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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带土的身影在虚空中如墨晕散,纸刃穿影而过,竟似裁风。他讥诮之声自八方而来:“式纸之舞?小南,你终究择了歧路。”
我指尖微颤,千鹤回翔。
素笺列阵,符纹湛湛如星,每一折痕皆浮起幽蓝查克拉光晕——此乃当年弥彦所授封印之术。
他总笑我纸遁太过温软,需添三分杀伐之气。
“歧路非路,歧人者人也。”
佩恩忽结印诀,轮回眼中涟漪骤乱:“地爆天星!”
山河战栗。
乱石挣脱地脉,如朝圣者般向带土虚影聚涌。
“徒劳。”带土掀开残面,露出半张焦骨容颜,“长门之轮回眼,本非汝物,佩恩。”
此名一出,四野骤寒。
我见佩恩瞳仁微缩——这是他鲜少显露的破绽。
霎时纸分身齐结印,漫天素笺化火蝶,振翅焚天。
*
林间碎光如漏,斑驳映在佩恩苍白的脸上。他掌心的温度比我想象中更为灼热,仿佛要将那些缠绕多年的纸符都熔作灰烬。
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与枯枝断裂的脆响交织,却始终听不到他的心跳。
他突然驻足,紫袍下摆扫过沾露的蕨类植物,轮回眼里浮动着幽蓝的光,像是深潭中即将熄灭的磷火。
我袖中纸鹤尚未飞出,林间已传来苦无破空之声。十二枚带着起爆符的暗器钉入周遭树干,形成完美的包围阵型。
带土的身影从扭曲的空间中浮现,面具裂缝里露出半张讥诮的唇。
枯叶在脚下发出细碎的爆裂声。佩恩的剑锋突然横在我与带土之间,剑身上游走着细小的雷光。
这让我想起某个雨夜,弥彦也是这样用苦无隔开飞向我的泥水。
“你总是...”带土的声音忽然浸满粘稠的恶意,“在透过他看别人。”
森林在那一刻变得异常安静。我听见纸鹤在袖中挣扎的簌簌声,听见佩恩袖箭机关咬合的轻响,更听见自己胸腔里某种东西碎裂的动静。
那些被式纸层层包裹的记忆,此刻正从裂缝中渗出陈年的血。
带土的身影在写轮眼的漩涡中模糊:"你以为长门为什么选择这具尸体?因为只有死人才会永远..."
“神之纸者!”
千百张起爆符突然自树冠倾泻而下。飘落的纸片映着朝阳,宛如一场盛大葬礼上抛洒的冥钞。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我抓住佩恩的手腕跃上纸鹤。硝烟中有血的味道,不知来自敌人还是我们被气浪掀开的伤口。
飞越边境时,川之国的河流正在脚下闪烁。佩恩的轮回眼里倒映着粼粼波光,让我想起南贺川畔的清晨。
那时弥彦的草鞋陷在淤泥里,长门的红发沾着晨露,而我叠的纸船正在漩涡中打转。
“你流血了。”他突然开口。我低头看见式纸和服下摆渗出的暗红,像极了少年时总也洗不净的衣角。
纸鹤掠过最后一道山脊时,他的查克拉终于耗尽。
我们坠落在开满桔梗花的山坡上,惊起无数磷粉般的花瓣。
我看着他躺在蓝紫色的花海里,忽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轮回眼的波纹里只映着我一个人的影子。
远处传来追兵的哨箭声。我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下最后的封印。式纸化作羽翼将我们包裹时,他的嘴唇动了动。
我俯身去听,却只捕捉到半句消散在风里的话。
那声音既不像天道佩恩的冰冷,也不像我记忆里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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