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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唐错又细细品味了一次女孩的话,他紧抿着唇,眼里愠色渐浓。
这些人一边希望着神使对自己的偏爱,一边又只把他视作附庸在山神脚下的死物,轻视他,谩骂他。
如果让祉知道他的族人背地里如此如此诋毁他,他应该还是会有些难过吧。
唐错突然很想去找祉,不光是因为心疼他的一无所知,更重要的是刚才那个女人说过的话。
村长又去看神使了。
不知道为什么,唐错心里总有种预感,这个预感告诉他,他必须要去见祉。
唐错掉了个头朝神庙后绕过去,刚轻手轻脚靠近窗户就听到里面传来了细小的声音,唐错用手抱住包上的挂件防止铃铛晃动发出的声响引起屋里人的注意。
他透过窗户缝隙朝里面看,但下一秒屋内的画面让他蓦地睁大眼,脑子一片空白。
平日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地面上此刻散落着不少酒瓶,外人面前友善温和的村长此时喝的满脸通红脚步踉跄,活脱脱一个耍酒疯的醉鬼模样。
他像一条老狗般四肢撑地跪在椅子边上,用胡子拉碴的脸蹭着椅子边上人的小腿,原本白皙的皮肤被蹭红了一大片,落在小腿上显得无比突兀。
由于是背对着窗户的缘故,唐错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只知道他的身子在微微发抖。
祉一动不动的坐着,垂头漠视自己脚边的人,纤细黑长的睫毛挡全了他眼底的情绪,但从祉死死抿着的唇不难看出他现在的郁气。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出生开始我就陪在你身边了,]醉酒后的村长喃喃自语宽宏的嘴唇几乎要贴在祉腿上了。
[我一直陪着你成长,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听着这话,祉没忍住轻嗤了一声,出言讽刺:[是啊,您当然了解我,毕竟从小操到大不是吗?]话里话外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一直站在窗下的唐错只觉得脑袋木的发胀,连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村长抬头与祉对视,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温度,低头看他像在看一条畜牲,但就是这种眼神让他越来越兴奋,他四肢并用更凑近了祉一些,灼热的呼吸喷洒在祉的皮肤上 祉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把腿往后缩,但小腿肚抵上椅子的木板,他退无可退。
村长呼吸粗重了几分,抓住祉的腿哑声道:[我只是太爱你了……宝,宝宝,你相信我,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会爱你。你的母亲不爱,洞谷不会不爱,那些愚蠢的族人更不会爱你,只有我才是真心实意对你好的!既然我们彼此相爱,那□□有什么不对吗?]
祉闭眼用力深呼吸,额角青筋暴起,他被村长这些歪理气的胸闷,内心油然而生的恶心就像闻到角落里堆积的腐肉,令人作呕,但祉只是紧紧咬着牙不去和村长争论。
见祉不说话,村长的行为越发大胆他把脸埋在祉大腿间陶醉地吸了一口气,另一只手不老实地伸进祉的衣袍里一阵摸索。
祉眼皮子一颤,衣袖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他在竭力忍耐,但微微弓起的身子还是出卖了他。
都是男人,唐错不可能不清楚祉现在这幅样子是因为什么,他简直出离愤怒,手不受控制地抬起又放下,几乎是用尽全部毅力才逼的自己没有直接冲进去。
[我真心不希望你死去,宝宝,但谁叫那些人极端地信仰什么山神呢,哪怕是我也没有办法违背他们所有人的意愿啊……所以,在你死之前,我们最后温存一次好不好?]村长趴在祉腿间,亲了亲他的大腿,[嗯,好不好?]
祉的呼吸很重,他眼睛通红,从牙关里恶狠狠基出了一个字:[滚。]
村长皱了皱眉,但随后又咧嘴一笑,既然征求意见不行那就来硬的,本来还想这次玩一点花样的,结果他居然还装成一副清高样,妈的,真是操不熟的贱人。
村长拽住祉的手就想把他强行按倒,就当祉倒在地上拼命挣扎时,屋门被人敲响。
[谁!]村长捂住祉的嘴防止他大喊大叫,然后警惕回头。
[村长,您与神使的谈话结束了吗?关于明天的归神节还有一些细节部分需要您过目。]门外是巫师的声音。
村长低声骂了一句什么,祉劫后余生般长松一口气。
事关归神节,每一处细节都必须做到完美,所以村长只能从祉身上爬起来提好裤子,揉了把喝酒后胀红冒汗的脸起身走出门。
被扔在地上的祉胸口剧烈起伏着,他毫无形象的躺在地板上大口喘着气,侧过身背对窗户把自己蜷成了一个球。
祉的肩膀打着颤,像一片寒风中萧瑟的落叶,他看上去像是因为受惊冷的发抖,伴随着身体小幅度颤动而发出的却是被竭力压抑的笑声。
可下一秒气音消失了,转从指缝间溢出的是细微的呜咽。
直到这时唐错脑袋里理智的弦终于根根崩断,他再也忍不住直接起身翻进屋内,包上的挂件随着唐错松手再次叮叮咣咣响成一片。
祉听到动静,慌张的抹了把脸想从地上爬起来,脸上的表情来不及遮掩满是惶恐与无助,与平日里的样子大相径庭。
他以为是村长折返回来,下意识朝旁边摸索攥住了一个空酒瓶,当看到来的人是唐错时祉愣了片刻,眼见后者越来越近,他不自觉往后缩了缩,满眼畏惧。
“你……”祉不知道唐错都看到了一些什么,他开口想着该怎么解释现在满地酒瓶的戏剧性场面场面,但只说了一个字,唐错就大步上前一把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力道之大惹的祉痛呼一声,想把胳膊从唐措手里抽出来,“……你弄疼我了。”
那个“松手”刚要出口,祉抬头对上唐错的眼睛时却又咽了回去。
唐错脸色白的很难看,风雨欲来,眼里似乎正酝酿着一场汹涌的风暴。
他一路把祉扯到了院子角落的水龙头下,粗暴的拧开龙头把水调到最大,然后直接拉起祉被村长磨红的那条腿,没留一点力道地搓。
祉被他拉的一个踉跄,剩下一只脚站立不稳,整个人往前倒去,等缓过短暂的眩晕后祉才发现自己现在被唐错用一个近乎给小孩子把尿的姿势圈在怀里。
他的一条腿搭在唐错臂弯间被粗暴的冲洗,另一条搁在唐错膝头,整个人都掉进了唐错的怀里,两人身体紧密的贴合,每一寸呼吸都严丝合缝,祉甚至感受到了身后人剧烈的心跳。
这个过分亲密的姿势让祉羞愤难堪,他本能得察觉到危险,内心的抗拒和求生欲促使他猛烈的挣扎想挣开唐错的桎梏。
但是唐错手上的力气一点也没有被祉的反抗影响,反而是更用力地钳制住祉,无论对方说什么他都不搭话,只是埋头苦干。
挣扎无果后祉终于忍无可忍,他拼尽全力抽出自己的手,反手甩了男人一个重重的巴掌:“唐错!松开我!”
这一下毫不留手,唐错整个头都被打的偏了过去,小脸上迅速红肿出一道五指印,触目惊心。
像是终于被这道清脆响亮的耳光打醒,唐错虽然僵直着身子一声不吭,但禁锢祉身体的手还是缓缓松开。
身上的力气消失,祉猛的跳起来逃到墙角和唐错拉开距离,像只受惊的小兽般双目通红的瞪着唐错。祉浑身发抖,强烈的反胃感袭来,那些不愿回想起来的东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无情的摧毁着他试图维持的冷静。
祉的长袍在于村长和唐错的拉扯间早就变得凌乱不堪,衣领胡乱堆积在胸口处露出半片锁骨。
在唐错视线落到这小片皮肤上的瞬间,一只手攥紧衣服迅速的挡住了自己的身体。
唐错在祉剧烈起伏的胸膛处停留了一会儿,才低下头小声道:“抱歉,刚刚是我唐突了。”
可他就是忍不住的生气 ,气村长,也气祉。
“经历这种东西……为什么不说出来?你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的。”唐错强压下心中翻涌的酸涩,想要埋怨祉对他的不信任,但话出口他才发现自己问的问题有多愚蠢。
他以什么身份来指责祉?
“我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告诉你?”祉缓过了一口气,看向他冷冷说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对叁疆族感兴趣的摄影师,为了更了解民族部落文化而接近他们的神使?这些天我已经把能告诉你的都讲了,明天的归神节你也可以了解到许多叁疆人的特色,这些难道还不够吗?你现在自作主张的想打探我的私生活,不觉得作为游客来说已经越界太多了吗?”
这话说的伤人,以至于唐错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但祉开了这个头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一直都在容忍你的所作所为,但是今天你发脾气和说的话都太莫名其妙了,你在自作主张的认为一些什么?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过客,明天之后就再也不会有交集,”祉那双让人能溺毙其中的漂亮眼睛依旧是平日里温和,当在开口时却残忍尖锐的拨开了保护自己的皮囊,“你自以为与我熟识,那你都知道些什么?是我因为逃跑被打断肋骨差点死掉,还是过去十几年我无数次在你脚下这片地方被□□?你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你所了解的只不过是假象,真正的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完全不清楚。”
一次性语速飞快的说太多话让祉面上显出了几分倦意,他缓慢地靠在墙上休息了一会,然后抬头对上唐错的视线。
“求你了唐错,别再来找我了。”
“让我安静的去死吧。”
唐错在原地站了好半天,他试图从祉的脸上找到一些什么,但后者短暂抬眼后就低下头不愿意再与他对视。
半晌,唐错一言不发地转身,推开院门沿神庙前的石阶向下,从始至终祉都一动不动的站着,哪怕已经疲惫不堪但他依旧执拗地把背挺的笔直,大概是为了维护自己最后一点的尊严。
他自虐般看着唐错离开,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远处的树丛间,祉才缓缓的蹲下身,用力攥紧了胸前的布料。
太痛了……陡然绵延起的窒息感让人快要喘不上气。
心脏疼的几乎要痉挛,祉只觉得有一把刀正在凌迟他,一寸一寸的分食掉自己最后一点血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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