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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前天夜里,身为魇的云瑶将凝血珠给伶舟月后,凝血珠便和她的心脉相融合。
这是她意料之外的事情,毕竟凝血珠乃是东离国王室至宝,怎么都不应该出现在区区一个巫女村,云瑶身份应当与东离王室有关。
而凝血珠在融合进她的心脉之后,她的灵力也在迅速恢复,一开始她确实受不住心脉相容的强大冲击力,晕死过去,但是一夜过去后,她的灵脉竟然自己在恢复,她之所以没有立即破开笼罩在巫女村的迷雾,离开巫女村,就是为了引出杀害云瑶的真凶。
伶舟月捏了一个凝水诀,身上已经完全没有了血腥气。
她凝视着马姣姣,道:“说吧,为什么要溺死云瑶,她可是救过你们全村的百姓。”
“是......我爹娘,还有我阿姊,你们要找就去找她,别找我,我,我是无辜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马姣姣双手捂脸,跪在地上,振振有词。
伶舟月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嘲讽,“那这样,让你阿姊换你的命,可好?”
“好。”马姣姣此时虽然仍然有些害怕,但是显然没有丝毫犹豫,于是看了一眼云瑶,仍然是看不出情绪的面孔,可她却明显能够觉察出云瑶内心的失落与难过。
在她融合凝血珠后,云瑶似乎认她为主了,很听她的话。
那是否意味着,她可以驱使云瑶。
“云瑶。”伶舟月笑得温柔,“你想不想报仇?”
云瑶看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可伶舟月却知道她现在是伤心的。
伶舟月心想,能被做成魇,生前一定不是被简单的溺死,死前不知积累了多少怨气,才能在死后完全丧失人性,被主人驱使。
而云瑶似乎能够一直保持着人性,是否说明她本性善念,甚至渡化了死前的怨气,对马姣姣一家并不想赶尽杀绝。
伶舟月眼底闪过一丝玩味,云瑶也算对她有恩了,魇虽然不能被渡化,但云瑶的心愿她还是要尽量达成。
“既然如此,我们就去找那个假的云瑶,杀了她,好不好。”伶舟月道。
“等等。”马姣姣急了,她跪在地上哭泣,道:“云瑶阿姊,你还记得吗,你有次生病,阿姊为了给你寻药,冒着生命危险潜入何地为你寻找药引,她将你视为亲姊妹,你......你别杀她。”
“不杀她,只好杀你啰。”伶舟月没想到一向自私自利的马姣姣,竟然在最后一刻会替别人求情,其实何止是马姣姣,这个村子里的人大多淳朴,虽然会排斥外来者,但似乎对自己人还是极为庇护的,马姣姣虽然被宠得不成样子,现在看来也罪不至死。
想来刚刚也是看出了云瑶心软下不了手,才如此说,可惜她不是云瑶。
“你的阿姊,你的爹娘都是凶手,如果你替他们偿债,倒是可以考虑放了他们。”
“我......我不想死。”
“巧了,云瑶也不想死,你们不是照样杀了她。”
马姣姣瞪大了眼睛,闻言道:“我爹娘也不是真的想杀了云瑶阿姊,是那位大人,是那位大人告诉我们,云瑶阿姊是通缉犯,整个东离国都在找她,她会给村子带来不幸,我们害怕,所以......”
闻言,云瑶的头发迅速生长,布满了整间屋子,伶舟月知道,云瑶的情绪很激动,比知道马姣姣的父母是杀人凶手还要激动,难道就是那个人将云瑶炼成了魇。
可那人既然将云瑶炼制成了魇,为什么不抹去她的记忆,也不将云瑶带走。
而云瑶为什么又将血凝珠藏在自己的眼睛里。
她究竟在躲什么人?
伶舟月面色凝重,“什么意思,那位大人是谁?”
马姣姣摇了摇头,她咬着唇,最终还是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只觉得那个人太恐怖了,阿爹阿娘都对他十分忌惮,我那时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只是偷偷看见阿姊和云瑶阿姊互换身体后,那人好像在阿姊的身体上施了什么咒,云瑶阿姊便再也没醒来过,后来阿爹和阿娘便将阿姊扔到了河里。”
“原来如此。”伶舟月道。
马姣姣哭着道:“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了,我已经背叛了大人,呜呜呜,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爹娘,不要杀我阿姊,我求求你们了。”
伶舟月沉默。却看见围绕在马姣姣周围的头发都被收了起来,看来云瑶是真的打算放了马姣姣。
那她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揉了揉脑袋,道:“行了,别哭了。”
马姣姣吸溜一口气,憋在胸腔。
伶舟月没空理会她,马姣姣虽然不清楚那人的身份,但有一个人一定清楚。
她对着云瑶道,“我们走吧。”
说完,云瑶收起了地上的头发,最终化为一团团迷雾,消失在血凝珠里。
这血凝珠不愧是东离国人人争夺的宝物,或许正是这血凝珠让云瑶没有完全丧失记忆,成为那位大人害人的工具。
但还有一种可能,那人就是为了血凝珠才找上的云瑶。
是福还是祸,难说。
伶舟月打开门,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觉得有些刺眼。
她抚摸着躁动不安的胸口,喃喃道,“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站在阳光下。”
说完,那抹躁动渐渐平息。
就在此时,伶舟月迎面撞上了两个人,一个施母,一个是疯疯傻傻的施家二郎。
施母看见她时,满眼都是慌张和恐惧。
而施鹏看着她时,眼底一抹担忧转瞬即逝,是错觉吗?
伶舟月叹了口气,来不及说什么,却见施母抄起身旁装着血液的盆子,一股熟悉的血腥气潮她涌来。
伶舟月瞳孔微缩,“不是吧,又来。”
“水凝,落。”
伶舟月挥手,血液瞬间凝固,如同石头一般洒落在地上。
施母神色震惊的看着她,手中的盆掉落在地。
倒是一旁的施鹏蹲在凝固的血液边,一颗一颗的数着。
伶舟月望着施母,恐怕现在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鬼,有鬼!有鬼呀!“施母歇斯底里起来。
“哎,不是。”伶舟月摸了摸鼻子,“我不是鬼。”
解释也没用,很快,小院里围起了人,她看着周围的村民拿着铁锹和榔头对着她,气笑了。
看来村民早就有准备,就是怕她被脏东西缠上身。
“我?”
“鬼?”
伶舟月插着腰,怒视着村民,“你们见过我这么好看的女鬼吗?”
此话一出,不知为何,村民更怒了。
伶舟月忽然想到什么,摸了摸脸上的伤疤,露出无奈之色。
当年她的容貌惊艳四国,倒是忘了,她早就不是传说中的那个人,现在的她就如同当初躲在村里的云瑶。
丧家之犬么。
“你们不是说要给我驱邪吗?”伶舟月环视四周,并没有见到意料之中的那抹身影,“让你们的巫女来见我。”
人群中为首的大汉,正是施家大郎。
施壮横眉怒视她道:“哟,你这小鬼,真是嚣张哈,看老子不敲死你!”
“你有本事就过来。”伶舟月挑眉。
施壮:“我才不上你的当咧,你,你要我过去,一定有目的。”
伶舟月笑了笑,说道:“好吧,那我过来。”
她刚一动,只见有两个施母高的大汉一下子跪在地上,赶紧趴到施母身后,抱着施母哭道:“呜呜呜,娘,救命,她,她要杀我。”
伶舟月:“。。。。。。”
这下跪痛哭的戏码,是跟马姣姣学的吧。
这样一个大喊,跪在地上哭了半天,就在大家僵持在这里的时候,伶舟月忽然发现有几个村民在小声议论起来,“快请巫女,快去。”
旁人或许没听清楚,可她现在灵力恢复不少,只要不是用秘术交流,方圆百里再细碎的声音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另一个人说道:“可是巫女说过,只有到了夜晚她才能施展法术,白日里不让人去打扰。”
“这可怎么办,要想办法将她困住,等到晚上,巫女大人施法,将邪祟逼出来才好。”
“这施家真是麻烦,当年施鹏被鬼附身,如今他们家这个未过门儿的老婆也被鬼附身,别到时候又变成个傻子。”
“两个傻子刚好凑成一对儿,有点意思咧。”
看来现在那个和云瑶互换身体和身份的巫女不会出现了,伶舟月微微感到失望。
可是为何一定要等到夜晚?
成为巫女便要学会画鬼妆,而画鬼妆则需要在夜晚出现。
她曾记得东离王室一直有个传说。
东离国的开国皇帝瞎了半只眼睛,他的皇后因不满他的长相,于是常在半张脸上化妆来讽刺东离皇帝的残缺和不堪,后来皇帝命人用秘术将最丑陋的妆容刻在了皇后的脸上。
皇帝崩逝后,惠安皇后之子即位,召集天下奇人名士也无法解开惠安皇后身上的秘术,反而让惠安皇后相貌丑陋的传言落入民间。
惠安皇后因此变得阴郁偏执,残暴杀戮。
直到有一位高人出了个主意。
谣传惠安皇后每日画鬼妆,是为了吓跑邪祟,保护百姓,因此不惜自毁容貌,此为品性高洁。
百姓竟然深信不疑,惠安皇后因此颇得百姓爱戴,果真转了性子,爱民如子,东离国上下无不尊服,后来东离国王室女子总是会夜半三更画起鬼妆,来讨好惠安皇后。
因此这鬼妆竟然在东离国传了下来,每到八月十五,皇室有化鬼妆的习俗来祭奠惠安皇后。
若是云瑶真的与东离王室关系莫测,自然也应该知道这个故事,倒是巫女村向来不与外接触,知之甚少。
莫非,鬼妆是假。
当年云瑶来到巫女村后,发现巫女村浊气弥漫,引来邪祟,为了安抚村民所以编出的谎言。
那么云瑶到底是用什么法子驱除的邪祟。
伶舟月摸着心脉的位置,答案不言而喻。
血凝珠有净化浊气,修复灵脉的能力,是为恶灵的克星。如此一来,即便浊气再盛,有血凝珠在手,邪祟也会躲起来,比如附身家狗猪禽,总之不敢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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