蚌的成长记

　　陈子嘉冒出来把我压在树干上，他的气息严严实实地包围了我，我没有抗拒，甚至有些沉溺，大脑一片空白，我只能想起也许柳絮算出的大事不是表演……

　　柳絮：你今晚聚餐没来，和那谁一起呢？
　　我：没有柳大师算不出来的事情。
　　柳絮：错错错，这次是完全凭借我的逻辑推理能力。
　　原来表演结束后，数学系聚餐也邀请了陈子嘉和纪舒，本来答应了，可是陈子嘉没有来，纪舒还问起了我，中途去上了个洗手间就没回来。
　　柳絮：所以发生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我不知道。
　　我只是突然明白，感情如同压抑的洪水猛兽，理智自以为已经战胜或可以控制，可是只需要一点催化剂就能溃不成军。

　　他说：梁静亿，我恨你。
　　我说：我想你。
　　他说：我爱你。
　　他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好。
　　即便明知你只是不甘心。

　　3.
　　那晚之后，陈子嘉每天到我宿舍楼下等我上课，晚上接我回来，他在的地方总是围着很多人，他总在人群里远远地喊我的名字，然后对着周围的人说：不好意思我想和我女朋友单独相处。
　　梁静亿的名字顿时成为 A 大的话题焦点，一度越过了陈子嘉和纪舒，成为论坛搜索热词第一名，当然毫无意外地朝着坏的走向，与第三者相关联。
　　我能感受到周围同学或是指责、或是嫉妒、或是看热闹的目光，而陈子嘉从未如此喜欢高调，带着我徘徊在校园各个地点，仿佛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里，已经全然看不见外界的目光。
　　有时他会在人群中间热烈地吻我，不顾我的意愿，但是当我在迷离的吻里睁开眼，捕捉到他眼里的复杂时，却又很无奈地放下我的抗拒，顺从他。
　　我好像成为了全学校人民的公敌，隐藏的敌意和轻蔑无处不在，甚至有些明目张胆地上演狗血灰姑娘偶像剧的戏码，只是缺席了王子和骑士，但我从来不是灰姑娘，这些敌意和行为从来伤不了我，我也不在乎。
　　一开始柳絮气愤地说：他疯了。
　　后来她震惊地说：你疯了
　　现在她感慨地陈述：你们疯了。
　　我疯了吗，可我觉得我再清醒不过。
　　我与他之间横穿着太多，也再没有信任可以让我们坚定地走向对方，我早就知道我们的结局，所以才更要珍惜现在的每一刻。

　　那一晚，我们出了校门，他带着我绕了远路，而我假装自己并不认路，回来时已经过了宿舍的门禁。
　　他说：怎么办？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却避开了我的视线，半晌却道：要不去看日出吧。
　　可是这几天大阴天，我们大概率看不到日出。
　　我问他：你确定你想去看日出？
　　他的眼睛什么时候深得像海，看不出一点以往澄澈的影子。
　　下雨了。
　　原来不止是我。
　　连老天爷都站在他那边。
　　他说：开两间房。
　　我说：一间大床房。

　　我想起在西藏的那个晚上，我们也曾这样意乱情迷，但他却把我用棉被包裹住抱着，说：睡吧。
　　我说：其实我准备好了。
　　他看着我的眼里似乎也有一点深海的影子，只是很快就散开恢复清澈的样子，说：我还没准备好。
　　如今我们却都默契地不提过去，想把所有的语言都化为最原始的行动，诉说着各自的回忆、解释、原谅、快乐和痛苦、恨和爱。
　　原来性是潮湿的、阴冷的，是炙热的、温暖的，是痛的，是快乐的，是悲伤的，也是幸福的，原来性这样复杂，让世界上所有的语言都失去了效力……
　　他问：为什么。
　　我说：你开心吗？
　　他说：说我爱你。
　　我说：我爱你。
　　他说：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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