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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第五章
十八年的路,走得好辛苦,我是这样的相信,你值得我付出一切,而你也这样吗?
京都也称西京,公元794年至1869年为日本首都,有千年古都之称,是一个风华绝代又充满思古幽情的城市。
我们沿着郊区岚山的嵯峨野观光路线到津川河谷赏红枫叶,听说最美的景点只有在火车行经时才看得到,于是舍去休旅车,改搭复古型火车,听着火车碾着轨道的声音,想着在《炎之舞》里,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在火车袅袅白烟中拥抱的情景,我的眼角有些湿。
我玩弄着冷如风修长而有力的手指——何等亲密的姿势呵,属于情人的自然。
“想什么?”他问,又是凶巴巴的威胁口气。
“想你。”
俊颜在一瞬间闪过错愕,他用手抚了一下面孔,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转向窗外。
我窝在他的怀里,轻轻地笑了。
常寂光寺里,北国的枫红华宴灿烂如诗。去过北京的香山,却觉得比不上这里的古典雅致,仿佛红艳的枫叶下,随时会走出一个脚踩木屐的东洋女子,带着羞涩而安静的笑,一路踏出清脆的歌谣。
站在寺方为为营造气氛而特别装设的彩灯下,我怔忡地望着这迷离梦幻,绮丽,冶艳的景致感叹良久。
“很美,是不是?”冷如风从背后抱住我问。
“嗯。”我点点头,冲他一笑。
他不语,用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枫叶,凑到唇边一吻,递给我,黑眸里情意流转。
我接过来,小心地放在手心,如获至宝。
“没有你美。”他蓦然开口。
“嗯?”我惊讶地张开嘴。
“所以,我更想吻你,乖,小嘴张得刚刚好。”他俯身,紧紧搂住我。
我的惊呼夭折在他的口中。
札幌,日本北海道首府,山区多海拔1000米左右山峰温泉。日暮时分抵达时,天空中飘着札幌美丽的雪。
一片片的洁白从空中飘下,辗转飞舞,像灵动的精灵,跳在肩头,中学时看《东京爱情故事》时,赤名莉香和有伟完治就是这样在雪地里拥抱的,那样的场景,曾让我艳羡不已。
“还记得小时侯你为我堆雪人吗?”我像个孩子一样在雪地里蹦着,一头扑进冷如风的怀里。
“我只记得是你缠着我,不是我为你。”他宠溺地捏了捏我鼻头。
我冲他吐了吐舌头。
“引诱我吻你?”他凑近我。
“去死!”我逃进房间,却被冷如风扑在地毯上。
“走开啦!”我推着他。
“我只订了一间房。”他缓缓地说出,眼中又燃起那种令我陌生的火焰。
“嗯?”我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这里没有两个床位。”我咽了咽唾沫。
“我知道,”他又欺近,“双人床位。”
双、人、床、位?我隐约意识到了什么。见鬼,房间里的暖气太足了吧,怎么这么热!
“你——你不觉得这样睡会比较尴尬——嗯——不方便?”我终于开口。
“不觉得,因为会有好戏。”他盯着我,目光灼热。
“好戏——”
很不幸,我的声音又被堵住。他的吻比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并发的热情差点让我承受不住,湿热的舌燃烧了我唇腔的每一寸,最后到我的耳垂,颈部,麻痒的吸吮让我情不自禁地低吟。
“如风!”我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衣裳已滑至腰际。
“你爱我吗?”他看着我,手指抚着我脆弱的锁骨。
我看着他,忽然明白,欣喜,惊讶,酸涩一齐交织心头,他懂了吗?他终于不再躲闪了?
“爱。”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低柔却坚定。
“我要你!”一个旋风般的低吼响在耳畔,热吻顿时燃烧了我的每寸肌肤,我慌乱无助地攀住他结实的背,接受着他带来的一波波的震撼,这场大火快要吞灭我了,在意识涣散之际,我想。
在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中,耳边传来他的低语:
“生日快乐。”
我的泪滑落眼睫。
很早,我就醒来了,我轻轻地呼吸着,深怕扰乱了他的睡眠,感觉到腰际那只大掌传来的热力,我的快乐铺天盖地。
悄悄地抬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孩子般的英俊睡颜,长而卷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两扇阴影,挺直的鼻,坚毅的唇,嘴角勾起漂亮的弧度。
十八年的路,走得好辛苦,我是这样地相信,你值得我付出一切,而你,也这样想吗?
——我在心里呐喊着。
小心地凑上去,我吻住他的嘴,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掌扣住后背,逼着我与他唇舌交缠。
“睡美人的戏码,对象别搞错哦,否则得受罚。”他浅笑,眼睛好看地眯起。我呆呆地看着他,第一次发现他灿烂起来是如此迷人。
“为什么不说话?”他挑眉。
“谢谢。”我轻喘。
“嗯?”
“谢谢你要我。”
他怔忡地看着我,笑意从黑眸里褪尽,闪过的是一丝狼狈和懊恼。
“如风?”我疑惑地看着他。
只是一瞬,他的双眸有盈满笑意,快得我认为是错觉,然而突然没有预警地将我抱住,手劲紧得我无法呼吸。
“还疼吗?”他用下巴摩挲着我的头发。
我倒抽了一口气,头埋进他的胸前,用迷迷糊糊的声音回答:“不要这么问好不好?”
“为什么?”
“我会难为情。“我拼命地晃着头想摆脱他托住我脸庞的手。
“哦?”他的手竟然在我身上不安分地游移。
“你!”我的声音湮没在他得意的笑声中。
半晌,我开口:“你爱我吗?”
“——爱。”湛幽的黑眸深不见底。
我不觉有些慌,为什么他明明正对我示爱,我却依然觉得他的声音缥缈得像一团握不住的云雾呢?
“真的?”我偏过头,凝睇他璀亮的眼眸。
“你怀疑?”他瞪着我,眸光冷暗。
“没有。”我悄悄地垂下睫毛,心里叹了一口气,我是这样地在乎他。只要那对幽邃的眼潭稍稍掠过嘲谑的波纹,我的心便会微微一沉,而只要他总是淡然的语音蕴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我的心会跟着翻扬。
从小到大,很少有人能轻易地主宰我的情绪,而他,偏偏能够。
飞机稳稳地从羽田国际机场起飞,我望着下面那个窄窄的岛国,心绪飞扬。
在这里,我将自己完全地交付了我爱的那个人。多年以后,红枫,飘雪,都奖成为不灭的记忆,何等的真实又何等的不真实?
“我回来了。”推开家门,我高兴地喊着,奇怪家里竟然没人,刚才没人接机就让我够纳闷了。
“如风?”我询问地看他。
他放下行李,搂了我一下。
“在日本时,爸爸打电话告诉我,他们去美国看生病的姑姑,可能会住上一阵子。”
忽然,他低头咬了一下我的耳垂,我的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所以,这段时间,家里只有两个人!”
我望着大灰狼的笑脸,蓦地不寒而栗。
轻松了一段时间再工作实在是一件很艰难的事,看着推得高高的公文,我一个头两个大,转了转胳膊,我靠向椅子,却发现邻桌的“异状”。
“老天,小白,你竟然玩游戏!”我拍了一下额头。
“拜托,大小姐,我可没有南丁格尔一丝不苟的牺牲精神,现在上头正在开董事会议,偷得浮生半日闲呗!”
“董事会议?我脑子立即冒出一个犯罪的点子。
掏出电话,我按一下几个文字。
“如风,我想你。”
过一会儿,我的电话屏幕出现了一句话。
“找死。”
我想起他一本正经面对那些骨灰级的糟老头,手却在桌下按电话的样子,就想在办公室里狂笑不止。
“如风,我爱你。”
“可恶!”
“如风,亲一下嘛!”附加一个红唇图案。
“你死定了。”
“哦?”我挑了挑眉,此时不嚣张,更待何时。
“如风,晚上早点回来,我等你。”下一剂猛药。
“嘿嘿嘿,小心你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看到这句威胁性百分之三百的话,我见好就收。
下班!下班!我瞄着电脑屏幕下方的钟点,祈祷着,必须在他之前溜走,并拖晚一些回家,否则我会死无全尸。
“八、九,十!”我从位置上跳起来,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向电梯。
很好,很好。安然无恙地迈向大门,我抚住胸口喘气。
“沈、恋、风。”一道轻柔的魔音穿耳。
错觉!错觉!我不置信地像慢镜头一样,将脑袋一点点地转过去。
两米之外,撒旦正在拍打着黑色的羽翼。
“你这么快下班了?”我笑,极其无辜地。
“是谁叫我晚上早点回去,还等我的?我怎么能辜负你的美意呢?”他吹了一口气,像阴风一样钻进我脖子。
一、二、三,我一连向后跳了三大步,与他对峙。
“对了,”他忽然皱了一下眉,“你是不是还要我亲一个?”
“没有没有没有——”我摆手,躲避他锐利的目光。
一双迷人的黑眸,总是那么明亮,那么灿烂,只有我,知道那样表面清澈的眼潭潜藏着多么可怕的波涛。
——譬如此刻。
他看我,轻轻地笑出声,表情是那么柔和,仿佛是春融的泉水,和煦,清澈。
我禁不住看呆了。
他将我圈在怀里,“这次饶过你,带你去一个地方。”
“下车。”他替我打开车门。
我疑惑地走下来——哈根达斯?真的还是假的?以他的性格,不会对这种地方感兴趣。
他不语,牵着我的手来到柜台。
“想吃什么,自己点。”他宠溺地看着我。
“草莓。”我指了指粉红色的诱惑。
“你不吃吗?”我看向他。
“拜托。”他朝天翻了个白眼。
“你也吃一个嘛,我一个人会无聊。”我摇着他的胳膊,撒起娇。
“蓝山咖啡。”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陪我四处走走,好吗?”我舔着冰淇淋,忙着牵住他的手。
“好。”很意外地,他答应。
“你觉得这样——有凉凉的风,暖暖的阳光,舒服吗?”我抬头仰望着他。
“不觉得。”他有点厌恶地咬了一口。
“真的吗?”我失望透顶。
“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感觉?”似乎察觉了我的黯然,他投来一问。
“因为我爱你啊,从小我就希望有一天和心爱的人牵手走在马路上吃冰淇淋。”
他蓦地身子一僵,与我交握的手紧紧一捏,捏痛了我。
“如风?”我看着他突然严肃的脸。
“没事,不习惯。”他转向马路,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噢,上次宋家明请我吃的时候,他吃的是巧克力——”
“我知道!”一道带着怒气的嗓音忽然打断了我的话,他转向我,目光阴骘,“以后少跟他来往!”
我迟疑了——他是在嫉妒?是吗?那天他真的看到了。
迅速解决了手中的美味,我看着他手中刚被咬了一口的冰淇淋:“咖啡不苦吗?”
“你尝尝。”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促狭的光芒。
“噢。”我欣然应约。冷如风突然狠狠一送——哇,我的嘴唇上满满地沾了一圈。
“你!”我瞪他。
“没关系。“他低下头,一点点地舔着我的唇际,然后深入,火热的灵舌在我冰凉的唇腔内穿梭游移,立即带来灼热的温度。
“天!“我望着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满眼金色的阳光铺天盖地。
二十四岁的生日已过了半个月,我的快乐却丝毫未减。尽管这段日子冷如风总是很忙,相处的时间很少,但我相信,他是爱着我的。
提着几袋刚购回的物品,我跳上了一辆计程车,刚坐下,车镜里突然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司机,停车。“我忙喊,推开车门看向不远处,血液却瞬间凝固。
冷如风。他的手亲密地搂着一个女人的腰,不时搂过她的转吻。
我的视野一片模糊,揪紧疼痛的胸口,我颓然坐下,泪水滑过脸颊。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欺骗我?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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