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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白术把京墨放进手腕上带着的乾坤镯里,神识动念唤了在家随时候命的灵兽,“汪儿。”
“主人。”神识内一个清脆女声应答。
“速去让妙生生准备救人。”
“是。”
没有半句废话,白术再次脚底生风,两根手指并拢抵在镯子上输送灵力,一路温养京墨的脉络续着她一口气。
答应养好这株草,那就千不该万不该在自己手里有什么闪失,行驶的方向向着灵门宗飞去,不耽误从魔族回程的一分一秒。
*
灵门宗,宗门口。
早早就在这里准备随时接应的妙生生,正掏出镜子左看右看,由于知道事态紧急她也来不及再沐浴更衣,现在这打扮应该还算得上清丽。
“汪崽,你说我这身装扮还行吗?”
“你家主人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要不我还是去换个衣服?”
“喂,你说话。”
妙生生不断叉着腰撩着发摆弄身姿,最后泄气似的用手肘戳了戳一言不发的汪汪胳膊,就在她腹议青玄宫应该改名叫冰块宫的时候,汪汪发言了。
“兴许是话少的。”
汪汪斜眼督了一下妙生生,碧绿色的猫眼里看不出情绪,但是言下之意过于明显。
气得妙生生摆手坐在徒儿放好的藤椅上,“不救了,不救了,你们爱找谁找谁吧。”
一只玉手按在了妙生生的肩膀上,宗门首徒低声提醒道,“宗主,别闹小孩脾气。”
妙生生瞪了一眼灵韵儿,没天理了,这徒女胳臂肘往外拐。
不再说话,只是又掏出镜子,仔细观察有没有因为刚刚的生气而多一条皱纹。
灵韵儿只是习以为常的笑笑帮她梳理发髻。
没人知道妙生生的真实年纪,只知道她是灵门宗第九十九代宗主。
稳坐宗门千余载,容貌和身段都永驻青春停留在了二十几岁的模样,甚至在情感方面,也有着情窦初开的懵懂。
谁人不知妙宗主心仪白术上仙数年,只为当初仙门大会的惊鸿一瞥,头些年还莽莽撞撞不顾伦理眼光,提着礼就往青玄宫跑,回回被拒,回回越挫越勇。
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消停安生了,还是白术第一次上门寻她。
可是妙生生的心里反而很不是滋味,刚刚的吵闹是掩饰心中的焦躁,突然亲自来找她救治,定是十万火急的大事。
灵韵儿站着帮妙生生理好发髻,不动声色的把手掌放在她的头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好似给小动物顺毛的安慰。
“是白术上仙。”一声呼喊,大家都发现了那抹身影。
妙生生噌的从藤椅上站起,拨开挡路的徒弟,在白术刚落地的一秒就担忧的想拉住白术查看情况,被白术后退一步先行躲开。
“不是我,是她。”
白术从镯子里召出面露苦色的京墨搂在怀内,来不及进宗,既然是在门口就见到妙生生,自然想第一时间让她救治。
妙生生看着被白术搂着的京墨只是一刻愣神,很快神色如常,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引灵号脉]。
把上不过片刻,面色越来越重,闭眼掐诀从额中捻出一段细丝金线,对准京墨的脉络开始飞速缝合,速度过快饶是生出道道残影,手臂几只宛若妙手生莲。
白术看着蹙眉,唇峰紧闭,灵门宗的的几个徒弟徒女反而泰然自若,比起生死,他们更关心师傅的行医术法,心里再无其他。
就算京墨现在死在他们面前,也只是如常叹息一声,以表惋惜。
金线在京墨的身体上显现不久,就尽数融进她身体里,忽的一口血红气从京墨口里吐出,随后跟着山间清风又消失不见了。
一改玩世不恭,妙生生难得严肃的看着白术,“跟我进宗。”
*
藤蔓编织而成的床椅,松木铺成的地板,朵朵菌菇制成的明灯,整个灵门宗的吃穿用度皆离不开自然。
屋内只留下灵韵儿在桌旁捣药丸,身边煎药的陶罐下一根藤蔓在捡柴添火,另一个根则是盘起自身成扇的形状,不急不慢的扇着风。
淡淡的草药味弥漫空中,透过缝隙钻出房间,站在门外的妙生生在轻嗅,谈话间也留意着火候。
“她的身体很复杂,我从没有见过一体两气的情况。”这还是在她翻阅众多古籍后引气结块发现的,一股气凝成白玉色,一股气成凝朱赤色。
一仙一魔,互不相容。
“能救活,可多半也是废身一个聊度余生罢。”说话间不断观察白术的神情,她没了先前的焦急,现在只是安静的听着。
看来这小女子对白术来说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妙生生有点暗喜。
先前看白术凝重表情,心里还觉得自己没戏被人捷足先登了,如今对方都是个修仙废物白术看起来都毫不在意,想必只是救人心切的菩萨心肠而已。
妙生生瞬间又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嬉笑着:“上仙来都来了,要不要同我......”
“能活就好,本尊还有要事,先走了。”
根本不给妙生生发挥的空间,一缕青烟就消失走了,只留下片片冷香混杂着屋内的草药味,提神,但是不醒脑,起码醒不了妙生生这个恋爱脑。
“哇噻,我女神就是这样哈,来去自如的。”
屋外的痴笑称不上小声,屋内的灵韵儿只是无奈的一声轻叹。
起身帮京墨擦了擦汗珠,捏开她的樱桃小口将温热的汤药徐徐灌入,掏出医本悬空书写记录道:未时一刻,昏迷,汤药已喂。
白术确实有要事,知晓京墨的安危后就立刻前往帝宫,当务之急还要向帝君禀明情况。
本以为变成人形已经是意料之外的大事,结果现在一体两气反而把前者都变得不值一提。
白术有点犹豫,这灵草带仙魔两气,如被帝君知道了又待如何?
思虑着已只身进殿。
“术儿,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语气和蔼,像是长辈小小埋怨晚辈怎么现在才回家吃饭一样。
白术对面前雍容华贵的年轻女子拱手做礼,“有一时变故耽搁了时间。”
“诶,”帝君摆了摆手满是笑意,从座位上下来走到白术身边,“术儿真是打小就见外,见了本君还行什么礼。”
白术没有理会她的话,继续低头拱手,自顾自的禀告情况,“灵草随我去魔族的时候,化成了人形。”
帝君顿时收住了笑,眸子深邃阴冷藏着狠戾,背过身去语气却是明朗起来。
“相当好,那术儿就继续帮本君养着她罢。”
“她在魔族......可有异样?”
白术抬头,由于帝君背过身,双方都看不见彼此的表情,心里的石子滚落湖中泛起涟漪,随即又很快悠悠然沉入湖底。
“没有。”白术站直,因为难得的说谎,两手拢在身前及腰的头发上来回摩挲。
绯色的薄唇又再度轻起,“变成人形损耗太多,现如今在灵门宗修养,说是...没有修炼天赋。”白术把妙生生的话润色了些许。
帝君听了叹息一声,转过身眼底是不可多得的担忧。
“你让她们好好治,好好补,把本君的灵草要养的白白胖胖的。”
说罢一勾手指,果盘里的樱桃一个接一个的排队在她的嘴边等着进口。
不急不慢的吃完一颗樱桃又觉两个人站在这里很是无趣,长得再年轻再貌美,帝君也是帝君。
身份的差距哪怕两人曾是“同门”,也总归是多了几分不自在。
白术也不例外,甚至还有点抗拒。
“好生养着,多出来晒晒太阳。”又嚼了一个樱桃,“没有天赋那就让她直接拜入你门下,跟着你多学学。”
名师辅导,没有天赋后期万一可以勤能补拙也不好说,但这都是一丝心理安慰罢了。
修仙人,最讲天赋了。
“不用仙考?”
白术有点错愕,帝君实际最讲规章,最捍制度,如果说对自己的疼爱和特殊是因为那个人,那对灵草又为何这般爱护?
疑惑的种子种下,但白术很快又没了表情。
“啧。”帝君吃了樱桃仍觉着索然无味,“那还是按规章来。”
仙里宗门宗派,各宗师或多或少都有内门弟子,只有白术这唯一一个上仙的座下空空荡荡,外门弟子再多,没有内门那也是不行的。
只是白术性子太寡,门生终是只敢仰望高岭之花却不敢走近些瞧,无人敢开报内门的先例,总自惭形秽配不得在白术身边。
“你这孩子太孤寂了,什么时候收个内门服侍左右也好。”
“我有汪儿。”
“笑话,一个低微灵兽怎么比得徒女徒弟。”帝君甩手把剩下没吃完的樱桃归回盘中。
“嗯。”白术对帝君的轻蔑并不认同,但也不会多费口舌,帝君最厌反驳。
“你回吧,务必养好灵草。”
走出殿外的白术想着京墨那张虚弱的小脸,这般孱弱接回屋内指不定谁照顾谁。
“汪儿。”
白术的影子里一团黑色液体的物什流出化成一只小猫,熟悉的声音应答道:“主人。”
“外门和内门的仙考分别都在几时?”
“......让我查查。”小黑猫找出制度典籍用猫爪翻着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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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只有徒“弟”这一种叫法
所以文里的女门生会对应叫“徒女”,以此区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