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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FIRST LEAVEN
无蕝二十九年,零冰宫。
刚刚处理完宫中内乱的零冰宫宫主冰诀独自走在宫中的一条青石路上,清冷的月光淡淡的洒下,为他那惊为天人的冷酷外貌带去了一丝感情,但这仅仅是表象。
此刻的冰诀内心毫无感觉,冷清平淡,仿佛刚刚杀死叛宫的夫人的是另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不是他自己——
更何况那个夫人膝下还有一个十岁不到的孩子,他的二儿子,冰鼎。
微风轻盈的从他的面上扶过,勾起鬓边一缕青丝,划出了一个优雅的弧度,其中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却让冰诀的脚下的步子一顿。
但这个停顿极其的短暂,短到除了冰诀本人,就连潜伏在他附近的影卫北也没有察觉。
常年处在江湖腥风血雨中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对于血腥之气有敏感,对于冰诀来说,这更是一种能拨动他神经的熟悉气味。
涩涩的,咸咸的,带着一股子铁锈的味道,就跟那堆积的累累白骨一样,充满了江湖的无奈和残忍。
这种感觉也提醒了冰诀,今天好像是他所谓的四儿子出生。
目光瞄了一眼就处在路旁不远处的安然居,那个叫安米的待妾就住在那里,今天是她生产的日子。
冰诀抽身,向着安然居缓步走去,既然路过了,就顺便把名字给取了,免得之后那些女人打发下人过去烦他。
步入居所,随着距离主房间的越来越近,那股血腥味也越发的重了起来,冰诀甩开了门口挂着的珠帘,抬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抱着婴孩的安然。
女人清秀的脸庞还因为刚刚的生产透着憔悴的白色,安然看见冰诀,由着婢女嫣红的搀扶下床的低头行礼,举止不亢不卑,沉着理智。这也是冰诀当初为什么同意容貌并不出色的她来担当自己待妾的原因,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的地位甚至高于冰鼎的生母,他的大夫人。
他冷冷捎了一眼安然怀里的小布包,随口叫出了一个字:“若。”
“冰若,冰若。。。”安然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轻念着这个名字,“谢宫主赐名。”
冰诀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身后清秀的妇人伸手递出了怀里的孩子,“还请宫主照顾好冰若。”
瞬间的,房中的所有人都感觉到屋里的气温猛地下降到了零点。
处于低气压中心的冰诀回头冷然看着安然,“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可以让他消失。”
“还请宫主三思,安然只是希望宫主能亲自带这个孩子。”羽睫轻颤,安然缓缓抬头,对上冰诀冷漠的眼。
安然的眼神坚定,虽然她的身体在冰诀的冷气下是几乎是完全靠倒在搀扶的婢女的身上的,但相对于那瑟瑟发抖的身体的是那坚持不移的递出婴孩的手。
没错,她是在害怕,如果可以的话她甚至想现在就逃,在那死神般的恐怖目光下,她的一切仿佛都无处遁形。
但她也知道,任何孩子都可以自己都可以待养,但只有这个孩子不行,哪怕是死,她也必须把这个孩子交给冰诀——
终于,在僵持了一分钟之后,冰诀单手提过了这个布包,他感到了一丝有趣,就像又找到了新的玩具,他很好奇这个从当初自己捡来之后就一直隐秘的女人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
婴孩交接的时刻,安然胸前挂着的黑色坠子滑出了她的衣领,反射出的一闪而灭的光霎那间刺痛了旁边嫣红的眼睛,那枚镶嵌在银质镂空花纹中的黑色珍珠,内部沉淀出永恒的黑暗,就如同一个黑色的漩涡,将所有的人都吸入在里面。
如同世间的命运,不可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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