我一起生活，你们对他跟对我一样。”

　　得到指令，4号连忙说：“知道了，以后他就是我们的小老板，我会转告其他人。”

　　该说的都说了，陈煦让4号离开。

　　4号一走，陈煦就看向陈鱼，笑他，“胆子怎么这么小。”

　　陈鱼摇头，他只是被人突然的叫声惊吓到，他怕高分贝的声音，他不怕人！

　　陈煦当他是要面子否认，好心的没拆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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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号刚从陈煦家里出来，就拿出手机在助理群里疯狂编辑消息。

　　助理4号：我见着老板屋里的人了，那颜值，绝了。

　　助理4号：我亲眼看见老板和他抱在一起，老板衣服都没穿。

　　助理4号：老板说人是他看着可怜捡回来的。

　　助理4号：哈哈哈，我们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助理4号：老板解释他们是收养关系，还有正规协议。

　　助理4号：笑死，哪种正规协议能盖章两个男人是收养关系。

　　助理4号：信他不如信我……

　　陈煦：信你什么。

　　打字的手指僵住，4号呆若木鸡。

　　时间停滞几秒，4号看见5号助理发来私信。

　　助理5号：你怎么在工作群吐槽老板。

　　助理5号：认错群了？

　　4号这才看见他消息发在了有老板在的助理群。

　　4号：……想原地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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