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穆]翡翠芳庭

作者:shalim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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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娜歌染海 Sea of Anagram


      “为什么哭了?”
      他们说……他们说你死了……
      “傻瓜!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你不记得我们的约定么?”
      什么约定?
      “只要穆不批准,我就不会。”
      真的?
      “真的。”
      如果是真的,为什么我总是看不见你的脸,撒加……
      这一个颠倒了的世界
      就像带上了所有的欲望在流浪
      没有起点,没有终点
      在旅途中响应恶魔的召唤
      一次又一次被甜蜜吞噬
      何放飞来的青鸟
      只为啄食半透明垂死的鸢尾
      如果能够淹没在无边的黑暗里
      即便化做最细碎的尘埃
      又何所畏惧
      失去所有,丧失形体
      无所谓生命
      才真实永恒
      穆觉得皮肤炽热疼痛像被烈火炙烧。他竭力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身处船上被火苗舔噬的大厅,身旁倒了一根头端在燃烧的木柱,大概是被倒下的柱子砸昏了。他马上爬起来,但是因为刚刚苏醒过来,除了刚才的梦境仍在回荡,脑海里一片空白。他一边回想着到底为什么会身陷火海,一边在大厅里匍匐着找出口逃生,可是四处都被火头阻挡着,吸入的浓烟把他呛得像要把肺咳出来,眼睛疼得直流眼泪。也许,我真的要被烧死了,看越逼越近的火苗,穆有点绝望,但也不是全然地悲伤,毕竟是在芳庭长大的,有什么天灾人祸没有经历过的。他尽量地爬向甲板的方向,大声呼救,将随手抓到的椅子投向火堆,这样或许可以将集中的火头分散。可是,四方有更多的屋梁崩塌,穆在仅剩的空间里寸步难行。正焦急之际,从甲板的方向传来更多倒塌的巨响,隐约有人在喊:“有人在里面吗!请回答!”
      穆狼狈地向那个方向爬去,用尽力气呼喊,可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和火噼里啪啦地燃烧似乎已经将他纳入了死亡的领域,那一把声音离他越来越远。
      抱着膝坐在地板上,穆麻木地看向正在他咫尺的距离外张牙舞爪的火苗,想起了芳庭里流传的对付雪豹的方法,不要逃走,不要怯懦,不要动武,机警地与它周旋。“但即便做到这些,”大人们说,“都不能保证可以从雪豹的利齿下逃生,因为运气也是很重要的。如果安楠妲心情不好,那就算是奥比利维斯领主本人也不能逃脱命运的提前终结。”
      我还不想死,但看来我的运气走到尽头了。在十年前能够在雪暴里生还并逃出芳庭本来就已经是万幸,或许我本来就应该在那场雪暴里被埋葬,甚至更早,和父亲母亲一起……如果真的死了,也许就可以见到他们了,爸爸,妈妈,苏珊,约瑟芬姐姐……卡妙最爱的兄长加百列,丹尼尔哥哥……还有……还有,撒加……撒加……
      身体的感觉开始在流失,不再觉得被炙烧,眼睛也不再疼痛……眼前越来越亮,穆张开眼睛,就看见一个蓝色身影稳健地向他走来。一个蓝发的天使伸出他修长有力的双手,如获至宝地将他拥入怀里,轻轻地呼唤他的名字:“穆,穆,我终于找到你了。十年了,我竟然让你离开了这么久。告诉我,这些年来,你有想起过我吗?”
      穆感到自己温顺地躺在他的怀抱里,就像以前远行回来的他一手牵着马,一手地拥抱着那个站在门庭前等他的小孩,温和地问有没有想他。略略地抬起了头,真的,那样深邃温柔的蓝色眼睛,雕像般优美又刚毅的轮廓,还有满头海浪般起伏的蓝发……撒加,是他一切怨念和思念所属的撒加。但是如今,什么都不复存在。随着□□的毁灭,穆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他必须紧紧地拽住撒加,才能放心下来。
      “撒加……哥哥……”穆有点不情愿地重拾以往的称呼,“我很……不……”
      “现在只剩下我和你了,还有什么好追究的,还有什么是不能放开的?”
      “撒加……”
      世上唯一拥有那个名字的人一如既往地笑了起来。
      “只要穆在我身边,我就满足了,也不会再让你走了。”
      也许是因为一切都结束了,只觉得心安也管不上是否理得了。
      苏醒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的中午。
      他绝对想不到自己可以生还,他绝对不能想象自己除了一些皮外伤几乎毫发无损,他当然更不能相信他一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谁——“撒加!”
      他一声惊呼,随即把自己投入了那个蓝色的怀里,接着就有好几只手试图掰开自己圈在撒加脖子上的手,有熟悉声音在耳边响起:“穆,我不是撒加,我是加隆!你先放开手啊!”
      “对!穆,他,他,他真的不是撒加,他是加隆!”
      “修罗,这个人怎么了?”
      “他向来不是可以分清楚你们的么?现在怎么会这样!”
      “我怎么知道!穆,看不出你还有一股蛮力啊!”
      “别是烧糊涂了吧?”
      “别胡说!穆,你看清楚,我不是撒加,我是加隆。”
      不断重复的否定,让穆楞楞地放开了手:“你是加隆?是你救了我的?”
      “嗯!”那张一模一样的俊美面孔有点毛躁地向开始清醒的穆解释:“我是在那条失火的游轮上找到你的,当时你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几乎以为你死了。老天保佑,你终于醒过来了。”
      原来都是假的……只是在发梦……
      “你算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真是幸运啊!”
      “那他还说不会再让我走……”穆无声地呢喃着。
      加隆看着一言不发的穆,在得知自己并非撒加之后那一副失望又虚弱的样子,竟有悲伤像蝴蝶一样越过了苦心修筑的藩篱。他一直不想正视的兄长的死讯似乎已经浮现了第一个证据。
      “穆,你的身体很弱,好好休息吧!修罗,你帮忙看着他一下。”
      “好的,你也去休息吧!”
      他刚转身想走,门就打开了。苏兰特端了一碗粥进来,向加隆点了点头,径直走向穆。
      穆被扶了起来,喝了杯水,一个乘了粥的勺子就伸到嘴边。他望着眼前月白发色青年深红的眼睛,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吃不下。”
      苏兰特闻言望向修罗,那黑发的剽悍男子马上搭嘴:“怎么可以呢?你已经睡了好几天,整个人都虚脱了!”
      “修罗……可是……先放着吧,我饿了我会吃的。”穆像下保证书一样点点头。
      “就先放着吧!他刚醒可能还没有胃口。”
      “好的,” 苏兰特望了加隆一下,听从地将粥摆在床头的柜面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铃铛递给穆,说:“有什么需要的话,摇摇铃我就会来的。”
      “谢谢。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他叫苏兰特,”看到苏兰特对穆的道谢有些诧异,坐在床边沙发上的修罗就给简单地介绍了面前这个浅蓝色发美男子的名字,更转过头来打趣着他:“很意外吧!没有想到我们这些大老粗还认识个这么文雅的人吧!”
      “是啊!我还真没有被这样客气地对待过呢!”
      “穆啊,十年不见,想不到你仍然是一点都没有变。是不是啊,加隆?”
      还没有走的男子努了努嘴,没有回答就出去了。苏兰特向穆笑了笑,若有所思地跟了出去。
      “别介意,你都知道他的脾性的了,他也和你一样,十年以来都没有怎么收敛过他的臭脾气呢!”
      穆虚弱地笑了笑。
      “好了好了,我就受不了你这样晶晶地望着我。你还要睡一下么?”
      他扑哧一笑,接着就把柜上的碗捧了起来:“不,其实修罗,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的。”
      “要我帮你么?”
      穆摇头:“你真的不用管我的。”
      “不行,你都听到船长的命令啦!我可不敢违反!”
      也不知道再应该说些什么,从前和修罗的交集就不是太多,再加上疏远了这么多年,突生变故又用这种方式重遇,一时间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修罗也没有勉强他,看着他慢慢地吃完,扶他躺下,就把碗拿了出去。
      有了一点东西垫着胃,穆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了。
      在睡眠中,他隐隐感觉到有一群人冲进了房间,又被像鸭子一样赶了出去。加隆似乎又在叫着他的名字,想把他弄醒,有人按他的脉搏,又把苦味的药浆灌进了他口里。他在半睡不醒的状态下像玩偶一样地任由他们摆弄着,始终不愿意,也无力醒过来。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亮透,穆就被一声刺耳又嘶哑的铁锣惊醒。虽然房门紧闭着,但从各种声音和震动判断,外面的情景简直就是那天在船上走火时的重演。有人在抢洗手间,抢水,抢衣服,更有锅碗瓢盆乒呤乓啷的撞击声……但有人还在赖床,他听到似乎是苏兰特的声音在大叫:“贵鬼,你再不起来,船长就来打你屁股了!”
      等了好一阵子,大伙大概都转移阵地吃早餐去了。
      穆听到外面稍微安静了下来,就慢慢支起身子来,想要出去洗嗽一下。看来药效不错,虽然没有什么力气,但至少伤口不怎么痛了,头也没有昏眩的感觉。
      推开木门,只见一条长约二十来米的走廊一直贯穿到船腹的另一头,两边都有房间,走廊尽头与自己所处的位置相对的又是一个房间,光线昏暗。
      “你怎么这么早?”一个浅月发色的青年在前方的转弯处,大概是楼梯的位置转出来,快步走向穆,一把将他掺住,“你还好吧?”
      “早安,苏兰特先生。多亏你们的照顾,已经好多了。”
      有点腿软的穆连忙向他道谢,他不想欠别人太多。虽然这个债是欠定了,但至少,不要让人觉得过分累赘。
      “不用这么客气,你是船长和大副的朋友,也就是我们的朋友。何况出来四处闯荡,互相照顾是理所当然的。”
      苏兰特一定没有发觉任何人在穆的面前总是一副放下装备的样子,似乎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最优秀,最真诚的一面向这个只是初次相见的紫发男子表现出来,而这种举动并非出于利益关系的考虑,更多的是受到一份感染:穆那一种温柔和优雅的风度容易让人感到自然和舒畅,感到被尊重,因而,为了延续从这个这样优美的人儿那里得到的美好感受,自然就不会做出什么会让自己失礼的事情来了。
      “还有,你叫苏兰特就可以了,先生什么的,听起来真生外。”
      “好的,苏兰特。你可以告诉我那里有浴室吗?”
      穆有点为难地望望自己的身体,苏兰特马上领会:“可是你不想先吃点东西么?”
      “不了,我实在脏得难受。”
      “那好,左手边第五间就是浴室。我扶你过去。”
      “哦,不用,你去忙你的吧!”
      “好的,不过,”苏兰特看看穆身上还是穿着四天以前他帮他换上的睡衣,打了个响指:“我先去把你的衣服拿来。”
      他转身就消失在楼梯里。穆打开浴室的门,里面很宽敞,是一个集体浴室。他刚准备脱下衣服的时候,苏兰特就打开门走了进来,吓得穆下意识拉起半褪了的衣服遮掩住自己。苏兰特倒没有想到他这么害羞,急忙道歉,招呼他洗完澡后上甲板吃早饭,就把衣服放下走了。
      穆奇怪自己又不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也许是因为不习惯吧,他想,尤其是在离开芳庭以后,这种和一群人一起胡胡闹闹的日子就更少了。
      想到芳庭,不能不想起撒加,而现在就在他弟弟的船上,一刹那穆心乱如麻……
      船上的其余八个人都很兴奋有这么个优雅又好脾气的穆作为他们的新成员,尤其贵鬼得知穆也是埃尔里斯家族的人就更高兴有一个可以为他撑腰的人了,几乎处处粘着穆。
      半边面有一道刀疤的绿发青年是卡妙最疼爱的弟弟艾尔扎克;长得非常怪异而且性情乖张的隆奈狄斯,据说是和苏兰特一起上船的,但在这条船上,他自愿听命于加隆;其余的都是芳庭境内不知名却不甘寂寞的青年,他们不居于博罗绯顿斯山上的父母的名字穆甚至根本没有听过。不过这不代表什么,生长在芳庭里的人明白这个道理——在一个近乎原始的蛮荒世界里,更多受到的是自然威胁的居民,权力阶层不足以成为制约:仓廪实而知礼节。连生活都不能保障,处于一个自给自足的环境里,根本没有制度可言。能活着本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当他们某一天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更大的财富时,那更是一件不得了的功绩。望着他们在艰难旅途中依然充满自信毅力的脸容,穆突然想到了曾经生活在博罗绯顿斯山上的自己,和还留在那里所有他知道的人:如果我们所追求的都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所反映出来的必然也是这样简单的生活和思想,但其中蕴涵的有朴素的真理也有简单到丑陋的偏见。但只要彼此求同存异,至少相安无事,又何至于现在各散东西,且有人在各种斗争中丧生呢!
      在海上的日子多是很无聊的,经常是望着海或者是望着地图,或者是胡思乱想地就过了一天。
      不用加隆告诉他,穆都能猜到他们的目的地是被他再一次逃离的芳庭。
      尽管命运的罗盘重复地指向一个方向,但不代表人就要听从某一个神秘的呼唤去做一些众望所归的事情,何况——他最好什么都不要关心,那些要勾心斗角的,要同室操戈的,要自作自受的主角们……不需要多一个染有传奇色彩的跑龙套都可以自导自演下去——他想让我做主角,我还不愿意掺和呢!
      在身体逐渐恢复的数天以来,加隆直接就把船上的账簿丢了给穆,让穆本人也非常意外,虽然小时候算术还算出色,这也不代表我能看懂那一行行的加加减减啊。不过,后来穆仔细一想,就暗骂自己的迟钝,毕竟他已经在佛斯住了十年,身边还有个消息灵通得像间谍一样的沙加,如果他在佛斯仍然可以听到从芳庭里传来的内幕,自然浮动在世界某一个角落的加隆和君临博罗绯顿斯的撒加都能得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原来负责管账的修罗也乐得清闲,除了一些必须管理和检查,每天就驻扎在厨房里研究古灵精怪的菜色,让贵鬼一听见吃饭就嚷头疼,磨蹭着要苏兰特给他开开小灶。
      在船上的一大群血气正旺的年青人,因为加隆下令要全速开赴芳庭,所以本来预定到阿斯他录欢度的一个无法无天的新年假期已凭空报失,换来的是一天又一天在船上打闹胡混,钓鱼聚赌……这样悠闲的日子,刚开始的时候还可以说是自在,但过得久了,神仙都厌了。
      每天早上,就只有穆和修罗是准时起来工作的,其余的人都因为晚上不愿意睡觉围在一起胡说八道,贵鬼又猫在苏兰特身边抱怨“很闷很闷很闷”,苏兰特又经常受到洁癖的折磨非得等到所有垃圾都清理起来了才睡觉,而加隆永远是最后一个出来赶鸭子回笼又最后一个关灯的。
      经过几天的仔细检查和梳理,穆对于船上的财物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目前船上除了一些固有的家当,必须的食物水源,各种可以自用或贩卖的干货和新鲜蔬果,一部分没有在阿斯他录完全脱手的货物,就保值的黄金白银和藏在货舱里的兵器最多。难怪加隆选定一条离海岸线如此遥远的航路,除了时间迫切以外,还因为无论这海龙号到哪个港口泊岸,都会令当地的权力机构有武装颠覆的误会。
      “还有多久我们才可以到达艾斯提沃呢?”
      穆还记得那颗在艾斯提沃海滨长廊被他嵌入灯座的戒指,他偷偷望向加隆的手,只见他修长又骨节嶙峋的十指上都没带有银器,只在左手的尾指上套了一只镶有黄澄澄的晶体的铜指环,大概是琥珀。这块琥珀一定不便宜,以穆做了多年首饰工匠的眼光粗略地评估,因为晶体反射出来的光彩非常悦目,造工和打磨都显然经过贤淑的巧匠细心的加工。
      “如果船上的货物能够在佩林罗斯成功交易的话,估计是在八到十天左右,然后需要两天时间准备,在一星期内可以回到奥比利维因堡。”
      修罗摸着茶杯底轻皱眉头地在回答加隆的发问。穆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和另外一道狐疑的眼光给触上了……
      阴风阵阵的……
      他转眼一望却发现是那个他很少接触的隆奈狄斯。隆奈狄斯不紧不慢地一笑,继而重新把注意力投到加隆的身上,并不为意地把左手搭在一旁若有所思的苏兰特交叠在膝盖上的手背上,更用力地一握。
      穆不由打了个寒战,难道……
      苏兰特的脸微微一赧,连忙把手抽了出来,那表情乍看就像被揭穿心事的女孩子一样。
      隆奈狄斯那种不紧不慢的笑容感觉并不陌生,沙加就是这样笑的,好像他已经把你看穿了,好像你在他面前就如同赤裸的婴儿根本没有秘密……想到这里他又想起他总想揍沙加一顿却总是忘记了。
      突然加隆的脸在眼前无限放大,那只带着琥珀戒指的手在面前来回拨着,被突然提问的学生马上回过神来:“到我了?”
      加隆受不了地收回手,没好气地说:“你这几天在船上好像验尸一样验,验出了什么结论啊?船上藏着什么是可以卖的?”
      验尸?哪有……穆皱了皱眉,却没有发现加隆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没有眉毛,还要皱眉”,以前他和撒加开着埃尔里斯家的玩笑,说什么史昂如果上台做了领主,他第一道命令必然是不许任何人在他面前皱眉。有一回他的哥哥不可置否地笑笑,掐掐他的脸后就转头去了埃尔里斯家。
      唉,哥哥……
      “船上剩下的多是品质较次或者件头较小的奢侈品,像一些较细碎的宝石,只可以做成围脖或者上衣的动物皮毛,还有一些块头夸张的手工地毯……对了,还有不少你们在阿斯他录入手的鲜枣。”
      “还没有烂掉吗?”没等穆说完,隆奈狄斯就把他打断了。
      卡妙的弟弟艾尔扎克见惯不怪地接过箭头:“你的嘴巴怎么这么毒呢?这可是专门要卖到北方的海港城市的。自从进入了安娜歌染海域,气温骤降,鲜果肉类就像放进了冰窖一样。”
      有人低声议论着:“只可惜佩林罗斯只是一个中等规模的海港,不然就可以卖得更多和赚到个更好的价钱。”
      修罗站起来大手一挥,全部人都停下来呆呆地看着他:“可现在首要是换取充足的资金让我们到博罗绯顿斯山上大干一场,还有,记住!最重要是时间!我们要用最短的时间上到山上。虽然说现在已经是有点迟了,不过……”
      不过,只要前领主的弟弟加隆回到城堡里去,再加上穆,也足可以扭转情势……
      加隆苦恼地拍了拍修罗的肩头,修罗随即好像想起了什么。他不好意思地望向加隆,吞吞吐吐地不知道想说什么:“又……我又……”
      除了穆,全部人都一副不可救药的表情,加隆更是无奈地笑了起来:“Bingo!你又抢了我的台词!”
      修罗哼哼地翻个白眼:“我保证上到芳庭以后不跟你抢!”
      “加隆就是小气!”艾尔扎克晦气地大声嚷嚷,转头就被加隆按住狂殴,苏兰特他们笑得前伏后仰的,还有人要上来助拳。
      加隆的办公室里乱轰轰的一片。
      这船上够没秩序的了,像疯人院一样……穆在心里默念,真难以想象卡妙怎么会有这么个弟弟,撒加又怎么会有这么个弟弟——正如加隆又怎么会有个跟他长得一样,性格却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哥哥。

      无论如何,穆都已经明白,他逃不过去芳庭的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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