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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魔法石
8.
整场会议洛哈特都说个不停。他忙着在各种地方昭显存在感,或者提及某个知名人物的时候炫耀他是自己的书粉,麦格脸上死水般地波澜已经转为一种愤怒和困惑。
他还不断试图提及我、还有西弗勒斯,试图昭显出我们在学生时代就有良好的关系,他更是早在当年就发现我们是优秀的人才,就像教授们对他慧眼识珠一样——在当事人面前胡编乱造不会觉得心虚吗?
他不会。我在会议中一直试图用面无表情的冷漠吓退他,但洛哈特毫不在意,这并不能阻止他。
在提及对魔法石的处置时,洛哈特甚至转头过来问我,“魔法石真的无法修复了?我曾经还给尼克先生写过信,交流过有关炼金术的一些猜想呢——他还邀请我加入他在法国的炼金术研究院。我记得你似乎就在那儿呆过,沃朗小姐?”
吹牛不打草稿,尼克·勒梅只是研究院的荣誉会员,实际上和研究院毫无关系。我假笑着回复他,“只有两年,十分短暂又珍贵的经历——我没能像你一样有幸结识尼克先生。”
“真为此遗憾,你是个很有天赋的女巫,沃朗小姐。洛哈特得意时会压低语调,试图让自己听起来迷人沉稳一些,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又转回去,“校长,或许我能在修复魔法石的工作上帮一些忙呢?我们不能还未尝试就放弃,我毕业后也尝试过制备魔法石呢。”
“噢,谢谢你吉德罗,但我恐怕尼克在信中告诉我的,魔法石确实无法修复了,即便是他本人来也做不到。他甚至允许我们自行处理魔法石的残骸。”
邓布利多微笑着回应道,“米勒娃,你为什么不先带我们的新教授去逛逛校园呢?我恰好有些话要和西弗勒斯说。”
我刚想出门,邓布利多却也叫住了我,“忒涅比,你也留一下好吗?”
我没想到邓布利多会留住我。
“你看上去比过去轻松了一些,忒涅比。”
蓝色的风吹入会议室,它带起邓布利多的胡须,吹飞我的头发,在我转身的瞬间擦耳而过。扑通一声,带着窗外的星光撞进我眼中。
我眯起眼睛,视线越过站在光下朝我笑的雷古勒斯,看向邓布利多。
“怎么了,校长?”
哈利入学后,许多秘而不宣的事情变得具象起来,斯内普经常被叫到校长办公室商讨什么,有好几次,我都在深夜撞上神色焦虑不断徘徊的斯内普。他会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整理好表情,然后反过来质问我为何会在这里。
某些时候,连米勒娃·麦格也要排到西弗勒斯·斯内普之后,我能注意到邓布利多在划分教职工,这与信任无关,而是邓布利多在试图保护一些人存粹的教职工身份,另一些人则不需要。
我想是校董会的压力让邓布利多有些为难了,有马尔福的带领,他们这一年雄心勃勃,试图挤占邓布利多话语权的意图越发明显。
“校长,我帮不上忙。”
没等重新坐下,我就整理好思绪开口道,“我已经许多年没和那些家族联系了,沃朗家族曾经的私交因为……那个人的关系,差不多都已经废弃,您比我更清楚这点。”
邓布利多帮过我许多,我却连在这种时候回报的能力都没有。我深吸了一口气,品味舌尖泛起的愧疚,“但魔法部那边还能说上话,或许我可以联络一下克劳奇和斯克林杰,魔法部最近正在起草《麻瓜保护法》,我想这能牵制他们的注意力。”
邓布利多因为我的话而惊讶地停在原地,那双湛蓝的眼睛怔愣着,像是水波一样笑起荡漾开了,“不,我并不想因为这个麻烦你,忒涅比。”
“事实上,叫你留下来只是因为西弗勒斯和我对你的病情有了一些进展。”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块锋利的红色石头,像是某种被灼烧后又强行聚合起来的残骸——那就是魔法石。
我的指尖微微颤动,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尼克告诉我,被黑魔法摧毁的魔法石或许会保留一些净化黑魔法后遗症的功效,西弗勒斯和我研究后……”
他在说什么?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斯内普递给我一瓶魔药,我大脑空白着,想也不想就喝下去了。他连阻止都来不及。
邓布利多是个好人。他从来不会直白地问我走没走出来,是否还在做噩梦,还会躯体僵硬地倒在地上动也不能动,黑夜里睁眼闭眼都是我的回忆吗。
也许是他知道问了也没用。
问我放下没有我会说当然放下了。问我为什么还记得这些我会说我记忆里超绝。问我噩梦惊醒午夜在校内到处乱晃又是为什么我会说是因为爱丽丝和弗兰克在我脑子里尖叫害的我睡不着——
——是啊,钻心咒。该死的钻心咒。
我拿它的后遗症当借口这么多年。但邓布利多真的认认真真对待,并且为我找来治疗方案时我才觉得心虚。
还有恐惧。
撒谎撒多了就会成真。
我一直说不在乎雷古勒斯失踪后的下落,可从我被祖父允许回归英国的第一天开始我就一直在找他,至今已有十二年。
我会得到报应吗?我不想承担这份痛苦,又放不下过去,因此不断撒谎——那我有一天会真的忘记你吗?
我至今都记得我闯入隆巴顿家时。
弗兰克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爱丽丝在他身旁打滚,贝拉不间断地念着钻心剜骨在她身上甩来甩去,小巴蒂双手抱胸就靠在门口看着他们,见我跳窗进来还很有兴致地招了招手。问我要不要一起,那他会向伟大的主人引荐我。贝拉则转过头来,一看见我就面目狰狞,把魔杖抵在我脑袋上问我知不知道雷古勒斯那个懦夫到底逃去哪儿了。
我当时其实心里松了一口气。摸着耳垂心想,雷尔,我的报应来了。
后面的事情我记得不太清楚了。
记忆断断续续,大多都是生理性的疼痛和脑海中幻觉在尖叫。
那段时间清醒的时候很少。等回过神来,我就已经站在威森加摩的法庭上,听见自己语气飘忽的证词。
“是的,我指控巴蒂·克劳奇二世、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为食死徒。他们使用钻心咒参与折磨隆巴顿夫妇与我,并导致精神失常。”
我为数不多,称得上是仅剩的朋友——小巴蒂坐在沉重的黑色椅子上,被粗重的铁链束缚,惊骇地看着我,“你在说什么?”
铁链被冲动地甩起,刹那间数十根魔杖对准了他,他根本不在乎,只想冲上证人席好好质问我,“是我救了你,是我拦下贝拉的——你撒谎!父亲,我没有,我发誓。不要把我送回摄魂怪那里——”
巴蒂·克劳奇一世面无表情地落下审判槌,沉重的敲击声回荡在整个审判室,瞬间就将他的声音压制下去。
指控成立。
小巴蒂无论如何辩解都没有用,他是当场被捕的罪犯,只要撩起袖子看一眼,一切都会变的苍白。
至于我?
——那天晚上我因钻心咒折磨而发了疯,其实根本没有记忆。
但那又如何?我当时满心的怨恨,根本不在乎真相如何。只知道食死徒、还有布莱克家那几个,他们一个也别想逃!都是害他变得那样走投无路的凶手!
包括我。
一无所知,在最关键时刻离开英国,离开充满暴力和绝望的英国,在法国安心修习炼金术的我。
我们都是凶手。
9.
“邓布利多,她不对劲。”
斯内普打断了邓布利多,他站起来,漆黑的瞳孔占据了我的视线,挡住窗外肆意流淌的星光,单手掐住下颌拉开就开始扣我的嗓子眼。
真粗鲁,难怪你年年被评为最不受欢迎的教授。
我开始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一壶载满南瓜汁的茶壶小狗从空中飞下,在我茶壶中倒满。
邓布利多关切地看着我,我朝他笑笑说自己没事,却在自己试图举起茶杯温暖时失手砸碎,滚烫的热液洒了一身。
我抬头看向窗外,土星顺行,月亮盈满,天秤座的平衡摇摇欲坠,象征新生的星象烙印在天空中,只要我再踏出一步,就能抛下一切的过往。
但我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必须得这么做吗?
是的,我应该这么做。我应该欢迎未来。否则就是愧对一直对我抱有期待的邓布利多。
我抱着头,所有矛盾的想法所有痛苦的回忆一瞬间在我脑海中翻涌出来,有谁往我怀里塞了一块石头——大概是魔法石。顿时,疼痛消失了,触感也消失了,脑海中永远尖叫的声音消失了,月光如浓雾一样批洒在雷古勒斯身上,在我的三次眨眼后,身影暗淡的雷古勒斯也一起消失了。
斯内普皱着眉把我拉起来,看着虚弱成一滩面条的我跌倒在椅子上,试探着问道,“沃朗,你的头还在痛吗?”
我顶着一张苍白的脸,怀里还抱着魔法石,缓缓笑了。
痛啊,我的头一直在痛。
“不,我不痛了。魔药很有效,西弗勒斯。”
疼痛是有分量的,一张沾满湿气的大网会忽然出现,重得让我抬不起身,让我往地下坠去。它是有温度的,浑身的冷汗和在痉挛中吹进来的风,他们一起将我的身体变得冰冷,就连冬日哈出来的气也不再起白雾。
但疼痛也是有声音的,在不停歇的蜂鸣声中,1979年以前的雷古勒斯会出现在我眼前。鲜活的,生动的,没有被逼到绝境,也没躲到哪个我找不到的地方的,雷古勒斯·布莱克。
我从来只让圣芒戈开镇定剂,而不是镇痛药剂。
我是那个没疯掉的幸运儿,理论上遗忘咒大师能够一点点删改我的记忆不会有任何后遗症,我却每每都搪塞过去,拿我身上那些不明根源的黑魔法后遗症说事。
为什么呢?是啊,为什么。
你看,我的自欺欺人从来骗不了自己,我只是装聋作哑。
现在只是到了无法再后退的时刻而已。
天上的星图闪烁,眨眨眼嘲笑我。忒涅比,时间一直无法后退,你非要等到土星顺行才明白这个道理吗?
我也眨眨眼,说是啊,不仅得土星顺行,还得是个象征新生的满月,太阳得打破天秤座的平衡。天时地利人和,我才能被迫直面这些。毕竟我就是这样的人啊。
斯内普的魔药永远苦得令人发指,效果也好的惊人。邓布利多和西弗勒斯练手制作的药剂没有任何问题,我真得给他俩磕一个,这么多年尽心尽力没放弃我还一直帮我想办法,最后居然成功了。
这足够说明努力确实有回报,应该列入今年教纲中作为鸡汤。
可我还是好痛。
疼痛来源于恐惧,来源于幻觉,在紧缩中抓住我的呼吸,强行在心脏上凿出不存在的疼痛。
“谢谢你们。”我笑着说道,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所以只要我一直佩戴这块魔法石,就有希望痊愈吗?”
“西弗勒斯,你快去校医室找波比过来,她应该还没离校——”
邓布利多的声音消失了。
啊,那是因为我晕了过去。
我能想象他们会有多惊慌。
但别担心,我只是累晕了而已。斯内普的魔药没有任何问题,邓布利多的治疗方案也没有问题,非要说谁有问题,大概是我没好好听邓布利多的医嘱,他说不定告诉过我要找张床再喝药的。
可我想,要是等我回去再给我机会的话,这药我一定不会喝。
邓布利多真是过于信任我了,这可是魔法石。就算只是被损毁过的,但它在一个炼金术士手上能发挥出多大作用,他想不到吗?
拜托,我是个拉文克劳。能不能别拿这种东西考验我?
我不想辜负这份信任。因此在那个两难的抉择到来前,在会议室还有两位权威人士虎视眈眈盯着我时,我就直接把它喝下了。
反正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不会让我死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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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蒂·克劳奇二世和沃朗雷古勒斯一届是私设,但他的出生年份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区间,不是79届就是80届,为了方便就79届了。
*魔法石也是私设,原著魔法石坏了就是坏了。但我寻思沃朗好歹是个炼金术士,就算东西被破坏了材料还是能拿来用的吧,好东西啊。于是回收利用……大概是邓布利多惦记员工暑假和尼克唠了一个月,聊得都忘记魔法石在哪儿了一顿找,最后从福克斯窝里捡出来后。才想出把它当净化道具辅助魔药作为主力的治疗方案,其中当然是少不了凤凰的眼泪——赞美邓布利多,赞美斯内普。
*btw我是不是一直没说。沃朗这个姓氏来源于一个法国家族,是莱斯特兰奇法国那一支选择过的联姻家族,立场应该偏黑巫师。在本文中,沃朗家族目前同时在英法两地都待过,中立家族,多出政治家。具体这些转变是如何发生的我其实有个很长的设定,大概在火焰杯那年会写到吧。不过1981年忒涅比指控四个食死徒成功后,沃朗家被打为邓布利多派(说的好像被贬一样),毕竟沃朗家活着的在外面还能喘气的也就忒涅比一个了——又一纯血家族即将绝嗣,太好了(庆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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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耳挠腮写了很久,写主线让我身体被掏空……大概有两三个版本吧。本来计划是去继续带小孩,围观金发红发两家人打架的,但感觉写日常前应该进进主线,不然节奏太慢了,而且我还记得这本书是为了雷尔开的不能移情别恋(震声)
问题是要从写到一半的暑假日常拐到今年主线,画风差的太大了!!结果邓布利多给魔法石也写了,吐槽洛哈特也写了,感觉就是不对味,反复推翻卡了很久。
我就寻思,得来点猛的.jpg。来人,抬回忆杀——抬小巴蒂——哈哈,来点疯子就对味了(拍手)
希望看起来不会很迷语人,已经抛出来的时间线也别太乱(许愿)。后面还会反复缕这些剧情的,毕竟是过去的事情,是倒叙,讲清楚好难哦。
邓布利多真是好人,就很能理解卢平那种“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和斯内普好气哦但是邓布利多让我别发火我就不能打他,这种心态。不过第一章已经告诉大家答案了,哈哈。我希望忒涅比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显得太欠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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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个同名微博账号,看作话都看到这儿的可以来陪我玩。理论上我应该在掉落番外的时候告诉你们把你们勾引过去的,但卡文的时候真的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