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珞，你好样的！

　　陈浩然的生日宴定在市中心最热闹的火锅店。路以恒靠在包厢门口，指尖夹着根未点燃的香烟，目光在走廊上来回扫视。他穿着件黑色破洞卫衣，领口随意耷拉着，露出锁骨处的小纹身，头发被晚风掀起，在霓虹灯下泛着细碎的光。

　　"路哥，里边都等急了。"包厢里探出个男生的脑袋。路以恒哼了声，低头看表，指针已过七点半。正欲转身，楼梯突然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抬眼就看见方璟珞单手甩着滑板，另一只手拽着温琳的手腕，从楼梯上横冲直撞地下来。

　　"迟到半小时，该罚！"陈浩然举着啤酒罐嚷嚷。方璟珞把滑板往墙角一扔，勾过椅子坐下，挑眉笑："寿星佬急什么，我们可是给你准备了惊喜。"温琳在她身边坐下，慢条斯理地拆开筷子包装："是啊，惊喜到连寿星公都猜不到。"

　　路以恒盯着方璟珞被汗水打湿的发梢，喉结动了动，突然把烟盒拍在桌上："先点菜，饿死了。"方璟珞侧头看他，眼尾微挑："哟，路大少爷也有等不及的时候？"

　　红油锅底在桌上咕嘟作响，热气蒸腾中，陈浩然突然起哄："听说你们俩最近在实验室搞什么秘密项目？"路以恒夹菜的手顿住，方璟珞却笑得张扬："秘密项目当然不能说，不过嘛——"她倾身凑近路以恒，"我们路大天才的实验报告，可是被我改得面目全非呢。"

　　路以恒突然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虎口处的小痣："那要不要再改改？"四目相对间，温琳适时插话："两位学霸，能不能先让我们填饱肚子？"

　　酒过三巡，众人转战KTV。方璟珞窝在沙发里，看着路以恒在点歌台翻找，突然扬声："《死了都要爱》，敢不敢？"路以恒回头，眼里闪过挑衅："有何不敢？"

　　前奏响起，方璟珞抄起话筒，短发随着激烈的节奏甩动，高音撕裂般穿透包厢。路以恒紧跟着加入，两人肩并肩站在屏幕前，歌声在碰撞中迸发火花。当唱到"不哭到微笑不痛快"时，方璟珞突然转身勾住他的脖子，路以恒顺势搂住她的腰，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将高音推向顶峰。

　　曲终，方璟珞气喘吁吁地跌进沙发，路以恒挨着她坐下，指尖无意识地缠绕她的发梢。温琳突然举起手机："寿星公许愿啦！"

　　陈浩然闭眼许愿时，方璟珞突然抓起一块蛋糕，趁其不备抹在他脸上。众人哄笑间，路以恒也沾了奶油， smeared在方璟珞鼻尖。她 retaliated，两人笑闹着在包厢里追逐，奶油蹭得衣服上到处都是。

　　深夜十点的巷口，路灯在秋风中摇晃，将路以恒的影子拉得细长。他斜倚着斑驳的砖墙，指尖夹着半根香烟，火星在黑暗中明灭。校服外套随意系在腰间，露出里面黑色的紧身T恤，领口被扯开两颗扣子，锁骨处的旧伤疤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哟，这不是三中的刺头吗？"

　　五六个染着各色头发的青年从阴影里晃出来，为首的刀疤脸甩着铁链，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路以恒抬眼扫过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怎么，上次被打进医院的伤好了？"

　　刀疤脸的脸色骤沉。半个月前，他在台球厅挑衅路以恒，结果被对方用台球杆打断了两根肋骨。此刻他摸着腰间的匕首，恨意从眼底溢出："今天老子要废了你！"

　　路以恒将烟头碾在鞋底，站直身体时关节发出咔咔的脆响。他活动着手指，目光扫过对方手中的铁棍和铁链，突然扯开嗓子大喊："璟珞，退后！"

　　方璟珞从巷口的阴影里闪出身，她穿着oversize的卫衣，下摆被夜风掀起，露出腰间的黑色铆钉腰带。听到喊声，她非但没退，反而抄起脚边的木板冲了过来："路以恒，你当我是吃素的？"

　　刀疤脸见状大怒，挥着铁链朝路以恒砸去。路以恒侧身避开，拳头重重砸在刀疤脸的太阳穴上。与此同时，方璟珞的木板也狠狠劈在另一个青年的背上，惊得他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巷战瞬间爆发。路以恒犹如黑豹般在人群中穿梭，拳脚所到之处，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方璟珞紧随其后，手中的木板舞得虎虎生风，专挑对方的膝盖和手腕招呼。她的短发在搏斗中乱作一团，却越战越勇，甚至用牙齿咬住一个青年的手背，直到对方吃痛松开了抓着她头发的手。

　　"臭娘们找死！"刀疤脸挣脱出路以恒的纠缠，挥着匕首朝方璟珞刺来。路以恒瞳孔骤缩，合身扑过去将方璟珞压在身下，匕首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在T恤上留下一道血痕。

　　"路以恒！"方璟珞看着他渗血的伤口，眼睛瞬间红了。她猛地推开他，抄起地上的砖块砸向刀疤脸的脑袋。砖块碎裂的脆响中，刀疤脸摇晃着倒在地上，鲜血从额角汩汩流出。

　　其余青年见状不妙，纷纷丢下武器逃窜。路以恒抹了把嘴角的血，转头看向同样狼狈的方璟珞。她的卫衣被扯破，露出腰间青紫的瘀伤，却仍仰头冲他笑："过瘾吗？"

　　路以恒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四目相对时，他能清晰地听见彼此剧烈的心跳声。"谁让你冲出来的？"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的怒气。

　　方璟珞反手勾住他的脖子，指尖划过他流血的肩膀："你以为我会看着你被人砍死？"她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间，带着血腥气的灼热。

　　路以恒喉结滚动，突然低头封住她的唇。这个吻激烈而狂暴，像是要将刚才的恐惧和愤怒全部宣泄出来。方璟珞愣了一瞬，随即热烈地回应，指甲深深掐进他的后背。

　　远处传来警笛的鸣响，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路以恒拉起她的手："走，趁警察没来。"

　　两人在夜色中狂奔，身后是逐渐逼近的红蓝警灯。方璟珞突然笑出声，笑声在风中破碎："路以恒，我们是不是疯了？"

　　路以恒握紧她的手，回头冲她咧嘴一笑，眼中的狂气在月光下愈发耀眼："疯了又怎样？这才是我们该有的样子。"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巷尾，警笛声渐渐远去。夜风吹过血腥气弥漫的小巷，将未说完的誓言卷入更深的黑暗——有些桀骜不驯，注定要在彼此的生命里燃烧成永恒的光。

　　医院急诊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方璟珞把滑板摔在分诊台上，溅起的雨水惊得护士跳起来。"他要缝针。"她盯着护士胸前的工牌，"现在。"

　　护士被她的气势震慑，慌忙去叫医生。路以恒靠在墙上，看着方璟珞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突然笑出声："你这样像热锅上的蚂蚁。"

　　"闭嘴。"方璟珞瞪他，却在转身时偷偷抹了把眼角的雨水。

　　清创室里，医生拿着酒精棉靠近路以恒的伤口，他猛地抓住医生的手腕："轻点，老子还要用这背扛炸药。"医生的手一抖，酒精棉掉在地上。

　　方璟珞突然按住路以恒的肩膀，将他按在手术台上。她凑近他耳边，声音低哑："再乱动，我就把你绑在手术台上。"路以恒盯着她泛红的眼尾，突然笑了："求之不得。"

　　缝针时，路以恒全程盯着方璟珞，看她咬着下唇，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疼吗？"她突然问。路以恒摇头，却在医生打结时闷哼一声："不过你皱眉的样子，比伤口疼。"

　　深夜的走廊空无一人。路以恒穿着病号服坐在轮椅上，方璟珞推着他在瓷砖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去哪儿？"他晃着缠着绷带的腿。

　　"带你去看点东西。"方璟珞拐进消防通道，推开顶楼天台的门。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洒在城市的钢筋森林上，远处的霓虹如银河倾泻。

　　路以恒撑起身体站在护栏边，任夜风掀起病号服的衣摆。方璟珞突然从背后抱住他，额头抵在他未受伤的右肩："下次再这样，我就打断你的腿。"

　　路以恒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虎口处的伤疤："那你得先追上我。"

　　两人沉默地望着城市夜景，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路以恒突然转身，捧起方璟珞的脸，拇指擦去她眼角的泪痕："哭了？"

　　"下雨。"方璟珞别开脸。

　　晨光穿透云层时，他们回到病房。路以恒扯掉输液管，把病历单撕成碎片撒向窗外："走，去吃早餐。"方璟珞把滑板递给他，看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出医院，突然笑出声。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街头，留下满地撕碎的病历单，像一场叛逆的雪。而医院的白色床单在风中飘动，见证着两个不羁灵魂在伤痛中愈发璀璨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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