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互相喜欢怎么了

作者:贞子今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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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开始


      时间轻轻一扫,转眼间小学六年就这样轻快的过去了,只可惜后面三年程朔和严策都不在一个班,这让严策非常不爽。
      两人成绩都算不错,一起考进了实验中学,不过严策是稳稳的,程朔是踩着线上的,每天咋咋呼呼的,能考上重点中学已是不易。
      俩人成绩相差有点大,那么开学分班就注定不会在一个班。
      于是,严策把目光看向了父亲。
      门缝里透出暖黄的灯光和键盘敲击声。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初中录取通知书——他和程朔都被分到了实验中学,但班级不同。
      深吸一口气,指节轻轻叩响了实木门。
      "进来。"父亲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工作时的惯常冷静。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味,父亲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电脑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他抬眼看了看儿子,视线又迅速回到屏幕上:"什么事?"
      严策走到桌前,站得笔直。暑假和程朔疯玩了一个月似乎让他黑了些,身高也蹿了一截,现在已经比坐着的父亲还要高一点了,他平静地将手机放在桌面上,上面两张照片,分别是他和程朔都被实验中学录取的截图——程朔的那份是昨天兴奋地拍照片发给他的。
      "开学前,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严策的声音比平时沉稳,不再是那个等着被安排的小孩。
      父亲终于将视线从屏幕移开,扫了一眼通知书,挑眉示意他继续。
      "我想和程朔一个班。"严策直视父亲的眼睛,没有躲闪,"初中三年很重要。"
      父亲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这个动作严策很熟悉——通常意味着父亲在思考如何拒绝一个不合理的商业提案。
      "学校分班有他们的考量,"父亲语气平淡,"按成绩、特长均衡分配。"
      "我知道。"严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展开推过去,"这是实验中学王校长的联系方式。您上周刚和他们集团签了实验室捐赠协议。"
      父亲的眼睛微微睁大,显然没料到儿子会知道这件事。他接过纸条,上面工整地记录着校长办公室电话、手机号甚至常去的健身房地址。
      "程朔爸爸告诉你的?"
      严策摇头:
      "校庆公告栏有捐赠新闻,我查了集团官网。"顿了顿,又补充,"没告诉程朔。"
      父亲将纸条放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严策熟悉这个节奏——这是父亲权衡利弊时的习惯。书房里的古董座钟滴答作响,严策能听见自己平稳的呼吸声。
      "为什么?"父亲脑海中想起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孩,问他,"和小朔一个班就这么重要?"
      这个问题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严策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眼前浮现出许多画面:雨天递来的毛巾,星空下紧握的手,台风夜靠在他肩上的重量...这些碎片在脑海中旋转,最后凝结成一个简单的真相。
      "他让我觉得……"严策选择着词汇,"上学是件值得期待的事。"
      父亲的敲击声停了。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儿子。严策没有回避,任由父亲打量——这一年他长高了不少,肩膀变宽,眉宇间开始有了父亲的影子,但眼神却比父亲年轻时柔软得多。
      严父似乎早就料到这个回答,自己的儿子还是像自己,有些事是认死了的。
      "你知道,这种要求向来不符合规定。"父亲语气缓和了些。
      严策点头:
      "所以需要您帮忙。"
      一个微妙的回答,既承认了特殊待遇,又将决定权交还给父亲。父亲嘴角几不可察地上扬,像是欣赏一场漂亮的谈判。
      "我会给王校长打电话。"父亲最终说道,手指重新回到键盘上,"但不能保证。"
      严策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松了:"谢谢爸。"
      转身要走时,父亲突然叫住他:"小策。"
      严策回头,看见父亲难得地完全离开了电脑屏幕,正色看着他:"你长大了,比以前会表达想法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父亲脸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有那么一瞬间,严策看到了父亲眼角新添的皱纹,和鬓角不太明显的几根白发。
      "程家夫妇教的?"父亲问,声音里有一丝严策从未听过的情绪。
      严策想了想,诚实回答:"部分是。"
      父亲点点头,目光重新变得务实:"去吧,我待会儿有会议,晚饭不用等我。"
      七月的尾巴刚刚过去,程朔和严策已经应了丁青尧的邀请,坐上了飞向新疆的飞机。而程爸爸时间相对宽松,由他来带着两个孩子。
      飞机降落在乌鲁木齐地窝堡机场时,程朔的脸贴在了舷窗上:“爸!你看!山是红色的!”
      程父笑着揉乱儿子的卷发:“那是天山支脉,丹霞地貌。”
      丁青尧像只归巢的小鹰,张开手臂冲向等候的父母:“阿帕!阿塔!”转身又拽住程朔和严策,“快!带你们吃真正的烤包子!一咬流油那种!”
      热浪裹挟着孜然和烤肉的浓香扑面而来。大巴扎里人声鼎沸,维族大叔的吆喝、手鼓的节奏、铜器摊叮当的敲击声混成一片斑斓的洪流。程朔的眼睛根本不够用,一会儿抓起一顶绣花小帽扣在严策头上,一会儿又举着镶宝石的英吉沙小刀比划:
      “爸!这个雕花纹路绝了!我能用它刻石头吗?”
      程父还没来得及回答,摊主大叔已经笑着竖起大拇指:“巴郎子(小伙子),好眼光!买一把,送你块上好的黑玉料!”
      程朔立刻掏钱,动作快得像怕人反悔。而严策已经熟练从自己背包里抽出水壶递过去——程朔兴奋得嘴唇都起皮了。
      丁青尧的母亲阿依古丽,一位眉眼深邃的维吾尔族阿姨,笑着把三个男孩拢到身边,往每人手里塞了串滴着蜜汁的烤羊肝:“吃饱了,才有力气骑马看草原!”
      车子沿着连霍公路盘旋而上,湛蓝的赛里木湖猝不及防撞入眼帘,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雪峰草甸之间。
      “我的老天!”程朔拉开车门就冲了下去,差点一头栽进湖里,被严策眼疾手快揪住衣领。
      “石头!”程朔压根没注意自己刚逃过一劫,眼睛死死盯着湖岸,“爸!你看那水波纹!像不像你刻的玉雕上的云水纹?”他甩开严策,像个发现金矿的探宝者,扑向湖边卵石滩。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程朔彻底“疯魔”。他裤腿卷到大腿根,在清凉的湖水里跋涉,弯腰、摸索、捡起、端详、摇头扔掉或如获至宝塞进背包,动作循环往复,不知疲倦。背包肉眼可见地鼓胀、下沉。
      “程朔!够了!马队要出发了!”丁青尧骑在一匹枣红色小马上,第三次催他。
      “最后一块!就最后一块!”程朔头也不抬,从水里捞起一块灰白相间的扁圆石头,对着阳光眯眼,“看!这纹路!像不像一只展翅的鹰?”
      严策没说话,只是默默走过去,接过那个快要撑爆的背包,甩到自己肩上。背包带子勒进他肩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丁青尧的阿塔(父亲),一位魁梧的哈萨克汉子□□,看着严策肩上巨大的包袱和程朔怀里还在不断增加的石块,哈哈大笑:“巴郎子,你的朋友,是骆驼转世吗?”
      抵达喀拉峻草原时已近黄昏。巨大的草甸如波浪般起伏,延伸至天际的雪山脚下。牧民的白色毡房像散落的珍珠,炊烟袅袅。
      丁青尧熟门熟路地牵来三匹马。程朔一眼相中了匹通体雪白、额心有朵黑云的小马驹:“它!我要它!它像西游记的白龙马!”
      □□大笑:“小旋风性子烈,程朔你……”
      话没说完,程朔已经抓着马鞍翻身而上!小旋风果然名不虚传,长嘶一声,前蹄扬起!程朔被甩得东倒西歪,却死死抱住马脖子,兴奋地尖叫:“驾!冲啊!”
      白马撒开四蹄,像道银色闪电射向草原深处!
      “程朔!”严策脸色骤变,立刻翻身上了自己那匹沉稳的棕色马,“青尧!带路!”
      丁青尧吹了声尖锐的口哨,一夹马腹,黑马如离弦之箭追出:“跟我来!”
      风声在耳边呼啸,草浪急速倒退。严策紧盯着前方那个越来越小的白点,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他想起程朔小时候在幼儿园被蚯蚓吓哭的样子,想起他刚刚差点掉进湖里的情况……这个永远不知危险为何物的家伙!
      不知追了多久,夕阳把草原染成金红色。终于,在一片开满紫色鸢尾花的缓坡下,看到了停驻的白马和瘫在花丛里、大口喘气的程朔。
      “程朔!”严策几乎是滚下马背,冲到他身边,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伤到哪了?”
      程朔脸上蹭了几道泥痕,头发乱得像草窝,却咧开嘴,举起手里一株奇异的小花,花蕊是深邃的蓝色,花瓣却如火焰般赤红:
      “严策!你看!我从来没见过这种花!追小旋风的时候发现的!值了!”
      严策盯着他亮得惊人的眼睛,满腔的怒火和后怕,像被针戳破的气球,“噗”一下泄得干干净净。他认命地叹口气,掏出湿巾,粗鲁地擦掉程朔脸上的泥:
      “笨蛋。”
      丁青尧气喘吁吁地赶到,看到两人无恙,直接瘫倒在花丛里:“程朔!你差点吓死我阿塔!他吹哨子叫牧羊犬去找你了!”
      程朔这才有点后怕地缩缩脖子,随即又举起那朵花,献宝似的:
      “青尧!这花叫什么?”
      丁青尧凑近一看,瞪大眼:“‘夏依旦’(星星之火)!传说里,只有被流星祝福过的地方才会长!我阿帕说见过的人会有好运!”
      夜晚,围坐在毡房的火塘边,阿依古丽阿姨端上热腾腾的手抓羊肉和醇香的奶茶。程父和□□喝着马奶酒,聊着雕刻与牧歌。三个男孩挤在厚厚的羊毛毡上,分享着白天“惊马探险”的细节。
      程朔掏出他视若珍宝的“夏依旦”花,又翻出那堆沉重的石头,在火光下一一摆开:“爸!这块黑的像不像砚台?这块带金丝的刻个小马最好!这块扁的……”他拿起那块灰白相间的赛里木湖石,手指摩挲着上面的鹰形纹路,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严策,
      “这个!严策,我刻个你!就刻你骑马追我的样子!肯定帅炸!”
      严策捧着奶茶碗的手顿了顿,耳根被火光映得微红,低声说:“随你。”
      丁青尧凑到严策耳边,用气声说:“大哥,程朔眼里,你比那‘夏依旦’还稀罕。”
      严策没说话,只是把碗里的奶皮子舀出来,自然无比地放进程朔的碗里——这家伙只顾着摆弄石头,奶茶都凉了。
      夜深了,程父和□□还在喝酒聊天。三个男孩跑出毡房。草原的夜,星空低垂,银河浩瀚璀璨,仿佛伸手可及。
      程朔突然从怀里掏出那把他珍视的英吉沙小刀和那块灰白石头,就着清亮的月光,在膝盖上“咔嚓咔嚓”刻了起来!碎屑簌簌落下。
      “你干嘛?”丁青尧惊了。
      “灵感来了!憋不住!”程朔头也不抬,刀尖在石头上游走,神情是从未有过的专注,“我要把今晚的流星,刻在骑马的人头顶上!”
      严策默默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程朔肩上。草原的夜风,带着寒意。
      丁青尧看看埋头苦刻的程朔,又看看安静守在一旁、目光始终没离开程朔手中刻刀的严策,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咧嘴一笑,躺倒在柔软的草地上,哼起了悠扬的哈萨克小调。
      星光如瀑,笼罩着三个少年。刻刀与石头摩擦的沙沙声,混合着古老的歌谣,成为这个新疆夏夜最动人的交响。那块逐渐成形的粗糙石雕上,一个骑马少年的轮廓在月光下显现,头顶,一道浅浅的刻痕,正指向无垠星河。那是程朔眼中,永不坠落的太阳,和严策沉默守护的,整个宇宙的光亮。
      返程的飞机上,程朔睡得东倒西歪,最终脑袋还是靠在了严策肩上。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旧布包,里面是那块未完成的骑马少年石雕。
      严策小心地调整姿势,让程朔睡得更安稳些。他低头,看见程朔嘴角还沾着上飞机前吃的手抓饭的油渍。他拿出湿巾,轻轻擦掉。
      舷窗外,天山雪峰在云海之上闪烁着圣洁的银光。严策想起毡房那夜,程朔在流星下许愿时闪闪发亮的眼睛。
      他打开随身背包,拿出一个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那是他记录行程和观察的本子。翻到最新一页,上面没有文字,只用铅笔仔细地画了一朵花:深邃的蓝蕊,火焰般的赤红花瓣。
      旁边标注着细小的日期和地点:喀拉峻草原。
      他合上本子,感觉肩膀上的重量温暖而踏实。
      新疆的阳光,似乎真的把程朔这个“小太阳”,晒得更亮、更暖了,而严策知道,自己永远会是那个,为这轮太阳调整轨迹的沉默星球。
      在八月临近结束时,学校的分班表终于出来了。
      程朔像阵旋风般冲进程家客厅,手里挥舞着一封信:"严策!分班结果!我们在初一(3)班!同一个班!"
      严策正坐在餐桌前帮程妈妈剥毛豆,闻言手指顿了一下,豆荚里的青豆蹦出来,在瓷碗里转了个圈。
      "真的?太好了!"程妈妈擦擦手接过信,"真是巧呢。"
      程朔扑到严策背上,胳膊环住他的脖子:"我就说我们会在一起!"他的卷发蹭得严策耳根发痒,带着阳光和汗水的气息。
      严策悄悄松了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接过那封信,上面清清楚楚印着他们两个的名字,学号连在一起。这不是巧合,但他永远不会告诉程朔这背后的"操作"。
      "严策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程朔歪头看他,突然福至心灵,"等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严策低头继续剥毛豆,耳尖却悄悄红了:"猜的。"
      "骗人!"程朔夺过他手里的豆荚,"你肯定做了什么!快说!"
      程妈妈笑着把打闹的两个男孩分开:"行了行了,去收拾书包吧。明天就要去上学了。"
      上楼时,程朔还在追问,严策只是摇头。在程朔卧室门口,他突然转身,轻轻按住程朔的肩膀:"重要的是结果。"
      程朔眨眨眼,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
      "你去找严叔叔了是不是?"没等严策否认,他就用力抱了一下对方,"谢啦!我就知道你会想办法!"
      这个拥抱来得突然,去得也快。程朔已经蹦跳着去翻找新书包,嘴里念叨着要带哪些东西。严策站在原地,肩膀上残留的温度像一个小小的太阳印记。
      窗外,初秋的风掠过树梢,带走最后几声蝉鸣。书桌上并排放着两个新书包,承载着两个少年的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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