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炽阳出鞘
悠悠驼铃声从远方传来,一行身穿白色纱袍的游吟者在沙漠中缓缓行走。只有一人独坐在骆驼之上,他的白色沙袍外绣金丝银线,眉心缀一红点,面上遍布金色符文,双目炯炯有神,口中念念有词。作为游吟者,他们肩负着传播思想文化的重任。此行,几人需要翻过高山、戈壁,去到大梁汴京,在那里实现不同文化的交融与重塑。
忽而只见沙尘飞扬,一伙沙盗嬉笑着,挥舞着大刀快速向游吟者逼近。
“兄弟们,今天又要发财了。”为首的“独眼龙”兴奋地朝身后众人说道。
“老大英明!”
“冲呀!”
沙盗们将游吟者团团围住,一个刀疤男开口道:“识相的就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不然……”
他比划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刀,意思再明显不过。
坐在骆驼上的游吟者示意了一下随从,只见随从将装着金银的袋子交给周围的沙盗。
“老大,你看骆驼上的箱子。”刀疤男贪婪地看了眼,靠近身边的“独眼龙”小声道,“肯定还有不少好东西。”
说着,他又指了指为首的游吟者:“他衣袍上绣着的是金线。”
“独眼龙”向小弟们摆了摆手:“把他们的箱子都扣下,还有衣服都给扒了,骆驼嘛,我们也要了。”
“是!”
“胆敢不听话,就……”刀疤男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是可忍孰不可忍,箱子里是如同生命般珍贵的经书,白纱是信仰和身份的象征,游吟者也纷纷抽出自己的武器,和沙盗对抗起来。沙盗们身经百战,游吟者哪里会是他们的对手。眼看沙盗手里的刀即将落下,忽而只听“扑通”一声,众人纷纷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去,竟是那“独眼龙”和刀疤男从马上摔下,两人眉心均被石子所洞穿,鲜血直流,死不瞑目。
沙盗们连忙朝周围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戴着白色帷帽的女子正坐在马上,其旁一位身姿修长的白衣男子正牵着缰绳,两人缓缓朝兖州城走去。
见状,沙盗们生怕小命不保,不敢再多逗留,连忙向四周逃窜而去。
“恩人留步。”
只见一位白袍游吟者从后头叫住了元真和江留云,他上前将手中的珠串递给两人,又指了指不远处坐在骆驼上的游吟者,再次弯腰向二人致谢。
时间宝贵,游吟者们再次整装出发。
“这是什么?”元真看着手中的白色珠串,每颗珠子表面都密密麻麻刻着不一样的经文。
“祝福,珠子上的经文分别用来祈祷平安、健康、幸福、快乐。”江留云将每颗珠子一一转过,“你每转一颗珠子就代表祈福一次。”
元真学着江留云的样子转着手里的珠串,用余光去瞧他,见他坦然自若地向前走着,与方才出手时的果断狠辣仿佛判若两人。他看起来明明大不了自己几岁,却好像无所不知,无所不通,真是个矛盾而又神秘的人。
“我就在你旁边,何不光明正大地看?”江留云从容开口,直白地叫人无所适从。
元真看着眼眉前儿下垂的薄绢,心里不由地犯嘀咕,这人是脑袋后头也长了双眼睛吗?
继而目视前方,反驳道:“你以为你是花吗?”
“或许是的。”他笑了笑,只道,“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是连自己都不了解,又岂能战胜对手?”
元真冷哼了一声:“少自以为是。”
“好。”江留云随口应下,步履从容,似乎颇为闲适。
他看着兖州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沿街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突然只见江留云顿了顿脚步,继而顺着人流,穿梭其中,一如寻常。
很快,二人来到分叉口,江留云将手里的纸条飞快塞进元真手里,轻声道:“按着上面写的走,我很快就回来。”
“小心。”元真叮嘱道。
江留云递了个放心的眼神,悄悄与元真拉开距离,立刻转身向城外走去。
一望无际的沙海,在极远处,与湛蓝的天空汇聚成一道金色的地平线。起伏的沙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若凝固的波浪,定格下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江留云卧躺在沙丘上,不急不慢地饮酒赏景,像是根本没注意到旁边众人。
良久,他才开口:“没想到,南域狂刀也成了朝廷的鹰犬。”
站着不远处的领头男子身形高大健硕,背着一把巨型的大刀,正是之前在客栈拿着羊皮卷询问之人,南域狂刀申寻。
“不过是因为……”申寻话未说完,背后的刀随主人心念而动,微微出鞘,只见冷光闪过,后头的黑衣人随即倒地而亡,“朝廷探查到了你的动向。”
“怎么?你也想要两仪生死卷?”江留云轻笑了一声,似是漫不经心。
“果然在你手里。”申寻走到江留云身边,“你不该放过那凌霄阁的图南老人,现在江湖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踏云逐月’曾经在玉清观出现过。”
申寻见江留云没说话,又道:“我不稀罕什么两仪生死卷,我要找你,只是想和你比试一场。”
他抱刀于身前:“世人只知你身法、轻功卓绝,但我知道你的刀法独步天下,我很想见识见识名刀炽阳出鞘。”
“请。”申寻退后了几步,做好战斗的准备。
江留云看着他严肃认真的表情,从须弥戒中取出炽阳,灰扑扑的刀鞘看不出所谓的名刀到底是何模样。
“出刀!”申寻大喝一声,飞身而来。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
话音刚落,江留云起身接住直劈而来的狂刀,癫狂刀意裹挟着狠意与愧意,极为凌厉地朝江留云席来,顿时黄沙漫卷,遮天蔽日。申寻的刀法十分简单,但一劈一砍间自有章法,且速度快如闪电,刀势如虹,加上这股特殊的刀意,宛如千军万马以排山倒海之势而来,以不死不休的意志将对手碾为尘埃。
“不错。”江留云与申寻过了几招,不由地赞道。
确实可称之为对手。
心念一动,刀鞘瞬间自行滑落,炽阳其身窄而长,色黝黑,看上去朴实无华。细看表面一片凸凸凹凹,似雕刻着什么图案。随着灵力注入,刀面骤然金光一闪,竟是布满了由咒文组成的规律纹路,触之便能感到淡淡暖意。
冷冽的刀光一闪而过,直斩申寻,仅仅只有微毫距离就要劈入其颅。申寻挺身以全力抵挡,你来我往迅速过招,正欲出手回击,却见那炽阳刀尖已抵于颈部。
“你为什么不杀我?”申寻见江留云收了刀,承认道,“我输了。”
“你的刀意很特别。”
“我师父杀了我师母,我又杀了我师父。以心证道,以血开刃,才能练就独一无二的刀意。”申寻看了眼自己的狂刀,将其收入刀鞘。
江留云不再多言,转身欲回兖州城,只道:“十年后来找我。”
“好,十年后再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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