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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醒来先观察所处环境，是莱欧斯利在梅洛彼得堡练出来的重要能力。
他努力忍耐住口腔中的异常感觉，努力听着两人的话，听着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医师还想指责异辛，看到莱欧斯利笑的前仰后合，一时又茫然起来。
他看看异辛，又看看莱欧斯利。
异辛叹了口气，挪腿下床，给莱欧斯利让出足够的空间。
莱欧斯利笑够了，看着医师，“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医师尴尬，昨晚来的人也是他，看着两人那个情况就忍不住多想，这会确定是误会，就更是老脸一红。
他欲拔腿就跑，又被医德绑在原地，纠结着给人开了药，背着诊疗箱拔腿就跑。
等到医师彻底消失在房间里，莱欧斯利才又忍不住大声的笑了出来。
异辛目送人离开，转过身。
原本因为莱欧斯利的行为而多出来的些微不满也溶解在氛围里。
“别笑了，他已经很尴尬了。”
莱欧斯利最后又笑完，抬眼看异辛。
“哦，我还以为，是你对我的企图，被他发现了，他才会这么想呢。”
异辛半点没被这话影响到，将喂药时脱下的外套捡起来，套回身上。
“我不否认我对你的外表确实有好感，但如果你一直坚持，别人必须是因为图谋你什么才对你好，那也太可悲了。”
莱欧斯利的笑容一顿。
刚才的放松和自然也都收敛起来，他盯着异辛，像是要从他的表情里分辨清楚，这人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心。
不要放松，别忘了你的目标。
莱欧斯利睫毛垂下，将泄露出的真实情绪一点点收拢起来。
“哼，还真是一点都没吃过苦的大少爷才讲得出的话。”
他如同被刺伤一般，展现出自身的攻击欲。
“你经历过被人当做商品养大，唯一目标是送到大人物床上的日子吗？”
异辛的眉头拧住，像是没感觉到莱欧斯利话语中的情绪一般，安静的，微微皱着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莱欧斯利感觉到他情绪没有如他预想一般改变，开始回忆起过往知晓他以为的家真正样子时的感觉。
“你经历过所有的亲人都把你当做敌人的感觉吗？”
“经历过被自己当做真正值得信赖和依靠的父母只是把自己当做商品的日子吗？”
莱欧斯利将自己的过去化作武器，一件件丢了出来。
异辛看着他，上前一步。
“所以，你现在是在发脾气吗？”
莱欧斯利一顿，抬眼与他对视。
异辛的表情格外的认真，是和莱欧斯利期待的截然不同。
他并未顺着莱欧斯利透露出的情绪缝隙直钻而上，按住他的脑袋两侧让他看着自己。
“你现在的情况，是因为他们所决定的，所以你打算也就顺从他们的安排，就此活下去吗？”
“开什么玩笑。”莱欧斯利却被这问话揪出了真实的想法。
“那你现在，有愿意为之活下去的人吗？”异辛问。
“这和你没有关系。”莱欧斯利抬手，挥开异辛的，让他能顺利的与对方的视线错开。
异辛点头，后退一步，给莱欧斯利保持安全距离。
“那么，你真的想让自己顺着他们安排的人生走下去吗？”
莱欧斯利看向异辛，眉头拧起，从决斗场上打出来的锋锐气息直指对方。
“你想说什么？”
即便没有携带神之眼，他在和人决斗厮杀中打出来的压迫感也绝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忍耐下来的。
异辛仿若毫无所觉，被针对了，反而透出一点轻微的笑意。
“唔，我想做什么呢？”
他扯过医生刚才坐过的凳子，面朝莱欧斯利坐下，单手托腮。
莱欧斯利盯着他，瞳孔微微缩紧，紧盯对方的一举一动。
他敲了敲自己的脸颊，眨眨眼，“哦，我想到了，我想上你。”
“开什么玩笑。”莱欧斯利盯着他，否决，“昨晚你就可以。”
异辛偏头，点了点脸颊，“其实昨晚我已经和人约好，共度良宵，但是恰巧看到了你，所以才错过了。你是不是该赔我？”
莱欧斯利感觉到了被愚弄的不满。
他眉头皱着，“说这些没用的弯弯绕，你想愚弄我吗？”
“不。”异辛直视莱欧斯利，露出个笑容。
“和一个只追逐欲望，被下了药的人做，和我去找流莺有什么区别？我是有品味的人，即便要和人共度良宵，也是一定要找鲜活的，和我一样期待与享受欢愉的。否则，我还不如去路边买块死肉，随便开个洞也是一样的，还不用担心会有额外的麻烦，不是吗？”
方才被拆穿的不满，到中间被愚弄的愤怒，到现在与一块死肉相比，莱欧斯利竟然意外觉得可以接受。
但他不太想和这人就这么拖延下去了。
“哦？哦。”莱欧斯利微微眯起眼睛，收敛起身上弥漫出的危险气息，“是吗？那有品位的大人，拯救我这个半死不活的肉，却不愿意纡尊降贵用上一用，实在是令人难过，忍不住自惭形秽。”
说完，他掀开被褥起身。
实在是情绪冲淡了高烧带来的感觉，等站起身，他才察觉自己的竟然眩晕到了连站姿都难以保持的程度。
这次，异辛没再上前。
“你非要这么对比，我也没有办法。”
莱欧斯利胸口的怒火再度被莫名点燃。
他上前两步，攥住对方的胸口，又因为眩晕扶住对方肩膀。
等骤然出现的黑色缓缓退去，莱欧斯利看着正平静抬头看着自己的家伙，忍不住咬牙，“那‘上等人’先生，我这块半死的肉，就要来尝尝你的味道了。”
还不等莱欧斯利不理智的啃下去，嘴边先被一个小巧的琉璃瓶抵住，刚才喝过的，酸，苦，香的发臭的味道同时闯入鼻腔，让他忍不住想起不久之前刚被他吐在床边的那一口。
“病人就要有病人的样子，喝。”
“嘶——cui。”莱欧斯利眯着眼，深吸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对方的大腿上，就着对方的动作，毫不犹豫将药喝下。
异辛看着人喝完，想着对方喝过药大概不会有精力再做什么，毫无防备却被扣住了下颌，被迫品尝了一口来自对方的退烧药。
莱欧斯利的动作强硬，横冲直撞，不留半点空隙的强行让异辛品尝了退烧药的味道，这才抬起头，带着点莫名的愉悦。
“怎么样，‘上等人’先生，半死不活的肉，味道怎么样？”
“……你起来，我要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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