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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唯一
从那以后,寻栎就从家里搬出来和郁未沓一起在出租屋里住,这小半年郁未沓的钱款来源是当代驾,虽然辛苦,虽然有些时候会遇上不省人事的客人,但是她总归来说还是挺满意这份工作的。小时候她觉得开出租或者当公交车司机也是挺好玩的事情,可以跟着乘客一起看不一样的风景。不过代驾就是经常看夜景,白天的单子相比夜晚要少了很多,但好在郁未沓本身就喜欢夜晚胜过白天。
寻母出院以后,寻栎就忙着找工作、递简历。她跟郁未沓说,她打算这两年就待在国内了,她想在这里谋一份安稳的工作。
天气逐渐热起来的时候,有一天寻栎开心地走进家门,蹦蹦跳跳地跟郁未沓说,我找到工作啦!她去了一家小小的影视公司,倒也算了专业对口了,毕竟她在国外念书的时候修的就是编导相关的专业。郁未沓给她小小的庆祝了一番,买了一个六寸的芋泥蛋糕,寻栎吃着蛋糕说,我今年生日要吃一次那种最普通的水果奶油蛋糕,郁未沓说好好好,等你生日的时候就给你买。
寻栎出生的时候,大致是大暑的节气。郁未沓本来最讨厌那时的炎热,但自从认识寻栎,她竟然爱上了炎热的仲夏。
郁未沓是九月末出生的,所以她最喜欢那种凉爽的天气。从高二那年暑假开始,她每年生日不给自己唱生日歌,都唱一遍《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s》。寻栎说以后和她一起过生日的时候,我也加入,和你一起唱这首歌。
到这年冬天,寻母每隔一两个月去医院复查一次,每次都是郁未沓和寻栎一起去的。
郁未沓是那种,不会表达,但是很会行动的人。寻栎的爱是那种无声的,她会在郁未沓背后用滚烫的眼神将她望穿,会偷笑着接受郁未沓对她的一切殷勤,她爱着她,像爱着生命和水源一样,是欲说还休,欲罢不能,欲擒故纵的样式。
郁未沓在做代驾的时候也不忘继续写作,两年以后,她的新书出版了,名叫《欲爱未答》。她以为这本书也像之前那本诗集一样,一经发出就石沉大海,但这次竟然没有。这本书的销量好到像中了大奖,郁未沓也不明白现在的人究竟喜欢些什么,明明自己没有那么喜欢这一篇,反而引得大家喜爱,可能大众化更重要吧,她写的诗可没几个人会看,因为那实在只是她自己一个人喜欢的东西。
出版社很快为她安排了几场签售会,虽然没有那些畅销书作家的签售会那样火爆,但也来了不少人,郁未沓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寻栎戴着帽子墨镜口罩来到了现场,拿着她的书也排队等她签名,郁未沓离很远就一眼看穿,但她看破不说破,在给寻栎签名的时候装作没看出来,但等寻栎拿走书看上面的字,才发现郁未沓写的是:“美女,你真好看”。寻栎顿感一阵乐呵的无语。
郁未沓在签售会的时候说,自己这部小说是在生活中有原型的,寻栎看过两遍,她清楚地知道原型不是她。一个原型是郁未沓,另一个原型未知。其实她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她觉得那些会写东西的人都有一个毛病,就是爱很多人。不过爱很多人应该也不能算作毛病,也没有人规定一个人一生只能爱几个人,也没有人规定一个人不能同时爱几个人。只是说,在选择伴侣之后,要忠诚要专一。又有谁能真正做到呢?或许有些人的心就像收纳箱一样,可以把不同的人分层搁放。郁未沓觉得,她的爱是层累的。每一个爱过的人,都有一个独属的时代,他们在不同的地层上生根发芽,一层盖着一层,只有淡忘,没有消失。
但是寻栎爱着郁未沓的同时,从意识到自己绝不是郁未沓唯一的此刻开始,她也恨起了她。她恶心她,讨厌她,记恨她,又痴迷她,狂热她,钟爱她。
散场以后,在出口处,寻栎跳出来堵住郁未沓,说今天姐高兴,奖励你我的专属调酒一份,然后一把搂过郁未沓回家去,尽管她需要费点劲才能搂过比她高些的郁未沓。
本来想灌郁未沓,没想到最终是自己先喝多。她一会儿刮着郁未沓的鼻子乱叫“我要在姐姐的鼻子上滑滑梯”,一会儿又嘟嘟囔囔地说“你怎么不喊我姐姐”,胡言乱语。郁未沓也配合她一起胡言乱语。已读乱回。
寻栎又从倒下的沙发上弹起来,指着空气说:“大作家!现在你成大作家了呀。大作家什么时候对我做些过分的事情呀。”郁未沓一把又把她拉回来:“趁你喝醉做过分的事情,不是太过分了吗?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哦。”
谁知道刚才那乱劲全是寻栎装的,她突然瞪大眼睛看着郁未沓,双手环过她的脖子,鬼迷日眼地盯着她的嘴唇看。然后用手抚过她的嘴唇,说:“你嘴唇的形状真好看”。感觉言外之意就是肯定也很好亲。郁未沓只好装作听不懂,她回,你的也很好看。然后她轻轻凑上去亲了一下寻栎,立马又跑开了。
寻栎说你非得穿着外套干嘛,不热吗,然后拉开了她的拉链,把外套帮她脱掉。然后她把着郁未沓的脑袋,亲了一个冗长的湿吻,她的唇舌不断探索她口腔的酒气,最终把它们裹挟进自己的躯体里。
郁未沓的表情已经变得震惊,寻栎笑笑说,这就让你惊讶了?还有更好玩的事情没做呢。我忍了好久了。
后来她们解锁过许多的好玩的事情,在不同的时间里。郁未沓说接吻原来真的会上瘾,现在她脑海里更是全部是寻栎了。灵魂让我认识你,性让我感受到你。
“现在我最喜欢的事情是和你上床。”郁未沓说。寻栎表示很嫌弃她,说你放在古代绝对是昏君,影响我工作。郁未沓说,无论贫穷还是富有,健康还是疾病,沮丧还是快乐,我都可以不要了,但是我要能一直和你□□。
郁未沓喜欢这种感觉。
不管你白天展现给众人的,是多么严肃多么专业多么强大的容貌,夜里你的起伏你的极限你的软弱你的诱人你的癫狂,都只有我偷偷知道。
有一晚,她贴着寻栎的耳边,在夜里关了灯渐渐清晰的房间里,对她一字一句地说,现在,你是我的了。各种意义上。
我与你不再只有脑电波的联系,更有我的指尖曾经抵达过温柔乡的事实。
“我们没有相爱,也没有假装相爱:我觉得她心里有一种与爱绝不相容的紧张,她怕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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