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杀

作者:金陵第一大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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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报


      “许是用了别的秘法,将上面的内容掩藏起来了。”牧昭拿起锦帛端详片刻,快步走到矮几边盘腿坐下,将茶杯、火折子与一个天青色小瓷瓶依次摆好:“至于是什么秘法,试过便知。”
      长宵一见这架势,便明白了牧昭话里的意思,她蹲在牧昭身边,也好在牧昭需要时帮把手。
      牧昭将锦帛展平铺在桌上,又从笔挂上随手取了支鸡毫,沾湿后在茶杯边沿处刮干净余水,一行行轻散过锦帛,将它变成半湿状态。
      不多时,长宵将头凑近些去看:“瞧着没什么变化,这法子貌似不对?”
      牧昭颔首:“无妨。”
      丢下鸡毫,牧昭将火折子打开递给长宵,长宵乖乖接过,一手撑着桌沿,一手拿着火折子,还特地往前送了送。
      牧昭左右手各捏起锦帛一角将其扽直,举着它停在离火苗不远处,待它完全干透,又烤了约摸半柱香的时间,才叫长宵灭了火折子。
      长宵将火折子搁回桌上,盯着那锦帛看了会儿,有些丧气:“这法子好似也不对?”
      牧昭挑眉:“无妨。”
      她最后打开那只瓷瓶,另取了一支新的鸡毫,顺着窄口将笔尖送进去,轻轻旋转蘸取里面的淡绿色液体,又将锦帛整个儿涂了一遍,只不过动作随意粗暴许多。
      等了片刻,两人将它正正反反打量一遍,仍是空白一片,长宵气短:“这东西大略也没什么用。”
      牧昭眉头紧皱:“……”
      “虽然没能成功让字迹显现,但至少东西尚在我们手上,总不至于叫他们得知这上面威胁你我安危的情报。”长宵对这方不大的锦帛彻底失去手段,只能这般自我安慰道。
      牧昭索性将那锦帛点燃丢进炭盆里,烧了了事,盯着它全然焚毁,才沉吟道:“恐怕,情报自始至终,都在他们手上。”
      临近申时,魏涣之才将昨夜遗剩的公务处理完,从书房回翠风居的路上,经过亭兰苑时,叫焉知去问过,得知牧昭午睡还未起,想是连夜赶路累着了,便没进去扰她,径自回了房。
      “家主妙算,那卷空白锦帛果真将那边的人骗过了。”焉知为魏涣之布好了菜,垂手侍立在他身侧,向他汇报一应要事:“真正的情报我已亲自交给夏督主,夏督主也已开始着手调查。”
      “只是未能料及会将表小姐牵扯其中,连累表小姐受了惊吓,是属下失职,请家主责罚。”
      魏涣之伸手,焉知忙将帕子递给他,又为他重新倒了杯茶,待他细细沾拭干净嘴角,才缓声道:“你呈上来的案卷我看过了,黑衣人确是那边派来的,至于那刀疤大汉,只怕另有蹊跷。”
      “事发突然,幸在你及时护住了昭昭,才不至使她受伤,论功当赏,何来责罚之言?”魏涣之顿了顿,“此事在朝中颇受重视,收录在案的卷宗你不必管,我来撰写便是。”
      “多谢家主体恤,属下不敢居功。”焉知躬身谢过,犹豫一瞬后不解道:“家主,属下有一事不明,夏大人一向得夏督主重用,为何这次行动,夏督主要避开夏大人?”
      “夏与倾今年也有十六了吧?”魏涣之手上捏着帕子摩挲,“自她十岁时夏督主在京郊捡回她收作养女,便喜欢得紧,日日带在身边教导,欲将她栽培成玄审司的下一任督主。可惜她勤奋有余,但天分不高,又性格倔佞不知变通,政绩也是差强人意,近几年还办砸了大大小小十来桩案子,实在不算能担大任之才。”
      “此次行动事关重大,自是知情人士越少越好,再者此案与多方势力均有牵扯,夏与倾羽翼未丰,若被那边盯上,以她的能力,只怕自保艰难,夏督主避开她,也是为了保全她。”
      心中有事牵系着,魏涣之的胃口算不上好,他又寥寥吃了几口,便叫人撤了残羹,回书房继续翻看案册去了。
      等他再从书房出来,已是深夜。国公府内大部分屋院都吹了灯,亭兰苑内也漆黑一片。
      牧昭一动不动躺在塌上,瞧着像是已经熟睡,实则脑中一片清明,全无睡意。又挨过半刻钟,仍睡不着,她也不强求,起身下榻穿戴整齐后,悄声推门走出了屋子。
      主屋的房顶对院内其他下人来说高耸难攀,于牧昭而言却是不然,她随手将桃树边的梯子搭在房檐上,提气运功,脚尖轻点地面,施施然一跃上了悬山屋顶。
      她轻手轻脚往前两步跨过正脊,半坐半倚地将左手枕在脑后,腿也顺势舒展开,瞧着好不恣意。
      “喵~喵~”一只三花步伐优雅地朝着她盈盈走来,停在她身侧抻了个懒腰后趴卧在她散开的裙摆上,歪着头轻轻蹭她右手。
      瞧这身量像是家养的狸奴。
      牧昭抬起右手揉了揉它的梅花爪垫,它舒服地翻出肚皮,四爪朝天,呼噜作响。
      “今晚是个难得的晴夜。”
      魏涣之行至此处,洽闻屋顶有猫叫声传来,顿脚看去,就见一人一猫正齐整整仰面躺倒在屋顶上,半眯着眼仰头看天,慵懒洒然。
      “昭昭怎么爬那么高?是因为床榻不舒服才睡不着么?”
      牧昭将猫拎进怀里,暗叹冤家路窄,只好慢悠悠挪到房檐处冲着下面的魏涣之伸出手,眨眨眼笑道:“表兄?要不要上来看星星!”
      闻言,焉知颇有眼色地帮魏涣之寻来了梯子:“家主,小心些。”
      “无事。”魏涣之卷好袖子,一步一步踩着梯子攀爬上来,动作笨拙但坚定,站稳后他面色明显红润不少,额上也沁出了汗珠,还压抑地喘着气。
      “表兄,你不会武?”牧昭此番倒真的有些难以置信。
      魏涣之笑着抚了抚胸口,终于气顺不少:“表兄不会,昭昭呢?”
      “只会些皮毛罢了,花拳绣腿,不值一提。”牧昭也摸不准他为何这般问,怕他看出门道,答得囫囵不清。
      “我十二岁除夜时曾去舅舅家过节,冬岁成日里降雪,早上凛寒,你仍日日跟在舅舅身后练功,想来是那时候习的武吧?”魏涣之说完一怔,有些无措地看向牧昭:“昭昭……抱歉,是表兄不好,提起你的伤心事,惹你不快了。”
      “表兄,往事已矣,人总要朝着前头看不是?”牧昭垂眸抿唇一笑,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替那只三花顺毛。
      魏涣之张了张口,到底只问出一句:“昭昭喜欢狸奴吗?杨小将军府上有一只新接来的,通体雪白,瞧着比这只还要好看,你若喜欢,表兄去要来送到你院子里养着如何?”
      “真的呀?表兄真好!”牧昭歪头笑着露出一口银牙,眼下她怕是也寻不到清净了,不等魏涣之再说什么,她便酝酿出一个十分逼真的哈欠,一脸困容地盯着魏涣之。
      “表兄,你刚处理完公务吧?想来定也十分疲累了,不若我们改日再聊?”
      “昭昭困了?”魏涣之轻笑一声:“天色已晚,早些回去歇息吧。”
      “表兄先请。”
      魏涣之转身往房檐处走了两步,垂头顺着木梯朝下一看,脸色瞬间变了变,方才上来时没觉出这屋顶竟这般高。
      牧昭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她放走怀里的三花,走到他身旁侧头看他:“表兄,你畏高?”
      夜风拂过,强横地将牧昭的衣摆塞进魏涣之指缝,又将她发间暖香灌进魏涣之鼻腔,刹那间惊醒了百骸八脉。
      魏涣之顿觉心跳如擂鼓。
      顷刻风止,他只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僵硬地自喉间淌出:“无事。”
      “噢,”牧昭听他如是说,也不过多纠结,“那我也回房去啦,预祝表兄今夜安眠~”
      客套完,牧昭便回到院内搭上来的梯子边,装模作样踩了几级木梯后便身轻如燕地飞身落地,揉揉肩膀回屋去了。
      另一侧房檐边,魏涣之盯着距自己有些距离的地面,捏了捏袍角,面色不太好看。
      “家主?可需属下……”焉知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便知晓他是犯了畏高之症,若是白日,此等高度倒还不至于,只是夜里视野受困,从屋顶上望下来,有如无底之渊。
      “……无事。”魏涣之轻咳一声打断他,自行踩着梯子往下爬。
      “家主,您千万小心,慢着些。”确认牧昭已经离开,国公府的死士头领魏七也从暗处现身,帮他扶稳木梯。
      焉知担忧他失足,紧紧盯着他的背影,竟罕见地从中瞧出一丝狼狈来。
      牧昭坐在桌边,也不点灯,直到外头三人的声音消失,脚步渐远,她才又换上寝衣躺回床榻。
      经此一番,她倒真有了些困意,脑中梳理着这几日得来的消息,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魏涣之还未下朝回来,牧昭便收拾妥帖,带着长宵出了门,不论下一步有何行动,这洛京的格局,须得先了解清楚。
      再者,听长宵此前所言,今日正是她们该同线人碰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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