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证言

作者:山止川行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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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 章


      法医实验室的离心机发出蜂鸣时,苏璃正把季沉川的骨灰装进钴蓝色颜料管。那些星屑般的结晶在玻璃管中流转,像极了母亲画里永远凝固的星空。殡仪馆的死亡证明写着「心脏骤停」,但她知道真相藏在颜料管底——那颗微型炸弹残骸上,还粘着季沉川警校毕业照的碎片。

      ---
      临港美术馆的穹顶正在坍塌。苏璃踩着《星月夜》的油彩残片冲进中控室,防毒面具里回荡着机械梵高的电子音:「苏法医,您还有十三分钟完成忏悔仪式」。全息投影在四周墙面炸开,十三段监控视频同时播放:季沉川在监狱会客室与苏父对弈、母亲在画室调配最后一管钴蓝颜料、十八岁的自己将生日愿望塞进季沉川的警徽夹层......

      她扯断中控台的电缆,用季沉川的怀表外壳接入主板。表盘突然投射出三维解剖模型,季沉川心脏位置的炸弹线路,竟与母亲未完成画作的笔触完全重合。当她把骨灰颜料注入分析仪,光谱图在空气中拼出父亲的字迹:「真正的作品需要两代人的鲜血浇灌」。

      ---
      冷藏库的冰棺突然同时开启,十三具尸体缓缓坐起。每具尸体的胸腔都镶嵌着画框,苏璃的解剖刀划开第七具尸体的肋骨——心脏位置钉着母亲失踪当天的日记页,血渍盖住的关键词在紫外线照射下显现:「沉川是计划中最完美的颜料」。

      机械臂突然钳住她的手腕,将骨灰颜料管插入控制台。整座美术馆开始震动,所有画作自动粉碎重组,在漫天飞舞的残片中拼出完整的《新生儿》。当苏璃触到画布上干涸的胎发标本,隐藏在颜科层下的录音装置突然启动。

      「你终于走到终点了,我的女儿。」母亲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沉川是我为真相培养的载体,他的心脏停跳次数就是密码本。现在,请把我们的作品献给星空——」

      ---
      季沉川的怀表突然开始倒转,骨灰颜料在离心机里沸腾成钴蓝色火焰。苏璃将火焰泼向《星月夜》,火舌舔舐过的区域显露出监狱平面图。标注红点的位置,正是父亲用指甲在墙面刻出的真相:「沉川替我顶罪那夜,你母亲在等我们回家吃饭」。

      当消防破门声从走廊传来时,苏璃正用凝血剂在掌心画下最后一笔。她将季沉川的警徽残片按进《新生儿》的眼眶,整幅画突然迸发出星云般的强光。在专案组冲进来的瞬间,她看见火焰中浮现出三个重叠的影子:母亲握着画笔,父亲举着解剖刀,而季沉川站在他们中间,用染血的手指在虚空写下「结案」。

      美术馆穹顶轰然倒塌的刹那,苏璃吞下那管骨灰颜料。法医服口袋里的录音笔自动上传最终报告,混着她最后的呢喃:「死者季沉川,死于持续十年的温柔他杀。作案工具是一颗装满谎言的心脏,致命伤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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