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与灰烬

　　故宫的雨落在太和殿螭首时，沈星燃正用纳米镊子夹起第108颗量子点。修复中的「碎星」胸针在显微镜头下颤抖，竹丝镶嵌的龙鳞突然泛起顾沉舟瞳孔的琥珀色。

　　"他活着。"阿澈突然从3D打印机前抬头，颈间浮现与顾沉舟相同的蓝色血管纹路，"量子纠缠显示心跳值在乐平地下97米处。"

　　Elena扯开旗袍高领，露出克格勃的激光编码纹身："我外祖母的日记提到，当年在敦煌藏经洞，他们用《降魔变文》当基因序列密码本。"她将云锦记忆图谱铺在养心殿地砖上，"看，这些金线走向和你母亲的脑电波完全一致。"

　　沈星燃的镊子突然磁化。胸针迸发的电弧在空气中绘出顾沉舟的虚影，他身后隐约可见青花瓷囚笼，手腕连着明代针灸铜人的经络模型。当虚影抬手触碰她面颊时，左手中指的钨钢戒圈开始渗血——与她此刻掌心的伤口位置完全重合。

　　古建部大门轰然洞开。沈夫人披着故宫修复用的黄绫子冲进来，白发间别着那支染血的银簪。"阿燃，妈妈没有疯。"她颤抖着展开七米长的金丝编，"这是顾家要的婴儿交换图谱，当年他们用三窑霁红釉换走了..."

　　雨声骤然寂静。沈星燃看见金丝网格间浮现两个女婴的基因编码，自己的线粒体DNA竟与景泰蓝工艺图谱完美契合。更可怕的是，标注「顾沉舟」的胚胎编码旁，印着母亲年轻时的唇纹。

　　"所谓克隆实验，是提取历代匠人基因培育的传承者。"Elena用俄语咒骂着撕开旗袍衬里，取出血书密函，"你母亲和苏联专家在莫高窟约定的，是用生化技术复活失传的唐代错金术。"

　　阿澈突然抽搐倒地，皮肤下窜过电流般的蓝光。全息投影自动开启，显现出江西矿洞的实时画面：顾沉舟被嵌在青花瓷壁里，周身连接着明代针灸铜人的银针，正在用伤口渗出的血绘制《景德镇窑神图》。

　　"他在用痛觉传递信息！"沈星燃将胸针按在阿澈心口。量子纠缠产生的共振波中，她突然听懂顾沉舟的摩斯电码——那是父亲书房《天工开物》缺失的页码编号。

　　暴雨冲刷着太和殿的汉白玉阶。沈夫人突然夺过修复用的烙铁，在云锦上烫出焦痕："当年换婴是为保住顾沈两家的绝技，他们用你当霁红釉的活体配方..."老妇人瞳孔恢复清明，"每个满月夜，你父亲书房会传出捶打声对不对？那不是錾刻工具，是在给你注射基因稳定剂。"

　　Elena的平板突然接收苏富比数据库警报。拍卖记录显示，顾沉舟上月拍走了故宫流失的《匠籍黄册》，其中记载着明代御用匠人的克隆秘术——那些被灌入水银的匠人遗体，太阳穴处都有同样的量子点排列。

　　"看日晷！"阿澈嘶吼着砸碎玻璃窗。申时的阴影正指向「碎星」胸针，量子点吸收阳光后在空中投射出三维星图。沈星燃的色觉突然恢复正常，她看见每颗星辰都标注着景德镇匠人的姓名，而顾沉舟的名字缠绕着她的，组成DNA双螺旋。

　　沈夫人将银簪刺入掌心，用血在《清明上河图》复制品上描画："真正的实验基地在故宫地下，顺着当年匠人逃亡的密道..."她的眼神突然涣散，哼起顾沉舟童年常听的苏州评弹，「紫禁城下千龙饮，瓷胎画珐琅血里浸...」

　　警报声响彻红墙。沈星燃握紧完成修复的「碎星」胸针，竹丝镶嵌的龙眼突然转动。量子纠缠产生的引力将她拽向雨幕，故宫的地砖在脚下泛起涟漪，显现出顾沉舟用血绘制的密道图——起点正是太和殿的龙吐水石雕。

　　"带她走！"Elena突然将阿澈推进密室，自己反锁殿门。混血拍卖师撕开旗袍下摆，露出绑满□□的腰肢："该让克格勃的遗产派上用场了。"她最后看了眼沈星燃，眼神像极了母亲发病时护住设计稿的模样。

　　沈星燃在密道下坠时听见爆炸声。怀中的「碎星」胸针开始发烫，顾沉舟的虚影再次浮现。这次他的指尖穿透实体，在她掌心写下带血的经纬度——那是巴黎装饰艺术博物馆的坐标，亦是母亲当年咬伤评委的展厅。

　　当密道尽头出现微光时，沈星燃看见令人窒息的景象：无数具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克隆体悬浮在巨型青花瓷罐中，脐带连接着敦煌壁画风格的基因树。而顾沉舟的本体正沉睡在中央祭坛，心口的钨钢戒圈与她的翡翠虎符产生核聚变反应。

　　"你迟到了。"顾沉舟的本体突然睁眼，瞳孔分裂成双色，"他们用三代匠人骨灰培育我们，是为..."他的声音突然变成沈父的语调，"重启永乐年间的永生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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