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5 章
转眼方则仕启程在即,临行前李莲花专程找了何晓惠,自请同方多病一起沿途护送,何晓惠没多想便也答应了。待得方多病知道时,也想不出什么理由阻止他了,只得对李莲花愤愤道,“原来不是天天琢磨跑吗?现在让你别跟着我还非要赖着。”李莲花冲他嬉皮笑脸,“比起把我关笛飞声那,那我还是情愿赖着你的,或者你把阿娩找来看着我?”方多病没好气拧了他一把,“别做梦了,乖乖跟着本少爷!”
临出发前,方府却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日方多病正在李莲花指点下练着相夷太剑的最后一式,那一招他练了一年有余,却总是难以将扬州慢和那一招融会贯通,此刻纵使李莲花在旁亲自指点,仍是觉得力有不逮。
正自胶着间,忽听旁边有人道:“无实无虚,即虚即实;人实我虚,乘虚即实;人刚我柔,乘柔即刚;随变随动,变幻莫测。”方多病真气游走间,听得这几句话忽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也顾不上来者何人,琢磨了一下又一次运起扬州慢,劲力到处,直抵剑锋,一剑挥出,竟扫的李莲花连退了好几步。方多病忙敛气收剑,冲过去瞧李莲花,却见李莲花正被一人扶住,再瞧那人,竟不是云彼丘却又是谁。
方多病一掌推出将他逼退,自己拉过李莲花,“云院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云彼丘站定,冲二人拱手道:“门主别来无恙。”
方多病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竟是云彼丘出言提点自己,“你怎地会使相夷太剑?”
“在下不敢,只不过当年看的多了,又得门主以扬州慢相救,这几年一直闭关有幸参悟了少许,方才凑巧旁观者清罢了。”
李莲花在旁看着二人也不说话,方多病却冲云彼丘道:“云院主只是来提点晚辈武功的吗?”
云彼丘垂手笑了,“在下不敢。”谁知说时迟那时快,趁着方多病一边护着李莲花一边打探他虚实正巧分心的功夫,出手点了方多病身上数个大穴,甚至连哑穴都给封上了。这云彼丘当真是心思深不见底,无论想做什么都能不形于色,是以当日能给李相夷下毒,后来又暗算的了李莲花,今日又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制住了方多病。
李莲花在旁看的直摇头,方多病却是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奈何动弹不得分毫。李莲花无奈道:“比丘,你这又是要做什么?怎么不把我一起制住?”
云彼丘却是对李莲花拱了拱手道:“门主见谅,比丘今日是来把这条命还给门主的。”说罢伸手向李莲□□道点去。李莲花虽然内力尽失,但对付云彼丘的功夫还是有的,急急闪开了,“比丘你这是何苦,当日我本就命不久矣,不过趁着还能做些什么便做了。你再这般,我……便喊人了。”
云彼丘倒没什么,方多病听的却是扯着嘴角笑了,能让李莲花说出喊人这种话,着实颇为不易。李莲花看到他那笑的比哭还难看的表情,“方小宝你笑个什么,你们天机山庄没人了吗?就让人这么大摇大摆的闯进来挟持少庄主?”
云彼丘哪管他在那瞎扯,却是一把夺过了方多病的尔雅架在方多病的脖子上,“门主若执意不肯,那我只能委屈方公子了。”李莲花见此,便也似被点了穴道一般忽然就不动了,说话声也戛然而止。云彼丘接着道:“这几年我潜心钻研内功心法,将门主的扬州慢和当年牛头马面的璧中计和玉女桥心法融会贯通,发现三者可以相生,我知道方公子一直在寻找门主,便带着这么一点念想苟活了三年,盼着有朝一日能够救回门主。我问过无了方丈,知道门主体内碧茶之毒对门主尚有威胁,但对我来说并无性命之忧,还请门主让我一试,不然比丘亦再无颜苟活于世。”
此刻方多病总算冲开了哑穴,对李莲花道,“不防让云院主一试,如今我的扬州慢也有小成,救不了你,救救他还是可以的。”云彼丘冲他点了点头,却见李莲花仍是垂手不答,方多病索性把脖子往云彼丘还举着的剑上贴了过去,瞬间抹了条血痕出来,“你若不答应,也不用云院主动手!”
李莲花见状忙上前把尔雅夺了下来,“你别胡闹!”方多病索性耍赖上了,“这是我的地盘,我多的是法子折腾我自个!你可是答应过我娘,要护我周全的!”云彼丘倒是也没料到方多病整上这么一出,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扭头却见方多病冲他狂使眼色,猛然醒悟过来,趁着李莲花不备,上去封住了他的穴道,然后又解了方多病的穴,告知了方多病逼毒的法门,如何将残毒引到自己身上。
李莲花叹气道:“方小宝,这碧茶之毒不是谁都能承受的住的,当日牛头马面连半日都没撑过。况且,也没那么容易能把毒逼出来。”
方多病道:“你放心,我自也不会因为你误了云院主的性命。”
云彼丘终于得以一试,只是二人刚刚运功不过一炷香时间,云彼丘显然已心力交瘁,方多病忙收了功,先去替云彼丘压制碧茶之毒,到底他二人功力低微,并未过得多少,方多病的扬州慢尚且救的了他。云彼丘颓然倒地,“是在下无能……”
李莲花正要说话,方多病却插嘴道,“云院主切莫灰心,现下还有救他的办法,只是需要云院主相助。”说罢便把需要寻找昆仑古玉之事告知了云彼丘。近日他也刚刚从库房账册查出,当年送笛之人乃当时朝御史中丞王大人的家臣,因是家臣,在朝中并无官职,方多病亲自去王府打探过,此人十多年前便已称病返乡,府上人也只知其祖籍在陇西,其他便也一概不知了。也是巧了,陇西隶属凉州管辖,便顺便让百川院的人先行打探一番,也好他们到达后便宜行事。云彼丘听得,自是满口应了下来。
李莲花听得方多病的安排颇为周到,自也不再说什么,便由得他操持去了。三年不见,少年真的是可以独当一面,即便是庄主二字,他亦是担的起的。
李莲花让方多病告诉了云彼丘一些扬州慢的调息心法助他疗伤,便送他出了山庄,虽说方多病三年前便已离开了百川院,可是百川院的各种传讯方式还是留给了他,各地分舵亦可由他调遣。方多病倒也没推辞,毕竟西行路上多些保障总是好的。
只是要让李莲花悄无声息地走出天机山庄,还要走出京城地界不被发觉,又颇费了方少侠一番脑筋。动身那日,李莲花刚起身,却见离儿抱着一堆衣物首饰在门外候着,李莲花奇道,“你家公子还用的着这些?”
离儿却是诡异地笑了一下,将李莲花又请进屋:“我家少爷吩咐了,这些是给李公子的。”李莲花对方多病这些出人意表的行为倒是见怪不怪,只是无奈道:“这小子又想干嘛?”
门外却已传来方多病的声音:“离儿,时候不早了,快替李公子更衣。”
“是,少爷。”离儿答的异常爽快。
李莲花默默看着方多病进来,等他给自个儿个解释,方多病道:“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回来,我那地道已经差人悄悄堵上了。”
“所以呢?”
“所以要把你大大方方的带出去,就只能扮成我的婢女咯。”
“扮小斯不行吗?”
“李门主这绝世风姿,扮成小斯也是引人注目的小斯啊……”
离儿在旁听得笑出声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方多病又道:“你连石榴裙都穿过,这算什么,离儿快些,一会儿要动身了。”
李莲花不惯人伺候,只得拦住离儿自己动手,可是也不知道方多病从哪里弄来的一堆珠光宝气的首饰,实在不会戴,只得又把离儿喊了进去。折腾了约摸一炷香的功夫,总算打扮完了,离儿一边推着李莲花出来一边笑道:“少爷,你把二庄主的名贵首饰都拿来了,这不像是婢女倒是有点像少夫人了,哈哈哈哈哈……”
方多病过来瞧了瞧,忍着笑假装一本正经道:“嗯,确实是花哨了些,你家少夫人还是适合素雅一些的打扮,也罢,还是取下来吧。”说着自己动手去帮李莲花把头上的东西一股脑又都摘了下来,看了看又觉得这头上又太素了,便又把李莲花惯用的簪子拿来替他簪上了。然后又笑眯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离儿又在旁笑道:“少爷,您这确实有点像给少夫人梳头的样子。”李莲花听得猛一阵咳嗽,无意中却瞥见方多病脸上飞过一抹红云。
三人笑闹间,过来一个小厮说可以出发了,于是离儿还是跟去了何晓惠身边,方多病带着李莲花往大门行去。何晓惠见到方多病身旁多了个不认识的婢女,刚想出言询问,忽然发现此人面善,打量了一会儿,才冲方多病道:“臭小子,你又胡闹了!李公子,你怎地也由着这小子胡闹。”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没吱声,他恨不得跟何晓惠告密,让她把那个地洞再挖开,他好钻进去,方多病却得意道:“瞧,您都一眼没认出来不是,你们不老嚷嚷着让我取亲吗,这不,给你们找了个少夫人来,你的李公子也不用躲躲藏藏的出城了,两全其美不是?”
何晓惠扔了一连串的胡闹,却也奈何他不得,方多病一回头,却见李莲花找了辆马车自己钻进去了,他好歹也曾经是天下第一,如今给人装少夫人?他居然还答应了……李莲花觉得自己多少有些碧茶上脑了……方多病却不放过他,跟了进来,一路上不注的打量他,李莲花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你有完没完,看够了没?”
方多病此时心里也是得意,谁能想的到李相夷会在他的马车里坐着,当着他的少夫人,心里一边暗自嘚瑟着嘴上一边不知不觉就说了个没看够,话一出口才觉得这话怎么越听越像俩新婚小夫妻,结果自己把自己想害臊了,脸上忽地又烧了起来,李莲花就看着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哪晓得他心里这些弯弯绕绕,便问道,“你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奇怪?”伸手便要去拿他的脉,方多病慌忙躲开道:“没事没事,就是想着这就走了,心里有些难过。”其实他哪里难过,甚至觉得只要李莲花在他旁边,去哪里都可以。想着又瞟了李莲花一眼,李莲花也正自望着他,二人一时就突然无话了,车厢小小的,空气都似乎有些拥挤,这气氛忽然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李莲花挠了挠鼻子,扭过了头,掀起帘子往外看去,下面一个小厮正跟在马车边走着,看到他忙问道:“少夫人有何吩咐?”听的他又摔了帘子坐回来瞪着方多病,方多病学着李莲花挠了挠鼻子笑道:“这是新来的,不熟,不熟,哈哈……”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