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正直的我被自己迷死了

作者:伶舟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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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剩下一根独苗了


      忽然一阵呼声传来,三人循声望去。
      张钦:“二师兄。”
      二师兄?李晏定睛一看,来人浓眉大眼,一脸温厚谦和,正是凌青座下二弟子岑倾阶。
      岑倾阶笑意盈盈地朝这边挥手,视线与李晏碰撞后,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快步走了过来。
      岑倾阶笑呵呵:“三师弟,四师弟,你们怎么来了?”
      李晏笑道:“二师兄能来,我们为何不能来,话说二师兄来这里做什么?”
      岑倾阶偷偷瞟了一眼一旁的谢垣衣,又立马朝李晏开口:“我,我来找谢师弟拿一些备用的跌打伤药。双云峰的库存不多了……”
      李晏狐疑地看着岑倾阶,目光落在他空空如也的双手上:“哦?那你拿的药呢?”
      岑倾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疏忽,尴尬地笑了笑。
      谢垣衣在一旁解释:“岑师兄方才帮我送药草到炼丹房陆师兄那儿,真是多谢岑师兄了。”说着,他朝岑倾阶行了一礼,却被岑倾阶眼疾手快地扶住。
      “垣衣,不必多礼。”
      两人的手不经意相碰,那触碰如同电流穿过心房,岑倾阶的心头猛地一震,手不自觉地僵硬在半空,随即又意识到什么,立即收回到袖子里握紧。
      谢垣衣的目光微微震动,面上升温,不敢直视岑倾阶,垂眸道:“跌打伤的药还在我那儿,这就去取给你。”说罢就要离去,岑倾阶一惊,只觉那人就要像蝴蝶般飞走,下意识抓住那纤细的手腕。
      谢垣衣回首,有些吃惊,同样吃惊的还有一旁的李晏和张钦。岑倾阶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松了手,支支吾吾,“不着急的,垣衣。”
      谢垣衣面上染了薄红,小声道:“我还是去拿给你吧。”说罢转身离去,背影中透露出一丝匆忙。
      李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拍了拍岑倾阶的肩膀,啧啧了两声,调侃道:“二师兄,你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纯情?”他记得岑倾阶今年刚及弱冠,二十岁的大好青年,碰个小手都这般模样,要是更进一步……
      “师弟……”岑倾阶面上发烫,尴尬笑笑,不知如何回应。
      李晏一脸戏谑地催促:“还杵在这里干嘛?快追上去啊!”
      岑倾阶犹豫了一瞬后朝李晏点头。
      “等下!”李晏一把抓住那欲前倾的肩膀,朝谢垣衣离去的方向大声喊道:“二师兄,麻烦你待会儿去谢师弟那儿把治疗我灵气滞涩的丹药也取来,谢谢啊。还有,下午双云峰的厨子告假,晚上没饭,二师兄你就求求你的垣衣……师弟留你吃一顿吧!晚上也不用回去太早……”
      岑倾阶疑惑地看着李晏,“厨子请假,我怎么不知?”身为双云峰的二师兄,岑倾阶还兼管着峰内的庶务。
      李晏将他推了出去,“别管那么多,快去追谢垣衣。”
      岑倾阶羞涩一笑,“好,我这就去。”
      见岑倾阶和谢垣衣的身影并肩消失在远处,李晏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他替凌青惋惜,收了四个亲传弟子,二三四都是断袖,只剩下大师兄微生明昧这根独苗了。额,现在的他,也不算是。
      “师兄,你为何叹气?”张钦问。
      “哦,没事。”李晏望了望远处,“君子成人之美,有情人终成眷属。师兄我高兴,哈哈哈。”
      “师兄……”张钦轻声唤着,小心翼翼地想去牵李晏的手,但那人忽然拍了一下手吓了他一跳,忙用疑惑掩盖有些心虚,“师兄,怎么了?”
      从前的李晏是,但现在的他不是啊啊!他这个李晏可是直男!钢铁般的意志!
      李晏笑道:“师兄我想去看看本门的藏宝阁,看看有啥好玩意儿。师弟,愿随我一同去吗?”
      “张钦愿意。”
      少年眼里泛着亮光,跟在那抹浅蓝色身后,笑面春风。
      李晏在张钦的指导下,御剑总算稳了些,在半空朝下看时,忽然发现一片茂密绿色中夹杂着金黄,定睛一看。
      “那不是枇杷吗?”
      张钦有些茫然地问:“师兄,你说什么?”
      “你看,那是枇杷,正好饿了,下去吃点。”李晏道。
      张钦哦了一声,又问:“师兄,这会不会是别人种的?”
      李晏环顾了四周,“这应该是野枇杷吧,谁没事在一片密林中只种几颗。”
      二人落地,李晏飞身上树,采摘了起来,边采边说:“哇,挺大的啊,还挺香的,就是结得不多。张钦接着!”
      张钦接过李晏丢来的果子,用袖子擦了擦,直接咬了上去。
      “味道如何?”李晏在树上问。
      “好吃,师兄。”张钦笑嘻嘻回答。
      李晏薅完了一棵树摘了一兜,这才飞身下来,得意地打开衣摆给张钦看自己的成果。“来,不客气,随便拿。”
      “谢谢师兄。”
      李晏坐在草地上,将枇杷果堆在二人中间,张钦拿了一个就要咬下去,却被李晏阻止。
      “怎么了?师兄?”
      “你就这么吃?”
      张钦看着手中金黄色的枇杷果,“师兄想说什么?”
      李晏凑了过来,“师弟,你之前都没吃过枇杷吗?”
      张钦顿了顿,有些羞愧地垂下头,“没有,双云峰,没有枇杷树。”他垂着头看着手中的枇杷,竟觉得有些烫手。
      “吃吧。”
      剥了皮的黄色果肉递到他面前,张钦顺着白暂的手看向李晏,眸子里漾起涟漪。
      李晏微笑,“看什么,剥了皮的枇杷更好吃,快尝尝。”
      “嗯嗯。”张钦连忙接过,大口吃了起来,“好甜啊,师兄。”
      李晏轻笑,又剥了一个过去,“好吃就多吃点。”
      “谢谢师兄。”
      两人三下五除二就把枇杷吃完了,李晏仰躺在草地上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饱嗝,“这枇杷真不错,汁水又多又甜,吃完感觉精神了不少。”
      “师兄,张钦也觉得体内的灵力似乎充沛了不少。”
      “我们休息会儿,就去藏宝阁吧。”
      “嗯。”
      李晏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张钦偷偷看着他,不肯移开视线。
      也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和人语。
      张钦轻轻推了推李晏,小声提醒:“师兄,有人来了。”
      “嗯?”李晏缓缓坐起,揉了揉太阳穴,朝身后看去。果然有两个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韩师姐,前两日我和王师兄来看过,那三棵枇杷树结的果子,金灿灿的,可好看了。”
      “我们今日来摘两篮子,届时给凌玑长老送去。这用灵液灌溉的枇杷果,吃了能增长修为,可金贵了呢。这两篮子摘满,估计树上就剩不下几个了。”
      “希望,长老能赏我们几个尝尝,人家还没吃过这灵水枇杷呢。”
      “呵呵,凌玑长老仁厚,会赏你的……”
      张钦听完,觉得自己闯了祸,正踌躇要不要上前道歉,却被李晏一把拉走,御剑飞了出去。
      吹着山风,张钦只听到背后一声怒喝,“啊!谁?到底是谁?偷吃了凌玑长老的枇杷果!”
      李晏轻咳了两声,挖了挖耳朵,“唉,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那枇杷不是一般的枇杷。抱歉抱歉!”
      “师兄……”张钦回头看着那个方向。
      “此事不要声张,师弟。你我就把刚才吃过的事忘了吧。”
      “可是……”
      “虽然师兄知道这么做不对,但不知者无罪,你没听到那师妹说凌玑长老最是仁厚吗?想必就算他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们的。”李晏安抚着张钦也说服着自己。
      见张钦神色犹豫,李晏心道:这孩子真是单纯善良,一点亏心事都不敢做。当然当然,他李晏也不是经常做亏心事的人。
      犹豫半晌,李晏开口:“罢了,我们能去赔罪吧。”
      张钦连连点头,“好。”
      李晏伤脑筋地扶着额头,御剑朝树木掩映间那座金灿灿的建筑飞去。
      落了地,一座金瓦白墙的巍峨建筑出现在二人眼前。
      踏上光洁的台阶,李晏心里吐槽:上清门的钱难道都被乾源峰捞去了?为什么他双云峰没有亮得能照出人影的台阶?
      迎面走来一位弟子,李晏上前行礼,“这位师弟,请问凌玑长老在吗?”
      “师尊不在,你们有什么事吗?”
      开口的弟子看上去约莫十四五岁,个子不高,右眼戴着金边的眼镜,手上拿着书,一脸贵气。
      “我们有事拜访,不知这位师弟能否告知长老几时归来?”李晏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看你们穿着是双云峰凌青长老下的弟子吧。”那人瞟了一眼李晏衣襟上绣着蓝色丝线的纹饰。
      “是,我是李晏,这是我师弟张钦。不知师弟如何称呼?”
      “亓官金方,师尊座下排行第七。”亓官金方道。
      “亓官师弟啊!幸会幸会!”
      亓官金方拱手,“久闻李师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客气客气。”李晏笑道。
      “李师兄十五岁得师祖青眼,去年更是在试剑大会上夺魁,万众瞩目。李师兄年纪轻轻就战胜了蝉联两届魁首的霍张鹤师兄,刷新了上清门试剑大会决赛用时最短的记录,成为上清门百年来最年轻的夺魁弟子。”
      亓官金方滔滔不绝,李晏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了他,“够了,亓官师弟谬赞。”这彩虹屁拍的,听起来真不好意思!
      亓官金方淡淡看了他一眼,“我没有在夸你,我只是在说数据。”
      李晏干笑两声,“哈哈,这样啊。”
      “而且,”亓官金方扶了扶眼镜,“李师兄还是‘上清门四美’之一。放眼上清门八百载历史也只有一人能能压过你。”
      李晏挑了挑眉,“不就是掌门首徒,霍张鹤师兄吗?”
      “非也。霍师兄二十岁才算真正夺得魁首,他十七岁那年的试剑大会,后来发生了些变故,导致原本第三名的他直接晋级,获得魁首。”亓官金方道。
      “发生了什么变故?我怎么不记得?”李晏搜索起脑海中的记忆。
      亓官金方道:“其中缘由,现在已经被掌门封存,无人敢再提及。那时李师兄不过十二岁,藏宝阁处还放出了晓梦迷蝶……额,师兄应该忘得差不多了吧。”
      李晏观察敏锐,看到亓官金方刻意隐瞒的样子立马寻根究底,“晓梦迷蝶?那是什么?”
      亓官金方尴尬地握着右拳放在嘴边轻咳,“没什么。”
      李晏来了兴趣,笑嘻嘻地望着亓官金方,“说罢,亓官师弟,你若不说,待会我拜见你师尊,定会提一嘴。”
      “你!”亓官金方气恼地指着李晏,看着这人厚颜无耻又嬉皮笑脸的样子,不禁腹诽也不知这人怎么被评上高洁的月字的!
      他深吸了口气道:“晓梦迷蝶就是一种特殊培养的蝴蝶,它身上带着迷香,飞舞时翅膀上的磷粉随风飘落,无色无味,凡是修为低微的人吸入,都会将眼前看到的事看成自己心中所希望的场景,如果有人再以玉笛为引,便能将他所愿意让你看到的场景变成你的记忆,或者让你将所见忘得一干二净。”
      “还有这么恐怖的蝴蝶?!”李晏惊道。
      亓官金方嘴角抽了抽,“好了,我已经告诉李师兄了,还请李师兄不要在我师尊面前提及此事。”
      李晏:“莫非是千草峰饲养的蝴蝶?”
      亓官金方:“应该是。”
      李晏若有所思地点头,“那发生了什么变故?掌门居然下令封锁消息。”
      亓官金方不耐烦道:“李师兄,不要再追问了,我真的不知道。那时候我还没来上清门呢!”
      李晏见追问无果,只好作罢。“对了,你刚才说到哪儿了?”
      张钦:“有一人能压得过师兄。”
      “哦哦,对对对,你说那人是谁?”李晏问。
      “师祖,凌之虞。”亓官金方道。
      凌之虞?李晏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银发白衣的背影。
      “师祖他一十六岁就夺得试剑大会魁首。”
      “不愧是师祖!”李晏竖起大拇指赞叹。
      “师祖露面次数屈指可数,又素着白衣,风华绝代,女修们私下里称他为‘雪师兄’。”
      “哈?”李晏大惊,“‘雪’不是你们乾源峰的那个谁吗?那个‘一剑无痕,雪漫群山’的谁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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