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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围城情寻曙光
浴室镜面凝结的水珠顺着罗悦的指尖滚落,蒸汽里浮动的木兰花符号正与翡翠匣子里的纹路严丝合缝。
她猛地扯过浴巾裹住湿发,水渍在瓷砖上拖出蜿蜒痕迹,像极了祠堂天井里月光拼凑的坐标。
“叮——”
搁在洗手台的手机突然震动,二十三条未读消息里混杂着张经理的咆哮。
罗悦将林娜的 U 盘藏进发簪夹层,镜中映出她右眼蛛网般的血丝,那是今早强行动用心灵感应窥探赵老板底线的代价。
晨光刺破云层时,罗悦正把咖啡泼在键盘上。
“小罗啊,这就是你通宵改的方案?”张经理踩着十厘米细高跟,将打印纸甩在她工位,“赵老板要的是智能家居全屋联动系统,你居然把缪氏老宅的结构图混进去?”
复印机突然发出刺耳的卡纸声,罗悦看着屏幕里消失的云盘文档,余光扫过邻座小王闪躲的眼神。
她弯腰拾起散落的图纸,指腹在缪氏祠堂平面图的青砖纹路上摩挲——那正是昨夜视频里青铜机关的位置。
“今晚十点前重做。”张经理涂着梅子色唇膏的嘴开合着,罗悦却捕捉到她脑中闪过的画面:顶楼会议室里,有人往她抽屉塞了装着现金的信封。
暴雨冲刷着写字楼玻璃幕墙,罗悦攥紧包带冲进消防通道。
感应灯忽明忽暗间,她将额头抵在冰凉的安全门上,属于缪宇的檀木香突然侵入鼻腔——那家伙今早故意撞翻她的文件夹时,西装袖口分明沾着祠堂特有的青苔。
便利店加热便当的微波炉第三次发出异响时,罗悦终于抓住了那道窥视的视线。
穿连帽衫的男人在货架后转身太快,撞翻了整排酸奶。
她追到后巷时只看到无人机掠过的红光,但黏在防火门把手的银杏叶还带着温室的湿气——整个宁市只有缪家老宅的暖房种着百年银杏。
手机在掌心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压缩包自动跳转成地图。
罗悦望着突然出现在导航里的慈山疗养院旧址,指节捏得发白。
这串解密方式分明是大学时她教过缪宇的摩尔斯电码重组法。
“李医生,您还记得二十年前慈山疗养院的火灾吗?”罗悦把翡翠匣子推到老中医面前,匣内壁的木兰花刻痕在无影灯下泛着幽光。
中药柜投下的阴影里,李医生擦拭玳瑁眼镜的手顿了顿,“那晚我值夜班,有个产妇被送进来时戴着同样的翡翠匣子。”他枯槁的手指突然按住罗悦腕脉,“丫头,你最近是不是总在子时头痛?”
窗外惊雷炸响,罗悦看着老人从《黄帝内经》里抽出的泛黄病历,产妇姓名栏的“缪月明”三个字被血渍晕染。
她摸到病历背面凹凸的刻痕,翻转时呼吸骤停——那正是青铜机关上缺失的星宿图!
打印机吐出第 37 版方案时,罗悦右眼突然涌出温热的液体。
猩红血珠滴在赵老板的签名栏,她踉跄着扶住茶水间的磨砂玻璃。
林娜踩着猫跟鞋经过的瞬间,她突然听见清晰的脑内独白:“少爷把祠堂西侧监控切断了十分钟。”
“罗小姐?”李医生托着针灸包推门而入,银针精准刺入她风池穴的刹那,记忆如潮水倒灌。
二十年前的雨夜里,翡翠匣子曾发出与青铜机关共振的嗡鸣,而病床上气若游丝的女人反复念叨着“地脉”与“锁龙井”。
霓虹灯牌在暴雨中闪烁,罗悦抱着文件箱冲进地铁站。
张经理刻意抬高的冷笑声追着她:“连基础数据都能弄错,真不知道是怎么通过转正考核的。”箱底突然传来震动,夹层里的翡翠匣子正在发热,匣盖内壁缓缓浮现出荧光路线图。
“叮咚——”
匿名短信弹窗跳出段视频:缪宇站在老宅回廊,骨节分明的手抚过雕花木柱时,状似无意地叩击出三长两短的节奏。
那是他们初遇那年被困电梯时发明的求救信号。
罗悦把脸埋进羊绒围巾深吸一口气,檀木香混着血腥味在舌尖化开。
当她在地铁玻璃倒影里看到戴口罩的缪峰保镖时,突然对着手机前置镜头露出粲然笑容——她知道此刻至少有六个监视屏在同步这个画面。
子时的钟声在便利店屋檐下撞碎雨幕。
罗悦蹲在货架深处假装比对泡面口味,指尖飞快临摹着病历背面的星宿图。
收银台突然传来争执声,她趁机将便当加热时间调到 99 秒。
当微波炉再次发出怪响时,整排照明灯应声熄灭,消防通道口的应急灯却亮如白昼。
顺着绿光奔上天台时,她踢到的金属箱里装着全套攀岩装备,拴着褪色的木兰花挂坠——正是三年前她落在缪宇别墅的那枚。
无人机的嗡鸣声从云层中传来,绑在机翼的纸条被雨水浸透前,她看清了那行小楷:明晚十点,梧桐巷 7 号蒸汽钟。
狂风掀起她湿透的衣摆,掌心灵纹突然灼痛。
当她望向东南方夜空,三架闪着红光的无人机正组成木兰花图腾,而第四架拖着焰尾划过天幕,在云层烧出的焦痕恰好是慈山疗养院的经纬度坐标。
浴室花洒喷出的热水浇在翡翠匣子上,蒸汽升腾成旋转的星云。
罗悦盯着镜面逐渐显现的甲骨文,耳边响起母亲临终前的呓语。
当地铁从楼下隧道呼啸而过,匣底暗格弹出的青铜钥匙,正与她梦中见过的锁龙井祭坛严丝合缝。
手机在防水袋里疯狂震动,新消息来自十分钟前注销的号码:【你戴木兰耳钉的样子,比毕业晚会那天还好看】蒸汽钟的铜指针在雨夜里泛着幽光,罗悦数到第七声齿轮咬合的咔嗒声时,青石墙上突然洇开一团檀香。
她捏紧风衣口袋里的翡翠匣子,匣底暗格硌着掌心肌肤生疼。
“你该换个防水的睫毛膏。”
低沉的嗓音裹着热息擦过耳际,缪宇的银灰领带夹正映出她骤然收缩的瞳孔。
他佯装整理袖扣,指尖却将加密芯片滑进她腰带夹层,这个角度恰好避开斜上方第三个监控探头。
罗悦后退半步踩中湿苔,被男人揽住腰肢的瞬间,二十三条脑电波突然在颅内炸开。
她听见秘书林娜在三十米外便利店接电话的呼吸频率,捕捉到梧桐树梢无人机旋翼的异常震动,却在触及缪宇思维层时撞上铺天盖地的雪松林——那是他们初吻时郊外别墅后山的味道。
“慈山疗养院的星宿图需要配合……”她话音未落,蒸汽钟突然爆发的白雾吞没两人。
缪宇的唇隔着水汽压下来,真实触感却落在颈侧动脉,他用齿尖叼开她木兰耳钉的瞬间,藏在内置芯片的地脉图已渡进她耳蜗。
“父亲在祠堂装了次声波干扰器。”他借着替她戴耳钉的动作,在颈后快速划写摩尔斯电码,“下次头痛发作时,记得听肖邦的夜曲作品 9 号第 2 首。”
地铁从脚下隧道掠过时,罗悦终于问出哽在喉间三年的疑惑:“为什么毕业晚会那晚……”
骤然响起的汽笛声吞没尾音,缪宇突然将她推进钟楼暗格。
透过铸铁雕花的缝隙,她看见六个穿夜行衣的人正用激光测绘仪扫描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领头人后颈隐约露出锁龙井刺青。
“因为那天我收到匿名邮件。”男人喉结在她头顶颤动,递来的怀表里嵌着母亲照片,“发件人 ID 后缀带着你父亲实验室专属的火漆纹章。”
暴雨在凌晨两点二十七分骤歇,罗悦握着尚有体温的加密芯片,看便利店霓虹在积水中折出诡谲光斑。
当她第三次绕到报刊亭背面,终于发现跟踪者的破绽——那个模仿瘸子步态的男人,右鞋跟敲击地面的节奏竟是祠堂青铜钟的《破阵乐》。
“姑娘买支向日葵吧,能转运的。”
卖花老太婆递来的报纸包着青铜罗盘,指针正对准她心口。
罗悦抽出钞票时嗅到浸过曼陀罗汁液的油墨味,转身将花束抛进垃圾箱的刹那,三个路人的手机同时对准她衣摆褶皱。
地铁口灌进的穿堂风掀起病历复印件,泛黄纸页纷飞如蝶。
罗悦借着追纸张的姿势滚下台阶,却在触到安检机的瞬间僵住——那个戴着渔夫帽的检修工,扳手上镌刻的龙纹与缪峰书房镇纸如出一辙。
“小心夹手。”
检修工突然用气音哼唱出慈山疗养院的院歌旋律,布满老茧的掌心亮出半枚翡翠耳坠。
罗悦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这分明是母亲火化时戴的遗物,却在对方虎口处映出缪氏祠堂特有的冷光。
当她假装踉跄扶住闸机,袖管里的翡翠匣子突然与地铁轨道产生共振。
隧道深处传来青铜器皿的嗡鸣,安检屏幕上的行李箱影像诡异地扭曲成星宿图模样。
检修工口罩边缘渗出冷汗,倒退着隐入应急通道的黑暗。
罗悦在末班车关门前闪进车厢,玻璃窗倒影里至少有四道黑影跟着跃入相邻车厢。
她摩挲着发热的翡翠匣子,看对面车窗突然凝出水雾,有人用指尖画出的潦草箭头直指车厢编号——正是三年前爆炸案中损毁又修复的 07 号。
当隧道灯光开始有规律地明灭,她突然想起缪宇说过的话:“父亲总说地铁报站声像镇魂铃。”此刻耳畔响起的到站提示音,每个音节都精准对应青铜机关拆卸步骤的十六进制密码。
车灯骤灭的十秒里,罗悦将加密芯片贴向安全锤玻璃罩。
当幽蓝的投影地图在对面乘客瞳孔上展开,她听见车厢连接处传来银杏叶碾碎的轻响——那个在便利店撞翻酸奶的男人,此刻正用口香糖黏住监控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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