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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后恋上她人的竹马X深爱竹马的青梅(完)
不会的,曦曦不会这么做的。曦曦也爱我的。
许清陵内心这么坚定地告诉自己,哪怕外面联姻的消息已经如野火般蔓延,许清陵仍然认认真真地完成今天的工作,带着客户仔仔细细看完了房子。
客户是个漂亮的富家女,今年从隔壁省搬过来,这一周都是许清陵在带他看房子,她很喜欢他。
他认真给她介绍的样子,不知道想到什么微笑的样子,他的眼里每时每刻都仿佛带着星光,那是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轻易就能烫到人心底。他长的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男性都还要帅,在上层待久了,她从没看过他这样真诚的人。
她喜欢他。
富家女叫赵菲,她问他,可不可以当她的男朋友。
许清陵本是心里不可抑制地想着联姻的事情,突然听到这么一句。愣了片刻后他摇摇头,看着她认真地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我们以后会结婚的。”会的。
下了班后,许清陵匆匆回到钟离家,他从客厅走到厨房又去到二楼最漂亮的卧室,最后在花园里找到钟离曦。
看着那个浇花的背影,他的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仿佛找到了归港。
“曦曦。”他走上前,轻轻地从身后抱住钟离曦。
钟离曦顿了顿,放下水壶后回头对他说:“我们谈谈吧。”
看着她认真的表情,许清陵有些慌乱,努力稳住心神笑着说“好”。
客厅里,钟离曦掏出一张卡放到桌上推到许清陵面前,“这是你工作以来给我的所有的钱,我都帮你存里面了。”
许清陵表情僵硬了一下,想像以往那般跟她说笑,嘴角却有些颤抖,最后,他抿了抿唇,失落地问她:“曦曦,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钟离曦摇摇头,“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你该去过自己的生活了。”而不是围绕着我打转。
大小姐生性爱自由,无聊时候可以因为一时兴趣骗了个让她觉得生活有趣的人下山,也可以因为对方无限围着她打转仿佛她是他的所有的束缚感而拒绝。她永远最爱自己,任何让她有不适的,她就会抛弃。大小姐很无情。
“曦曦,我生活的全部就是你……”许清陵垂眸,低落到快要听不清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来。
钟离曦站起身,背对着他说:“你走吧,现在你也能够适应这个社会的生活了,是要去其他地方,还是回到山上,你自己选择。明天我希望醒来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
钟离曦不会心软,甚至很决绝,决定好的事情就不会留下余地。
“你要和孙家的少爷订婚了是吗?”许清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听不清情绪。
钟离曦没有回答,往二楼卧室走去,徐徐的背影没有丝毫犹豫。
许清陵垂眸在沙发上坐了很久,保姆今天不知因何都放了假,客厅里只有他一人,甚至钟离家其他人也不在。
沙发上的身影一动不动,夜幕降临客厅也没有开灯,他还保持着下午的姿势独自一人坐在寂寥的夜里。
直至深夜,整个别墅似乎都陷入了沉睡的寂静,沙发上的身影才动了动。他站起身,慢慢地朝二楼最漂亮的卧室走去。
来到门前,他顿了顿,而后拧开了把手推开门,她依旧没有反锁。
他蹲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如天使一般的睡颜,伸出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眼里是炽热而深沉的爱意。
直到凌晨5点,卧室内透出一丝光亮,他才缓缓的起身离去。
就在他关上卧室门的那一刻,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带走那张卡,站在大门外看着钟离家庄严的别墅,转身消失在了清晨朦胧的雾里。
没有人再见过他,他仿佛消失在了海市。钟离家的人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他。
钟离曦依旧一如既往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依旧参加各种逢场作戏的宴会,无聊的看着各种人吹嘘。
富婆带着塑料姐妹花来到她跟前,问她许清陵的下落,她抿了一口红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富婆心里害怕,落荒而逃。
钟离家没有跟孙氏联姻,钟离大小姐接手家族事物后依旧很优秀,是圈内的佼佼者。无数富家子弟和公司老板想要追求她,毫无遗漏都被拒之门外。
两年后某个休息的午后,或许因为无聊,或许因为其他什么,钟离曦驾车去往了清玄山。她一步步登到山顶,看着眼前坐落山中的孤零零的老旧寺庙,大门落了灰,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她慢慢地走在寺庙各个角落,这里已经没有人迹,香台上的贡品也早已腐烂,唯一的弥勒佛像嘴角含笑,悲天悯人地俯视众生。
钟离曦关上了寺庙的大门,往来时路走下山,晚霞红了半边天,身后的寺庙形单影只地立在山顶,或许许多年后,没有人再记得,这里曾经还有一座寺庙。寺庙香火不好,不为人所知,寺庙里住着一个老和尚,两个大叔和尚,还有一个从小被老和尚捡来的小和尚。所有的一切,都会被遗落在时光里,毫无例外。
又过了半年,政事变革,海市已经开始不太平,人心惶惶,社会掀起了听经说法的祈福风潮。
“哎,你听说了吗?许大师要来海市开讲经法会了!”
“许大师?是那个两年前在理市声名远播的许清陵许大师吗?”
“对啊,就是他!两年来许大师走访了很多地方,给各地人民讲经说法,现在也是有好大一批信众呢!”
“太棒了!我之前一直想去听许大师的讲经会,奈何许大师行踪不定,根本不知道下一场在哪里!”
“还好这次不知道什么人得到了确切消息,一下子就传播开了,毕竟许大师的经会一向座无虚席的,我到时候得早点过去!”
…………
走在路上,时不时就有行人在讨论这场声势浩大的经会。
钟离曦坐在咖啡厅里,拿起手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透过玻璃窗看着窗外人来人往。
这天,海市中心大教堂外面,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正在挨个排队进教堂。正值秋天,钟离曦穿着一件薄薄的上衣外套,双手插在荷兜里百无聊赖地排在队伍后面,越过前方人的头顶看着绵延至教堂门口的人。
大堂座无虚席,还有很多人没有座位站在后面,过了两分钟,两位大叔和尚搬了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放在台上。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僧服的光头和尚走了上来。和尚长的温瑞如玉,一身僧袍仙气飘飘,嘴角含笑悲天悯人地看着众生,眼里是无波无澜的众生平等。
两位大叔和尚分别站在他身旁,徐徐的嗓音开始遍布大堂每个角落,座位上没有人说话,安静得仿佛掉落一颗针也能被听到。
钟离曦坐在后排的位置,看着较远的台上熟悉又不熟悉的人,她想起了清玄山上那座俯视众生的佛像,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去过了。他也如佛像那般悲天悯人,普度众生。
他的眼里是无差无别的温柔包容,有时候,宽容到极致甚至给人一种无情无义的感觉。
经会时长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座位上的听众还意犹未尽,台上讲经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后来,大家都说许大师还留在海市,只是再也没有举办过经会,无论信众如何哀求,许大师只是宽容地笑笑,说能渡自己的只有自己,他只是引路人,切勿执着引路工具。
据说以前有人问大师,是否曾有过烦心事。大师回答他,无来路,无归途,只有当下。
那人问,大师是否早已放下凡尘之事?
大师问他,何谓放下?
钟离曦依旧过着处理家族事务参加聚会的生活,哪怕再没见过,身边也时不时流传着他的消息。
有时候她也感慨,不愧是大师,哪里都有他。
钟离氏在她的发展下越来越强大,巨大的诱惑总是惹人眼红的。都说斩草要除根,被强压在钟离氏之下找不到出路的各种小公司只能铤而走险把目标放在了钟离集团领导者钟离大小姐身上。
那是一次如往常一般再寻常不过的回程途中,钟离大小姐开着车行驶在从临市谈生意回来的路上,郊区荒无人烟,“砰”地一声巨响,飞鸟被吓入林里,车窗玻璃没有刻意加上防弹窗,或许是因为没想到竟然有人如此不计后果,也或许因为并不在意。
子弹射在心脏旁边的位置,枪声还在砰砰砰地不断响起,眼看着回中心的道路被堵,钟离曦没有丝毫犹豫,调转车头开往了更偏远的郊区,沙滩上一辆车子快速行驶在前面,身后跟着三辆不同的车子,每辆车上的人都想至她于死地。
钟离曦看着后车窗,嘴角笑了笑,眼里没有丝毫情绪。身上的血源源不断地留着,脑袋已经有些犯晕,快要看不清道路。刹车也坏了,她低着头笑了笑,加速开往了海里。
车身没入水中,受到阻力停了下来,慢慢沉入海底。身后追踪的车子见状还是有些害怕,纷纷调转了车头。
周围都是水,耳朵里也侵入了海水,钟离曦解开了安全带,没有丝毫挣扎地任由自己沉入海里。
恍惚间,一个身影急匆匆地顺着破碎的玻璃破窗而入,穿着僧服的英俊和尚慌乱地抱着她,她费力地睁开双眼,看到那人眼底满溢而出的焦急情绪。
她笑了笑,努力地伸出手抚摸他的眼角,明明都已经是大师了,还渡不过自己,真傻,她想。
只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意识也开始渐渐消散,唇角传来温暖的触感,有人在给她努力渡气。
然而没有什么作用,她知道自己即将死去,她睁开双眼,看着双眼通红的他想努力说一句话,想让他放弃,赶紧走。想让他继续当一个拥有无数信众的大师,渡人渡己,想让他去过自己的生活,反正,别为了这样一个她,不值得,她也不会感激。
想说的太多,也没有力气说。最后,她看着他对着她开心而温暖地笑了笑,紧紧地抱着她闭上双眼沉入海底,嘴角挂着幸福地笑意。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常年冷漠的心忽然动了动。所有的不解跟着意识一起,消散在深海里,参杂着一丝丝心动,散落在无限时空里。
钟离曦回过神,听着身后人的呼吸,笑了笑,“后来?后来自然是大小姐厌倦了这样的生活抛弃了小和尚,小和尚远走他乡,最后成为一代大师,拥有无数信众,大小姐和过去都已经成为过往,相忘于江湖了呀。”
许清陵没说话,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钟离曦抬头,终于看到了前方救援人员朝他们跑过来。
昏迷的最后一刻,她看到许清陵已经被抬走救治。
钟离曦是第三天在医院里醒过来的,她刚睁开双眼,就被一个人着急地上前小心地握着她的手问她怎么样。
她抬眼看了看,是池宇,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怎么样了?”
池宇沉默了下,说他很好,比你早一天清醒,腿部也救的及时没有落下病根,现在已经回家休养了。
“那就好。”说完,她没再说话,透过病房的窗子看向窗外的天空。
“小曦,饿了吧?我买了一些清淡的粥,来,先起来吃点。”池宇温柔地扶着她起来。
等钟离曦吃完粥,他说:“小曦,等你休养好了,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钟离曦没问他什么地方,或许不好奇,也或许不在意。
又在医院修养了一天,钟离曦已经完全恢复,池宇给她办了出院,驾着车带她去往一个地方。
车子来到一个私人海边沙滩,沙滩上没有其他人。他带着她下车一步步往前走,直到看到一个被鲜花和花架装饰满的场地,红毯通向大屏幕,屏幕里循环播放着她从小到大的生活成长记忆照片。
池宇牵着她从红毯走过,来到鲜花簇拥的台上,她静静地看着影像般播放的照片。池宇早已悄悄退场,留着她一人在花海里,海风轻轻拂过脸庞,她的心有些空旷,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一双有力的手轻轻从身后拥抱住她,脑袋贴着她的脸蹭了蹭,亲吻着她的脖子说:“曦曦,无论多少次,我都会爱上你。小和尚不想成为大师,也不会相忘于江湖,他只想要你,也只要你。”
许清陵在送往医院救治的路上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他看着熟悉的人脸,感受着他满溢的唯一的爱意,偏执而炽热的感情,眼里心里唯有一人的幸福与欣喜,离开她的失落,偷偷以讲经名义回来看她的忐忑,一切的一切,都被他努力隐藏在看似无欲无求的眼眸里。
他担心她看到他回来不开心,所以只能努力隐藏。他没有继续讲经说法,因为他的时间都花在了偷偷在背地里看她上下班,看她聚会聊天,看她外出工作里。那天她许久未归,他一路来到她回程的郊外,直到听到不远处的枪声,看到匆忙驶过的三辆车,他心里涌上巨大的恐慌,一路奔跑着来到海边,看到最后一点车身隐入海底,他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
从小在山上寺庙长大的小和尚,一生最感恩的时候有三次,第一次是在山上看见了身上无一处不时刻吸引着他的大小姐,第二次是大小姐说要带他下山,第三次就是现在,能跟大小姐死在一起。
成佛救不了他,只有大小姐能救他,只要能在她身边,他每时每刻都感恩全世界。
“大小姐,曦曦,小曦,嫁给我好吗?我爱你,无论是当初的青涩小和尚,还是如今的许清陵,都唯爱你。”
他们结婚了,邀请了许多亲朋好友和圈内人,婚礼上,池宇努力地笑着把她的手放在许清陵手上,对许清陵说:“我没有输给你,我只是输给了她。”
许清陵笑了笑。
他又看向美丽动人的穿着婚纱的钟离曦,红了眼眶,“我肯定是前世对不起你,才会今生对你求而不得。你一定要幸福——”
钟离曦温柔地笑着对他说:“无论何时,我都因这一生能有你这么一位好友而深感幸运。”
赵羽蓉和周铭也来参加了婚礼,看着台上幸福对望眼里融不进其他人的两人,赵羽蓉内心深处最后一点矛盾也散去了,她抬头看向身边的人,周铭已经毕业开始在自家公司工作了。
感受到她的目光,他低下头摸了摸她的脑袋,“以后我也会给你一个幸福的婚礼的。”
赵羽蓉笑着说:“好。”
这一生,许清陵无时无刻都在珍爱着钟离曦,他们没有要孩子,许清陵舍不得她受苦。
他每天准时上下班,每天回家都会给她带她喜欢的花和小吃,练就了一身好厨艺。
钟离曦有时候问他,这样辛不辛苦,他总会珍惜地抱着她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每一刻都会很幸福,你在,我就是活着的。”
他舍不得钟离曦做任何家务,很多人说他家庭地位太卑微,付出太多,他从不理会他们。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他们不懂,他每一次都在因为照顾小曦而兴奋不已,幸福到起飞,那是比任何工作都要让他有激情的事情,她就是他的生命。
这一世,他们活到了八十岁,临死那一刻,许清陵握着钟离曦的手,温柔地笑着对她说:“曦曦,谢谢你还愿意来陪我走过这一生。”
其实,他都懂的,那些不为人知的命运,他的本该灰暗无趣的麻木一生,因为她的到来,有了抵抗的能力,变得绚丽多彩。
他的小曦很心软,明明可以放下的,却依旧困住自己。她本该自由自在,任由他们在意识海里沉浮一生,却依旧选择投身于束缚的汪洋大海。
每一次,只要看见灵魂完整而闪耀的她,他就会变得无比清醒,爱她仿佛一种本能,足以抵抗任何命运。
无限时空里,钟离曦看着原本固执的一根生命线已经开始消融。她摸着缓缓跳动的心口,垂下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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