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看上了你的脸

　　次日。
　　柳思琦依然踩点到教室，惊奇地发现她身后这四个人居然已经到教室了。一个在认真地拿着英语课本背单词，两个挤在一张桌子上奋笔疾书，还有一个趴在桌上睡觉。

　　她拎着书包坐下，发现抽屉里正放着一本蓝色的笔记本，她翻开两页，发现里面全部都是历史笔记。想到昨天穆程帆说的今天带一本过来，当时还以为是和崔方涛说的。
　　柳思琦心里暗暗窃喜，拿着本子回头和穆程帆说道：“这是你的吗？”

　　穆程帆起身：“嗯。”

　　柳思琦：“谢谢。”
　　穆程帆：“没事。”

　　柳思琦好奇地看了两眼，陈嘉阳和崔方涛两个人挤在一张桌子上抄一份数学试卷，那张写得满满的卷子正是他们班的一号同学李知学的。
　　柳思琦随口道：“你们在补数学作业啊？”

　　陈嘉阳头也没抬：“你写完了？”

　　“当然。”柳思琦自信地拿出昨晚带回家的试卷。

　　陈嘉阳和崔方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了一眼，卷子就写了个选择题，填空题写了两道，后面的大题全都空在那里。

　　崔方涛：“...”

　　陈嘉阳：“...”
　　他忍无可忍：“你这也叫写完？”

　　柳思琦毫不在意：“彭老师不是说要是有不会的可以空着吗？那我都不会不就只能空着了。”

　　崔方涛：“...”
　　陈嘉阳：“...”
　　好像说得很有道理。

　　听到这种说辞，崔方涛也不打算继续抄了，要是被老彭骂，他就说不会，更何况他写得可比柳思琦多多了，总不至于只骂他一个人吧。
　　他把试卷收了起来，看到柳思琦也开始低头写些什么东西，好奇心一下就上来了，伸头过去看。

　　柳思琦正在抄穆程帆给她的历史笔记。

　　崔方涛：“你这笔记哪儿来的？”

　　柳思琦抬头，用笔指了指她身后的穆程帆。

　　崔方涛：“？”
　　崔方涛：“程哥，你居然背着我们开始做学习了？”
　　他感到一阵晴天霹雳，虽然穆程帆从小学到初中二年级成绩一直都不错，但是这几年他们也算是属于同一学渣的阵营，结果突然告诉他自己的“同伙”要改邪归正了？

　　穆程帆没理他。

　　陈嘉阳倒是来了兴趣，也伸头看了眼穆程帆的笔记，做的那叫一个详细。又想起了点什么：“你这笔记是借叶闻钦的吧？”

　　穆程帆挑眉：“这么明显？”
　　陈嘉阳：“这么详细的笔记一看就是附中学生做的。”

　　“小叶子的笔记啊。”崔方涛说道：“程哥，这附中的笔记能看懂吗？”

　　穆程帆一副看智障的眼神：“还能不认识中文？”

　　叶闻钦？
　　听起来不确定是个男生还是女生，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个叶...是你们朋友吗？成绩这么好？”

　　“对呀，小叶子成绩可好了。”崔方涛骄傲地扬了扬头，仿佛被夸的是他一样：“长得特别漂亮，校花级别的。”

　　漂亮？校花？
　　那他们口中的这位朋友肯定是女生了。
　　柳思琦抿抿唇，不好意思再继续打听下去，怕被他们发现什么异样的情绪。

　　她正纠结自己要说什么来转移话题的时候，正巧打了上课铃，她直接回头坐好。

　　第一节是英语课。
　　英语是柳思琦唯一一门能够考及格，甚至还能上三位数的科目。从小到大她见过身边许多同学上奥数、写作、英语、物理或者是化学这种补习班。
　　她爸爸对她完全就是放养的状态，想学什么就去学什么，现在对什么感兴趣就去学什么，也根本不在乎她究竟是不是三分钟热度。所以她也上过很多有意思的兴趣班，像散打、网球、架子鼓之类的，唯一能和学校的科目搭上边的也就只有英语了。
　　而且她报的英语课外班和大部分同学不一样，大部分家长注重的是孩子考高分，所以要去学习语法和考试的技巧。她上的课外班是那种外教教学，更加注重学生口语和对话。所以每次考英语她都是凭借自己的语感来选择答案，老师教的那些语法句式她点也不想听，一个也不想背。

　　柳思琦拿起本子开始抄历史笔记。
　　抄了大概十分钟，她又开始走神。拿着一张草稿纸在上面疯狂写着：叶文轻、叶雯轻、叶文青...

　　陈嘉阳瞄一眼这个笔记就知道是借这个叫叶闻钦的女生，连李知学那么爱学习的人都没去借她的笔记，这明显肯定穆程帆和她更熟，她想象不到穆程帆这种一看就给别人疏离感的人会和一个异性很熟悉。
　　越想越烦躁，她把写满“叶闻钦”的草稿纸揉成团塞进了抽屉里。

　　胡一瑶见状：“你怎么了？”

　　柳思琦摇头，沉默了几秒，小声问道：“你有没有在师大附中读书的朋友呀？”

　　胡一瑶震惊：“师大附中？我能有这么牛逼的朋友？”

　　柳思琦垂头。
　　好吧，她们身边都是学渣哪里会有这种学霸朋友。

　　胡一瑶问道：“师大附中咋了？”

　　柳思琦抿唇。
　　前几天她还信誓旦旦地说对穆程帆这个人完全没有想法了，可如今却还是在意他身边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她随便扯了个谎：“我听别人说师大附中有个很漂亮的女孩子，成绩也特别好，有点好奇这种满级女生。”

　　胡一瑶叹气：“那毕竟是师大嘛，里面全是大神。”

　　—

　　柳思琦接下来的几天都没怎么主动去搭理穆程帆，直到周五放学她才将穆程帆的历史笔记本还给他才说了声“谢谢”。

　　周五的晚上十九中高一高二没有晚自习，下午五点半就直接放学过周末了。
　　柳思琦中午的时候就收到了彭阿姨要回老家一个礼拜的信息，所以这段时间的三餐都得她自己一个人到外面解决。

　　本来她想约胡一瑶一起吃晚饭，但是胡一瑶的妈妈最近管她特别严，几乎很难把她约出来。胡一瑶说应该是刚开学，每个学期开学的时候她妈妈都这样，希望新学期新气象，能够好好学习，一雪前耻。

　　放学后柳思琦开始随便溜达，她不想这么早回家，不知不觉走到了上次遇到穆程帆的便利店。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走了进去，在货架上开始挑了起来。

　　“叮咚，欢迎光临”
　　便利店的自动感应门打开。

　　柳思琦没回头看，继续站在冰柜前纠结到底是选奶油培根意面还是番茄肉酱意面。

　　“柳思琦。”

　　柳思琦回头，看到穆程帆正往她的方向走，走到她身边，停下了。

　　穆程帆：“你怎么还没回家？”

　　柳思琦不是很想搭理他。但转念一想，万一人家只是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呢？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好点也正常。
　　她又抬头看了看这张脸，虽然此刻面无表情，但是整张脸干净利落，轮廓分明，眉眼敛起，眼神清澈中带点慵懒。

　　柳思琦眨了眨眼，想当初她在考场上第一次看见他时，就是被他这张脸所吸引。
　　她到现在都记得当时的场景。

　　那时候还是高一下学期第一次月考，这是高一第一次按照去年期末的考试成绩来排座位。
　　开考五分钟，柳思琦用笔盖轻轻的抵住唇下的位置，想乘着监考老师不注意快速往后方一瞥看看挂在后方的钟，依稀看见后方的少年轮廓分明，他低着头，稀落的碎发散在额头上。
　　只见手中的笔绕着他的手指转了几圈，“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在少年捡起笔的瞬间，柳思琦这才看清了他的样貌。少年五官利落精致，眼角尖而细，眼尾微微上翘，但却是给人一种不易接近的疏离感。

　　穆程帆用手在她面前挥了一下：“你傻了？”

　　柳思琦下意识反驳：“你才傻呢。”

　　穆程帆：“我不是那个意思。”
　　柳思琦：“我在选晚饭呢，吃完就回去。”

　　穆程帆看了一下她两只手上拿着的便当：“你晚上就吃这个？”
　　柳思琦点点头。

　　穆程帆：“...”
　　他叹了口气，说道：“别吃这个了，我带你去吃别的。”
　　柳思琦：“啊？”

　　还没等柳思琦反应过来，穆程帆直接伸手把她手中的两份便当放回到了货架上。
　　柳思琦也傻愣愣地直接跟在他的后面走出了便利店。

　　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穆程帆带着柳思琦来到了一家装修很像书店的一家餐厅，外面的招牌写着“贰拾捌”，里面的每一面墙都打了壁挂书架，上面摆满了书，从畅销小说到名人传记。
　　柳思琦四处张望，感觉并不是很大，仅仅只有八九张桌子。

　　柳思琦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见穆程帆从前台拿了一份菜单，然后走了过来：“这家店也有意面，你看看想吃什么？”他把菜单翻到意面专页。

　　柳思琦看了一眼，指着菜单上的辣奶油虾滑意面：“这个吧。”

　　穆程帆点点头：“其它的呢？”

　　柳思琦又翻了几页，点了一份芝士薯条和一份名叫‘28岁的曾老板’的饮品。

　　等到穆程帆去前台点完餐坐下，柳思琦才好奇地问道：“是因为这家店的老板28岁，所以才叫‘贰拾捌’的吗？”

　　“嗯。”穆程帆说道：“不过这家店已经开三年了，老板也31了。”

　　柳思琦问：“你怎么这么清楚？你和老板很熟？”
　　穆程帆：“这家店刚开业的时候经常会和朋友过来。”

　　柳思琦：“陈嘉阳崔方涛他们吗？他们看起来不太像爱来这么文艺的地方，李知学倒是有点像。”

　　少年原本没什么表情的面容突然笑了一下，身体倚靠着后背，手指一下一下轻轻敲打着桌面：“嗯，以前经常来这里自习。”

　　“自习？”柳思琦看了看四周，这分明就是一个小餐厅，总共也就才九张桌子，哪里有地方给你自习写作业？况且在班上的学号还是48，傻子才信经常来这里学习，要说在这里上网打游戏还差不多。

　　“嗯。”穆程帆没看出她心里的想法，指了指左手边的一扇黑色的大门：“这外面是家小餐厅，但在这门里面是书店加自习室。”

　　柳思琦张大了嘴巴：“这么神奇，那我现在去看看。”

　　正好服务员把菜品都端了上来。
　　穆程帆拉住准备起身的柳思琦：“先吃饭，吃完了带你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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